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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阿馬島戰爭中的SAS和SBS特種部隊(下篇)

原標題:英阿馬島戰爭中的SAS和SBS特種部隊(下篇)


戰甲


讀者須知


馬爾維納斯群島戰爭,簡稱馬島戰爭(西班牙文:Guerra de las Malvinas,拉丁語族國家又稱:Guerra del Atlántico Sur,即「南大西洋戰爭」),是1982年4月到6月間,英國和阿根廷為爭奪馬爾維納斯群島(阿根廷方面稱呼)的主權而爆發的一場戰爭。因為主權爭議,雙方對此地稱呼各表——阿根廷稱為馬島群島,而英國方面堅持使用「福克蘭群島(Falklands Island)」稱呼該島嶼群,所以此戰又被英國人稱為「福克蘭群島戰爭(Falklands War)」,簡稱:福島戰爭,或稱「福克蘭危機」。


本文中出現的「福克蘭群島」等字樣均是遵從原文,不代表譯者政治立場,望各位周知。

上篇:


英阿馬島戰爭中的SAS和SBS特種部隊(上篇)


五、「葡萄乾布丁行動」



描繪阿根廷空軍掠海攻擊的油畫,相比阿根廷陸軍,其空軍的表現可圈可點


「就戰鬥位置!就戰鬥位置!這不是演習!」這句話是「謝菲爾德」號驅逐艦的執勤官在導彈撞擊前唯一來得及發出的警報。但警報還是來的太晚了。幾秒鐘後,阿根廷空軍掠海飛行的 「超軍旗」戰鬥機發射的「飛魚」反艦導彈狠狠撞擊了驅逐艦的右舷,擊中了廚房和前引擎艙之間的位置。地獄般的濃煙和火焰迅速在船內蔓延,不久後艦長宣布棄船。


最終,這艘已經沒有船員的驅逐艦於被擊中的6天後,也就是5月10日,在拖曳過程中沉沒,之前的導彈攻擊造成了20人死亡,「飛魚」導彈用這一新聞好好的做了一次廣告。這種由法國研發製造的反艦導彈,可以通過海上、空中、地面多個平台發射。戰爭開始階段,英國人就獲悉阿根廷至少獲得了5枚「飛魚」反艦導彈和5架作為空中發射平台的「超軍旗」戰鬥機。



燃燒中的「謝菲爾德」號


「謝菲爾德」號燃燒的船體驗證了「飛魚」導彈的殺傷性能,特混艦隊的指揮官,海軍少將伍德沃德(Woodward),以及他遠在倫敦的上級,迫切的需要應對這個致命威脅的對策。

如果「謝菲爾德」號被攻擊的當天,英軍的「競技神」或者「無敵」號航母中的任何一搜被擊沉(當天阿根廷空軍的打擊目標恰恰是英軍的航母),特混艦隊將失去至關重要的制空權,登陸行動也將不得不取消。這也意味著一場丟人的失敗近在眼前。


英軍推測阿根廷將「超軍旗」戰鬥機不是部署在加列戈斯(Rio Gallegos)就是在格蘭德(Rio Grande)空軍基地,前者在離福克蘭群島較遠的北方,因此可能性較小,而後者位於阿根廷南部,離福克蘭大約400英里。因此英軍判斷後者就是阿根廷空軍攜帶「飛魚」導彈的戰鬥機的出發基地。


有趣的是,負責格蘭德空軍基地防禦工作的阿根廷陸戰隊軍官曾在英軍進行過交流訓練,不僅知道英軍作戰的基本流程,更是清楚的了解SAS和SBS完成任務的能力和決心。隨著戰爭的爆發,他精明地加強了空軍基地的防禦以抵禦特種部隊的威脅。總而言之,格蘭德空軍基地擁有至少一個海軍陸戰隊旅的守衛,擁有大量的防空武器和肩扛式防空導彈。


由於不清楚阿根廷人的防禦準備,英軍指揮官們開始了他們的計劃。在倉促的討論之後,特種部隊的突襲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在赫里福德的SAS指揮官提出了一個相當驚人的,也是和SAS座右銘「勇者勝」相當契合的計劃:」天皇行動」(Operation Mikado),這將是一個與以色列特種部隊突襲恩德培(1976年以色列總參偵察營發起的跨國人質營救行動)類似的大膽行動:兩架專門改造的c - 130運輸機將搭載SAS B中隊在阿根廷空軍基地強行降落,然後B中隊隊員將突襲機場,摧毀他們的飛機和導彈,並殺死其飛行員,這一切都將在下午茶之前完成!



