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商苦熬五年終得正式牌照 是發展存殤還是紅利待享？

（圖片來源：全景視覺）

經濟觀察網 記者 錢玉娟對於電信行業來說，虛擬運營商（以下簡稱「虛商」）牌照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特別是自2013年5月出台試點方案起，歷經長達五年的漫長試點，經營移動通信轉售業務的虛商們終於迎來正式「牌照」。

今日，工信部宣布向包括小米、阿里雲計算、海航、京東下屬公司等在內的15家企業頒發移動通信轉售業務經營許可。

然而，有業內人士認為，在移動通信發展趨緩的當下，虛商們耐心等待來的這張正式牌照，為時晚矣，已經享受不到移動通信的紅利了，接下來更大的蛋糕或是物聯網領域。

苦熬五年終得正式牌照，對虛商而言是可享的紅利還是有礙發展的雞肋?

難捱的五年

虛商指的是移動通信轉售業務，換句話說，虛商從移動、聯通、電信三大運營商處承包部分通訊網路的使用權，重新包裝成自有品牌並銷售給用戶。目前市場上以170，171開頭的手機號就是虛擬運營商號碼。

2013年5月，工信部為鼓勵引導民間資本進入電信領域，發布移動通信業務轉售方案。需要明確的是，虛商試點方案發布，正值國內移動互聯網大發展的階段，彼時的虛商甚至被視為攪動電信產業浪潮的弄潮兒。

那年的12月26日，工信部正式發放了國內首批虛擬運營商牌照，包括天音通信、浙江連連科技、樂語、華翔聯信、京東、北緯通信、萬網誌成、迪信通、分享在線網路技術、話機世界數碼連鎖集團、巴士在線控股有限公司在內的11家企業獲得了試點牌照發放資格，同時讓「虛商」跨過概念步入大眾視野。

彼時，見諸報端的都是「新勢力開啟運營商戰役」、「新入局者打破壟斷力量」等。但有分析人士指出，對於傳統運營商而言，引入虛商是有喜有憂的事。喜的是新入局者或能給原行業帶來些許生機，一改往常三大運營商的苦苦博弈的困局；而憂的則是競爭者愈發增多，移動通信市場這塊蛋糕將被更快或更細緻地瓜分。

當然，運營商們面對虛商的進入並非無所作為。像中國聯通、中國電信就訊速與試點企業簽署協議，它們認為虛商介入或幫助其發展業務，拓展客戶。而在當時已經擁有最多用戶體量的中國移動卻反應遲緩，就此有業內人士猜測其或擔憂用戶被分流，不得不謹慎地與虛商保持著安全距離。

但令傳統運營商意外的是，在虛商幾年的試點過程中，他們原本擔心的事情並沒發生。不僅如此，虛商或在相關業務上縮減投入，或謀劃業務轉型，影響微乎其微外，甚至有數家企業倒閉關門。

一個不變的事實是，整個通信行業格局的未來變數仍被角力中的三大運營商把控著。

此前不溫不火的虛商聯動，直至工信部提倡推進電信業變革轉型升級後開始動作頻頻。加上首批牌照發放，工信部後又分別於2017年1月29日、8月25日、11月20日，12月18日發放了四批虛擬運營試點牌照，總計共批准42家民企（含浙江、廣東省內各批複1家）進行移動通信轉售業務試點運營。

而此前公布的虛擬運營商試點期是截至2015年12月31日，後因種種原因，直到今年4月底才宣布結束試點。

錯過紅利期？

經濟觀察網記者進一步了解到，首批獲準的企業既有迪信通通信、樂語通訊兩家老牌手機賣場，還有京東通信、蘇寧互聯等電商平台，也有小米移動這樣的手機廠商，以及蝸牛移動這樣的遊戲公司。此外，獲准企業中有14 家與中國電信完成正式商用簽約：迪信通通信、京東通信、蘇寧互聯、蝸牛移動、星美生活、愛施德、阿里通信、海航通信、樂語通訊、天音通信、話機世界、極信通信、小米移動、分享通信；9 家企業名單與中國移動簽約：中興視通、銀盛通信、天音通信、愛施德、迪信通、貴陽朗瑪、阿里通信、中郵世紀、分享在線。

