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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的方國珍怒了,潁州的劉福通反了

【下文節選自《皇圖江山》,前面部分內容沒有完整推出,請大家留意】

第四章、群雄奮起

台州黃岩地近東海,這一帶不少人家都是世代以販鹽浮海為業。這一天,又到了海貨交易的日子,洋嶼鎮市場上充滿了各色的海貨,有待熙熙攘攘的人群來選購。

中午時分,一輛平板的大馬車進入了市場,眾人猜測這一定是出來為官家購買海貨的,因為那馬平常是個稀罕物,偏偏它又生得格外高大健壯,更是引來不少人的圍觀。那趕馬車的人在一處攤子前停下,他把韁繩拴到了車轅上,自個兒放心大膽地下了車去挑選各色海貨。

這時有幾個調皮的毛孩子近前戲弄那馬,被趕馬車的人及時發現,大聲呵斥道:「兔崽子們,不想活了!」那幾個毛孩子便嬉鬧著一鬨而散。

正當那趕馬車的人與攤販們砍價砍得正投入時,那馬突然拉起了糞便,不過因為它屁股下方是用布袋接住的,因此不會排泄到地面上。那幾個散走的小毛孩此時又聚攏了來,他們指看著排便的大馬說笑著,其中一個為了顯示自己的本領,要在夥伴們跟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膽大,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截干樹枝,他二話沒說,上前就朝馬的肛門處——狠狠地捅了一下!

這一下可了不得了,那馬當下就驚了,嘶叫著狂奔起來……

那趕馬車的被馬的狂叫聲驚醒,他立即站起身來去追逐馬車,嘴裡還連聲高喊道:「快散開,馬驚了!馬驚了,快散開!」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狂奔的馬拉著車向人群中橫衝而去,幾個大膽的漢子試圖上前拽住馬車,但因那馬力氣實在太大,他們都被馬車拖倒了,路上一些躲讓不及的人也被弄得連滾帶爬,狼狽不堪,東西灑了一地,眼看就要釀成血光之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人群中衝出一個長身黑面的大漢,只見他飛身跑到了飛馳的馬車身後,像剛才那幾個漢子一樣用力拉住了車尾,他大喊著,青筋已然暴起!由於那車的慣性實在太大,黑大漢身後留下了一丈多的腳磨地面的拖痕,可是那馬車並未像剛才拖倒那幾個漢子一樣——黑大漢不僅沒有被拖倒,反而在與大馬的角力中竟逐漸佔據了上風!

有不少圍觀的人認識這位身長六尺的黑大漢,他們高喊著:「國珍,好樣的!」有人還在跟身邊的人說著:「早就聽說這個方家老二天生神力,說不定真是孟賁一樣的人物呢!」還有人說著:「那馬看樣子太健壯了,恐怕國珍拉不住它!」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另有一些人準備上前幫忙的當兒,方國珍大聲咆哮著,硬是將馬車生生地給拖住了!那馬揚起前蹄,還在聲嘶力竭地往前掙扎著,只見方國珍再接再厲,在一聲駭人的吼叫聲中,終於將那馬給一股勁兒拖倒了!眾人這才趕上前去,一面按住了車,一面按住了馬,生怕再有什麼閃失。

那趕馬車的人跑到方國珍跟前,連聲拱著手說道:「謝謝好漢,謝謝好漢!今日若沒有好漢仗義出手,兄弟我就回不了家了!」

早已大汗淋漓的方國珍住了手,轉身坐在車尾喘起粗氣來,那趕馬車的人連忙去取來了水給他喝,只見方國珍一面大口喝著水,一面解開了外衣,露出如瓠一般白凈的皮膚來,趕馬車的不禁心想:「此人面黑而體白,想必是整天扛鹽包的緣故!」

待方國珍喘息初定,他才笑道:「哎呀,真是一匹好馬!」說完,便起身走回了自己的鹽攤子,原來他果真是一位販鹽的海戶。

「力逐奔馬」的事情漸漸傳開後,方國珍成了當地的傳奇人物,不少人都慕名前來拜訪和照顧他的生意,沒想到他竟因此發了一筆大財。有一位姓高的販鹽大戶有些眼紅方國珍的買賣,便糾集了上百號人想要給方家兄弟講講「規矩」,結果被勇猛善斗的方家兄弟打了個落花流水。