1976年以色列千里奔襲烏干達成功解救人質,成就了一個經典的反恐怖戰例,圖為行動前準備階段,黑色賓士車用來偽裝成烏干達總統阿明的座駕


這一轟轟烈烈的計劃有一個小缺陷:沒有人對格蘭德空軍基地有絲毫的了解,比如飛機停在什麼地方(如果它們在那裡的話),「飛魚」導彈又被藏在什麼地方,飛行員睡在什麼地方,誰負責保衛基地,用什麼樣的裝備?


對於這些至關重要的問題,沒有人能夠提供足夠的答案,以使這項大膽的任務取得成功。必須首先投入一支偵察巡邏隊。這次偵察行動被命名為」葡萄乾布丁」行動(Operation Plum Duff)。


這個行動將需要兩支SAS的4人偵察巡邏小組,一個組將對格蘭德進行偵察,另一個組則負責偵察北邊的加列戈斯,以確保戰鬥機和導彈確實不在那裡。

由於唯一適合執行投送任務的常規潛艇還在北邊,所以潛艇投送的計劃被排除在外,從智利出發陸路潛入的計劃由於法律上的問題也被排除,傘降滲透的計劃由於缺乏長航程的C130運輸機(運輸機將被用於」天皇行動」)也被否定了,最終偵察小組只能計劃通過直升機投送。


但這一選擇也有相當大的麻煩:直升機的航程限制和對「無敵」號航空母艦(直升機將從那裡起飛)的需求,而「無敵」號必須在天亮前離開阿根廷空軍的作戰半徑,這也意味著這將是一項單程任務(任務完成後特戰隊員將無法由直升機接回)。



戰爭結束後光榮回港的「無敵號」


由於航母被擊沉這一巨大威脅擺在眼前,這項高風險的SAS任務被認為是值得嘗試的。「海王」直升機和飛行員都來自846海軍航空兵飛行中隊,這是特混艦隊唯一接受過夜間飛行訓練,具備投送特種部隊能力的飛行中隊。雖然特混艦隊啟航後,他們才配發了一些夜視鏡,但通過艱苦的訓練和頑強的戰鬥意志,飛行員很快就掌握了使用夜視儀飛行的技術。從5月1日開始,飛行員們執行了多次投送SAS、SBS特種部隊或者幫助特種部隊再補給的任務。


在赫里福德,SAS總部最後決定將2個4人偵察組合併為一個偵察巡邏隊。這個改變最終將對行動的結果產生嚴重後果。與之前計劃的快進快出的,適合4人小組執行的隱秘偵察任務截然不同,巡邏隊被迫犧牲其保密性和行動敏捷性,以及隊伍的自持力,他們必須用額外的彈藥和炸藥代替寶貴的戰鬥口糧(只有四天的分量),只為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們或許將能夠在不動用B中隊主力突擊力量的情況下摧毀目標。


將兩個偵察小組合併的原因主要來自政治方面:SAS最高指揮官德拉比利艾爾(de la Billière)准將,害怕內閣因為法律上的問題不會批准」天皇行動」,因此他寄希望於8人偵察巡邏隊攜帶適當的裝備,以便能夠在必要的時候直接摧毀目標。一旦他們完成任務,士兵們就會向鄰國智利撤離,而機組人員則會在中立國家著陸,然後摧毀直升機並前往當地英國領事館。暗地裡,皮諾切特(Pinochet)領導的智利對英國很友好,但出於外交上的原因,智利表面上仍然是一個中立國家。


從一開始,「葡萄乾布丁」行動就受到糟糕且前後不一的計劃的困擾。執行任務的B中隊6分隊的人員並沒有參與任務計劃,他們只是聽取了任務簡報。這直接違反了特種部隊任務計劃的基本原則。更糟糕的是,當時唯一可用的兩份地圖都是二戰時期測繪的,一份來自劍橋大學圖書館,另一份則像還是從某本地圖冊上撕下來的,保存情況都很差。


