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心語》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走進生命,打開眼界。
文:萬鈞 讀史開眼界 特約作家
一年一度,新港荷花節又開始了。
同學群里,留著一頭大地中海髮型的群主,發起熱情洋溢的倡議,邀約一起去觀賞荷花,用詞之艷麗,狀物之妖冶,情調之熾熱,吸足了眼球,吊足了胃口,誘惑難當,響應者眾。
翌日清晨,一行二十來人,驅車前往。說說笑笑之間,就到了新港荷花村。
天,地,人,荷,在早晨陽光照耀下,合成了一幅天然山水畫。
漫步縱橫阡陌,小憩荷塘棧橋,微風和煦,拂在臉上、頭上,讓人感覺很自由。綠蓮紅荷散發出的陣陣幽香,沁人心脾,喚醒了岑寂內心很久很久的兒時記憶。
對於蓮荷,我很有親近感,因為小時候暑假,在荷塘中釣魚、捕蛙,度過了很多快樂時光。而今千里歸來,未曾忘少年心。
但真正讓我對蓮荷久縈於心、不時品讀、歷久彌新的,卻是北宋五子之一、宋儒理學創始人周敦頤在其《愛蓮說》中所宣導的荷花品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與屈原被貶後悲憤長嘆「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不同,周敦頤寫《愛蓮說》時,不僅仕途順利,勤政為民,吏部考核受到廣泛好評;同時興教辦學,並招收了後來世稱「二程」的程顥、程頤兩兄弟,共同成為北宋理學的奠基人,其學說後經朱熹「集大成」繼承和發展,形成了對後世影響深遠的「程朱理學」。連王安石都對長他四歲的周敦頤充滿崇敬,相見恨晚,以至於在兩人相聚周敦頤離去之後,仍久久回味,感慨不已,忘記了吃飯和睡覺。他倆都從聚會交流中,相互從對方那裡得到了新的思想和啟悟。
周敦頤是在嘉祐八年(1063年)5月,應邀與一群文朋詩友遊玩聚會時,興之所致,一氣呵成,揮筆而就了這篇流傳後世的散文《愛蓮說》。文章不長,僅119字,照錄如下: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盛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周敦頤在《愛蓮說》中借物抒懷,托物言志。他認為,菊花是花中隱士,但現在喜歡菊的人在陶淵明之後就很少了,因為世上沒多少人願意像陶淵明那樣歸隱於野;牡丹是花中富貴者,現在喜歡牡丹的人越來越多,因為人們都喜歡花開富貴;蓮花是花中君子,但現在又有多少人和他一樣,喜歡荷花那份出污泥而不染的清純和高潔呢?
歐買噶!這說的是九百多年前的情況么?怎麼和現時的人這麼相像?誰說人心不古了?!——其實,作為一個物種,人性從來就沒有變過。
愛菊、愛蓮或愛牡丹,這是個選擇題,並沒有一個終極的標準答案,蓋因人們品性各各不一。周敦頤選擇了愛蓮,通過表達對「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讚美之情,從中寄寓了自己的人格理想。毫無疑問,他之所以官聲良好,又成為宋儒理學的開山鼻祖,與他做出的選擇必然相關。
不過,周敦頤在崇尚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純高潔品格時,卻把荷花與淤泥完全對立起來,這就有點經不起推敲了。試想,沒有淤泥,蓮荷何以立足?沒有淤泥提供養分,蓮荷何以盛開?可見,二者並不能脫離開來。不知道周敦頤寫《愛蓮說》時是沒想到這個問題,還是有意埋個伏筆,留待後人自己去想?
正常情況下,人都有精神追求,但也脫離不了物質追求。即便修佛之人,大多也常在佛法與世間法之間彷徨徘徊。如何應對,那就看各人的選擇與取捨了。
流連荷蓮之際,攝取每一個開心快樂的瞬間,留作明天的回憶,讓明天的懷念多一些亮色。


※這是2018年最走紅、最智慧的一段話!
※有些人身負絕學,卻隱藏在民間,想出人頭地,卻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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