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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忙忙碌碌卻沒錢,中年人和年輕人就別互相傷害了

原標題:同樣是忙忙碌碌卻沒錢,中年人和年輕人就別互相傷害了


前幾天,「27 歲,我沒有存款」登上了微博熱搜榜。很多網友摸著胸口,在手機屏幕上敲下「扎心」二字。



從 18 年第一紮「隱形貧困人口」到第 N 扎「27 歲,我沒有存款」,評論和轉發里出現頻率最高的都是「說的就是我」。表面上,這些話題頗有種邊吃飯,邊跟好基友有意無意調侃自己財務狀況的感覺。其實,背後是全球年輕人壓力變大的趨勢。


電影《路過未來》


今年,大學應屆畢業生數量達到 800 多萬人,再次刷新紀錄。而過半應屆生拋棄了相愛相殺四年的專業,一頭扎進別的行業,找到了工作。


香港和台灣的年輕人也不好過。2016 年的香港,15 至 24 歲青年每月收入中位數是 9266 元人民幣,是全香港工作人口每月收入中位數的 70 %。與五年前相比,青年每月到手的錢多了 34%,漲幅也抵抗住了通脹率,但是仍逃不出房地產的魔爪。當年香港樓價漲了 52%。


在台灣,一半年輕人(20 至 34 歲)每月拿不到 3 萬新台幣,應屆畢業生平均工資是 2.3 萬新台幣。而吃喝拉撒睡,再加上其他各種費用,每個月怎麼著也得花出去 2.1 萬新台幣。如果生活在台北,每個月口袋裡至少得有 2.8 萬新台幣。



英國的年輕人也正在扎心中。2008 年至 2017 年,英國 16 到 35 歲年輕人的工資下跌了 12%-15%。


與傳說中「美國小孩一到 18 歲就被趕出家門」不同,如今 18 到 34 歲的美國人越來越多地「賴」在家裡不走。在 1975 年,57% 的年輕人和伴侶住在一起,只有 26% 和父母住在一起。而到了 2016 年,只有 27% 的年輕人和伴侶住在一起。



千禧一代與父母一起住比例圖


環顧地球一圈,全世界的年輕人彷彿都活得不如以前的年輕人。根據世界最大的傳播集團、奧美的東家 WPP 發布的市場調查,千禧一代中的 23% 對未來財務表示悲觀,財務情況成為青年人「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27 歲,我沒有存款」剛過去,一條「可以罵中年人」的職場潛規則又開始扎中年人的心。



有網友給這個段子寫了個續集:中年人回去給年輕人漲房租。說不幹就不幹的年輕人終有一天會變成隨意被責罵的中年人。一個段子把年輕人和中年人的困境串在了一起。而串起兩代人的那根線是忙忙碌碌卻沒錢。


窮忙族,原指那些整日奔波勞動,卻始終處於貧困線之下的人。之後,全球經濟持續低迷,成為窮忙一族的條件逐漸放寬:每周工作時間低於平均工時的三分之二、收入低於全體平均 60%。這個定義又逐漸發展成「每天勤勤懇懇、努力工作卻離真正的財務自由十萬八千里」。現在,窮忙族年輕化是不可阻擋的全球風暴。



總是在發現問題、記錄問題的 NHK 怎能放過這一展現社會另一面的好機會?窮忙族剛出現時,NHK 針對日本的情況,拍了一套與窮忙族有關的紀錄片。


《日本的窮忙族 1:勞而固窮》記錄日本不同年齡段窮忙族的生活狀態。節目播出後,NHK 收到一千四百多封觀眾來信,創下記錄。當時,「窮忙族」成了最令日本人害怕的辭彙,也成為能聊上三天三夜的話題。



半年後,NHK 拍了《日本的窮忙族 2:靠努力就能脫貧嗎》,拿下當年「日本年度新聞協會獎」。獲獎評語是:

通過那些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享受富裕生活的人們,以細膩的影像傳達現代社會的另一面,讓窮忙族為社會大眾所熟知,實為優秀之調查報道。


日本經歷了錢多到怎麼都花不完的「平成景氣」後,從 1992 年開始了「失去的十年」,一大批企業經營困難甚至破產,全國地價下跌得慘不忍睹。2000 年後,日本的經濟雖然有所恢復,但是「失落的十年」留下的陰影一直籠罩著這個島國,80 年代要建成科技烏托邦的「日本夢」越來越不可能。



在這樣的環境下,日本企業為了削減人事費用,開始不招正式工甚至解僱原來的正式工。2006 年,「窮忙族」一詞在日本出現。當時,窮忙族家庭已經達到四百多萬個,他們約佔日本家庭的十分之一。假設每個家庭都是三口之家,那麼日本大約有一千二百萬窮忙族。


