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山神棍——幺叔

最新 07-24

原以為

我一直是在看你寫別人的故事

誰曾想

故事裡卻有自己的影子

——粵K★山鷹

本故事純屬虛構，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打記事起，堂屋的牆壁上就掛著一桿鳥銃，小時候爺爺經常打些山雞、兔子、山豬啥的回來，後來爺爺年紀大了，就很少上山，父親對趕山沒興趣，幺叔打小性子就野，是寨子里的孩子王，自然而然幺叔就接手了這桿鳥銃。到處「拜師學藝」，不過沒人收他做徒弟，因為爺爺是七嶺八寨里最厲害的掌山師傅了，傳聞爺爺是梅山弟子，每次出獵都會請神占卦之類的，不過聽說學這個對後代不利，也沒見爺爺教過幺叔；平日子幺叔也偷學了一些「招式」，每次我跟著他出獵他都會在堂屋外面「請神」燒紙打卦，做的有模有樣的，不過出獵很少能打到大獵物。我經常打趣他心不誠，他說是可能是「張五郎」（梅山菩薩）那邊信號不好沒在服務區。後來他經常能打到獵物了我問他是啥情況，幺叔說擔心菩薩那邊信號不好，讓移動公司在山頂架設了信號發射塔。想想也是，誰也說不準菩薩會不會用手機，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幺叔有那個梅山菩薩的倒立雕像。

我16歲的那年秋天，村裡的紅薯那時剛成熟準備收成，每年都會有野豬來糟蹋，一般會連續吃好幾個晚上。早上去放牛，隔壁張嬸說她七里坪那塊的紅薯地被野豬拱了，昨晚十點左右孫大爺找牛從下面的小路回來還聽到野豬拱土的聲音，今早去看吃了十來個紅薯，叫我給我幺叔說下，讓他幫忙收拾掉，免得全給糟蹋了。我滿口答應，心想這次一定要讓幺叔帶我去，平時就帶我打打山雞野兔啥的，每次有豬信了都被他以太危險為理由搪塞過去。

放牛回家見到幺叔在堂屋的門檻上坐著，拿著變壓器油在擦那桿鳥銃，把豬信的情況和他說了一下，唯獨沒告訴他地點，心想除非他答應晚上帶我去，不然不告訴他。幺叔把鳥銃放在一邊，故作高深地走到神龕下面拿出牛角卦，在神龕下面燒了一疊錢紙嘴裡念念有詞，像集市算命的丁半仙一樣用手指掐算了一番，然後把牛角卦往地上一丟——蔭卦。說道：剛才請示了上洞梅山，今晚東方宜獵，應該就是你張嬸七里坪的紅薯被豬拱了，亥時大凶，今晚九十六十之前趕到獵場定能中豬。。。。。。越說越離譜，最後沒招架住幺叔的忽悠，去小賣部買了包軟白沙給他，才答應晚上帶我去見識見識。

我傍晚放牛喝水時又碰到張嬸在洗衣服，張嬸說她中午遇到幺叔就把情況告訴他了。神棍，為了一包軟白沙竟然如此套路我，那可是我采蘑菇賣來的血汗錢啊，幺叔獨自一人去看了地形，晚飯後讓我沖涼別用香皂，換套乾淨的淺色衣服，大概9點就開始出發，到了地里我看了下電子手錶已經是9點40分了。幺叔看了下風向就在紅薯地下面的地里，挨著田埂角落的下風口坐下，讓我把電子手錶和鑰匙串取下來放到口袋裡，幺叔說一會兒野豬來了他打手電筒照著野豬，讓我看清楚了打，不要慌亂。我點了點頭，心裡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激動，以至於蚊子螞蟻咬我都不敢有大動作。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聽見山上有動靜了，（很明顯的樹枝斷裂聲）聲音越靠越近，呼吸也隨之越來越急促，我倆都不敢說話，我開始調整呼吸。在聲音離我大概二十米的時候，連豬鼻子噴氣聲都聽的很清楚了，我碰了一下幺叔，幺叔示意我再等等。突然聲音停了下來，我心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野豬發現我們了，幺叔按著我肩膀的手沉了下來，我知道是告訴我別緊張，繼續等。我大氣都不敢出，幾秒的時間彷彿過了半個世紀一樣，手心也冒出了一層汗。一會兒又聽見聲音了，這次靠的更近，野豬從山梗上下到紅薯地了，大概十來米的樣子，我暗暗鬆了一口氣，聽見野豬開始拱紅薯，絆動紅薯藤的嘩嘩聲，一會聽見它在（噠噠的）吃紅薯。我心裡樂開了花，就像看見小魚在咬鉤一樣。這時幺叔用手碰了我一下，我知道時機到了，慢慢的站了起來，他打開手電筒，我也隨之瞄向他照的方向，野豬抬頭看著我們，就在它愣神的功夫，我瞄準了它前坎的位置，屏住呼吸，扣動扳機，一氣呵成，啪的一聲槍響了接著傳來野豬的慘叫聲，野豬慌不擇路朝紅薯地的另外一頭跑去，沒一會就聽到野豬進山晃動柴火的聲響。心想完了，打中了還跑了。幺叔的手電筒一直都沒有離開野豬的身影，突然嘩啦嘩啦地野豬從山坡的茅草裡面滾來下來，這時我心裡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樂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還沒仔細品味這第一次打豬的味道，幺叔推了推我說趕緊裝葯填鋼碼子。整好過後幺叔接過鳥銃讓我打手電筒跟他過去，好傢夥一頭大公豬躺在紅薯地的排水溝里，嘴巴裡面流著血水，前腿位置的銃眼也在流血，看到我們過來野豬想爬起來有摔了下去，幺叔又把鳥銃遞給我讓我補銃，二話沒說對著野豬的耳朵後面就是一銃，野豬側倒後腿不停地抽搐，沒一會就死翹翹了。，幺叔打電話叫人來幫忙抬豬，電話打完幺叔說對我說銃打的不錯，耐性不足，任何時候都要沉著冷靜，沒確定豬死之前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能補火的情況一定要補火，萬一沒打對致命傷，被傷到了得不償失，要對獵物懷有敬畏之情。這話從幺叔嘴裡出來還真讓我對他另眼相看。原來幺叔平日里弔兒郎當的，打豬了卻成了另一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