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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為什麼在西方受歡迎?

(羅青/圖)

(本文首發於2018年7月19日《南方周末》)


為什麼要騎青牛出關?

司馬遷《史記》卷六十三:《老子韓非列傳》云:「老子修道德,其學以自隱無名為務;居周久之,見周之衰,乃遂去。至關,關令尹喜曰:『子將隱矣,強為我著書。』於是老子乃著書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餘言而去,莫知其所終。」

這段話是有關老子生平的最早記載,文字簡約,語焉不詳,留下的問題比答案多。至於老子如何「居周久之」,又為何「見周之衰」,就一定要離周而「去」,而且是出「函谷關」朝西方而「去」,司馬遷並未詳論。

漢劉向在《列仙傳》中說老子:「後周德衰,乃乘青牛車去。入大秦,過西關。關令尹喜待而迎之,知真人也。乃強使著書,作《道德經》上下二卷。」說老子是「乘青牛車去」,所謂「青牛」,「青」者色「玄黑」,應該是指「水牛」。而唐代司馬貞《史記索隱》也引了《列仙傳》這段話,但卻說:「老子西遊,關令尹喜望見有紫氣浮關,而老子果乘青牛而過也。」並沒提到老子乘車。

後人據此,傳說老子「騎青牛出關」,有的還加油添醋,說老子是「倒騎青牛」出關。然而為什麼不是騎黃牛或騎馬出關?老子出關時,年歲已高,長途行旅,為何不乘坐牛車或效率較高的「馬車」出關?種種說法,既無確切的依據,更無合理的解釋。

關於老子出關「騎青牛」之說,在實際考據方面,歷代典籍中並無所見,只有一個小小的旁證,說明可能真有其事。這就是晚明諸葛羲所寫的小品文《青牛老樹記》(見劉大傑編《明人小品集》,上海北新書局,1934年9月,頁190。龔鵬程策劃主編兼導讀的周作人編《明人小品集》,台北金楓出版社,1987年1月,系偽書,張冠李戴,不確),諸葛羲乃諸葛亮第三十六世孫,崇禎元年(1628)進士,家學淵源,學術有一定的根底,其「證詞」,理應具有參考價值。

諸葛羲的文章開頭便說:「老子入函谷關,為令尹喜強著書,道德數千言,傳至今,獨青牛所系樹,世罕傳。余初過華陰,入西嶽廟。雨甚,踉蹌雨中,不知有青牛樹也。」後來他考上進士那年(戊辰九月),「再過華陰。……有道人指樹眂余。樹在鐘鼓亭左,高丈有餘,輪困蟠結,與他樹不類。相傳為老子系青牛其下。禿頂無梢,澤若紫芝,壁立若石丈爪膚,覷之色猶蒼然。自周至今,千百餘載矣。況前此又不知其幾千百年乎?」諸葛羲認定老子是騎青牛出的關,卻沒有說老子乘車。

老子與青牛,俱己往矣,渺不可考,然當初系青牛的老樹,仍然屹立不搖,或可作證。「物之至者,與天地相終始,蓋若斯也。」諸葛羲如此慨嘆道,認為此樹「不事隱藏,而能久視長生於見見聞聞之地,此所謂大奇也。且有至人,而後有至物,因為之記。」這篇文章,雖然沒有解決上述問題,但至少說明老子騎青牛出關這件事,在當地流傳已久,並非空穴來風。


要解決老子青牛出關的問題,還要從美國著名演員和導演梅爾·吉布森2006年出品的電影《阿波卡獵逃》談起。該片原名Apocalypto,本是「文明的崩毀與重生」的意思。全片精彩刺激,好看叫座,近幾年經常在各電影台播出,可謂家喻戶曉。

該片依據近二十年來世界文化人類考古學新知,以墨西哥尤卡坦半島的古瑪雅文明為背景,講述半島中部幾個漁獵採集社會聚落,遭鄰近興起的強大農業社會侵略,而導致族滅人亡的悲慘故事。漁獵採集族人之一:黑豹爪(Jaguar Paw),不幸被瑪雅農業社會武士俘虜,押解回國為奴,在生死存亡之際,一路上他奮其智勇,驚險逃生,最後終於成功救援妻兒。

為了對照漁獵採集社會的純樸和諧與農業階級社會的鋪張繁華,片中刻意展現了瑪雅農業文明諸多奢華血腥的迷信與苛政,如造金字塔、奴隸買賣、活人祭祀、武士橫行等等,顯示兩種社會的巨大差異。(美國文化人類學教授Mary Weismantel與Cynthia Robin,在《芝加哥論壇報》2006年12月17日發表文章,譴責該片曲解污衊瑪雅文明。)

