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人日記(民間故事)
一連幾個早上,我拿著指南針在客廳睡房陽台廚房衛生間放了個遍,每次還來來回回放置好幾次,今天,我下定決心確定: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自己的判斷沒錯,終於恢復了正常人的一般思維。
我之所以有此可笑動作,只因這段時間以來,我老是覺得這天上的太陽是西升東落的,自身狀態也有點渾渾噩噩,自我感覺清醒時又好象在夢中,自我感覺在夢中時卻又以為自己很清醒,真是應了酸秀才的那句順口溜:真是奇哉怪也。
「當然,」我老婆說,「你不知道的,就這段時間,你這個人不喝酒既醉,就連吃飯喝茶坐車走路也會自醉,而且你的這種醉與因喝酒致醉的醉態完全不同,許多時候看似你很清醒,其實你只是醉人一個而已,把你老婆我弄得不知有多苦。」
「我怎樣把你給弄苦了?」
「你這麼個樣子,說話經常有點亂語狀,還經常做出些讓大家都不高興甚至讓人討厭的事情來,我不得不在這縣府大院里到處跑到處為你遮掩,說我的這個縣委書記老公這段時間莫名其妙的得了一種罕見的『非酒之醉』的怪病,希望大家對我家裡的這個『醉書記』最近的言行多多諒解,不要過多怪責。」
「我?不但說話經常有點亂語狀,還經常會做出一些讓大家都不高興甚至讓人討厭的事情來?」我拍了拍自己的腦殼,又是搖了搖頭,覺得完全有這個可能。
「你自己不是喜歡寫日記嗎?你打開看看不就行了?」我老婆以為我不相信她說的話。
「日記?啊,我這個樣子還會天天寫日記?都寫了些什麼?」我感到詫異。
我坐在電腦前,打開日記文件夾。
三月二十一日
我習慣每天早上九點鐘時候在縣府大門旁邊一家特色小吃店吃早餐,每次都瞅見有不少幹部也是在這個時候吃完早餐剔著牙齒大搖大擺的上班去,這其中多有科局級單位一把手,也有縣五套領導班子成員,政協主席李承安、常務副縣長何世道、人大常務副主任甘明等他們幾個最是經常,而且還都是司機、秘書都跟著。縣委辦的幾個年輕人也喜歡在這個時候到我習慣光顧的這家小食店來吃早餐,每次還都悄悄的給我買單。然而,我也清楚,一直以來,縣府大院里的人上班下班退到早退外出干私人事情早已經是一種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的現象,可是,任由這種工作散懶現象如此下去肯定不行,一定得把這種不良的工作作風堅決的壓下去!
三月二十二日
今天上午,我跟縣紀委還有監察局的幾位負責人碰了個頭,指示他們儘快制定出一條嚴格的工作紀律制度,要求在這縣府大院上班的領導幹部們今後上下班都必須準時到門衛處按指紋機簽到,另外還要專門成立工作紀律糾風辦,每天不定時不定點地到各個單位進行突擊查崗,嚴查那些工作時間外出辦私人事情的幹部。凡有違反規定的,第一次作出書面檢討,並在全縣作通報批評。第二次違反規定的,由縣紀委作出嚴重的警告。第三次違反規定的,可作為幹部個人年終考核合格與否的參考依據。……
看到這裡,我朝老婆笑了一笑,說:「老婆,我設定的這個規則,可是影響了你上班時間經常去買菜、逛街,沒有了以前的懶散自由吧?告訴你,你是這個規則制定者的家屬,又是縣婦聯主席,一定要做好表率作用,別讓糾風辦的人抓個典型,讓我難堪。」
我老婆聽了我這話,乾笑了幾聲,說:「我要做好表率作用,別讓糾風辦的人抓個典型,讓你難堪?可你現在就非常的讓我難堪!」
「我怎地讓你難堪了?莫名其妙!」我把煙頭一按,大聲的說,「沒錯,這是我在醉時要求制定的規則,可這也完全符合工作的需要,難道我還能按照你的需要制定工作規則不成?」
「你,那你。」我老婆聽了這話,氣呼呼的,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好,好,我的縣委書記同志,那你這個規則制訂者有準時到門衛處按過指紋機嗎?」
「……」聽我老婆這話意思,我肯定是沒有到過門衛處按指紋機。
「你現在哪天不是上班時間還外出吃早餐,沒到下班時間就不見蹤影的?」
「我……」
「你在得了『非酒之醉』這種病之前,每天都是習以為常的在上班時間吃早餐的,這也無可厚非,沒人說你閑話,因為這也是大家的習慣。可你在得了『非酒之醉』這種怪病後,你依然每天還是習以為常的在上班時間外出吃早餐,這本來也是沒人說你閑話的,可你這個醉人卻鬼使神差的制定出來這麼一條連自己也遵守不了的規則,卻要求別人嚴格遵守。你說,讓別人怎樣看你說你臭罵你?我是你老婆,還能不難堪!」
