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民間故事)
「經年,李昂要結婚了。」微微平淡地卻雙手合十告訴我。
「好啊,那我要去鬧婚禮呢。」
「對,就應該這樣,到時候,你要穿得比新娘漂亮,站在台下,質問李昂。」
「微微,我一定要讓他做選擇,娶她還是娶我。」
「對。」
我們相視一笑,李昂的婚禮定於5月6號,我和微微已經收到了婚禮的請柬。可那會我還想著要不要去鬧婚禮。那是我喜歡李昂的第十個年頭,十年不長,卻蓋過了我生命的1/6。他要結婚,得知消息的那天剛好是4月1號。多麼好的日子啊,愚人節啊,愚的是他還是我?我喜歡他十年,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開始一路醉酒,一條條街換著來,一個個酒吧輪著走。不知道灌了多少酒,可怎麼就不會嘴呢?我多想醉一場,回到十年前啊。心醉了人卻醉不了,不停地喝,不停地吐,吐到真箇人虛脫癱倒在地上。
「李經年,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沒用啊?十年了,你都沒去告個白,人家藥品結婚,你在這醉生夢死。」微微一把把我給拉起來,一舉展示她是女漢子的風範。
「告白了又怎麼樣?我能改變什麼嗎?」順勢就要倒在她的懷裡。
「啪」一巴掌閃亮的耳光閃過,留下了五個掌印在我的臉上。起初不疼,只是有股火辣辣的滋味。
「你能長點出息嗎?十年了,不給自己留遺憾啊。那天咋整的呀,說好鬧婚禮的呀。」微微急紅了眼,看著我爛泥扶不上牆,她揪心,卻又陪著我一路喝過來。
「好,鬧婚禮。」我不知道是怎麼說出來那番話,也許是酒後的我膽子變大了。
「好,明天就去挑婚紗。』」
婚期越來越近了,微微這次很是認真,一大早就拉著我去試婚紗,拉著我做SPA。我知道她想那一刻的我是最美,是時光的寵兒。我很是配合。從一件件婚紗的挑選,到各種泥狀的東西往身上抹。她的熱心,就好像是她要成為新娘一般,萬分的仔細。而我卻像是她最頑劣的石子,需要她精細地打磨。
風很大,綠色的草地里,他還是那般矚目,就像站在世界的中央,而我只是那個為他提著花籃的姑娘。音樂響起來,新娘出場了,我承認他們是那般般配。但神父問起:你願意嫁給李先生嗎?一時間停頓了也許。我不知道是那骨子冒出來的勁。「我願意。」大聲地坦白,所有人的眼光朝我看來。
「經年,你別胡鬧啊。」李昂略想尷尬地提了一句。
在別人的婚禮,說出自己的誓言,那該是多麼可笑的笑話。
「李昂,我真的願意。」沒有絲毫地猶豫,堅定地看著他。選她還是選我?
「當然是你啊,經年。我終於等到你說著一句話了,你知道嗎?我等了十年。」他款款向我走來,把我深擁。留下尷尬的新娘,流下的眼淚,蓋過長江。
「我們逃走嗎?」
「好,經年,跟我來。」一路地奔跑,甩下了所有的賓客,留下慘白的新娘。我們逃婚了,就像全世界都會給我們讓路。
「經年,新娘出場了。」微微拍了拍我的肩膀。
「出場了啊。我剛才打了一個盹。」我尷尬地笑了,原來我可以那麼勇敢地拐跑新郎啊。
音樂響起,他還是那般迷人,特有的氣質讓我一眼就知道那是他。神父也對完詞了,他也開始忙碌了。
「來,微微,經年,我必須敬你們啊,好吃好喝著啊。」他舉杯向我們,眼裡的笑容一覽無盡。
「李昂,我跟你說,我和經年還合計要來鬧婚禮呢。」微微笑著說,像是有意卻有像是無意。
「那好啊,今晚鬧洞房呀。」他一筆帶過,不給絲毫繼續的話題。
「好,就鬧你洞房。」微微皺眉道,像是給他一個絕地反擊一樣。而我站在微微身旁,他的眼睛卻從未在我的身上流轉。
