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小故事)
這是阿奇第二次來到人間,第一次去了麗江、羅馬、巴黎,旅途很愉快。所以這次心裡依然充滿著希冀與快活,但是他很奇怪,這個地方怎麼忽然間沒有了太陽。
阿奇攔住了一個步履匆忙,神色倉皇的人,問道:「現在是晚上嗎?怎麼沒有太陽?」
那人抬了抬頭,不屑道:「白天晚上很重要嗎?真是個傻子,你不適應就不該住在這兒,我們的燈光多麼輝煌呀!」——說著便不由地眨巴著眼睛欣賞了一圈周身的摩天大廈,露出高傲的神情,指著遠處那「摘星樓」大聲地說:「你看看,李白的『危樓高百尺』真是荒謬絕倫,不過『手可摘星辰』名副其實。沒有什麼是我們88世紀的人做不到的,就像你說的太陽,要它何用?我們街上有無比耀眼的燈光,房間也有,整個四季如春,太陽沒用了。」
站在輝煌交錯的燈光下,看著那些燈光,多麼美麗耀眼的光芒呀!阿奇沉醉其中,可是他還是放不下心裡的詫異。
他眨了眨眼,眼神就透過銅牆鐵壁,看到了一切,一個個孩子出現在他眼神里,有的對著一台台屏幕嬉笑不停,有的神情嚴肅,他想,他還是喜歡孩子的笑臉的,一對夫妻各自手裡拿了一台手機,對對方漠不關心,他鄙夷了一聲,眼神便轉了過去,看見一個不知是政府官員還是富豪的老頭在瞬息變化的燈光下與一群年輕美貌的女孩……
他嗤之以鼻,心想起那個曾一起旅行過的善良而又正義的年輕朋友講起的人間故事,因而想到應該去問問朋友關於太陽的事兒?
他敲開了朋友的房門,想去問問大概,裡面亮堂極了,他的眼睛有些不適應,強掙扎了半天,才算睜開了眼。朋友沒在眼前,他叫了兩聲,半天才聽到遠處傳來聲音。
「吵啥呢,影響老子玩遊戲,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阿奇本來可以一巴掌將朋友拍個粉碎的,可是他想人是有情義的,熄滅了這個念頭後,走到聲音傳來的地方,果然看見朋友就坐在那裡。
阿奇伸出了手,說:「我的朋友,你還記得我嗎?」
朋友看到果然認識,伸出了手友好的回應。
「阿奇呀,別來無恙,好久不找我,可是高就了?」
「哪裡哪裡,你近來可好?」
阿奇來到人間,煩透了這些人與人之間的寒暄與客套,還有那些人情世故,哪像他們天堂,人們大可不必如此,不管多久未見,也是像初見一般。
他也沒聽進朋友說了什麼,只是知道未談幾句,他便匆匆拉著自己往裡屋走,許久未見總要高談闊論酒場見嘛!他憋著心裡的疑竇,始終沒說出口來。
朋友玩著手機,只是灌他酒,他不勝酒力,三杯酒下肚,早已醉生夢死,忘卻了自己來的目的。
第二天清晨,他看見朋友坐在電腦前,形容枯槁,看來昨夜不曾睡覺。
「阿奇,你也過來玩。」朋友叫他。
「我不會。」
「真是個土包子,我教你。這個世界可是很繽紛多彩呢,簡直無奇不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的。」朋友得意地說道。
阿奇忍不住他的驚訝,張大嘴詫異道:「這是一個世界?」
朋友不屑道:「真是無知,來吧!我們一起暢遊世界。」
阿奇禁不住誘惑與好奇心的驅使,他終於忘卻了他的那個太陽的問題?也忘卻了時間,他一邊驚訝著人類的智慧,又一邊忘情地將自己與那個世界融合在一起。
這次阿奇沒有回去,太陽有沒有已經對他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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