尤其是在故事一開始,黑豹爪與族人,長幼有序,親朋和樂,單純平靜,與世無爭,每日在自家聚落的能力或勢力範圍內,從事漁獵採集活動。一天,忽然遇到鄰近另一支漁獵採集族人,攜家帶眷,倉皇經過,似乎是因為逃難,才不得已前來借道,雙方會面,不交一語,充滿了疑惑與戒備。最後,對方手示保證,不會停留侵佔地盤,只求快速通過到達遠方,以便另覓棲地。

二族驟然相遇於深林之中,雙方言語不通,信息不暢,只能在警戒中友善互視,在禮貌中相互目送,此方毫無親善往來相互幫助之意,彼方也無求援求助通風報信之心。數日後,當黑豹爪一族,突遭雅瑪農業武士拂曉偷襲獵殺之時,方才恍然大悟,日前鄰居為何倉皇出奔喪亂逃難,現在夢醒驚覺,可惜為時已晚。

觀影至此,不由自主地讓人聯想起《道德經》第八十章中所說的: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阿波卡獵逃》故事情節的後來發展,雖然引起文化人類考古學者的非議,但影片開頭這一段「小國寡民」的樸素描寫及高級農業社會貪婪豪奪的刻畫,倒是十分精彩傳神。這種「慘劇」在《莊子·人間世》也提到過許多:「昔者堯攻叢枝、胥敖,禹攻有扈,國為虛厲,身為刑戮,其用兵不止,其求實無已。」 令人慨嘆不已。

在《道德經》五千言中,老子對漁獵採集社會「小國寡民」的歷史與智慧傳承,著墨不多,但在《莊子》的《胠篋》篇中,則有補充說明:

子獨不知至德之世乎?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陸氏、驪畜氏、軒轅氏、赫胥氏、尊盧氏、祝融氏、伏羲氏、神農氏,當是時也,民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樂其俗,安其居,鄰國相望,雞狗之音相聞,民至老死而不相往來。

在老子、莊子眼中,從容成氏至神農氏,代表了漁獵採集社會的發展史,相當於三皇時代與五帝早期時代,以結繩記事為主,是為「至德之世」。莊子形容這時——

「古之人在混芒之中,與一世而得澹漠焉。當是時也,陰陽和靜,鬼神不擾,四時得節,萬物不傷,群生不夭,人雖有知,無所用之,此之謂至一。當是時也,莫之為而常自然。」(《莊子·繕性》)。

而五帝後期時代則屬於堯、舜、禹、湯所代表的農業社會,糧倉豐盈,發明多有,以陶文、金文、甲骨文為主,是為「聖人之世」。在莊子看來,這是一個道德漸衰,每下愈況的時代,他在《繕性》篇中寫出老子「見周之衰」的原因與過程:「逮德下衰,及燧人、伏羲始為天下,是故順而不一。德又下衰,及神農、黃帝始為天下,是故安而不順。德又下衰,及唐、虞始為天下,興治化之流,澆淳散朴,離道以善,險德以行,然後去性而從於心。心與心識知而不足以定天下,然後附之以文,益之以博。文滅質,博溺心,然後民始惑亂,無以反其性情而復其初。」最後,弄得「世喪道矣,道喪世矣。世與道交相喪也。」因此老子認為要「絕聖棄智」才能「民利百倍」,莊子也說:「聖人不死,大盜不止」(《胠篋》)。


如果我們以上引第八十章為核心,採取「賦比興」的「興」式對照法,來閱讀全文僅有八十一章的《道德經》,也就是從第一章到八十一章,逐一與核心的「小國寡民」一章,平行對照而讀,便可發現《道德經》全文的寫法,是以「小國寡民」一章為圓心,以漁獵採集社會的智慧及思考模式為基準,讓其他所有的章節,圍而繞之,不斷與圓心對照,反覆說明老子反對物慾橫流的農業社會的政治立場。

由是可知,老子出關的主要目的,是「見周之衰」後,決定放棄每下愈況的「農業社會」,毅然「騎青牛出關」,回歸到他認為充滿生機的「漁獵採集社會」,臨去留下的《道德經》五千言,明白表示反文字、反征戰、反科技、反交流的主張,是他最「激烈的政治宣言」,充滿了對精耕富裕農業社會的警告與預言。

《史記》云:「老子者,楚苦縣厲鄉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漢書·張蒼傳》則說:「老子為柱下史」。無論是「守藏史」或「柱下史」,都是周朝的史官,掌管周室歷史,對周朝農業社會發展史,當然了如指掌。

我們知道,從距今一萬年前新石器時代開始,農業文明開始在中東兩河流域急速發展,至公元前五千年到前兩千年之間,發展成熟。興起於公元前一千多年的周代,雖然起步較兩河流域稍晚,但此時也正好處於農業社會發展興旺的階段。比起有長達三百萬年發展史的舊石器時代漁獵採集社會,僅有一萬多年歷史的農業社會,在生存經驗與人生智慧的累積上,可能要相形見絀。

