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香菇的女人有一對勾人魂魄的眼睛

——記住鄉音 不忘鄉愁 傳承隨州方言 探秘旅遊景點 關注社會熱點

蘭子有一對勾人魂魄的眼睛，有一張讓人見了就不想挪眼的臉蛋，還有線條優美，輪廓分明的身段和一身古里古怪、讓鄉下人見了就臉紅的衣著。她是山外的姑娘，剛嫁過來那陣，因為她漂亮，害得村裡的老少爺們、大姑娘、小媳婦們著實眼饞和嫉妒了好一陣子。

蘭子有一手種香菇的好手藝。她嫁過來後，就帶領全家人上山砍櫟木筒子，筒子砍回來後，又在上面打洞。人們不知道她忙活的啥。後來見她和她的男人不知在什麼地方搗鼓回一大堆裡面裝著像沒晒乾的牛屎一樣的東西的罐頭瓶，然後一小點一小點地灌在櫟木筒子眼裡，蓋上蓋。再過了些日子，從筒子眼裡鑽出野菇子一樣的東西，褐色的。蘭子說，那叫香菇，好吃，也好賣。大家不信。

但蘭子家確實靠種香菇開始富了起來，大家這才深信不疑，紛紛誇獎蘭子即漂亮又能幹，說她男人有福氣，娶了這麼一個才貌雙全的好婆娘。

人們對蘭子改變看法是兩年以後的事兒。

那段日子，蘭子的男人突然不見了蹤影，家裡里里外外剩下蘭子一人，她既要照顧老人和孩子，還有那麼多香菇需要料理，她一個人著實忙不過來。於是，她便想在村裡找幾個精幹強壯的男人，一來做個幫手，二來教他們技術，讓大家也種香菇。誰知他們的婆娘聽了。死活不肯，說蘭子的男人就是因為她太招惹男人，給氣跑的。她這不是找幫手，是男人不在家，耐不住寂寞了。她們怕蘭子勾引壞了她們的男人。

蘭子就從外地請了幾個幫工。

漸漸地，人們看見蘭子家發大財了，土坯房變成了小洋樓，只要是城裡有的，她家樣樣有。於是，村裡傳出話來，說蘭子除了種香菇，還養漢子，說她的錢都是榨的那些幫工漢子的血汗。那幾個外鄉佬，圖的就是過一個眼隱，生就愛看蘭子的媚眼，看她忽閃忽閃上下顫動的奶子，還有看著渾圓滑溜，摸著棉花一樣的屁股。

蘭子似乎聽慣了這些話，對大家的傳言充耳不聞，照樣給漢子們燒菜、洗衣洗被，樣樣照顧的周周全全。沒事兒的時候，蘭子喜歡和漢子們聊天，她總是習慣地坐在台階上，敞開胸懷，任兩隻奶子將她貼身的紅肚兜襯起，露出酒窩般的肚臍眼來。村裡的人路過她門前，看著極不順眼，罵她是騷痞子，又在撩撥男人。蘭子聽了，總是一笑了之。

有了蘭子與漢子們經常打情罵俏，漢子們精神倍增，幹活也更賣勁兒。蘭子也不虧待他們，除了給漢子們工錢，供他們吃喝，還大把大把地掏錢給這些外鄉佬們買衣服，她要讓這些幫工走出門後，也能夠像城裡人一樣，體體面面，風風光光的，這樣，她的臉上也有光彩。

村裡的男人們看著蘭子家的紅火勁和外鄉佬的瀟洒樣，他們的眼更饞了，變著法兒和蘭子套近乎。他們不說，蘭子也明白，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想跟著我干，就來，不想跟著我干也行，有本事自己干，技術我包了。別因為婆娘們怕你們看我的奶子摸我的屁股學壞了就跟著害怕，我是啥樣的人我自己明白。

大家聽了，知道蘭子是在拿話激他們。他們開始避開自己的婆娘，偷偷地到蘭子的香菇地里聽她講，跟她學。

紙里終究包不住火，沒有幾天，蘭子的門前就接二連三地傳來罵聲。那些婆娘找到蘭子，罵她不要臉，是狐狸精，家裡那麼多男人還照顧不過來嗎？癮大了去當婊子，何必勾引她們家的男人？蘭子聽了，淚水直往外涌。

婆娘們到底沒能阻擋住自己的男人和蘭子的來往，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一起進進出出，交頭接耳，時間一長，婆娘們再也受不了那個氣，她們串通在一起，將蘭子的香菇筒子澆上柴油，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後來，蘭子走了，是她男人將她接走的。聽說又到鄰省一個八輩兒沒有人見過一整天太陽的山旮旯里繼續種香菇去了。走的時候，她依然穿著只有城裡人才敢穿的能看見胸罩和紅色內褲的衣服，下凡的仙女一般。

村裡，除了蘭子家那棟鶴立雞群般的樓房，還是成群的土坯房。只有那些男人們站在還透著焦糊味的香菇筒子周圍無聲地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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