不難看出，各行各業都在緊盯著虛商這塊蛋糕。

但以虛商身份進入電信行業的民營企業們，並不能像三大運營商一樣投入巨資打「巷戰」，也不是全都能「燒錢」在全國建設線下店面，他們中的大多數採取的是「線上為主、線下為輔」的互聯網式玩法。

經濟觀察網記者進一步了解到，即便像中國聯通這樣的運營商和騰訊這樣的互聯網企業合作開發推出了各類「王卡」，在招攬了部分用戶後，卻會造成批發和零售價格倒掛，盈利依然困難。

於是有觀點稱，在用戶發展緩慢且大多為低頻需求的用戶形勢下，通信行業提速降費舉措的逐步推進，更對虛商發展不利。一位電信行業人士告訴經濟觀察網記者，「未來做移動通信需要聚焦在流量這一塊，怎樣讓用戶體驗好又支付得起，成為每個虛商需要考慮的發展方向。」在他看來，起步於4G時代的中國虛商，不同於國外虛商起步於2G時代，再靠售賣移動通信服務流量，賺批零差價來獲利的時代已經不在，未來要做好通信產品，都要通過數據業務來完成。

但也有相反觀點認為，對於互聯網企業的虛商們來說，流量買賣是可以產生更多利潤的重要渠道。「當通過虛商接入運營商後，當用戶瀏覽廣告時，不僅會產生廣告收入，若通過虛商免流量費下載APP，這一分發也會給虛商產生收入，與此類似的還有網路遊戲分成等。」

對此，上述業內人士也表示，流量買賣不賺錢，是買賣背後附帶的服務更賺錢，「批發來的流量能產生更高的價值，而電話、簡訊也可以通過附加服務的方式產生更高價值。」

雖然虛商的正式牌照來得有點晚，傳統市場機會不大了，但在上述觀點分析後，不難想像，虛商若放開思路，仍大有可為。

物聯網的可能

實際上，在過去幾年中，不少虛擬運營商也在不斷進行嘗試，據統計，截止2017年底，國內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一的虛商進擊物聯網市場。

經濟觀察網記者從公開資料查到，多家虛擬運營商已推出了成熟的物聯網業務。小米移動、聯想懂的通信、海航通信、樂語通信、遠特通信、民生通訊、北緯通信等已獲得移動轉售試點牌照的企業都不同程度推出物聯網業務，部分企業甚至將物聯網作為其主營業務。他們的玩法基本上可以歸納為物聯網連接、物聯網終端和物聯網方案三種類型，不過基於其所擁有的基礎電信運營商轉售資源。也正因此，有觀點認為物聯網業務或是虛商未來發展的重要方向。

毋庸置疑，虛商僅僅轉售三大運營商基礎物聯網套餐、通過連接是無法建立其在物聯網領域的護城河優勢。而從上述又可知，如今虛商背景多樣且多為行業「翹楚」，不僅有電商、遊戲、線下渠道，甚至有服裝、旅遊、製造、醫療等行業企業，傳統業務優勢較為明顯，在各自領域的行業經驗往往能創造性的提供該行業領域物聯網產品和解決方案。

目前，已有不少企業通過自身生態資源優勢，在物聯網領域取得不錯成績。像小米移動與小米生態鏈海量智能硬體優勢互動，已達到1000萬級的物聯網卡發卡量，成為虛擬運營商中物聯網卡發卡量最高的廠商，且推出自身eSIM技術，物聯網方案應用於共享經濟、車聯網、智能終端、可移動設備等領域。

另外，聯想等運營商們也在近年來擴大其連接資源、雲平台資源和增值服務資源等，推出了三大運營商物聯網卡、連接管理平台、應用使能平台、eSIM、物聯網通信模組、開發板、多行業解決方案集成等，目前能夠提供「雲管端軟硬一體」的端到端解決方案。

實際上，在工信部最新發布的《移動通信轉售業務正式商用的通告》中明確指出：鼓勵轉售企業落實「互聯網+」、數字經濟等國家戰略，結合企業優勢資源和能力，加大服務和商業模式創新力度，在確保落實行業卡實名登記和網路安全的前提下，發展物聯網行業應用等新技術新應用。基礎電信企業應積極為轉售企業提供必要的資源和技術支持，做好網路等支撐保障工作。

不難看出，頂層設計方面也在鼓勵虛商積極發展物聯網業務。而更可預期的是，如今虛商牌照的正式發放，讓這一群體的戰場已不在移動通信市場，而在發展空間更為廣闊無限的物聯網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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