《窮忙族 1》一開始就對準了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青年,來到東京一家職業介紹所。這家公司主要介紹建築工地等計日零工,聚集了九千多名無固定職業的年輕人。



節目組在這裡找到了想工作,卻怎麼都找不到工作的小山良人。高中畢業那年,小山趕上了泡沫經濟破滅,沒能繼續讀大學,他開始了打工生活。曾在一家工廠工作了三年,跑了七家位於不同城市的工廠,但仍然沒有安全感,時刻做著被解僱的準備。


四年前,他從小鎮來到東京,一直沒有找到正式工作。找不到工作的他花完了所有的積蓄,開始了睡大街的生活。


睡大街的生活就像個魔咒,一旦開啟就無法停止。面試的人一聽他沒有固定住所,就拒絕他。最後,小山找到了洗車的工作。一份零工遠遠不能滿足小山日常生活和留下點錢存起來的要求,他同時又在便利店做零工。為了能存點錢,他睡在廢棄紙箱里。



《窮忙族 1》展現了隱藏在這個新社會階級背後的很多問題,比如小城鎮支柱產業整體垮掉,留在小鎮的老人勉強維持生活,青年有可能成為新的窮忙族;無子女的老人為了給老伴攢棺材本而打零工、收垃圾。而 NHK 關注的重點是,窮忙族的下一代很有可能繼續成為窮忙族。紀錄片的創作者把這一問題叫做「被剝奪了未來的孩子們」。


50 歲的山田鐵男是兩個兒子的父親,五年前因公司營業不好,他被解僱。拍攝紀錄片時,他一天要在三家不同的加油站打工。上過大學的他心裡只有給兩個兒子攢大學學費這一件事。以前做正式工的時候,年收入超過 600 萬日元;被解僱後,打三份工,一周四天干計時工資最高的深夜工作,加油加到早上 9 點,年收入 260 萬日元。



干晚班的那幾天,山田鐵男早晨 9 點回到家,孩子們已經出門。他想找一份白天的工作,好多點時間陪孩子,可是已經 50 歲的他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他的大兒子曾經想上大學讀法律,然後當個律師,但也開始意識到這個夢想有點難以實現。



孩子一句「不可能了,放棄」刺痛了所有看這部紀錄片的觀眾。大兒子後面的幾句話讓人暫時失憶,忘記那些冰冷的經濟數字,「父親工作很辛苦,要是父親說去吧,沒關係,那我就去上大學。能上的話當然想上。」



《窮忙族 1》播出後,女性觀眾給節目組寫信,感謝節目組讓她感覺自己不是一個人。《窮忙族 2》開始關注女性貧困。在當時的日本,一半女性職工是非正式員工。女性職工里最「危險」的就是單身媽媽。因單身媽媽可能會提前下班、經常請假,企業把她們列入了黑名單。

福島縣的單身媽媽鈴木早晚打兩份工,她總是把工資分成房租、水電、學費、食品費等,裝進不同的信封。鈴木小姐曾想考護士證,但是了解到需要到專業學校學習一段時間,有兩個孩子等著她照顧,她不得不放棄。沒錢去遊樂場,鈴木只能領著孩子逛一年一度的秋祭,用秋祭來代替遊樂場。鏡頭下,兩個孩子開心地吃著小吃。那年的秋祭,鈴木女士準備了三千日元(182 元人民幣)。



之後,鏡頭對準了一位 23 歲的單身女性。丘小姐原本在小鎮公立醫院的餐廳工作,後來醫院把餐廳包給了一家公司,她也被迫「賣給」了公司。不僅之前的福利沒有了,而且工資少了很多,每天工作八小時,月薪八萬日元。而當時日本高中畢業生的平均工資是十六萬日元。


丘小姐所在的地方是個農業小鎮,女性就業機會更少。她想去大城市,一邊學畫畫,一邊掙錢,但是她和妹妹一起撐起整個家,兩個人不能有停下來不掙錢的時刻。對於丘小姐來說,去大城市只是個甜蜜又苦澀的夢。



《窮忙族 2》結束一年後,NHK 拍了《窮忙族 3:解決之道》。節目組去國外採訪窮忙族,向其他國家取經。不管在哪個國家,窮忙族似乎都被貼上了「不努力」「不勤奮」「活該」的標籤,他們中的一些人確實是在為年輕時沒有受到好的教育而受罰,為年輕時愛的衝動、剛成人就生下孩子買單;但一些人的貧窮是從天而降,防不勝防,還沒成人就失去父母、年過半百碰上公司裁員。


