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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的臨終勸誡

原 文

《論語泰伯篇》

8.4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曾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鄙倍矣。籩豆之事,則有司存。」

論語札記 第187篇

【今譯】曾子得了重病,孟敬子前來問病。曾子說:「鳥將死,鳴聲悲哀凄慘,人將死,說話也多是善言。君子對於修道貴在做好三件事情:「於每一個舉動都要注重自己的容貌,如此就可以遠離暴慢,注重自己的儀態,可以日近於誠信,辭令言談清晰爽朗,可以遠離鄙倍了。對於籩豆之類的事情,自有專門管理他們的人去負責。」

【札記】這是繼上一章曾子重病之後發生的又一件事情。魯國大夫仲孫捷,即孟敬子,前來問病。

「曾子言曰」,《論語》里很少出現「言曰」這樣的說辭,為何唯獨在這裡出現呢?對此有很多的臆測,或許是記錄的人為了強調是曾子臨終的善言,以鄭重其言,所以特別加了上去。又或許是曾子見敬子前來探望,自言自語的一段關於修道的話,希望大家不要忽略這段話的內容。

曾子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意思是鳥將死時其鳴叫聲顯得特別凄涼悲傷,彷彿是對世間的依依不捨和對同類的一種告別。那麼人在將死時,無論其一生是否惡事做盡,但在離別的一刻亦會總結自己的一生,以善言向世人作一個告誡,如若不能,則顯得有點連鳥獸都不如。曾子說這話,更是想引起聽者的注意,表明接下來要講的話非常的重要,一定要記住,最好能夠於實際生活中去好好落實。

這裡共講了三件事情:一是「動容貌,斯遠暴慢矣」動字尤為重要,凡是每一個舉動,要與道相應,至少也要做到「毋不敬」,佛家說「舉心動念」,這裡則強調舉止與容貌之間的關係,體驗出端莊和恭敬,凡是一切事都要有秩序的去進行,以從外在的舉動來戒除內心的浮躁,如此就能遠離暴慢不敬。二是「正顏色,斯近信矣。」對人的態度和顏悅色端莊溫雅,如此能讓人於近處產生信任。三是「出辭氣,斯遠鄙倍矣」談吐大方,溫文爾雅,恰到好處。如此就可以避免他人的違背和粗野。

綜合這三點來看,動容貌、正顏色、出辭氣,都是從一個人的舉止、態度、談吐來講述。為政者只有在這三個方面來嚴格要求自己,才能遠離暴慢,建立信任,樹立威信。而這些良好的形象來自於內在的自我修養,並不是裝裝樣子就能做到的,需要內外結合,以外在的行為來約束內在的鬆懈,而又以內在的涵養來顯發外在的舉動。對於一些生活的中小事,或者一些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則不需太過在意,必然有專門負責的人去管理,所以最後一句是:「籩豆之事,則有司存。」

【按語】

一、只有於日常生活中多行善事,才能在臨終時發出行善為要之言。否則連鳥獸都不如,更談不上為人了。曾子以臨終之言告誡我等後輩一定要有善言,方能無愧於一生。並以外在的形象為案例,告訴了我們一個很好的修道之法,那就是容貌、態度、言談,都是養性的很好途徑和良方,如此不但能內外兼修,還能樹立一個良好形象,學人又何樂而不為呢?又何必為了籩豆這樣的小事去操持,去浪費美好的時光呢?我們又何必太在意那麼一點點的利益得失,而放棄了修道進徳的寶貴時間呢?

二、禮記冠義云:「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容體正,顏色齊,辭令順,而後禮義備。」禮義之始,亦乃仁心之發端也。容體,顏色,辭令,皆日用當下,舉手頭足,無不是舉行動念,無不是精進或者放逸。修德進業,必在當下,必在衣食住行當中。於籩豆之事則不必太過在意,自有他人負責。為政君子更亦以自我之修養為政之徳也,此乃重中之重也。

鳥死人終言必善

為人必以善當先

容貌顏色禮義顯

言談舉止涵養現

作者: 王鵬翔,傳統文化愛好者,習誦經典,體味快樂人生,此《學記》僅為一己之感悟,多有瑕疵,懇請仁者教誨。

名家集義

《論語新解》:孟敬子,魯大夫仲孫捷。問者,問其病。

此處何以不徑作曾子曰,而作曾子言曰?或說:一人自言曰言,兩人相對答曰語。此處乃曾子自言。又一說:曾子不言己病,獨告以君子修身之道,記者鄭重曾子此番臨終善言,故特加一言字,而曾子病之不起,亦見於言外。

鳥畏死,故鳴哀。人窮反本,故言善。死到臨頭,更何惡意,故其說多善,此曾子之謙辭,亦欲敬子之信而識之。

能常注意正顏色,己身可以日近於忠信。

孟敬子為人,舉動任情,出言鄙倍,且察察為明,近於苛細,曾子因以此告。此說近推測。曾子為學,蓋主謹於外而完其內。孟子乃主由中以達外。要之,學脈相承,所謂以一是皆以修身為本。

