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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永浩絕不認輸

「又玩砸了。」

「理解萬歲。」

5月15日鳥巢體育場,靠著這兩句互動,滿頭是汗的羅永浩希望引領數萬觀眾共同走進下一個十年。

他以滑翔機之父奧托·李林塔爾作比,激動地說到,「少許的犧牲是必要的。」

兩個月後,鎚子官網的堅果TNT工作站由紅色的「全款預定」變成了黃色的「到貨通知」,羅永浩、苗穎、朱海舟、朱蕭木等鎚子科技高管對外也很少再去提及該產品,甚至將其所有相關微博一併「刪除」。

較發布會當天發生反轉的是,此時「又玩砸了」變成圍觀群眾口中之詞,而羅永浩並沒有站出來應上一句「理解萬歲」。「TNT被你們笑話死了」、「羅永浩徹底輸了」等言論甚囂塵上。

但說話之人或許未曾想過,在人文和科技的十字路口久久矗立的羅老師,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果不其然,7月19日一大早,沉寂數天的羅永浩終於發聲,轉發相關文章並解釋或許只是微博屏蔽了「TNT」關鍵詞,並扔下一句嘲諷意味十足的話,「死不了......就憑你們?」

偏執狂的得與失

這個世界需要偏執狂,手機圈也需要偏執狂。這一點,喬布斯和羅永浩都已經用行動做出了證明。

喬布斯為世界帶來了蘋果,重塑了眾人對於智能手機的認識,至今仍獨領風騷。他的迷弟羅永浩,同樣是以偏執,為這個圈子注入了一汩新鮮血液。

鎚子手機從T1開始就顯得十分另類。不合時宜的實體按鍵,左右嚴格對稱的設計語言。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這種設計是失敗的。恰恰相反,T1打敗了同期的iPhone 6,抱得當年德國iF設計金獎。

自那以後,羅永浩每次發布會必說的一句話,鎚子科技和友商比工業設計,就是欺負人。

但是2016年,鎚子科技第四部手機M1出乎所有人意料「泯然眾機矣」。羅永浩坦誠,M1在工業設計上是鎚子科技的恥辱。這一恥辱,或許與當時市面上所傳鎚子科技即將倒閉的消息分不開。

隨後,2017年的堅果Pro靠工業設計成功拉來京東上億資金,盤活鎚子科技,便有了那句自信的文案,「圓滑當道時代的銳利異類」。

說起文案,鎚子科技和友商之間存在著明顯的差異。鎚子科技歷代產品用過的文案有「天生驕傲」、「以傲慢與偏執,回敬傲慢與偏見」、「鎚子科技的一小步,智能手機進化的一大步」、「漂亮得不像實力派」......對比友商的「高顏值、愛自拍」、「AI智能拍照,讓美更自然」、「AI智慧拍照、照亮你的美」、「8周年旗艦手機」......高下立判。

這些都或多或少在體現著羅永浩的偏執。一定意義上,是偏執成就了今天的羅永浩和鎚子科技。但是,有得必有失。

舉個例子。全面屏大行其道,為了追求最大顯示面積,多數廠商不約而同選擇地選擇把指紋放在了手機背部。但是無論怎樣排列組合,都很難抵消指紋識別模塊對整體美感所帶來的割裂。精於工業設計的鎚子科技給出了雙全之法,其從堅果Pro2開始,將logo與背部指紋識別模塊合二為一,被贊「誠意滿滿」。

就在最近,一大批堅果Pro2用戶集中在鎚子論壇反映指紋識別不靈敏的問題。嚴重者,「指紋識別十次只有一次開得了」。通過官方客服的回應可知,這或許是系統更新6.0.2版本之後出現的Bug。

一石激起千層浪,負面情緒之下,用戶開始細數歷代鎚子手機的硬傷,向品控和質量進行延伸。比如最新的堅果R1,發售沒多久就被用戶爆出鏡頭刮花,屏幕開膠等問題。

不禁讓人想起七年之前,維權鬥士羅永浩因質量問題在北京西門子總部門前手掄鐵鎚,怒砸冰箱。現如今他已轉變為智能手機時代的工匠,鐵鎚變成用戶手中的鎚子手機,但品控和質量問題卻似乎一直在他身邊,從未走遠。

痴迷探索的「瘋子」

由偏執狂轉變成探索者,是順理成章之事。但探索者的步子邁得太大,終有一天會扯到。

對於堅果TNT工作站,羅永浩可謂是寄予厚望。在發布之前為其瘋狂造勢,四處散播新品會把人「嚇尿褲子」的信息,甚至於發布會現場真的有人自備了成人尿不濕。

就最終產品來看,堅果TNT工作站的面市顯得是那麼匆忙。匆忙到部分尚未完成的功能羅永浩要用視頻去掩飾;匆忙到台下觀眾直呼「理解萬歲」;匆忙到還未正式開售就斷了貨;匆忙到沒「嚇尿」大家,卻反而被「笑話死」。