窮忙族窮的原因不同,但都在努力地生活,為了自己或者為了家人。錢不能成為評價人的試卷。窮忙族的問題用紀錄片里的這句話來總結再合適不過了——「長期處於窮忙族狀態,將會失去和社會的關聯、工作慾望,甚至會失去作為人的自尊心。」



窮忙族劇組在美國採訪了《時代》雜誌專欄作家芭芭拉·艾倫瑞克,她寫了很多關於美國底層生活的暢銷書。快 60 歲時,她隱藏起博士、記者、作家這些身份,化身在大學輟學,中年離異,沒有固定收入來源的窮忙族,到 6 個城市打工。走完六個城市,她寫下了「卧底文學」《我在底層的生活》,記錄下了一個「即使非常努力地工作,一個身體健康的單身人士也幾乎無法靠眉間流下的汗水養活自己」的故事。


其實,這麼操作的鼻祖是喬治·奧威爾。除了《一九八四》和《動物莊園》,奧威爾還寫過一本被艾略特退稿的《巴黎倫敦落魄記》。1927 年,奧威爾為了寫作,放棄在緬甸當警察的好工作,回到倫敦。在倫敦,他 cosplay 成流浪漢,寫了半本《巴黎倫敦落魄記》;一年後搬到法國,家裡進了小偷,奧威爾一下子陷入貧困。一半為了生活,一半為了收集素材,他開始在法國餐廳刷盤子。這段經歷成就了《巴黎倫敦落魄記》的下半本。


奧威爾在這本書里,寫下了很多與「窮忙族」有關的金句:

貧窮也回贈了你一樣東西:完全不再想以後的事。


我們發現,我們並不是這個繁華世界裡的富裕公民,而只不過是一群薪水微薄的窮工人,活得很辛苦,現在又喝得醉醺醺的,真是悲慘。


真正值得同情的是那些從一開始就處於社會低端,只憑藉一個空空如也的大腦面對貧窮的人。


一個沒有文化的人,會因為骨子裡的勞動本能而想要勞動,這種願望更勝於想到得到報酬。


奧威爾躺在破旅館隔間里,看到「在床上方的牆上,一對成 S 形的臭蟲不緊不慢地爬到牆的另一方」;看到洗臉水上漂浮的黑色泡沫,惡狠狠地說一句「再也不想洗了」,轉身離開旅館去上班;洗著碗,配著嘩啦啦的水聲,來一句「大致來說,你點的菜越貴,就意味著你越有可能吃到更多的汗和口水」;為了兌現與一個騙子老闆的約定,差點丟掉了唯一的洗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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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威爾只描述、記錄,很少評價,也沒有給出什麼解決貧窮的辦法,可是他真實又幽默的文字似乎給窮忙族提供了一個生存之道:在洗碗中找快樂,並活下去。

要是你真心喜歡這種生活,不論是窮還是富,日子都是一樣的。你仍可以寫你的書,堅持你的觀點,你只需這樣想就行了。『我此時成了一個自由的人』,你只需這樣想就行了。


在故事結尾,奧威爾寫到:

如果哪一天你身無分文了,等待著你的就是這樣一個世界。早晚有一天,我會更想深入地探究這個世界,會想去認識像馬里奧、帕迪和乞丐比爾這樣的人,不是泛泛之交,而是更深入地了解;我想弄明白洗碗工、流浪漢和露宿在河堤一帶人們內心深入的真實想法。目前我覺得我對於貧窮的認識僅僅只是皮毛而已。


不過,我還是可以指出一兩點我從這段艱苦經歷中學到的東西。我再也不會認為所有的流浪漢都是醺酒的無賴,不再因為給了乞丐一個便士而指望他對我表示感謝,不再因為看到失業者的無精打采而吃驚……不再拒絕接一份傳單,也不再去高檔的餐廳就餐。這就是個開始。

奧威爾這段話和《了不起的蓋茨比》開頭在冥冥之中對上了暗號:

在我年紀還輕,閱歷不深的時候,我父親教導過我一句話,我至今還念念不忘。『每逢你想要批評任何人的時候,』他對我說,『你就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並不是個個都有過你擁有的那些優越條件』。

這兩本書或許能給那些用「佛系」「隱形貧困人口」「窮忙」來自嘲的年輕人指條道兒。

信息來源:2018高校應屆生就業報告:起薪約漲5%,本科4500元,澎湃新聞,何利權台灣 7 月職位薪資調查統計結果2016 中期人口統計主題性報告: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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