姓高的人家有著官府背景,他的大舅哥是縣裡主管治安的巡檢,不過方國珍也買通了縣尉,致使高家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但是高某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便又糾集了幾百人,外加一干穿了便裝的弓兵【指負責地方巡邏、緝捕之事的兵士,屬巡檢司。】們,高某準備率領這支近千人的隊伍殺到方家的鹽場,來個砸光、搶光,以便讓方國珍兄弟從此無法在黃岩乃至台州地區立足。

因為方國珍一向人緣不錯,所以有人提前把這個消息透漏給了他。這一天晚間,方國珍便召集了哥哥國璋、三弟國瑛、四弟國珉及侄子明善等來商議對策。方國珍一臉的愁容,他首先氣呼呼的說道:

「要對付這幫熊玩意兒並不難,不過是拿出錢來灑一灑,保管幾千兄弟都有了,但如今這姓高的要總這樣鬧下去,不說傷筋動骨,也得把咱方家這幾年辛辛苦苦掙下的家業給折騰光了。大哥,你是怎麼想的?」

面相老成的國璋沉思了片刻,道:「老二你說得在理,咱們總要想個長久之計。」

國璋的兒子明善有些年輕氣盛,他大怒道:「咱們方家可不是好惹的,如今我剛學成了一身武藝,正愁著沒個拿來練手的人呢!二叔你就看我的,我給他來個先下手為強,給他砸個稀巴爛,看他還敢耍橫?」

「然後呢?你小子再被他們千口子人打回來?你可別忘了,那姓高的可是巡檢張麻子的妹夫,那張麻子可不是好惹的,除非咱們方家不想在這黃岩立足。」老三國瑛提醒道。

老四國珉在江湖上友朋眾多,只聽他嘆了一口氣道:「這世道啊,真是逼得你沒法做好人,乾脆咱們就殺了姓高的和張麻子這兩個禍害,跑到海上加入了蔡亂頭,樂得逍遙,呵呵。」

大哥國璋一聽有點不對勁,忙道:「入海為寇那是下下策,是萬不得已。老四,你別添亂!老二,還是你拿個主意吧,咱地方上如今你是領頭魚。」

為了消除愁悶感,方國珍手裡擺弄著一個精緻的茶壺,他把玩了好一會兒,才丟棄了道:「老四說的雖是玩笑話,但咱們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入海避避風頭,未嘗不是個好辦法。這樣吧,咱們就先請官府給調解調解,大不了多花幾個錢,往後海面上平靜了,再撈回來就是。」

眾人一致表示贊同,於是作了分工,一部分人是備了厚禮去官府走動,另一部分人則是去備好大船,以便隨時準備將家裡的貴重物品裝運上去。

「蔡亂頭」是至正八年初崛起於台州海面上的一股巨寇,元廷為此發大兵進行追剿。蔡亂頭在早前的幾年就已是官府通緝的大盜,可是因他賄賂官府後得到招安,便暫時安穩了幾年。此時,距離蔡亂頭重新作亂才幾個月而已,那高某看到方家備船準備出海,於是竟跑到了台州元軍那裡,誣陷方國珍兄弟私通「蔡亂頭」。

眼看大隊元軍將至,方家兄弟心知這種有官無法的世道,不被冤死倒是稀奇,事情緊急須速下決斷,最後方國珍只得毅然拍板道:

「咱們洋嶼自來就有童謠:『洋嶼青,出賊精』,也許正應在咱們弟兄身上,那咱們乾脆就下海吧!如今官心思錢,民心思亂,他蔡亂頭能收買台州總管焦鼎安穩了那些時日,來日我等手上真寬裕了,也可以花錢買個舒坦!不過下海之前,絕不能便宜了這姓高的和張麻子,是到恩怨兩清的時候了!」

方家兄弟於是拿出了一箱子金銀財寶,召集來幾百弟兄,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到了高家和張家,結果把兩家給血洗了才罷。當地不少百姓曾是被高、張二人欺負過的,他們目睹這一幕後,無不拍手稱快,從此更把方國珍視為一位大豪傑,表示願意為他當牛做馬。

