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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李宗盛在今天跨過了春秋60載。人說六十而耳順,意思是過了這個年紀,看遍世事,豁達地可以聽進一切逆耳忠言。

老李的歌之所以讓人愛不釋手,是因為他不說教、不抱怨、不歇斯底里地挑唆情緒。他講道理,給情感傷患打鎮定,掰開揉碎,鞭辟著里。大喜大悲固然能釋放一時悲歡,可那些人轉個身,照樣在家徒四壁時更加空寂,治標不治本。

李宗盛把皺巴巴的人生鋪平整了,以歌代酒,唱給你聽。生逢青春時光里的小李,人生路上的老李,簡直三生有幸。

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在人生的陰暗面,李宗盛都唱了些什麼?

可能是《當愛已成往事的》的曾經,也可能是越過《山丘》後的豁達;

可能是安靜地聽一首《給自己的歌》,也可能是回憶那些《愛的代價》;

可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鬼迷心竅》,也可能是淺唱低吟的《凡人歌》;

可能是感慨萬千的《匆匆》,也可能是無疾而終的《結束》;

可能是一念執著的《漂洋過海來看你》,也可能是愛過恨過也釋懷過的《領悟》。

可能是追悔莫及而《新寫的舊歌》,也可能是人生終將會有《夢醒時分》。

01

唱遺憾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風雨

縱然記憶抹不去

愛與恨都還在心裡

真的要斷了過去

讓明天好好繼續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消息

和林憶蓮離婚十年後,李宗盛在台北舉行的演唱會上,和她終於「再度同台」。當晚,兩人跨時空合唱《當愛已成往事》,林憶蓮透過投影在白紗上,李宗盛正要唱第一句,「往事不要再提」,便忍不住哭了。

這些年,他從小李變成了老李,那個愛過的人,最後也只能說上一句「我們的愛若是錯誤,願你我沒有白白受苦」。

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02

唱珍惜

越過山丘 雖然已白了頭

喋喋不休 時不我予的哀愁

還未如願見著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丟

越過山丘 才發現無人等候

這首《山丘》他前前後後寫了10年,2003年夏天,身處上年的李宗盛,被籠罩在SARS悲傷的大環境之中完成了譜曲,直至2013年春夏,《山丘》歌詞才終於成型。

這首歌給身肩負擔,不善於抒發情感的,與李宗盛「同齡」的老男人提供了一個出口。

「這首歌是我十年生活經歷的交換。就是回顧一下自己的音樂路,也希望通過歌詞傳遞出的意境,勾連起人生同樣翻過,一個接一個山丘的同齡人共鳴。最後我也想用『過來人』的身份,告訴年輕的朋友們,對待生活要知足常樂,珍惜當下。」

這座山丘,李宗盛越了10年。10年一輪迴,朱顏辭鏡花辭樹,但多好,你還有翻越山丘的勇氣。

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03

唱蹉跎

想得卻不可得 你奈人生何

該舍的捨不得 只顧著跟往事瞎扯

等你發現時間是賊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選擇

愛戀不過是一場高燒

思念是緊跟著的好不了的咳

李宗盛給別人寫過無數好歌,而面對人到中年的自己,他提筆挖出了自我深藏的所有情緒,深刻入骨,字字如錐,可以說是他最準確、最誠實面對自我的作品之一。

最戳心窩的是,李宗盛寫的是他自己,而我們每個人從中聽到的,卻是各自的情感歷程。

這不只是一首有感覺的情歌,更寫出了一個男人對人生的坦誠交代,李宗盛用十多年深切的人生體驗換得歌詞開頭,「想得卻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04

唱成長

那些為愛所付出的代價

是永遠都難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話

永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走吧 走吧 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走吧 走吧 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

走吧 走吧 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

2006年台北小巨蛋,李宗盛世界巡迴作品音樂會上,張艾嘉問「你有沒有愛過我」,然後在現場掀起了一陣波瀾。

李宗盛一時語塞。事後笑言:「因為錄《愛的代價》時,你已經結婚,這張專輯就是我想著你而寫的,想著你為何嫁給別人?」

雖然這都已是過眼笑談,然而多年後,演唱到這曲傾注心血的《愛的代價》時,大哥依然像當年的「小李」一樣哽咽失聲。

年輕的時候,我們都曾經把那個人當作一個夢,也是那個人陪我們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可是總有一天,我們要學著自己長大,學著給自己的心找一個家,畢竟前路已經沒有ta。

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05

唱臆想

有人問我你究竟是哪裡好

這麼多年我還忘不了

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鬼迷心竅》是李宗盛搭乘飛機時,看到漂亮的空姐有感而發。

「記得有一次坐飛機,有個空姐過來為大家服務,很漂亮,身材也好,我覺得對我也有點好感。坐飛機很無聊,我就在想,如果她跟我談戀愛會怎麼樣……只是浪漫的想像而已,所以才有『現在說分手會不會太早』這句歌詞,因為我要下飛機了呀。」