即使是一項偵察任務,行動前也需要一些基礎情報以確保行動順利進行,然而葡萄乾行動在準備階段沒有任何基礎情報,儘管有著各種各樣的限制,任務計劃也很糟糕,但該項行動還是得到了批准。


5月15日,這個8人SAS偵察巡邏隊啟程前往阿森松島。第二天,他們帶上裝備,乘坐C-130,空降到南大西洋冰冷、充斥著狂風暴雨的水域,然後在水中等待著被人撈起並送往「無敵」號航母。

空降到水中後,他們的作戰服和裝備都開始進水,因為SAS錯誤使用了濕式潛水服,同時各種容器的封口都沒有完全到位。SBS有合適的乾式潛水服,以及防水的容器,但由於兩個單位之間的摩擦,SAS並沒有找SBS諮詢或者借用相關裝備。一登上「無敵號」航母,SAS就開始瘋狂的想辦法把衣服和裝備弄乾,好在當天晚上的濃霧將行動往後推了一天。



本土的SAS隊員要加入特混艦隊,不得不先跳入海中再等人撈起


5月18日凌晨,一架經過特別改裝的「海王」直升機載著8名重裝SAS士兵和3名機組,在寒冷的夜晚起飛。頭300英里,直升機以200英尺的舒適高度飛行。突然,在離著陸點大約50英里,一處明亮、詭異的光在飛行員的夜視儀中閃爍。他們並不知道,有一個石油鑽井平台矗立在那裡,但簡報中沒有人提及到平台的存在。


為了不讓阿根廷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直升飛機下降到離海面50英尺的高空飛行,並繞道向北。在這段計劃外的繞道中,一艘在幾英里外巡邏的阿根廷驅逐艦在英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現了他們,因為「海王」直升機並沒有安裝內部雷達告警系統,


甚至在到達阿根廷本土之前,他們的任務就已經失敗了。飛機一到陸地上空,就下降到了20英尺的高度。能見度很差。濃霧籠罩著黑暗的天空。燃料不足;繞道而行讓他們寶貴的燃料儲備進一步捉襟見肘。


「海王」被迫緩慢地盤旋著,小心的在灰色的黑暗中探索者。在大霧上方飛行是不可能的,因為格蘭德空軍基地的雷達會立刻發現他們。直升機不得不降落。


情況是可怕的。沒有人確切地知道他們在哪裡。每過一秒鐘,直升機那震耳欲聾的噪音都會增加他們被發現的幾率。領頭的飛行員和指揮巡邏隊的SAS帶隊上尉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巡邏隊隊長認為他們暴露了,想重新部署到緊急滲透點(第二備選滲透點)。相反,領航員爭辯說,他們離預定的插入點只有幾英里。至關重要的分鐘過去了。


SAS上尉數年後回憶這次行動稱「當時的情況遭透了,很多人對這次行動寄予厚望,但這也意味著我們要走出飛機,進入一片未知區域,而當時我們很可能已經暴露了,甚至可能直接進入伏擊圈。這真的就像是在被追授維多利亞十字勳章和活下來改日再戰之間抉擇」。

上尉在爭論中佔了上風,直升機飛向了緊急滲透點。


經歷了一段短暫而忙亂的飛行,事實證明在濃霧中飛往備份滲透點是行不通的,飛行員認為這次行動已經取消,希望飛往智利並按計劃在著陸後摧毀直升機,然而SAS有不同的想法。


上尉告訴飛行員,他要繼續此次行動,只要飛行員就近找著陸點把偵察巡邏隊放下就行。第一處可能的投放地點在智利境內,且距離格蘭德空軍基地80英里,然而上尉心意已決。



「葡萄乾布丁行動」中偵察巡邏隊的滲透路線


「海王」直升機在巨大的雜訊中降落,SAS士兵將他們80磅重的背包推出機艙,隨後跳下飛機,建立了360度的防線,當直升機飛遠,不再聽到其聲音後,偵察巡邏隊開始了他們艱難的跋涉。


戰術流程要求巡邏隊只能在夜間行軍,白天需要找到隱蔽處躲起來休息,因此行軍的速度很慢,而巡邏隊四天份的口糧也限制了他們的行動能力,整個任務看起來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


