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勇士們會對獅子痛下殺手？危險的獵獅對馬賽人意味著什麼？
東非大裂谷的部族——馬賽（三）
提起馬賽部落，人們就會聯想到馬賽人獵殺獅子的場景，對馬賽人來說獵獅是部族的傳統，長期以來外部世界一直試圖弄明白，危險的獵獅活動對馬賽人意味著什麼？為什麼勇士們會對獅子痛下殺手？很多人懷著敬畏和神秘萬里迢迢去往非洲，就是想知道馬賽勇士是如何狩獵獅子的？
其實，馬賽人對獅子的獵殺並不是外界所想像的那樣簡單，馬賽人的獵獅有許多禁忌。根據馬賽人的習俗，馬賽人獵獅有幾不獵。第一、長者階層的男子不允許獵殺獅子；第二、在遭受乾旱的年份不允許獵殺獅子；第三、不允許用陷阱或以投毒的方式殺害獅子。事實上，禁止獵殺母獅也是馬賽人的禁忌，除非母獅對牲畜或人類生命構成威脅。
馬賽人很清楚獅子對稀樹草原的生態維繫的重要性，正是出於這個原因，馬賽人在狩獵獅子時會格外小心，破壞禁忌會被嚴厲禁止。
朝陽下兩隻戲耍的小獅子。2010年8月，東非大裂谷，肯亞，馬賽馬拉。攝影：王 武
馬賽勇士不只是為了獵殺獅子而出去狩獵，他們有嚴密的規則，每一次狩獵都不亞於是一場戰役，或類似於一場實戰演習，在這場戰鬥中每個戰士都有自己的戰鬥位置和職責。
馬賽戰士經常會炫耀他們的戰鬥能力，在部族仇殺逐步減少的情況下，狩獵獅子的經驗更多地成為他們炫耀的資本。在每個年齡段結束時，通常在10-15年之後，戰士們將數所有參與獵殺的獅子數量進行比較，這會決定他們未來在部落中的地位。
馬賽人的獵獅團隊被稱為埃姆皮卡斯，這類似一個戰鬥小組，小組有嚴密的組織，有自己的領袖，他們會在行動前幾天為獵獅制定一個詳細的計劃，計劃是在秘密狀態下進行的，整個過程充滿了神秘。除了參與獵獅行動的勇士之外，社區里的任何人都不能知道狩獵獅子的日子。這種做法是如此秘密，以至於來自同一年齡組的低級戰士也被剝奪了有關獵獅的信息。因為高級戰士們擔心初級戰士會把信息泄露給反對獅子狩獵的團體，當其中一個戰士泄露信息時會被判有罪，其他戰士會以毆打的放式懲罰他。此外，背叛者將被同齡人看不起，這包括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們。
正如大家想像的，獵殺一頭獅子是不容易的，尤其是以堅持不用槍支狩獵的方式的馬賽人。然而，許多馬賽勇士做到了這一點。相對於團隊作戰，單獅狩獵難度更大，不同於團體狩獵，單獅狩獵通常是隨機發生的，當武士外出放牧牛羊意外遭遇飢餓獅子的幾率會非常之高。因此和獅子狹路相逢的戰士必須要充滿激情，必須孔武力氣，也更需要勇氣和狩獵經驗。
壯麗的東非稀樹草原的清晨。2017年9月，東非大裂谷，肯亞，馬賽馬拉。攝影：王 武
獵殺獅子的行動在拂曉時便開始，那時老人、女人和孩子們還在睡夢之中。戰士們悄悄地溜出村子，以避免老年人和婦女們的干擾，畢竟獵殺獅子具有危險。戰士們會在事先約定的地方集結，例如一顆樹下、一個小山坡，或一塊岩石下。按照事先約定，人到齊後，勇士們就直奔某一處預定的區域，這個區域已經提前被仔細偵查多遍了，獅子在那裡找到，有沒有出現新的獅子足跡？對這個獵獅團隊來說必須做到心中有底，戰士通常通過追蹤足跡找到獅子的下落，草原上的禿鷲也是尋找獅子的最佳參照物。
落滿禿鷲的金合歡樹。2010年8月，東非大裂谷，肯亞，馬賽馬拉。攝影：王 武
禿鷲有靈敏的嗅覺，會在獅子捕獵後早早地到達現場，隨時爭搶獅子的獵物，在廣袤的東非大草原上，如果看到禿鷲開始往一個方向聚集，在禿鷲盤旋的地方一定會有狩獵的獅子。攝影：王武
不適合參加獵殺活動的少年戰士會被送回休息，並不是每一個戰士都願意回家，臨陣被送回絕對會被視為是侮辱。因此被宣布不能參加獵殺行動的少年戰士常常激烈地拒絕，引發初級和高級戰士之間的矛盾，這些激烈的矛盾有時候還要通過武力才能解決。戰士們用棍棒、棍子和盾牌互相搏鬥。年輕的勇士們雖然勇武但缺少打鬥的經驗總是輸掉戰鬥，儘管如此，年輕的武士們往往冒險挑戰年長的武士。如果年輕戰士的挑戰成功，團隊的首領就必須允許他繼續參加，否則就被取消資格。而初級和高級戰士之間的戰鬥將觸發高級戰士之間的重大衝突，當一個來自同一家族的戰士為了捍衛家族的榮耀出面保衛這個年輕的戰士時，更大的矛盾就爆發了。在這種情況下決策過程常常被推向極端。
人們在看多了動物世界的電視節目後，常常誤以為非洲的原野上隨處都能找到獅子，但是實際情況卻遠非如此，那麼馬賽勇士在哪裡能夠找到獅子？
曾經,獅子在馬賽人的地盤上到處都是，長滿草的平原和森林的低樹草原深處是他們典型的藏身之處，有時候只要很短的時間就能發現獅子，而不幸運的時候尋找活動往往要持續10多個小時。馬賽武士攜帶著響鈴驅趕和跟蹤獅子，鈴鐺的響聲會使它們心煩意亂到狂躁。最終獅子被這種追逐遊戲激怒了，激怒後的獅子不再躲避，這就迫使獅子面對獵人。另一種成功的獵獅方法是強迫獅子離開獵物，這些方法中的任何一種都會引起獅子的爭鬥。
獵獅行動充滿勇氣，也充滿智慧。在馬賽人的部落文化中危險的獵獅活動，是具有強烈象徵性意義的一種儀式而絕對不是一種愛好。對馬賽人熱衷於獵獅的情節有許多中猜測，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馬賽人獵殺獅子並不是為了食肉。
（未完待續）
《非洲腹地攝影記實》
運營人員：顧偉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