其實有時候遇見一個人就是,「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愛到最後也許不再記得你到底是哪裡好,但就是很多年都忘不掉。

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06

唱承認

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戀

愛人不見了,向誰去喊冤

問你何時曾看見

這世界為了人們改變

有了夢寐以求的容顏

是否就算是擁有春天

這首《凡人歌》是李宗盛對於人生最生動、最大氣的描述。對仗極其工整的歌詞:「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

幾多調侃,幾多無奈,躍然紙上。

而最後的幾句:「問你何時曾看見,這世界為了人們改變,有了夢寐以求的容顏,是否就算是擁有春天?」

卻更是不由令人深思,可謂畫龍點睛之筆:抱怨過去了,我們還是要活著,還必須要面對每一天,並且還必須積極的入世,以更坦然的心態去面對新的生活和挑戰。

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07

唱歲月

那一年一首遠方的歌

說什麼往事如風

他往事如風 我失色青春的惶恐

現在才知道

回憶是心蟲 光讓人痒痒 不讓碰

明白了現實里 沒有人是孫悟空

課堂 老師忘了教 八面玲瓏

這首歌李劍青唱出來是落葉飄雪的清冽傷談,沒有特別苦愁卻也是戳進同時代人的心裡;

李宗盛唱出來是坦然念白似的唱訴,這種表達你沒辦法去反駁或者爭辯。

那就是天涯人生匆匆十數載的累積,你只能感謝他願意告訴你,還用這樣溫暖的方式。

在網上看到這樣一個評論,瞬間淚崩:「李劍青唱著匆匆,李宗盛就這樣在旁邊站著。幫襯幫襯高音,拾掇拾掇低音。就像他以前在陳淑樺旁邊站著,在林憶蓮旁邊站著,在張信哲旁邊站著,在周華健旁邊站著,在莫文蔚旁邊站著,在梁靜茹旁邊站著,在光良品冠旁邊站著,在楊宗緯旁邊站著……」

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08

唱結局

你對我說 你好寂寞 我知道 我明了

我問你 你要什麼 怎麼做 你可曾知道

每一個夜晚 每一次分手

總是沒有淚水沒有盡頭

你到底要什麼 你從不對我說

難道就是這樣的結束

這是李宗盛初登歌壇的作品,收錄在鄭怡專輯《小雨來得正是時候》中。

也許在很早以前,大家還不知道歌曲裡面的男聲就是李宗盛。那時候的李宗盛,沒有現在的名氣,也沒有現在的滄桑。

如果成長必須經歷打磨,如果成功必須飽受滄桑,我寧可你一直天真,一直充滿嚮往。願生活可以溫柔地待你;也願你永遠聽不懂後來這具滄桑的老靈魂。

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09

唱勇氣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

飄洋過海的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聚

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

言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情意

表達千萬分之一

李宗盛寫過很多經典作品,《漂洋過海來看你》是他為金智娟量身打造的一首歌。寫的是歌手娃娃,年輕時與詩人阿櫓苦戀的感情經歷。

她打工半年,積蓄被兌換成北上的機票,卻最終未能阻止這段感情的結束。

「一個女孩漂洋過海到北京去看男友,但對北京的認識一直僅限於男友的住所,我一聽就決定為這個故事寫首歌。」

就這樣,李宗盛在滾石唱片附近的牛肉麵店裡靈感驟現,在托盤紙上完成了這首被傳唱多年的經典。後來,李宗盛為了緩解娃娃彼時製作經費方面的緊張,還曾變賣自己的賓士,也因此成就了這張大賣的《大雨》。

愛你的人,哪怕隔著千山萬水,也會漂洋過海來看你。

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10

唱懂得

當我看到我深愛過的男人

竟然像孩子一樣無助

這何嘗不是一種領悟

讓你把自己看清楚

被愛是奢侈的幸福

可惜你從來不在乎

李宗盛花了兩年的時間為辛曉琪寫了這首歌。他說,錄完《領悟》辛曉琪哭的樣子把他嚇壞了,在他心裡,沒有一個人能把這首歌唱得比辛曉琪更好。

那時候的辛曉琪,與相戀11年的男友結婚後又分手,正遭遇人生中最為掙扎的時期,MV拍攝期間辛曉琪甚至情難自禁,邊唱邊哭。其實,當時也恰逢李宗盛第一段婚姻走到盡頭,這首情緒跌宕的作品也記錄了他的真實感悟。

一曲唱罷,懂得愛是固執的付出,被愛是奢侈的幸福,相愛是最好的歸宿。

李宗盛在人生的黑暗面都唱了些什麼?

他的歌不矯情,每每聽完之後,都會覺得「好一點」,保不齊有人聽李宗盛到淚流滿面,但我想,那不是因為傷痛情緒作祟而難受,更可能是因為脫了層皮的懂得而舒服。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是穿腸的情話,受苦的過往,難免的傷心,抑或風雨的人生。別問來路,既然青春留不住,且用真情換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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