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恐怖分子的心理
原標題:極端恐怖分子的心理
近幾年有一種言論在網路甚囂塵上,認為多年後歐洲尤其是德國將伊斯蘭化,治安問題會越來越嚴峻,恐怖分子會越來越多。很有意思的是,這一言論很像2011年,在挪威製造恐怖襲擊的極右翼布雷維克說過的話,他就認為,西方基督教文化世界再不警覺的話,就有朝一日會亡於伊斯蘭分子的陰謀,即伊斯蘭分子會悄悄通過移民和大量生育使歐洲阿拉伯化(和中國大陸不少網民想法如出一轍)。有意思的是,布雷維克在2011-7-22行動前,在網上發表了他1516頁的《2083——歐洲的獨立宣言》,其中他呼籲歐洲人進行一次新的十字軍東征,自己願當聖殿騎士,把伊斯蘭教徒趕出歐洲,以保護歐洲基督教傳統的特徵。
我不認為歐洲多年後會伊斯蘭化,德國多年前曾大量引進土耳其穆斯林勞工,這批人有幾百萬後來都留在了德國,有了第二代第三代,我有相當多土耳其年輕朋友,已經完全融入德國文化圈,當然也摻雜土耳其的傳統(多元化的思維難能可貴,恰恰是好事),相當多土耳其後代有德國老婆,而德國老婆未必必須加入伊斯蘭教。在德國的難民後代是接受什麼教育?好好想一想。很多人羨慕法國本次世界盃奪冠有那麼多黑人,認為中國也應該歸化外來足球人口,是這麼簡單的事嗎?法國,德國,英國這些國家的非洲裔球員,可是在德法的訓練體系下成為的足球運動員,這就不是單純歸化球員的事。人本身不是問題,教育體系,生活環境才是問題。中國人比日本人差嗎?好好想想體系,思想問題吧!同樣的道理,教育,人文體系不變,在德國的二代移民中出現原教旨主義觀念的人會有多少?
中國老百姓在近一百多年來開始變的不自信,處在一種相對弱勢的地位,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變的保守與排外。然而這卻不是中國人的本質,在歷史的長河裡,兼容並蓄,民族融合才是主流,哪一個當代中國人沒有混其他民族的血?
本篇將稍微分析一下恐怖分子的心理狀態,間或談一下美國右翼保守派的錯誤做法。我們應該認真想想,是在一個開放的,多元化的社會比較容易出現恐怖分子,還是在一個封閉的社會,更容易產生極端的人口。
看問題局限於主觀狹窄的文化價值觀
極端分子的一個心理特徵是,觀察社會都狹窄地以自己或本民族的文化價值觀為出發點,異己或異國文化價值觀均遭排斥。處於劣勢地位文化的人,對佔優勢地位的異國文化價值觀容易產生仇視心態,並往往將之視為他們的假想敵。由於感覺到自己的價值觀或自己民族的文化處於劣勢,走極端的人就企圖通過各種非法或暴力手段達到重新獲得優勢的地位。伊斯蘭極端分子多少呈現這種心理特徵,他們為了重振伊斯蘭文化,不惜訴諸暴力、專政和各種極端手段——如前阿富汗塔利班政權的集權統治。反過來,處於優勢地位文化的極端分子,對佔劣勢地位的異國文化容易產生鄙視態度,並自以為是地認為應該把自己的價值觀強加給劣勢文化地區的人。許多霸權主義者也有這種心態,美國前總統小布希,現任總統特朗普極其幕僚便是兩個典型。他們所造成的破壞性尤其大。比如借反恐名義發動了阿富汗戰爭,繼而又在伊拉克發動了另一場戰爭,所造成的惡果難以估量——不僅造成傷亡人數高達幾十上百萬,還導致阿富汗與伊拉克兩國的社會長時間不穩定以及美國越積越高的債務和美國右翼極端分子的崛起,美國右派包括現任總統特朗普完全不顧全球氣候變暖的威脅而阻擾實行一切改進氣候環境的措施,竟然直接退出巴黎氣候協定!
