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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愛悲傷的樣子,真賤

本篇為書靜文友潘可旺作品,那是一個正奮力奔往油膩中年的二貨男,他有著雞冠花一樣的大媽式笑容,有著欠揍好說愛胡扯的一張烤鴨嘴。

他的文更有著一副傳統模式主宰下的非主流形態。他的原題目是《若有愛情,請你珍惜》,可我卻覺得那不太像這貨的風格,於是,結合前面所描述的他的形象,特自作主張為其改了這麼一個看起來頗有二的N次方的題目。

遠離幾百里外的老家,我暫住在兩所超市旁,邊上是一座亂糟糟的菜市場。

仲夏,亂鬨哄的嘈雜聲像鍋被太陽煮沸,那是一片灰敗的雜燴,不管愛與不愛,強行將你的耳朵灌飽……傍晚從車流中溢出來的歌聲,彷彿山澗撒著歡的清冽的甘泉,瞬間將周遭喧囂的嘈雜聲沖涮得乾乾淨淨。

歌聲里似有一個嬌羞、嫵媚的少女正深情傾訴著愛情的美好與渴望,旋律輕快、甜糯、酥軟……入耳即化,象把清涼潑在沙漠里,迅速消彌於無形,滋潤著夏日乾涸的心田。絲絲甜美的酥醉溢滿肺腑,四肢百骸,每個毛孔都因此而散發著懶洋洋的幸福。歌聲隨著主體的移動而飄忽不定,將我的心牢牢地拴住,目光隨即被吸了過去,伙以為是哪個商家在做活動。

當一個邋遢、枯槁的老女人拖著台手工小拖車從車流中亦步亦趨地鑽出,我這才看清那是一個殘疾少女正坐在拖車上開著移動音箱賣唱。頓時,我雙眉緊蹙,眼珠震驚得亂竄,心沉的撈不住。如此曼妙、撓心的情歌居然是這樣一個女孩唱出來的!鵝蛋臉消瘦蒼白,細長的眉毛宛如剛發出的豆芽般嬌嫩,一抹憂鬱沉澱在清澈的大眼睛裡,扎條俏皮的馬尾辯。白襯衣沾滿了新塵卻依然白的耀眼,身體自脖頸以下就像麻花樣扭曲著坐在拖車上,兩條萎縮、乾瘦的細腿耷拉在拖車的邊沿,這情景,讓人心悸、稀唬、憐惜不已。拖車「哧溜哧溜」朝前滑著,歌聲也越來越飄渺。我的心被一個大問號撞擊得厲害,一個將情歌唱得如此醉人的女孩她會擁有令人陶醉的愛情嗎?

嘈雜聲重新佔領了耳房,思緒像被拋出的釣線重纏回魚桿。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初戀,那個叫華子的姑娘。

華子有著白凈的膚色,就像被咬開的荸薺般瑩潤,雙層梔子花樣的雙眼皮,一汪嫩嫩的眼波里好像住了個俏皮活潑,愛跳舞的小精靈,溫柔的細眉似能撣掉心上的灰塵,小鼻精巧地讓人總想捏一下,鼻尖的弧度似能撩碎人的心尖,溥唇猶如雨中的月季,滿頭黑瀑墜落在肩上,一身暗紫色休閑運動裝……說不盡的水靈可愛。華子的車間和我緊挨著,作為廠里的文藝骨幹,自瞄到華子的第一眼起,我便忍不住開始暗戀她。

一個偶然的春日,朋友將華子介紹給我認識,華子一句:「我早就注意你了」,將我們甜蜜的初戀盡情點燃。那個早春好冷,樹木,房屋都彷彿縮緊了身體,變矮變小了,風剝皮一樣切割著大地,卻颳起了一個在現在看來非常荒謬的謊言:半個月之內我們那個地區將有一場大地震!我們將信將疑,可內心卻還是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白天還好些,一到晚上我就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安危,卻特別緊張華子會受到突如其來的地震的傷害。

於是,每夜十二點我準時起床,幾乎裹上自己所有的冬衣,像個草垛偷偷地卧藏在離華子宿舍不遠的某個地方,靜待地震發生,好在第一時間衝出去將她從危險中救出,一夜不落地,我堅持了半個月。酷寒里,人像掉進了無底的深淵,靈魂都能被凍住,可靈魂和戀情終究戰勝了酷寒和困意,思緒的跳板又搭上一張汶川震後的圖片新聞:被清理的磚礫下,一個滿身塵土、安祥的男人屍體廠開胸膛,張開雙臂將妻子屍體嚴實地壓在身下,靜若亘古荒涼的化石,永恆地在守護著自己的妻子……能想像得出,地震發生的一瞬間,他沒有本能地奪路而逃,更沒有為自己尋找一個堅固的藏匿地,而是在磚石砸下的眨眼間奮不顧身、不假思索地將妻子撲在身下,那一撲若鳳凰涅槃,若踏雷區殉難前行的勇士最後時刻的勇敢……他只想著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妻子築起一面生命之盾,讓人無限憂傷,遺憾,感慨面臨死亡時他肩負起了一個丈夫的責任,至少讓愛妻在他溫暖的胸膛里,在他厚實身體的保護下,體面安祥地離去。