當時東南沿海一帶除了各路海盜之外,也已經有小股倭寇出沒,方家兄弟帶著幾百人入海以後,生怕被人火併,所以並沒有去投奔蔡亂頭等人,而是先到了一處小島上駐紮,然後憑藉消息的靈通,不斷對台州一帶進行騷擾搶掠,而不少斷了活路的沿海民眾乾脆也入了伙。

因為元廷對各路海盜、倭寇早已是疲於應付,對輕車熟路、神出鬼沒的方家兄弟更是束手無策,通過收買和裹挾,方家兄弟很快就拉起了一支數千人的隊伍。他們有了這個實力以後,便開始封鎖海道,重點劫掠東南沿海地區開往大都的海船,上面裝運的儘是浙江、福建、兩廣等地區的貢賦。方家兄弟搞得是有聲有色,以至於元大都開始有了缺糧的危機。

江浙行省參政朵兒只班率軍討伐方氏兄弟,因他盲目自大,結果中了埋伏,朵兒只班被生擒。方國珍審時度勢,於是召集大夥說道:

「這朵兒只班是蒙古顯貴,咱們不能輕易殺他,反而可以好好利用他一番。如今咱們在海上漂了快一年了,實在有點累了,得到地面上走走,睡幾個安穩覺了。如今我聽說元廷是想先兵後禮,如果能武力收拾了我們,那就用武力,武力收拾不了,再行招安之計!呵呵,我聽說那大都都已開始缺糧了,看來咱們這一鬧騰,的確關係甚大,現在咱們就先向元廷尋求招安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做打算。」

多數人為了日子過得舒坦一點,便接受了招安的主張,於是方國珍派人將朵兒只班送回了浙東行省所在的杭州,並表達了願受招安的意願。元廷為解燃眉之急,只好批准了方國珍的請求,聖旨下到了地方,浙東行省於是授方國珍為定海尉。

這定海尉是個芝麻大的官,還要受上司的管束和勒索,方國珍覺得這元廷也沒啥誠意,於是故態復萌,安分了還沒兩天,結果再次舉兵反叛,並將防備鬆懈的溫州也順手搶掠了一番,一時間浙東沿海地區大為震動。

方國珍再起的消息傳到了元大都後,皇帝為之寢食難安,四川行省參知政事答失八都魯之子孛羅帖木兒(與國丈名字相近)表示願為君王分憂,皇帝認為答失八都魯在鎮壓荊襄的民亂時表現不錯,身為其子的孛羅帖木兒也頗有些名聲,於是皇帝便派了孛羅帖木兒南下,希望他能給海寇們一點顏色瞧瞧,提振一下大元的聲威。

這天,身為右丞相的脫脫在皇帝的御書房上奏道:「陛下,如今修治黃河已成當務之急,不然恐將為肘腋之患。」

已到了而立之年的皇帝翻了翻脫脫的奏書後,道:「嗯,朕前番翻閱文書,發現元統元年時,黃河大溢,河南水災,兩淮旱,民大飢,險些釀成不測之禍。去歲變鈔之舉有些不夠深思熟慮,鬧得市面上不太安穩,難免有些失人心,今年這國庫尚算充盈,是該給天下百姓做些實事了。」

「變鈔之舉」指的是發行新的紙幣,為了解決當時的通貨膨脹問題,至正十年,脫脫採納左司都事武琪的建議,實行了變更鈔法亦即發行新貨幣的做法。不過其結果卻是事與願違,由於官吏貪腐敗壞下的中央政府的信譽不佳,導致民間都把銅錢藏起而棄用紙幣,漢臣呂思誠等人曾對發行新鈔提出異議,但皇帝和脫脫都是財政方面的外行,因此一意孤行;大量新鈔印行後,最終導致惡性的通貨膨脹,新鈔變得形同廢紙,嚴重干擾了正常的社會經濟秩序,加劇了兩極分化,一度加重了社會動蕩。

脫脫見皇帝提起了變鈔的事,便惶悚著伏地叩首,主動承擔責任道:「變鈔之舉端在臣慮事不周,累及朝廷聲名,臣願一肩承擔責任,請陛下降罪!」

皇帝作為最高決策者,自然也有他失察和臆斷的責任,對此他也是心知肚明,只得擺擺手道:「此事先放下不提吧,為挽救人心,得趕快布施朝廷德澤了,既然提到修治黃河,依愛卿看來,何人能擔此大任?」