製造陰謀論的「患者」
極端分子喜歡從「陰謀」角度看問題。對伊斯蘭極端分子來說,西方國家對阿拉伯國家的任何事物的介入不僅是想霸佔阿拉伯國家的油田,進而將之作為石油武器而發號施令,而且還有一個想用西方文化來取代伊斯蘭文化的大陰謀。這種陰謀論無視或不願客觀分析奧斯曼帝國和殖民統治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也無視或不願分析阿拉伯各族群與伊斯蘭宗教派別之間的矛盾糾紛。
另一個陰謀論就是把以色列看成是美國的代理人,即美國想通過以色列的勢力逼使全阿拉伯國家就範,從而摧毀伊斯蘭文化而統治整個中東。這種論調是一個簡單的邏輯問題,完全無視人口與資源比以色列多幾十倍的阿拉伯國家之所以對付不了以色列,根本原因之一是由於其專制統治者長期不思與時俱進、推進改革而自甘落後。阿拉伯國家自以為是的極端獨裁統治者最擅於把任何本國發生的抗議示威都說成是因為有外國黑手伸入,企圖引發顏色革命,是外國人亡他們之心未死的陰謀。利用這種陰謀論,不僅可以推脫掉他們對本身獨裁專制統治所產生的各種弊端應負的責任,還可為採取鎮壓手段找到理由。
而對右翼極端分子來說,西方基督教文化世界再不警覺的話,會出現有朝一日亡於伊斯蘭分子的陰謀,即伊斯蘭分子會悄悄通過移民和大量生育使歐洲阿拉伯化。挪威的布雷維克在2011-7-22行動前,在網上發表了他1516頁的《2083——歐洲的獨立宣言》,其中他呼籲歐洲人進行一次新的十字軍東征,自己願當聖殿騎士,把伊斯蘭教徒趕出歐洲,以保護歐洲基督教傳統的特徵。而有意思的是,本·拉登在策劃2001-9-11事件之前,亦曾指出西方想毀滅伊斯蘭文化的陰謀,因而於1998年發表一個宣言,呼籲全世界伊斯蘭教教徒共同進行一場對十字軍和猶太人的聖戰,清除兩者在伊斯蘭土地上的存在和影響。兩個極端分子的思想感情何其相似,一方只不過是另一方的鏡子影像而已。布雷維克甚至承認,他十分讚賞基地組織的組織紀律和犧牲精神,並認為這是他們聖殿騎士必須具備的素質。
大家注意,極右翼往往把多元文化主義思想的產生歸咎於人文馬克思主義,並認為後者源於德國法蘭克福學派的馬克思主義。他們指責法蘭克福學派的阿多諾、弗洛姆、馬庫斯等人披著人道主義外衣,在逐漸瓦解歐洲人的價值認同、傳統、文化和民族國家(極右翼同時反對歐盟建立),因而他們認為,整個伊斯蘭化歐洲的陰謀根在德國。
從心理學上看,陰謀論也可視為人類進行心理防禦的一種手段,即找一個替罪羊來推卸責任。陰謀論者的替罪羊就是塑造一種敵人象徵(德語 Feindbild),這樣就可以使他們、也可使無知的支持者將怒氣發泄到被當成替罪羊的假想敵身上。因此人們應該不難理解,為何自以為是的極端分子一直不遺餘力地製造各種陰謀論。
反民主
極端分子的另外一個特徵就是他們都是反民主的。他們或是狂熱的宗教信徒(如基本教旨主義者),或是類似宗教狂的某種主義跟從者,或是極右人士或極左人士。他們共同的思想感情特徵便是堅信自己的觀點正確無比,最適合自己所處的社會,對其他人的看法無法接受,導致精神上執著於一種自以為是的情結,從而使他們特別仇視他們「自己認為」敵人的文化、國家、制度、風俗。
民主是少數服從多數,是公開選舉,直接或間接代表制,是體現公民履行職責與享受各種人權的制度,是基層訴求得以充分表達的有效途徑,人民有監督權的保證,促成國家政府官員能真正成為人民公僕的制度,容許反對黨和異見聲音的存在,是與法制共同起作用的防腐制衡力量,是發展人性和文明的較好機制;它意味著信仰自由、言論自由,也意味著在解決問題發生意見分歧時須要進行協商、妥協等等。明顯地,民主的這些特徵是自以為是的極端分子難以接受的,因為在民主制之下,他們難以貫徹他們自以為是的主張,更無法實行貫徹他們主張所需的專制集權統治。極右的布雷維克在他的宣言里之所以鼓吹武裝鬥爭,就是因為他感到右翼的民族主義政黨無法通過民主選舉走上執政地位,如他所言,「通過對話的民主鬥爭已失敗了」。同樣,基地組織的極端分子對民主政治也十分反感,因為他們清楚意識到,他們只不過是伊斯蘭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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