然而在SAS,這些都算不上什麼問題,隊員們依然繼續推進。


無止境的長滿苔蘚的泥煤層,這是對那片毫無地形地貌的土地最好的描述,突擊隊恰恰需要在這片土地上推進。更糟糕的是,現在正是阿根廷南部聲名狼藉的冬天,陽光微弱,氣溫長期在零度以下。


任務的進展異常的緩慢。

在多次崴腳和肌肉拉傷後,巡邏隊停了下來打算休息,等待黎明的日出。在白天,上尉梳理了一下他們目前的境況。按照現在的進度,巡邏隊還要2天半時間才能到達阿根廷邊境,邊境距離RG還有30英里。很明顯4天的口糧是絕對不夠的。而平坦沒有任何植物的地形,讓他們沒有任何可替代的就地取材的食物,即使有,他們也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任務簡報中從未提及此項內容。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整個行動的計劃是多麼的草率。


就在這一天,巡邏隊的其中一人身體出現了不適,雖然不是致命的,但他的病情讓巡邏隊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局:他們可以分散開,留下三人照顧生病的士官,剩下四人繼續前往RG,但這樣就不得不把額外的彈藥和爆破裝置留下。


但這個方案很快被否定了,因為他們總共只有兩份地圖。巡邏隊需要上級給出進一步的指示。上尉使用衛星電台聯繫了SAS在赫里福德的總部,簡單的說明了他們目前的處境,然而當他聽到上級要求他們繼續執行任務的命令時卻一點也不震驚。到此時,他終於明白這是一次敢死隊式的任務,上級根本不指望他們能活著回去。


與此同時,直升機組把飛機飛到了指定的降落地點並按計劃設法將飛機推進海里讓其自沉,然而「海王」直升機似乎可靠性非常高,半天沒有沉下去,不得已,機組只能將其燒毀。


後面幾天,機組不得不小心的躲避搜索他們的智利軍隊,最終他們還是被找到了,並被送往英國大使館。機組的被捕引發了一場外交風波。他們在一次電視採訪被迫說出了事前準備好的掩護故事——機組在追蹤阿根廷潛艇時迷航,不小心進入了智利領空。


阿根廷人並不傻,看到新聞後,當即確認有特種部隊潛入了境內,隨即加強了各處的警戒。


回到野外,5月20日晚上,巡邏隊重新上路,緩慢的向邊境強行。持續的低溫凍雨,以及容易讓人崴腳的地面,使得他們的行進速度慢的讓人絕望。


當他們在白天隱蔽起來休息時,巡邏隊通過地圖確認他們距離RG還有40英里路程。雖然身體不適的士兵情況有所好轉,但他們迅速消耗的口糧還是讓情況不容樂觀。巡邏隊再次聯繫了赫里福德,請求緊急進行一次再補給。


赫里福德的回復並沒有如他們所願:他們被要求前往應急集結點,在那裡SAS駐智利大使館的聯絡官將會與他們接頭。然而此類應急預案事前根本就沒有人提及過——再一次證明了行動計劃的草率,隊員們陷入了迷惘。


同時,這一命令中也有一個巨大的隱患:巡邏隊將與聯絡官在次日也就是5月22日晚接頭,地點在海邊公路的一座小橋上,然而老舊不適用的地圖使得巡邏隊指揮官不是很確定接頭地點的具體方位。

距離接頭只剩24小時,巡邏隊只得往他們認為正確的地點推進。這個時候他們所攜帶的口糧已經消耗殆盡,而衛星電台也不可逆的損壞了。5月22日晚,夜幕降臨,但聯絡官並未出現。


他們在橋邊蹲守了三天三夜,最終在5月26日凌晨前夕,餓暈了的SAS上尉和另一名隊員計划去附近的村子裡探個究竟。把武器和攜行具留在原地,他們換上平民便裝走出隱蔽處,靠著9mm口徑的勃朗寧大威力手槍,他們很快找到一個「願意」搭他們一路的卡車司機。


卡車司機到了波韋尼爾(Porvenir)小鎮把他們放下,幾天沒刮鬍子,疲憊且渾身散發著臭味的SAS隊員很容易就融入到了這個世界另一端的角落,由於美元的魅力,他們迅速找到了住所,以及急需的食物。恢復精神後,他們給彭塔阿雷納斯(Punta Arenas,智利港口城市)的英國領事館去了電話。


電話另一端的官僚,從未被告知過SAS的此次行動,顯然是受到了驚嚇。他建議SAS立即向智利當局投降,隨後便唐突粗暴的掛斷了電話


剩下的SAS隊員還需要更多的食物和衣物,上尉一行2人在鎮上採購,出乎意料的,他們在鎮上碰到了SAS的聯絡官。在謹慎的確認對方身份後,他們告訴聯絡官巡邏隊目前的狀況。5月27日晚,6名又臟又餓的SAS隊員走出了隱蔽所,被車子接到了鎮上。


在重新洗漱和填飽肚子後,聯絡官的話讓他們萬分震驚:行動還是要繼續!


