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器-北宋建窯鷓鴣斑盞》
《每日一器---北宋 建窯鷓鴣斑盞》
直口、腹斜收、矮圈足、口沿下有棱;施黑釉,釉近足圈、釉層厚而堅緻,足無釉,露深色胎;盞內飾白色鷓鴣斑點,外部有毫,是北宋時期福建建窯的產品。
南宋 吉州窯黑油虎皮斑盞
南宋 吉州窯虎皮斑釉盞
歷史上生產鷓鴣斑盞的窯口有兩個,一個是江西南部的吉州窯,其盞亦稱為「虎皮斑」,但吉州窯的鷓鴣斑為南宋物,並已獲考古發掘報告的證實。而另一個就是建窯。
目前國內外研究建窯的著作並不多,其中對鷓鴣斑盞燒造的時間多無評述,因此,對建窯生產鷓鴣斑盞的年代做一些探討就很有意思。
關於建窯鷓鴣斑盞的記載最早見於陶谷。陶谷,今陝西彬縣人,歷仕後晉、後漢,至後周時任翰林學士、戶部侍郎,後遷兵部侍郎。顯德六年加吏部侍郎。宋初,轉任禮部尚書,後累加刑、戶二部尚書。北宋開寶三年(公元970年)十二月卒,年六十八歲。著有《清異錄》,分為八門,敘述了二百三十八事,乃雜采隋、唐至五代典故所寫的隨筆集。《清異錄》中有關於建窯鷓鴣斑盞的記敘:「閩中造盞,花紋鷓鴣斑點,試茶家珍之。」雖然沒有證據顯示《清異錄》確切的寫作年代,但是假設為是他晚期的作品應無大礙,如此看來,建窯鷓鴣斑盞當在五代晚期或北宋早期已經傳入北方並成為名品。
再看看其他史料:詩人黃庭堅在其詩中有句:「建安瓷碗鷓鴣斑」,僧惠洪(1071—1128),有詩句曰:「點茶三味須饒汝,鷓鴣斑中吸春露。」這兩位都是北宋人。
楊萬里(1127-1206)《陳蹇叔郎中出閩漕,別送新茶。李聖俞郎中出》詩曰:
「頭綱別樣建溪春,小璧蒼龍浪得名。
細瀉谷簾珠顆露,打成寒食杏花餳。
鷓班碗面雲縈字,免褐甌心雪作泓。
不待清風生兩腋,清風先向舌端生。」
這位楊萬里乃南宋人,紹興二十四年(1154年)中進士。授贛州司戶,淳熙元年(1174年)曾出知漳州,這首詩當在漳州任上所作。
參考圖一:宋 建窯鷓鴣斑盞標本
參考圖二:宋 建窯鷓鴣斑盞標本
參考圖三:北宋 建窯鷓鴣斑盞
這樣一排列就很清楚,鷓鴣斑盞始燒的下限是970年或更早,歷經北宋一朝,直到南宋中期,建窯仍有燒制鷓鴣斑盞,期間的跨度為二百餘年。
既然時間跨度這麼大,為什麼流傳至今的建窯鷓鴣斑盞卻如鳳毛麟角,十分罕見呢?應該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技術層面上的,因為建窯鷓鴣斑盞的加工工藝比較複雜,乃是在黑釉盞上先過釉,然後採用點滴鉛白成斑點狀,再入窯燒制。這樣製作的結果是效率很低,要麼溫度過高鉛白融化脫落,要麼就生燒而無法附著,所以能夠完整流傳下來的鷓鴣斑盞就少之又少了。而第二個原因相對起來可能更為重要,乃是文化層面上的。前文已多次提及宋代崇尚理學,崇尚自然,崇尚清簡,建窯盞也是因此而興盛起來的。
北宋建窯黑釉鷓鴣斑盞(里內)
北宋建窯黑釉鷓鴣斑「供御」款盞
北宋建窯黑釉鷓鴣斑「供御」款盞帶匣缽(里內)
但是建窯鷓鴣斑盞則完全是人為添加裝飾,與純簡自然的理念不相符合,因此即使在當時,雖然燒造的縱向時間延續很長,但是實際上真正燒制的產品卻不多。這個觀點也可以從建窯窯址考古發掘的實際情況來印證:在建陽水吉建窯窯址,無論是蘆花坪、大路後門還是營長乾窯址,無論是考古部門主持的正式考古發掘還是當地村民們平時農作時的收集拾獲,數十年來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正式出土過這類標本。2007年,在建窯窯址範圍內,地處南浦溪旁的池中村一處基建工地出土了兩千多片帶「供御」、「進盞」底款的標本,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帶有珍珠斑(鷓鴣斑),可以說是窯址歷年出土珍珠斑標本最多的一次。對比起窯址之內堆積如山的兔毫盞、黑釉盞甚至油滴斑盞標本來說,出土的鷓鴣斑磁片標本實在是微不足道,這也可以間接地證實,即使鷓鴣斑的燒造時間長久,但是真正產出的產品卻是為數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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