中國有句古語: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在我看來,那絕對是一對沒有愛情的夫妻,真正的愛情是在再大的困難面前依舊生死相守。那時每次從食堂打完飯,我都會把華子的飯盒掖在胸前用體溫焐著朝遠處的宿舍趕,任由寒風在胸前鼓起處跳皮地上串下跳,只為她能吃上口熱飯。戀愛之前我連自己的衣服都要送回家洗,可哪年我卻堅持為她手洗了一個春季的棉衣和床單被罩,並且每個角每個邊都洗得乾乾淨淨。

有次出門,當趕回老家車站已凌晨一點多了,可老遠我就看到她裹著雪白的羽絨服徘徊在蒼白的路燈下,瑟瑟的寒風中,她滿臉焦急,凍得像剛出生不久掉出鳥窩的幼雛般直竄,簡直讓人心疼死了,我們忘情地緊緊擁抱在一起,忘記了周遭,那一刻,整個世界也只有我和她……夏日我們分享冰淇淋,襯衫,襪子,工資……有風景的地方無不烙下了我們纏綿的身影,那一年過得好快,彷彿迎面飛馳而來的高鐵,車頭還沒看清,車尾便已「唰"地一聲消失在遠方,似刺破了虛空,只留下一個虛渺的小黑點烙在眼睛裡。

我和華子的戀情也像沙子築就的堤壩,慢慢地滲透到她父母的耳朵里。她父母也不問原因便堅決猛烈地反對,華子也強硬地抗爭過,但沙築的堤壩形似牢固卻終抗不住風浪洶湧的衝擊,華子在臘月的一個寒夜裡從我的世界消失了……就像流星划過蒼穹,我再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也不知道她到底消失在何方,我的心碎成了渣。

二十多年過去了,回憶起華子,我依然有一種被泡在蜜罐里的幸福,隱隱地,尚有斷腕的余痛。但我依然祝福她,因為那是我曾經費盡千辛萬苦在沙漠里栽下的一棵樹,今日不論在何方,我都希望她能茁壯成長。後來的幾次情感經歷,總會忍不住拿她們和華子比較,便彷彿吃剩菜,再也沒有那種讓人以生死相許的衝動,就連甜蜜都淡了些,我懷疑那是假愛情……

這二十多年和妻子涼白開般平淡地過著,猶如每個早晨她給我熬的稀粥,即不粘稠,也不清湯寡水,即不渾濁,也不清亮,而是泛著白玉一樣的潤澤,每粒飯都奮力張開著,像掛滿絨球的蒲公英,顆顆有序地緊挨著,「唏溜」一口喝下,即不沾唇,也不像涼白開的順滑,而似有無數的小手輕柔地撫摸著口腔,緩緩地溜進胃裡……面對面,她聽著我「唏溜唏溜」喝著稀飯,我看著她小口慢吞吞雅緻地咀嚼著,幾十年的早餐大抵如此。尋常得不能再尋常,但這種尋常卻水滴石穿,深深地鐫刻在我的靈魂里,融入我的血肉。如若一個早晨沒喝她熬的稀飯,再精美的早點也不會胃口大開,總覺得哪個早晨早餐沒吃似的,沒和她共餐便覺得那天有什麼事落下沒做,一整天都惴惴不安。這種尋常讓我對她非常依戀、在乎,以至她有點大咳嗽我都有些許緊張,偶爾中午在外面吃飯,我最愛尋大排檔,因為那裡通常有"紅燒大排」,而「紅燒大排」是妻子最拿手的菜,她燒的大排色澤紅潤、透亮,外酥里嫩,細滑爽口,汁多味濃,醇香宜人,雖吃得是別人家的大排,但我卻能找妻子陪在身旁的感覺。稀飯、大排的味道應該就像我和她現在看似平淡卻深入骨髄的愛情吧!

前幾天看到一條視頻,一個九十多歲癟嘴禿頭一臉溝壑步履蹣跚的老頭正慢悠悠地搖晃著鞦韆,鞦韆上坐著的是和他幾乎同樣外貌的妻子。一臉的風輕雲淡,無憂無慮,呢喃細語著,真讓人艷羨不已……愛情也許就是你和他最長情最平淡地廝守,決不是那種富貴時喜新厭舊,更不是遍地開花的濫情!

華燈初放,污水樣的嘈雜聲像被海綿般的黑夜吸了進去,一個中年同事的情感經歷縈繞在心田,離婚多年後他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女人也喜歡他,可孩子反對,老人不祝福,經濟負擔大,他們只能把情感埋在心裡,任其枯萎……愛情於他可能是再也無法擁有的奢侈品了,莫名地惆悵。

為了調節心情,我不斷地刷著手機,一條八零後離婚率快接近百分之五十的新聞讓我詫異無比,他們太輕薄愛情了!愛情不光是婚前的戀愛也是婚後的油鹽醬醋茶,她還是各種守護、包容與責任,愛情有許多模樣,自然也就少不了酸甜苦辣的味道,她彌足珍貴,卻又如玻璃般脆不可擊。所以,當你享有愛情時,請你一定要珍惜!

夜幕低垂,繁星密匝,每一顆都代表著一個愛情,星星似乎很低,可我們卻無法夠得著她,只能遠遠地守望著那漫天星輝的柔情……衷心祝福賣唱少女有個完美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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