生活於公元前六百年的老子(571?—500?),掌管歷代祖宗遺留下來的各種史料,對周朝前五六百年的農業社會發展史,當然知之甚詳,對公元前一千三百年盤庚遷殷後,走向精耕的高級農業社會之變化,當有深刻的認識。通過與漁獵採集社會所遺留下的智慧經驗對照,老子看穿了擁有富裕糧倉的精耕高級農業社會之各種問題與弊病,並對回歸古代漁獵採集社會,有著無限嚮往。漁獵採集社會的生活方式是採集游牧混合的,其農業也是游耕法,從甲骨文中可知,牛的馴化,在公元前四千年就開始了,是漁獵採集社會中的主要家畜之一。而馬的使用,要到公元前二千年殷商時才開始普遍,而且是征戰殺戮利器,專門用於攻伐。老子不坐車,選擇騎牛而不騎馬,除了信念(「雖有舟輿無所乘」)與年齡的關係外,象徵意義當然也包括其中。


老子《道德經》從第二章開始,便逐章對精耕或富裕農業社會的各種現象,痛加針砭,認為這種農業社會,鼓勵區別「善惡」「美醜」「難易」「高下」「長

短」的觀念,不如漁獵採集社會「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老子痛切地認為,富裕農業社會大力提倡「難得之貨」「可欲」「富貴」「金玉滿堂」「五色」「五音」「五味」「馳騁畋獵」,會「令人心發狂」;更指出「多藏」「伎巧奇物」便會造成「法令滋彰」「大費」,同時孳生「自矜」「尚賢」「慧智」「仁義」之心,最後導致「利器」「佳兵」「爭伐」出現,直接把人民引導到盜賊戰亂上去。在《道德經》第五十三章中,老子乾脆直接開罵:「大道甚夷,而人好徑。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彩,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謂盜誇,非道也哉。」

這使我想起1970年在美國留學時,遇到的「嬉皮反戰運動」(Hippies),當年美國社會在越戰中,達到發達資本主義的高峰,各種「令人心發狂」的事,層出不窮,引起年輕人的不滿,大家紛紛向東方尋求智慧解脫之道,於是英譯《老子》《莊子》的風氣大盛,甚至完全不懂中文的人,也千方百計尋找懂中文的人翻譯協助,設法弄出自己的譯本。我就親身遇到過好幾起這樣的例子。好奇的我問道,市面上已有很多譯本,為何非親自重譯不可?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都說在對照過各種譯本後,認為沒有傳達他們獨特的體悟,非重譯不可。

其中有一位告訴我,他之所以迷上《老子》完全是受了文化人類學家薩林斯(Marshall Sahlins)那篇《原始富裕社會》(The Original Affluent Society,1972)的影響。薩林斯是法國巴黎1968年學潮時代,最有名的美國年輕學者,而此文是有史以來最具廣泛影響力的文化人類學論文。他延伸法國文化人類學大師列維·斯特勞斯(Claude Levi-Strauss 1908—2009)的經典名著《野蠻思考》(La Pensée Sauvage,1962)的思路,認為富裕農耕糧倉社會,帶來的只是「工作、階級、戰爭」(work,inequality,and war),而原始野蠻的漁獵採集社會,每周只要工作21到35小時,人們能力有限,慾望不大,資源財產不多,卻不貧窮匱乏(poor),大家和樂相處,各采所需,是一理想大同社會,何野蠻之有?

事實上,這種推崇「野蠻人」的思潮,始於十九世紀的浪漫派。自1765年瓦特發明蒸汽機後,理性冰冷、貧困擁擠又烏煙瘴氣的工業城市興起,刺激了嚮往自然山林、注重直觀感性的浪漫思潮出現,「高貴的野蠻人」(Noble Savage)一詞,不脛而走,鄉野老農、鄙俗民歌、乞丐瘋子……都成了文學寵兒。都市貴族、資本家與富豪,全成了批判諷刺的對象。

於是薩林斯筆鋒一轉,針對當時發達資本主義的富裕中產階級社會,猛力抨擊,認為他們所建立的消費社會是一座「永難滿足的消費慾望神廟」(a shrine to the Unattainable:Infinite Needs),陷人們一生捲入永無休止的非必要消費輪迴。如此立論,當然會令人想起《老子》「財貨有餘,是謂盜誇,非道也哉」的警告。這樣的文章,恰好為流行的「嬉皮反戰運動」,提供了最佳的哲學美學基礎,難怪甫一發表,便夾帶著《老子》《莊子》,一起大受歡迎了。

