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熬煮的粥
文/殷海平 圖/來源於網路
回家小住，每天早晚都能喝上一碗花樣百出的粥。
我笑著讚賞道：「阿晨，你何時學會這麼能『折騰』，一碗粥也可以煮出高水平來？」
阿晨是我的弟媳，原本她跟我弟在城裡打拚，只是苦於我母親大病後在家休養，需要位體已的人照顧，她領著小女在鄉村一呆就是幾個月。
阿晨原本是個不太會做飯菜的人，但這次回去我發現：不會的是我，而大大改變的是她。
她會用蘋果粒、綠豆紅棗、黃南瓜、梨與蜜棗等等熬煮出一碗厚稠適中的粥，透亮的米湯讓我有種喝上醇厚奶品的感覺，也難怪我的母親身體越養越好。
細細觀察後，我發現阿晨每天早晚都不妥協，一定要留出足夠的時間，去配好食材然後等待煮出一鍋香醇滑潤的粥。
我問她：「阿晨，你不怕麻煩嗎？這太費時間了。」
「煮粥的時光，能讓我煩躁的心安靜會，在粥香里有助於我思考出更美好的人生。」她意味深長地說。
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心安靜」，直到一起待了幾日後，我有些漸漸懂得了她的心。
那天，她的朋友圈動態說：我的一眼萬年，你的一眼萬錢。
如果不是曾經也經歷過，真的無法體會一個已婚女人，成日帶著小孩冷暖自知的感受，何況她還要盡孝照顧婆婆。
記得那幾年愛人總說「忙」，總說我們這個家要「賺很多錢」，他給我繪畫出很好的未來：換大房買好車。
但從未想過要給我配上幾個保姆，又或是留些時間陪陪孩子，關心一下我是不是也很累。
那些日子我心情糟糕透頂，甚至很多次以為自己產後抑鬱，很想「逃離」現實，更時常心灰意冷地想：
要男人幹嘛！我一個人可以活的一樣好，能換桶裝水能修下水管，生病也能帶孩子跑醫院……
那個時光我是怎麼過來的？
我居然沒想起好好熬煮一碗粥，像阿晨這樣面臨清淡的陌生日子，把孤寂煩悶無趣等等，都熬煮到粥里，大火燒開小火慢熬。
不羨慕別人的生活不嫉妒他人的美好，她有養生養胃的粥，慢慢地品細細地喝完。
只有讓心變得安靜，才會好好說話。
所以每次我看到她跟我弟視頻，或是通電話都是溫柔似水，好像前一秒還為孩子摔碎了碗，而生著氣，
後一秒卻被熬煮出「開花」的粥，溫暖了胃心也舒展出花，微笑跟著爬上了臉，漂亮無比地與愛人溝通。
正如明代詩人張方賢在《煮粥詩》中所寫：「莫言淡薄少滋味，淡薄之中滋味長。」
那種淡而悠長的味道，只有用心去等待時光的熬煮，才能品味出最美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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