《論語講要》:君子所要注重的事情有三項:一是動必注重容貌,從儀容舉止,推及一切事,都有秩序,這就是能遠離他人的暴慢不敬。二是正其顏色,對人要態度莊重,這就是能令人以信實相待。三是說話要說得適當,要說得清楚,然後他人始不違背。至於一般禮儀,如祭禮中的禮器等,則依有司而行。

參讀《禮記·曲禮》:「毋不敬,儼若思,安定神。」動容貌,即毋不敬,心意合禮,正顏色,即儼若思,身合乎禮。出辭氣,即安定辭,言語合禮。

《論語恆解》:敬子蓋素知敬曾子者,故告之詳切,如此容貌顏色,辭氣皆本心而形心,不敬靜而欲其宜難矣,故須隱蔽之地,息息存養,省察而更慎於動作之餘,乃得無失奈人。往往不修身傷己而徒苛瑣細,故勉之而戒以毋務,有司之事也。

《論語正義》:包曰:「此道謂禮也:動容貌,能濟濟蹌蹌,則人不敢暴慢之:正顏色,能矜莊嚴粟,則人呢不敢欺詐之;出辭氣,能順而說之,則無惡厭之言入於耳。」

包曰:「敬子忽大務小,故又戒之以此。籩豆,禮器。」敬子是大夫,故告以君子之道。

「顏色」者,說吻你以「顏謂眉目之間」包謂凡見於面色。「辭氣」者,辭謂言語,氣謂鼻息出入,若「聲容靜,氣容肅」是也。

「暴慢」者,毛詩終風傳:「暴,疾也。」說文:「慢,惰也。」

刑疏云:「人之相接,先見容貌,次觀顏色,次交言語,故三者相次而言也。」案:禮記冠義云:「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容體正,顏色齊,辭令順,而後禮義備。」表記云:「是故君子貌足畏也,色足憚也。言足信也。」大戴禮四代云:「蓋人有可知者焉;貌色聲眾有美焉,必有美質在其中者矣,貌色聲眾有惡焉,必有惡質在其中者矣。」是容貌,顏色,辭氣皆道所發見之處,故君子謹之。又韓詩外傳:「故望而宜為人君者,容也;近而可信者,色也;發而安中者,言也,文而可觀者,行也。故君子容色色,天下儀象而望之不假言,而知宜為人君者。」

說苑云:「禮有三」是此文言「道」即禮也。動容貌,謂以禮動之;正顏色,謂以禮正之;出辭氣,謂以禮出之,能濟濟蹌蹌者,曲禮言大夫行容濟濟,士行容蹌蹌,皆美盛之貌也。中論志學篇:「君子以無戲謔之言,言必有防;身無戲謔之行,行必有檢。故雖妻妾不可得而黷也,雖朋友不可得而狎也。」

《四書遇》:看三「斯」字,君子只於「道」著力,三者子不期然而然。運用無形,無純然有以自養者謂之「道」。功能稍著,而灼然有以自見者謂之「事」。問容色辭氣何足為君子所貴?曰:莫看得容易,學修,恂憟之後,乃歐此赫喧之威儀,所謂動容周旋中禮者,盛徳之至也。氣質倫駁,涵養未到,驟而語之威儀難矣;誾誾侃侃,行行皆子鎔鑄中朱。

《論語集注》:是皆修身之要,為政之本,學者所當操存省察,而不可造次顛沛之違者也。若夫籩豆之事,器數之末,道之全體固無不該,然其分則有司之守,而非君子之所重矣。

程子曰:「動容貌,舉以身而言也。周旋中禮,暴慢斯遠矣。正顏色,則不妄,斯近信矣。出辭氣,正由中處,斯遠鄙倍。三者正身而不外求,故曰籩豆之事則有司存。」

尹氏曰:「養與中則見於外,曾子蓋似修己為為政之本。若乃器用事物之細,則有司存焉。」

《論語義疏》:言鳥之臨死,唯知哀鳴,而不知出善言,此則是鳥之常。人之將死,必宜云善言,此則是人之常也。若人臨死而無善言,則與鳥獸不異。今將臨死,故欲出善言以誡汝也。

李充曰:「人之所以貴於禽獸者,以其慎終始在困不撓也。禽獸之將死,不遑擇音,唯吐宭急之聲耳。人若將死,而不思令終之言,唯哀懼而已者,何以別於禽獸乎?是以君子之將終,必正存道,不忘格言,臨列易簀,困不違禮,辯論三徳,大加明訓,斯可謂善也。」

繆協曰:「曾子謙不以遠理自喻,且敬子近人,故以常言語悟之,冀其必納也。」或問曰:「不直雲曾子曰而雲言曰,何也?」答曰:「欲重曾子臨終言善之可録,故特雲言也。」又一通云:「出己曰言,答述曰語,曾子臨終綿困,不堪答述也,示直出己之懷而已。」

顏延之云:「動容則人敬其儀,故暴慢息也。正色則人達其誠,故信者立也。出辭則人樂其文,故鄙位絕也。」

暴慢鄙信同是惡事,故云遠;而信是善事,故云近也。

參考書籍:《論語義疏》皇侃著,《四書集注》朱熹著,《論語點睛》蕅益大師著,《四書遇》張岱著。《論語正義》劉寶楠著,《四書恆解》劉沅著,《論語講要》李炳南著,《論語新解》錢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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