四十年後,根據地理文化人類考古學者的研究,進一步落實了薩林斯的說法。原來漁獵採集社會聚落的人口,之所以能長時間維持在數百人上下,是因為婦女哺育幼兒至四五歲,這樣長時間的哺乳,造成受孕困難,形成了一種自然避孕法,可以避免聚落人口過分膨脹,而無法靠互助採集養活。(Ian Morris, Why The West Rules——For Now,New York:Farrar, Straus and Giroux,2010,p.100)

此時,人們已知發展養狗及耕牛等家畜,從事初級農業耕作,卻沒有糧倉的設立,顯示大家財富相當有限,沒有貧富不均的現象,更沒有盜竊或豪奪的問題。至於漁獵採集社會的聚落與聚落之間,也刻意保持距離,各有各的採集範圍,互不侵犯,老死不相往來,充分地實現了老子所嚮往的理想社會。

到了公元前一萬年,農業社會出現,漁獵採集社會的游牧燎荒式耕作,慢慢發展為定點擴張的精耕細作,糧食產量大增,大小糧倉不斷出現,造成了「高級富裕農業社會」的出現。目前世界上發掘出來最古老的「糧倉」,寬高各十英尺,出現在九千年前的約旦河谷,是財富權勢的象徵,此「糧倉」乃導致人們追求「難得之貨」「可欲」「富貴」「金玉滿堂」「五色」「五音」「五味」的直接源頭,也是「法令滋彰」「忌諱」及「爭伐」的間接原因,更是培養「聖賢」「仁義」「盜賊」「大偽」「寵辱」的最佳溫床。

為了獲得更多更大的財富權力,土地的開發與兼并,便越來越迅速密集,糧倉也越建越大,貴族富豪與僕人奴隸越來越多,無需耕作的專業武力隨之而起,社會階層的劃分也就越來越嚴密,婦女哺乳期不斷縮短,奶媽、多妻與奴僕的興起,導致人口快速增加。於是,「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論語·顏淵》)便成了治理「高級富裕農業社會」的首要任務。

為了控管日益複雜的國政,不得不加強文書的流通與政令的倡導,文字語言的普及教育,便隨之而來,教育越發達,智巧之設就越多,巧取豪奪一旦流行,戰禍自然就接連不斷。於是被視為戰爭利器的「馬匹」(出現於商代晚期)與「兵法」(《軍志》《軍政》等兵書出現於春秋戰國之前),便應運而生。戰略戰術、戰馬戰車的廣泛運用,擴大了戰爭的規模,名將、名臣、名主紛紛出來爭勝稱霸,造成「聖人不死,大盜不止」的局面,萬惡的高級富裕農業社會,在「秦將白起坑殺趙卒四十萬」(公元前262年)的哀哭中,以人間地獄的方式全面出現。老子理想中的漁獵採集社會,在中原遭到徹底的驅除與毀滅。


公元前516年周朝王室內亂,典籍散亂流失,老子受到牽連罷官。老子既然「居周(富裕農業社會)之久」,又「見周(富裕農業社會)之衰」,知道這是時代發展的大勢所趨,無法挽回,遂有去國(富裕農業社會)之行。孔子(前551—479)曰:「道不行,乘桴浮於海」(《論語·公冶長》),認為大陸之上,農業社會無所不在,如不能實踐理想,則無所遁逃,只有向東,擺脫這一切,浮海而去,有向東方冒險探索新世界的雄心,成為「海洋導向文化」的契機。老子則認為,要西行出函谷關,要回到過去,理想中的漁獵採集社會,說不定還找得到。於是老邁卻又反對使用「舟輿」的他,當然只有騎著代表漁獵採集社會的「青牛」,毅然離開中原,離開高級富裕農業社會,走回過去,在回憶中尋找他心目中的烏托邦,成為「大陸導向文化」的種子。儒家進取,道家內斂的對照,明顯可見。

僅僅只寫了五千言的《道德經》,是老子出關前的「急就章」,也是他畢生思考所得,主張以「無為而無不為」的「道」為核心,勸人「見素抱樸,少私寡慾」,最後「復歸於嬰兒」,裡面充滿了漁獵採集社會所留下的智慧與美學。

老子所謂的「道」,從美學上來說,就是「隨機應變自由有機的生命力」,而這「生命力」是「無為而無不為」的。因為凡有生命力者,必能隨機應變,才能達到「無為而無不為」這種境界:時機未到,生命力尚未應變,一切都在「無為」狀態,也就是保持原來本質的純然狀態,完全不搞「畫蛇添足」式的刻意多餘之舉;而「恰當時機」一旦出現時,萬事萬物中,有生命力者,便會立刻把握應變而動,乘機發展而起,即可「無不為」。

老子騎青牛出關,是他一生信念的象徵,是他生命力最徹底的發揮:以具體行動,實踐自己在《道德經》中的主張。以經書而言,五千言未免太短,卻字字珠璣,句句精要,絕非徒託空言一紙,大話高頭講章,難怪歷久常青不衰,傳頌中外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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