他們開始為越境進入阿根廷做準備,然而第二天命令再次改變,SAS被要求飛往智利首都聖地亞哥,他們在聖地亞哥一處安全屋內一直待到6月8日,才重新飛回英國國內。


雖然」葡萄乾布丁」行動失敗了,SAS沒能對格蘭德空軍基地實施近距離實地偵察,但是赫里福德還是決定開展下一步的」天皇行動」。SAS將要突擊那個機場。


六、「天皇行動」


雖然「葡萄乾布丁行動」沒能收集到任何關於「飛魚」反艦導彈和「超軍旗」戰鬥機的位置情報,SAS在赫里福德的領導層仍然決定實施「天皇行動」。

5月25日,當SAS巡邏隊在橋邊瑟瑟發抖的等待聯絡官出現時,當「海王」直升機的機組被智利軍隊找到時,兩架阿根廷「超軍旗」戰鬥機使用「飛魚」導彈再一次襲擊了特混艦隊,兩枚「飛魚」擊中並擊沉了「大西洋運輸者」號貨輪。



燃燒中的「大西洋運輸者」號貨輪


這艘貨輪當時運載了供登陸部隊補給使用的彈藥以及「鷂」式戰鬥機的炸彈,而除了這些,船上最重要的物資是「威塞克斯」和「支奴干」直升機,這些飛機原本打算將登陸部隊空運至福克蘭群島首府斯坦利港。由於交通工具都沉到了大西洋底,陸戰隊員和傘兵只能改為步行前往目的地。



一枚「飛魚」導彈正準備掛載到「超軍旗」戰鬥機上


「大西洋運輸者」號的沉沒,使得實施「天皇行動」的必要性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5天後的5月30日,「飛魚」和「超軍旗」這一恐怖的組合又一次對英國艦艇發動了攻擊,目標仍然是英軍的航空母艦。這一次導彈偏離了目標直接墜入海中。英國方面預計這可能是阿根廷擁有的最後一枚「飛魚」導彈(2枚攻擊了「謝菲爾德」號、2枚攻擊了「大西洋運輸者」號,1枚墜入海中)。


因此,合乎邏輯的假設是,由於阿根廷已沒有更多的空射型「飛魚」導彈,而且英國在經過密集的外交遊說和謹慎的黑市交易後確認了這一點,「天皇行動」已經變得沒有必要。


然而,SAS並不支持這個假設。人們懷疑,SAS的高層想要一個機會,用具有歷史意義的行動來進一步裝飾本就充滿榮譽的團史。不管怎麼樣,「天皇行動」將按計划進行。

這是怎麼樣的一個計劃呢。


皇家空軍47飛行中隊的兩架C-130運輸機將從阿森松島起飛,一路向南飛行,VC-10加油機會在中途對C-130空中加油。戰爭爆發後,這兩架C-130才接受了受油系統的改裝,而飛行員進行危險的空中加油訓練的時間僅有數小時。



皇家空軍47飛行中隊的C130,經過特殊改造,準備投入到「天皇行動」中


一旦接近福克蘭群島,運輸機將繞道東福克蘭島躲避阿根廷雷達及巡航的戰鬥機。隨後,它們將下降到50英尺高度飛完最後的380英里,一旦飛抵陸地上空,運輸機將會借道智利,利用群山的遮蔽來避免格蘭德空軍基地雷達的探測。


進入智利領空後,飛機將急劇向右轉彎,朝北飛行數英里,再經歷一個急劇的右轉後,它們會重新進入阿根廷領空,從西面接近格蘭德空軍基地。


如果一切順利,防空雷達沒有發現運輸機,飛機將直接降落在格蘭德,SAS士兵則會駕駛綽號「粉紅豹」的陸虎突擊車和摩托車掃蕩整個基地。行動計劃在15分鐘內完成,C-130在地面保持引擎運轉,只等完成攻擊的SAS隊員返回就立即起飛。