「那行,你們喝,那邊在招呼我了啊。」李昂抽身而去,留下這個的背影讓我對白。
夜裡的燈光很美,人也喝得很醉。我獨自走在草地上,看著月光,放大我無限的醉意。他們都喝醉了,微微也醉了,而我卻比什麼時候都清醒。
「經年,你怎麼在這啊?」一陣熟悉的聲音在響起。我轉身抬頭,看見他殷紅的眼睛,卻蓋不住他身上的氣質。
「出來吹吹風啊,你怎麼沒去陪陪新娘子?」我淺笑,卻不知道回答什麼。
「我也是出來吹吹風啊,經年,你今天好美呀,從沒見你這麼美過呢。」他笑著打趣,卻像是低聲寒暄。
「是嗎?看來我以前老丑了。」
「不會啊,經年,你只是美得不驚艷,哈哈哈」
「有你這麼夸人的嗎?」我瞥了一眼他。
「經年,其實你很美,真的,別讓自己老是單著,都快奔三的人,找個好人家嫁了吧。遇見合適的就嫁了,別老是一個人飄著。」
「好,李大帥哥,聽你的。」我噙住眼淚,卻疼在心裡。我喜歡的人今天結婚了,卻勸我找對象。
「這樣才好啊,到時候請我喝酒啊。」
「好,李昂,你可不可以轉個身呢。」我滿臉地期許。
「好。」特別配合的他,轉身背對我。月光下修身的身影,煥發著黑夜的光。
「走吧,李昂。」我生怕他拆穿我。我擁抱了他的影子,就好像了他一樣。我沒有勇氣去擁抱,只是月光把我們的身影拉長,恰好我可以深深地抱住。
婚禮過後,卻再也沒相見,看著我衣櫃里掛著的婚紗,我會心一笑,
「經年,你幹嘛不上前鬧婚禮啊?你看這婚紗擺在這,多可惜啊。」
「婚紗不可惜啊,你要結婚了,你穿呀。反正你也穿得下啊。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喜歡他是我一個人的事,只是不知不覺就過了十年。單戀十年,我要謝謝他沒有拆穿我。」
「經年。你就是一個大傻逼。」
「微微,喜歡他是我一個人的事,我可以不打擾,可以不走近。甚至我只能擁抱他的身影,可窮就覺得夠了。十年,只是剛剛好度過了我最美的年華。世界那麼繁雜,我怎麼會去驚擾他的幸福呢?
他婚後的第二個月,我卻收到一封郵件:李昂愚7月12日已過世,萬分沉痛,望能參加他的葬禮,2015年7月16日下午甄別山。
收到那封郵件,我似哭非哭,卻覺得世界都開始靜止了,沒有緣由地去世,他那麼強壯,怎麼會過世呢。一封郵件不過是用來惡作劇的罷了。我準備再回看那封郵件,卻又收到新的一封:
十年前,我認識一個姑娘,她喜歡微笑,卻說話文文弱弱。第一次見到他,我就心動了。她文靜爾雅,恬靜美好。後來我們開始有了交集,她依然是淡雅的,就算我走進她,她仍是是那麼一個美好的姑娘。我很苦擾,我喜歡這個姑娘,卻害怕傷害了她。起初我想我呀歐追求這個女孩,可她純凈的眸子看著我,我才知道我這樣的痞子不配擁有那麼純凈的女孩。十年過去了,我以為她會有歸屬,可她一直單著。我想我是不是有機會了,恰逢她的朋友告訴我她喜歡一個人已有十年,難道那個人是我?我不敢奢望。逃不過現實的掙扎,我結婚了。婚禮上的她,好美,好美。原來她一直隱藏著自己的美,原來她喜歡的人是我。她擁抱了我的身影,卻不曾透露半邊喜歡的蹤跡。她隱藏的很好,只是我還是發現了。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那麼不著邊際。一直流鼻血頭痛的我,卻在婚後患上了腦癌。時光經不起推敲,我想見她,卻害怕這是我最糟糕的模樣。我喜歡那個女孩,有特好聽的名字—經年。謝謝你看完了這篇郵件,請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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