脫脫立即回稟道:「啟稟陛下,治河乃是工部尚書分內之事,工部尚書賈魯一向政聲頗佳,又是水利方面的行家裡手,臣建議,就以賈魯為總治河防使,專力負責修治黃河吧。」

「好,容朕再想一想。」

幾天後,朝廷便頒下了聖旨,正式任命工部尚書賈魯為總治河防使,開始了修治黃河的謀劃和舉措。

可是,令元廷萬萬沒想到的,本來以為這是一樁利國利民之舉,必定會得到黃河沿岸百姓的衷心擁護,可是由於當地官府藉機盤剝且急於求成,結果弄得河南百姓處處怨聲載道,無異於乾柴中又丟下了一顆火星。

韓山童本是趙州欒城人,因他祖上是白蓮教的頭目而為教眾所崇拜;後來因韓山童的祖父「以白蓮會燒香惑眾」的罪名,被元朝政府「謫徙廣平永年縣」,這一打壓舉動不僅沒有讓韓家及白蓮教活動走向沒落,結果反讓韓山童父親這一代的名望越發走高,韓家傳教活動的規模越來越大,地域也越來越廣;到了韓山童這一代時,他已在河南、江淮間擁有了相當數量的信徒,幾達數百萬之眾。

由於祖父的受難和官府的敵視,令韓山童越發起了推翻元朝並取而代之之心,當修河工程搞得民怨沸騰之際,他眼見河南地區有機可乘,便率領著杜遵道、毛貴等一些心腹幹將來到了潁上縣,準備在這裡點燃反抗之火。

潁州人劉福通是當地的一位白蓮教頭目,他奉韓山童為教主,所以韓山童來到潁上,主要還是要借重劉福通在當地的力量。

這天,韓山童見民心可用,便召集了劉福通、杜遵道、毛貴等少數骨幹,準備商議一下如何起事的問題。

正襟危坐的韓山童首先開宗明義道:「如今幾十萬河工被召集起來,他們吃不飽飯,還要被監工的官軍打罵,多半都有一股子不平之氣沒處發泄。『天下大亂,彌勒佛下生』,這是世尊的教義,而今天下大亂之兆已成,如何為我所用,才是關鍵!眾位尊者,有何高見?」

杜遵道曾經是國子監生,較之一般人熟知書史,依然未脫儒氣的的他首先成竹在胸道:「歷來最能蠱惑人心的無非是一些童謠和讖語,如今『試看羊兒年,便是無家國』之類的童謠,已經遍及黃河南北,很能搖動人心。再過四年就又是羊年了,恐怕那時會有更多豪傑出來,要鬧得『無家國』了。不過,若我等得了先機,加以世尊正義,人心悅服,自然可以號令天下群雄!依我的意思,不如我等也編個關於黃河泛濫、天下大亂的童謠出來,教給孩童們去唱,火上再澆它一瓢油,到時便不難凝聚人心。」

劉福通一副豪傑模樣,他端正了一下坐姿,他尋思了一會兒,亢聲道:「杜尊者所言有理,我等白蓮教眾自然是一呼百應,可那些尋常百姓,還是更迷信這些童謠。我等可再編上幾句順口溜,以作為號召起事的教旨。」

毛貴一向多智謀,他雖三十齣頭的年紀,但很得韓山童的信任和倚重,他聞聽了以上劉福通等人的意見後不禁搖了搖頭,乃道:「如今再去教唱童謠恐怕緩不濟急,不能直指人心,何況這童謠多了,百姓們也不知信哪個了。依我的主意,我等乾脆來個移花接木……」

韓山童向前趨了一下身子,急忙問道:「毛尊者快說,如何移花接木?」

毛貴拱了拱手道:「回主爺,先前河南地區不是有人瘋傳什麼石人一出、天下必亂的流言么?我等可就勢打造它一個石人,然後命人偷偷埋到黃河河道里,等著河工們到時把它給挖出來。主爺,您想,到時將是何等光景?」

眾人對此合計了一番,還是覺得毛貴的意見高明些,最後杜遵道又提議道:「乾脆就刻它個單眼石人,更顯兇相!童謠嘛,我看還是要唱,嗯……就唱『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吧,這樣才算明明白白!」

