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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蘇東坡的桃花源

  一,美水 美山 美果 美酒

  告別汴京的黃河,經過淮河,轉長江,最後進入珠江的北江,再逆流而上東江往惠州。一路水陸兼程,蘇東坡橫跨了中國的黃河、長江、珠江三大流域後,第一時間趕到羅浮山,他喝到羅浮山卓錫泉水。將一路的飲水比較,清澈和甜美的羅浮山泉水,是他喝過的最好的水,這是他來到惠州第一篇文章《書卓錫泉》記載的。

  有古人將羅浮山稱為 「蓬萊仙境」,說是有大小山峰432座、飛瀑名泉900多處,蘇東坡因此在來到惠州的第一首詩里稱讚羅浮山是人間的白玉京。這肯定包括了惠州10多公里處的象頭山和具有惠州第一溫泉湯泉的白水山。這不僅僅是古人喜歡的大數據,也是今天的地理確定它們都屬於羅浮山脈的。惠州在羅浮山的懷抱之中,在市區都能夠看到象頭山的飛雲流嵐,「象嶺飛雲」早早就成為惠州一美景。

  蘇東坡寓惠期間,品味到了荔枝、檳榔、枇杷、桃、杏、橄欖、青梅、楊梅、柑橘等,四時鮮果不斷,讓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不辭長作嶺南人」的感慨。

  惠州當時沒有官方的酒禁和管制,是「處處野梅開,家家臘酒香」(蘇軾《殘臘獨出》)的地方,愛酒的蘇東坡找到了美酒的樂園。惠州的酒不貴,他可以放開飲酒,「有酒持飲我,不問錢有無」(蘇軾 《和陶歸園田居》)。「一杯羅浮春,遠餉採薇客。遙知獨酌罷,醉卧松下石。」(蘇軾《寄鄧道士》)。

  惠州的兩條江和西湖更是為蘇東坡帶來無比的愜意和詩意,讀讀他的《寓居合江樓》,完全是陶醉在惠州了:江風初涼睡正美,樓上啼鴉呼我起。我今身世兩相違,西流白日東流水。樓中老人日清新,天上豈有痴仙人。三山咫尺不歸去,一杯付與羅浮春。

  二,更美的是他的精神家園:桃花源

  蘇東坡被一貶再貶,到惠州差不多是他仕途和人生的谷底。紹聖三年他在惠州的白鶴峰建了新居後,徹底地放棄了北歸的念頭,寫詩云「中原北望無歸日,鄰火村舂自往還」。

  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到退隱田園和葛洪功成身退到羅浮山以修道隱居,都是出於無奈,但是,他們的退隱是成功的,既苟全了生命,還可以放浪形骸于山水之間,盡情的詩詞歌賦以展露胸懷和才情。這給已經失望於廟堂的蘇東坡莫大的啟示。因此,他穿越到晉朝,「愧此稚川翁,千與載我俱。畫我與淵明,可做三士圖。」「攜手葛與陶,歸哉復歸哉」(《和陶讀〈山海經〉》,和他們成為歸隱好友。

  蘇東坡嚮往陶淵明描寫的桃花源,可惜那種避世隱居的桃花源是子虛烏有的,無從尋覓。最終被惠州的美水、美山、美果、美酒陶醉的蘇東坡在人們的熱情和自力更生中在惠州找到了桃花源。

  他的《和陶淵明的桃花源》展現了一路流放到南荒之地後在惠州找到的「桃花源」。詩中寫道:「羅浮稚川界,夢往從之游。神交發吾蔽,桃花滿庭下。」以葛洪隱居的地方為中心,羅浮山是個「桃花滿庭下,流水在戶外」的人間樂境。蘇東坡堅信「桃源信不遠」,他的桃花源就是個通過勞動能自食其力/「耘樵得甘芳」的地方。他提出了超越陶淵明的見解「凡聖無異居,清濁共此世」。桃花源就在俗世當中,需要我們自己去躬耕、去面對困難和入世的恐怖,他在詩中勇敢地說:「高山不難越,淺水何足厲。」他認為陶淵明的桃花源並不是人間真正的樂土 (「卻笑逃秦人,有畏非真契」)。蘇東坡能在這點上超越陶淵明,是受葛洪影響的。被後人敬為葛仙的葛洪,隱居在羅浮山煉丹和著述,沒有迴避紅塵,不光他的《抱朴子》充滿了儒家濟世的思想,而且和他的夫人、弟子積極到周邊幫人治病,在「清濁共此世」中濟世救人又得以自由自在地活在亂世之中,蘇東坡神往之。當然,蘇東坡對生命的理解是超過葛洪的,紹聖二年,他和在廣州當官的親戚程正輔到湯泉洗漱了一下後,賦得《次韻正輔同游白水山》一詩:「但會凡心一洗濯,神人仙藥不我遐。山中歸來萬想滅,豈復回顧雙雲鴉。」什麼仕途得失,什麼神仙方葯,什麼雲鬟鴉鬢,皆不值一顧,一洗而去!

  蘇軾在惠州先後居住過合江樓、嘉寺、白鶴峰。這三處地方江流環抱,樹木蔥蘢,有鳥爭鳴。北去的羅浮山又是葛洪和何仙姑、呂洞賓修道的地方,更有南漢王朝的行宮,雲霧繚繞,猶如仙境。蘇軾就在這種堪稱人間仙境的地方,過著題詩答文、種葯看花、品酒垂釣的生活,不就是桃花源里人嗎?

  蘇軾覺得自己與葛洪、陶潛並肩為逍遙三士,可以一起追求質樸閑適、超然物外的田園生活。比較他們三人的人生經歷,葛洪在官場最得意時退隱,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而退隱,經歷了冤獄生死的蘇東坡最應該退隱的反而沒有退隱,這是為了什麼?蘇東坡欣賞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而名動天下的愛梅喜鶴的隱士林逋,他在杭州任上經常去西湖孤山林逋墓前祭拜,他為什麼不能像林逋一樣飄然出世呢?細細考據原因有三:一是北宋的和平安逸像一把鈍刀子,不像晉朝那樣朝不保夕,宋太祖內定的不殺文臣的聖旨,更是給文人在宋朝當官上了個保險。二是蘇東坡被皇帝和高官給忽悠了,宋仁宗讀了蘇東坡的文章後說是找到了一個宰相。高官們不讓蘇東坡科舉高中後馬上進入政府要害部門當政,說是要為下一屆儲備人才。因此,在官場起起伏伏的蘇東坡總以為「伏」是過程,「起」是必然,不當宰相以實現他治天下的理想,實在心有不甘。三是不斷降職流放,讓蘇東坡過上差不多相當於退隱的生活,有官身在,可以讓生活更方便,豈不樂哉?

  在惠州,蘇東坡找到桃花源後,完全把自己放開,過上比葛洪陶淵明還要洒脫的田園生活。泡泡湯泉,爬爬羅浮山脈所屬的山,然後和父老鄉親們飲酒聚會,「願同荔支(同「枝」)社,長作雞黍局」(《和陶園歸田居》),「父老喜雲集,簞壺無空攜。三人飲不散,殺盡西村雞」(《西新橋》),再到合江樓酣睡。醒來,再去惠州的寺廟和道觀里尋佛訪道,在談天說地中解脫俗世的煩惱。最後建房於惠州白鶴峰,想在這方雜揉於世的桃花源里隱居起來。這樣自由洒脫的田園般詩意的生活,隨著他的詩飛傳到汴京的政敵耳中,當然就把他再次流放海南的儋州,在當時的華夏,已經是海角天涯了。

  蘇東坡的桃花源夢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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