「來自未來,改變一切」的堅果TNT工作站售價9999元,或許在羅永浩眼中,不到1萬元的價格,就可以坐上開往下一個十年的早班車,其實挺划算。但他也想到了,絕大多數人都會報之以嘲諷。

羅永浩表示,發布會後,這麼多人不是在討論這套系統能否提高百分之幾百的效率,而是在討論辦公室會不會因此成為吵鬧的菜市場。這大致相當於汽車發明出來之後,腦子裡只有馬車和馬糞的人,討論汽車發動機會不會太吵,抱怨汽車還要費油,提醒馬糞其實是有其他用途的,「馬身上全是寶」。

大家都用馬車的時候,全世界只有幾個造汽車的瘋子覺得人民需要汽車,就像大家都用鍵盤的時候,全世界都覺得滑鼠是玩具,「不是干正事兒的」。顯然,羅永浩把自己比作了「造汽車的瘋子」。

即便是瘋子,也不乏跟隨者。「已故」微博大V尚潔怡和鎚子科技產品經理朱海舟就是其中之二。

堅果TNT工作站發布之後,數碼博主尚潔怡發布了一篇評測《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滅霸》,闡述了堅果TNT工作站的交互邏輯對於工作效率能夠帶來質的提升,主要是和Windows、office做的對比。

「她」舉了一個例子,把一篇長文章里62處「我愛這個世界」這個關鍵詞換成紅色並加下劃線,傳統的word里要花費10分鐘點擊200次滑鼠,但是堅果TNT工作站卻只是一句話的功夫。

這個頗不恰當的例子,引起網友質疑尚潔怡或許沒有用過word,不知道有「替換」這個命令。就此,尚潔怡又給出了頗不恰當的回應,我沒有用過word,熟悉word說明你只是基層工作者而已。

說出此話,尚潔怡徹底火了。火到自己以前各種有關鎚子產品的評測被扒出,被質疑性別,被質疑頭像盜圖。最後玩火自焚,堅果TNT工作站發布一周後,尚潔怡主動關閉微博賬號。羅永浩在下方留言,「尚大美女,可惜了。」

另一位支持者朱海舟,2017年5月15日他喜提Surface Studio,發布了一條微博,「在科技和人文的十字路口,老遠矗立著一台Surface死丟丟」。朱海舟或許也沒想到,一周年過後,他以鎚子科技產品經理的身份,見證了堅果TNT工作站的誕生。並廣受外界質疑在「致敬」Surface Studio。

今年3月22日,朱海舟在《移動互聯網下半場,鎚子科技落子何方》文章中對5月15日發布會做出了一些猜想,封面圖用到的是win10系統手機和PC共享的演示圖,與堅果R1和堅果TNT工作站如出一轍。

這一切,似乎都是在為朱海舟5月9日的那條微博做鋪墊,「從即日起,我正式離開科技美學團隊,加入鎚子科技擔任產品經理。」

入職之後,朱海舟對於堅果TNT工作站給出了極高評價。英雄惜英雄,卻引來了外界質疑當局者迷。

知名數碼博主跳跳可愛虎表示,去了鎚子科技之後朱海舟畫風突變,莫非是賬號上交了?朱海舟真誠回應,請相信我對產品的判斷力。

羅永浩已經贏了

羅永浩的偏執和探索,都沒有錯,或許錯的是這個世界。

尚潔怡對這一點深信不疑,「她」說,鳥巢發布會從輿論上可以說是並不成功的,錯誤估計大眾對交互變革的理解能力,期望值拉得太高,但因為產品完成度不夠,發布時間也太短,沒有完成概念普及的目標。

以至大家都以為515是個響指,但其實羅永浩只是找到了第一顆原石。對於這個比喻,羅永浩怕是不會認可。

因為羅永浩曾說,當他帶著產品去矽谷和西雅圖時,一個科技巨頭的老大看完之後表示,「你註冊了國際專利嗎?一定要快,我打賭蘋果看完後會幾乎完整地全抄一遍,畢竟交互專利要繞過去沒有那麼難」。

羅永浩對這一點也是絲毫不懷疑,當年的小迷弟,已經成功超越偶像。

至於為何網上90%以上都是差評,羅永浩以2014年T1發布為例,輿論反映也是這般。「這就是我們的傳統文化嗎,只要有人高調,大家一定要滅他,這事兒我們和巴甫洛夫都預料到了。」

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朱海舟在第一次見羅永浩時就問,如果堅果TNT工作站做失敗了怎麼辦?羅永浩答,失敗就失敗唄,就算沒有這些額外的東西,鎚子科技依然能做出很不錯的手機,活得下去。

確實,跨界做手機的羅永浩,經過一番摸爬滾打,已經帶領鎚子科技 從一家瀕臨倒閉小廠商逐漸走向正軌,甚至吸引來了成都市政府的六億資金扶持。在他的字典里,或許本就沒有認輸這兩個字。最起碼,羅永浩在堅果TNT工作站之上,絕不認輸。

但是,鎚子官網「到貨通知」四個字,著實是黃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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