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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果金埃博拉疫情結束,但非洲其他倖存者的故事尚未完結

剛果(金)24日宣布,於今年5月爆發的埃博拉疫情已經結束。這是10年以來埃博拉第9次襲擊剛果(金),據剛果(金)衛生部統計,本次疫情爆發共造成了53人感染,33人死亡,至少60名兒童因此成為孤兒。就在剛果(金)告別埃博拉疫情的同一天,獅子山的倖存者組織卻向國際法庭起訴,指責政府抗擊疫情不作為。近年來,由於外界的介入,非洲的埃博拉疫情爆發後都能快速得到抑制,但對於「埃博拉倖存者」們而言,躲過死神並不意味著安全,後續的併發症以及社會的隱性歧視,會帶來更多的痛苦。


比併發症還可怕的,是被孤立

埃博拉是一種罕見的病毒,有50%至90%的死亡率,最初的癥狀包括發燒、極度虛弱、肌肉疼痛和咽喉疼痛,隨後會出現嘔吐、腹瀉、內出血和外出血,患者最終會因為臟器衰竭或低血容量性休剋死亡。埃博拉病毒可通過動物接觸感染人類,血液和分泌物都是傳播病毒的媒介,包括黑猩猩、果蝠和森林羚羊。

埃博拉病毒的威力遠遠要比想像得大:潛伏在病人體內的埃博拉病毒具有傳染性,即使在治癒後,依然存在著複發的危險,需要繼續接受長期治療。此外,埃博拉病毒會造成其他併發症,其中關節病是最常見的癥狀;感染過埃博拉的婦女極容易流產或不孕不育。一名蘇格蘭護士,因埃博拉病毒引發腦膜炎;還有一名美國醫生在治療病人的過程中,眼睛被病毒傳染,患上了白內障。對於病患和醫護人員來說,埃博拉的殺傷力都不容小覷。

2018年5月30日,世衛組織的一名工作者正在為剛果姆班達卡前線的救援人員準備疫苗。

除了併發症,埃博拉患者還需要面對外界對他們的恐懼和排斥行為。Yusuf Kabba是一名獅子山的埃博拉患者,他的病情已經被治癒,但殘酷的現實讓他再次墮入絕望的黑暗中。居民們害怕病毒,害怕和Yusuf Kabba接觸。「在感染病毒之前,我是一名教師,但當我成為了『埃博拉倖存者』後,再也沒有人願意靠近我,沒有地方願意僱用我,政府也沒有提供任何幫助讓我重建生活。」

「倖存者聯盟」起訴政府

在認清現實之後,Yusuf Kabba決定投身抗擊埃博拉的隊伍中。他自發成立了獅子山埃博拉倖存者協會(Sierra Leone Association of Ebola Survivors,簡稱SLAES),讓有著相同遭遇的人們抱團取暖,一同為病友禱告慰問,捐款幫助治療。如今,Yusuf Kabba的埃博拉倖存者協會已經成為一個有著3466人的組織,旨在幫助受到埃博拉病毒侵害的倖存者、孤兒、寡婦和鰥夫。

當地時間24日,Yusuf Kabba通過半島電視台發表公開信,控訴獅子山政府此前應對埃博拉疫情不利、挪用資金,以及沒有為倖存者們提供應有的後續幫助,並表示SLAES 「將在國際法庭上對獅子山政府提起訴訟」。

獅子山地處西非大西洋岸,曾經是歐洲奴隸的供應來源地,現為全世界最貧窮的國家之一。2014—2016年間,埃博拉病毒曾在西非大範圍肆虐,獅子山也深受其害,直到2016年3月17日才解除疫情。埃博拉在西非範圍內共造成11000人死亡,僅獅子山就佔了超4000個死亡病例,疫情還導致該國嚴重的經濟衰退。

其實早在2015年疫情還未得到控制時,獅子山國內就已經掀起了埃博拉倖存者的遊行抗議,他們控告政府無所作為,官員貪污挪用病人們的治療款項。而根據Yusuf Kabba此次發表的公開信,政府挪用的資金可能達到1400萬美元之多。


錢在哪裡?

從剛果(金)對抗埃博拉疫情的情況來看,救治情況需要多方努力和大量的資金投入。比如此次疫情得到有效防控,沒有出現爆髮式增長,就是源於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介入,對兒童進行疫情科普教育。而剛果(金)政府也在第一時間對此前已研發的rVSV-ZEBOV疫苗進行更新改進,以便能應對新型疫情。

在剛果(金)的姆班達卡中心,unicef社工在向兒童們講解埃博拉的知識。

但同樣的情況下,獅子山政府卻沒有如此的「全情投入」。從SLAES已搜集的證據來看,獅子山政府曾收到過來自各個國家各個組織籌集的善款,但他們僅僅動用了資金中的三分之一用於國內的埃博拉治療,還有大約1400萬美元不知所終。審計還顯示,政府向一些關係密切的企業授予埃博拉的相關合同,這些合同都是官員們腐敗的證據。

1400萬美元可以開更多的醫院,買到更多的病床,更多的藥物,還有更多的機會讓倖存者有更好的康復條件,而如今獅子山政府連此前承諾的「為倖存者提供免費醫療保障」都遲遲沒有兌現。「政府對埃博拉基金的管理不善是一種犯罪行為。」Yusuf Kabba和他的成員們堅定信念要找出竊取埃博拉資金的人,並意圖通過刑事處罰追究肇事者的責任。

獅子山總統朱利厄斯?馬達?比奧(Julius Maada Bio)已在6月發布文件宣布將解決埃博拉基金挪用問題,Yusuf Kabba和他的組織則希望比奧總統能徹查此案,揪出元兇,並按照國際財務要求重新公開基金使用情況,杜絕未來可能再度發生的救助款挪用事件。「對我來說,我戰勝埃博拉病毒的那天,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差不多四年,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還在繼續。我希望每一位埃博拉倖存者都能獲得醫療救治,逐漸走向康復,擁有和之前一樣的人生。在這個願望實現之前,我將繼續戰鬥。」Yusuf Kabba這樣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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