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貴族英雄的窮途末路VS有勇無謀的項羽——讀《史記·項羽本紀》後感
有勇無謀的項羽
——讀《史記·項羽本紀》後感
最近，我在讀司馬遷的《史記》，讀完《項羽本紀》後，我感想很多，印象尤其深刻的是項羽的有勇無謀。
先來談談項羽的「勇」吧。項羽力大無窮，能扛起一個鼎，年輕時候在吳中一帶，即使很好鬥且比他大的青年，也畏懼他。在垓下之戰中，項羽最後只剩下二十八個人，被劉邦軍隊包圍了一重又一重。項羽一個人衝上前去，轉眼殺了漢軍兩個將領，又接著殺了上百人，帶領部下衝出了包圍圈。項羽的勇還表現在氣勢上。在滎陽廣武楚漢對陣期間，項羽挑戰劉邦，要求劉邦派壯士出陣迎戰，劉邦狡猾，派一個善於騎射的叫婁煩的人出去迎戰，項羽派的壯士每次都被婁煩給射死了。項羽暴跳如雷，親自披掛上陣衝出去，瞠目瞪著婁煩，大喝一聲，把婁煩嚇得箭不敢發跑了幾里路遠。
再來談談項羽的「謀」吧。說他「無謀」，首先是項羽學藝不精。他小時候，叔叔項梁教他學認字寫字，學習劍術，都沒有學成，後來他轉學習兵法謀略，也沒有學完，半途而廢。後來，項羽為劉邦在鴻門擺下宴席，在宴會中，項羽竟然主動暴露了自己隱藏在劉邦軍中的姦細曹無傷；而亞父范增多次提醒項羽去殺劉邦時，項羽卻遲遲未東，最終導致劉邦成功逃走。
其實，項羽也不是完全無謀，說項羽無謀也是不恰當的，應該說他是「有勇少謀」。有一次，項羽從成皋要去攻打梁地的彭越，由於此時他兵少食少，他知道等他走了之後，劉邦會派人來攻打成皋，他特意叮囑大司馬曹咎等人千萬不要出城應戰。項羽走後，漢軍果然來了，天天在城門口叫罵，曹咎等人受不了，打開城門應戰，在楚軍渡汜水一半時漢軍突然進攻，大敗楚軍，曹咎等人自殺。從項羽叫他們不要開門迎戰來看，項羽顯然是有一定謀略的。
項羽沒有佔領並統一天下，固然有很多因素，但主要是自己的緣故。其根源就在於項羽的有勇少謀導致這樣的結果。
我們在平時的生活中，要學習項羽的「勇」，也要學習更多的「謀」，做一個「有勇有謀」的人，這樣今後才能辦成大事，成就一番事業。
曹東籬 二〇一八年七月十六日於盱江河畔
一個貴族英雄的窮途末路
——讀《史記·項羽本紀》後感
項羽臨死之時的場景是這樣的：烏江邊上，或是定遠城邊，項王帶著衝出垓下之圍的最後二十六人，拒絕了烏江亭長渡江東的建議，棄馬下地，揮舞利劍沖入漢軍之中，作最後的困獸之鬥。
刀光劍影，血脈僨張，殺聲陣陣，再勇猛的霸王也敵不過漢軍的千軍萬馬。身受重傷的項王揮劍之際一回頭，猛然發現混戰在身邊的敵將居然是自己年少舊識且曾經是自己部下的吳中（蘇州）故人呂馬童，心中一股善念湧起：聽說漢王以千金購我的頭顱，今天我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讓這個故人呂馬童得益吧！於是項王在呂馬童面前橫劍自刎，漢軍一擁而上，刀戟飛舞，血光衝天，可憐一代梟雄，身體轉眼之間被一分為五，西楚霸王就此終結。項羽用生命最後的一絲力量，抒寫著一個貴族英雄的獨特情懷。
項羽是一個英雄，不是一個奸雄，奸雄與英雄的差別就在一點：在利益面前會不會偷奸使詐，不擇手段。劉邦、曹操世人都稱為奸雄，而非英雄，因為劉邦會在逃命的時候把親生子女推下馬車，曹操為了逃命居然殺了收留自己的朋友呂伯奢全家，還大言不慚地說「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所謂英雄，應該是超凡出眾，正義勇敢，磊磊落落，其言行舉止功績非常人所能及，項羽就是如此。他力能扛鼎，才氣過人，大義凜然，打起仗來衝鋒在前，勇猛非凡，無數像呂馬童這樣的人都是項羽的超級粉絲，無限崇拜，追隨他奔走天涯反抗暴秦打天下。但項羽最終走向窮途末路，就在於他本是一個英雄，卻處在不得不偷奸使詐、不擇手段的時代和位置，其內在精神與其霸王地位和時代格格不入，他只能最終走向山窮水盡，走向滅亡。
一個人，若他人認為他是英雄而自己不覺得，那他可能會感到些許惶恐不安；若自己認為自己是英雄，那就有點危險了。項羽內在精神的死結就在於此——他從來就認為自己是個英雄，而且是個貴族英雄。他不僅力拔山兮氣蓋世，而且他們項家世世代代都是楚國大將，身上流淌著貴族高貴的血。既然是貴族英雄，那麼立身行事就該有個貴族范，有個英雄樣。做人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做事果斷勇敢，乾脆利落。他始終以一個貴族英雄的標準要求自己。正因為如此，當楚軍救趙的路上他與上將軍宋義有嚴重分歧時，他果斷誅殺宋義，率軍北上救趙，破釜沉舟，於巨鹿大敗秦軍主力。而在鴻門宴上，向來果敢的他卻一反常態猶猶豫豫錯失除去劉邦的良機，乃是因為他內心深處本能地抗拒使用下三濫的手段，即使是面對最強大的敵人！在與劉邦在滎陽對峙數月之時，他認為天下百姓苦於楚漢之爭，希望劉邦不要做縮頭烏龜立馬出來與他速戰速決一決雌雄。在垓下之圍中，當他打到只剩下二十八人的時候，他還是不忘證明是個英雄，要為部下衝鋒陷陣掩護他們突圍，以證明是「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而最後他情願戰死沙場也不肯回到江東，同樣是因為他情願站著死也不願跪著生的貴族英雄情懷！
司馬遷在批評項羽說他「自矜功伐,奮其私智而不師古」，確實，倘若項羽不那麼個人英雄主義，肯虛心接納別人意見，善於學習歷史經驗教訓，那天下還有劉邦的份嗎？但，那不是項羽，項羽的特質就是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錚錚鐵骨，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屬性，難以改變。他永遠以這樣的形象留存人間：「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正如楚漢相爭最終劉邦獲得天下一樣，這個世界往往都是偷奸使滑者獲益。但世世代代總有人始終頂著心中精神的冠冕行走江湖。神在身在，神滅身不獨存。
金陵倦客二〇一八年七月十五日於滬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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