經過一番商議,起事的順口溜也由杜遵道等人編造好了:

天遣魔軍殺不平,不平人殺不平人。

不平人殺不平者,殺盡不平方太平。

為了顯得名正言順,杜遵道又向韓山童提議道:「主爺,我等白蓮教眾皆知您是『明王』無疑,可普天下的一般人尤其是那醉心孔孟的讀書人,還是更為懷念趙宋之世,而今為擴大影響計,您乾脆就對外自稱是徽宗八世孫吧,這樣做中國之主也就名正言順了。」

韓山童急於求成,想了一下便贊同了,一心想要固位的劉福通藉機說道:「咱姓劉,就對外自稱是南宋大將劉光世的後人吧,來保徽宗後裔復國。」

「好吧,反正年代也這麼久了!」韓山童首肯道,實際上這就等於默認了劉福通在未來要主掌兵權,劉福通自然竊喜不已,對於起事的準備事宜更加賣力。

不久之後,有關單眼石人的童謠果然就被迅速傳播開來,引得民間一陣騷動,人們紛紛四下奔走相告,很多參與黃河工程的河工也開始竊竊私語,大夥似乎都在坐等童謠的成真,如久旱急盼甘霖一般。

終於,當那一具被事先埋藏好的凶相畢露的單眼石人,被河工們不經意間挖掘出來、曝光於眾目睽睽之下時,在場的十多萬河工們無不群情激奮、血氣上涌,大家開始壯著膽子四面小聲呼號:「真的要變天了啊!殺盡不平方太平,是時候了!」其中更有一些白蓮教徒乘機大肆煽動武力反抗元廷,並表示要聽從「明王」韓山童的號令。

眼見時機已近成熟,韓山童想要立即發動起事,但是毛貴卻適時地建議道:「如今元軍聞風後突然增兵,他們人馬過於集中,不利於我等就地起事,而主爺您也過於暴露,不如我等先行分散到附近各地去,約定好日期一起發動,來個四面開花,讓元軍顧此失彼。」

急不可耐的韓山童不聽,道:「如今火已經點燃了,只能馬上添柴,不然就可能被滅掉。咱們就在潁上轟轟烈烈干一場吧,天下教眾與各路豪傑一定會聞風而動,那時定然是一番大好光景!」

杜遵道也有些疑慮,他眼見韓山童如此堅決,便不好再阻止;不過他唯恐遭遇不測,所以在宣布起事時便託故先行離開了會場。

在韓山童、劉福通等人的帶領下,幾千人聚集在一起,殺了白馬黑牛、祭了天地,正待正式揭竿而起時,不想卻因事機不密導致消息走漏,立即引來附近大隊元軍的鎮壓。雙方倉促間便展開了一場混戰,起事的一方終因準備不足而被鎮壓了下去,因目標太大,著裝明顯的韓山童在敗逃過程中不幸被元軍的亂箭所射殺,他的妻子楊氏聞訊後,便帶著十歲的兒子韓林兒躲藏了起來。這是至正十一年三月間的事,整個潁上縣一時間陷入了殺戮之中。

勇猛善戰的劉福通率一隊人馬僥倖逃出了元軍和官府的羅網,他與杜遵道等人結伴跑到了自己百里外的家鄉潁州,準備乘勢再舉。在總結上次的失敗教訓時,劉福通慷慨言道:

「我等要改天換地,還是要造出一番新氣象來才好,不能像上次那般分明還是一群農夫模樣。此番舉事,咱們不妨學學那太平道的黃巾軍,紅色乃血色,大夥就一律頭裹紅巾,以示同元廷決裂之心!」

杜遵道想了一下,擊掌贊同道:「好,咱們這支隊伍就號稱『紅巾軍』吧。如今明王雖然不在了,想要聚攏人心、號令天下徒眾,非找到小明王不可,此事還是要多加留意。」因這支隊伍燒香拜佛,也被人稱為「香軍」。

眾人計議已定,便決定一面在潁州舉事,一面派出人手去找尋失散的韓林兒母子。五月初三這日,因潁州城防守空虛,結果周密準備、發動突然的紅巾軍一舉佔領了潁州城,由此引燃了滅亡元朝的星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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