當然,邏輯上講,阿根廷守軍很可能攻擊並摧毀地面等待中的運輸機,萬一發生這個情況,SAS和機組成員將四散突圍,在阿根廷人的追擊下逃往智利。這一切都將在晚上發生,且只能依靠一張1937年測繪的地圖。


因此,「天皇行動」的概念一經提出,就收到了來自SAS各級別人員的反對。當70名B中隊的SAS隊員在進行攻擊前的演練的階段,這個行動的代號也被他們改稱為「絕命行動」(Operation Certain Death)


不滿的情緒在各個級別蔓延。


由於要在未經偵察的情況下執行突擊任務,很可能損失SAS整個B中隊外加兩架寶貴的改裝C-130,B中隊的指揮官對任務的可行性提出了質疑,隨後他便被SAS指揮官德拉比利艾爾撤職,換了一位更具「樂觀主義精神」的軍官。


儘管進行了詳細的規劃和各種不同的應急措施,但似乎沒有人知道殺害手無寸鐵的飛行員直接違反了日內瓦公約。此外,通過攻擊阿根廷大陸,英國正冒著失去至關重要的媒體和外交領域鬥爭的危險。自4月2日阿根廷入侵以來,這場戰爭一直以幾乎同樣的激烈程度在進行。


在經過幾次出發前待命後,B中隊的士兵終於在6月3日收到了「天皇行動」正式取消的通知。具體原因一直未公布。


SAS內外的許多人認為,赫里福德堅持要開展「天皇行動」的主要動機,是為了通過這次大膽而魯莽的行動來保持「SAS神話」。


從早期在北非廣袤的沙漠與德國人和義大利人作戰開始,這個團就取得了一些非凡的英勇事迹。對於這樣一個獨特的組織來說,名聲就是一切——兩年前電視上直播的對伊朗大使館的襲擊對一些人來說並不足夠。


而隨著每一次行動的成功,這個團在政治界和軍界高層中的影響力都將上升。


「在英國後方,人們認為我們是在水上行走,我們是不可戰勝的,」阿蘭貝爾說,他在衝突期間在D中隊服役。但這種態度引起了軍方內部的廣泛不滿。他們經常表現出的精英主義態度(與低調的SBS同胞不同)並沒有為他們贏得多少粉絲。


准將伊恩·嘉丁納(Ian Gardiner)曾在戰時指揮45皇家海軍陸戰隊的X連,他指出,「SBS熟悉兩棲作戰的複雜性,但SAS不是。他們似乎也不願意聽取關於寒帶作戰的專業意見。此外,他們習慣於只與英國的總部溝通。這些因素導致南喬治亞行動開始時幾乎是災難性的。」


然而,SAS的許多人將這種精英主義的指控歸因於特種部隊工作的神秘性質。根據艾倫·貝爾的說法,引起軍隊內部不滿的原因是,「這是SAS第一次與常規部隊合作。他們不知道如何使用我們。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但常規部隊不知道如何發揮我們的優勢。如果再考慮到我們較寬鬆的儀容標準和花哨的裝備,這就是為什麼軍內指責我們搞精英主義的原因。


事實上,在戰爭之後的SAS中並沒有進行總結也很讓人不解。「因為在戰爭期間犯了很多錯誤」,阿蘭·貝爾解釋說,「SAS的高層決定不做官方層面的戰後簡報。沒有人喜歡炫耀他的失敗。當時很多事情都出錯了,但也有很多事情都進展順利。我們對此感到非常驚訝,並連續質疑了幾個月。然而,得到的回復總是一樣的:不會有戰後簡報。」


人們可能會說SAS傲慢自大。甚至可能有人會指責他們蔑視別人的建議。然而,不能說他們沒有發揮出他們的最大能力,SAS與他們的SBS兄弟一起,設法進一步擴大了英國特種部隊的聲譽。這個聲譽直到今天仍在世界範圍內得到敬重,也是SAS的後來者們,在中東的沙漠和山地中拚命維護的一樣東西。



SAS的後來者們,在世界各地繼續努力維護著前輩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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