「哼,我,我可是縣裡的一把手,上下班不能準時也是我的工作需要!再說了,我乾的工作考慮的事情是你們底下這些人所能比的?你們上下班遲到早退是件大事,可對於我,還能算個鳥事?」我的火氣一下子就沖了上來。
「這只不過是你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說出去連三歲小孩也不會信服的。聽你老婆的,明天就廢除它吧,別讓別人在背後到處臭你,讓你老婆難堪!」
「廢除?這條規則不過就執行那麼一月半月的,現在說要廢除就廢除,我豈不是權威掃地?」
「不廢除,當然也可以,那你自己就帶頭遵守自己制定的這個規則,這樣絕對不會有人敢說你的閑話,說不定你還能一舉成名,成為領導幹部改變工作作風的典範呢!」我老婆目不轉睛的盯著我,似笑非笑的說。
「這個,這個……」我,無言以對。這人哪,就是這麼個樣,都一個勁的希望別人遵紀守法,不敢越雷池半步,而自己呢最好是可以為所欲為,不受任何拘束,這世上哪會有心甘情願自己給自己製造拌繩的傻瓜!如果有,那也是非一般的人,偉人了!我,當然沒法讓自己成為偉人。
「別這個那個了。」我老婆用手勾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耳邊一字一字的說,「做人,最忌的就是犯眾怒,講究的,是你我好大家都好,這也都是你跟我說過的。下面這件事,你不但差點犯了眾怒,而且還差點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還有那麼嚴重的事情?
三月二十三日
這個何世道也真是的,讓他身兼縣礦產貿易公司總經理,就是要他專心的經營好這家保障全縣財政收入大頭的寡頭企業,可他倒好,美其名曰公司要積極拓展其它業務,花費不小的財力建了間高級酒店,可據我今天到公司調研的結果來看,公司這幾年來的經營情況愈來愈差強人意,其中的酒店業務便是其最大的拖累,不但沒有賺錢,而且還得由公司輸出大量的資金維持其正常經營。另外還有一種情況,也很嚴重,那就是公司的管理層人員太多,造成財務支出、管理費用非常巨大。公司這種狀況如果再不採取措施,咱們縣的這家寡頭企業只怕支撐不了多少年就會被人為的搞跨掉。
三月二十四日
今天,我召集縣委縣政府兩套班子成員開了個會,通報了昨天到縣礦產貿易公司的調研報告,最後提出兩個方案:一要把酒店從公司削離出來,轉讓給社會人士經營,二要精減公司的管理層人員,最大限度的減少公司的財務支出和管理費用。可沒有想到的是,我這兩個方案在場的人竟然沒有一人吱聲,沒有誰表示支持也沒有誰表示反對。這可是一件事關全縣今後發展的大計啊,他們怎地一個個這麼個態度!
看到這裡,我重重的往椅子背後一靠,說:「前年時候何副縣長是跟我說過要借礦產公司資金雄厚之時拓展其他產業,建這個酒店也是由我親自批准的,我怎麼就忘記這麼快?」
「不是你忘記了這事,而是你前段時間是個醉人而已」
「啊,是的。那,我怎的,經營不好可以想其它辦法改變它吧,怎能就想著要一砍了之的?」我很不悅,沖自己發火了。
「喲,心疼了,心疼了,是吧?哼,可有誰不知道,那間酒店是個怎麼地方?對外說是酒店,可基本上是不對外經營的,是專門用來招待上級領導、給你們縣五套領導班子成員休閑度假而建的,說白了那是你們的安樂窩,富貴鄉。而且,我也聽說了,那酒店的服務員都是些經過嚴格挑選的年輕漂亮女孩子,領的薪水甚至比我們還高。我還聽人說,你跟其中一位叫區海晶的姑娘走得很近,她,好高挑的身材,有一米八吧,可你這人一米六也不到,你想親她的櫻桃小嘴時候是不是還得臨時搬張小椅子站在上面才夠得著……」我老婆盡量壓低聲音,揪了一把我的耳朵說。
我一把揮開老婆的手,說:「你這人怎的就這麼喜歡捕風捉影,我堂堂一個縣委書記,我還能不注意形象,不注意影響?你別聽人家瞎編,現在仇富仇官的人大有人在,自己沒有本事,卻眼紅別人有權有錢。」我的內心裡砰砰直跳,卻也不得不承認,我跟那個叫區海晶的姑娘確實走得近,而且,我的潛意識裡……不說了,不說了。
「我可不關心別人瞎編不瞎編。告訴你聽,別的女人對你拋媚眼,那是別人看中你手中有改變她命運的權力,並不是因為你長得非常惹人中意惹人愛。如果你現在手裡沒有了權力,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這個不識貨的女人,恐怕就連那些七、八十歲的老嫗也不會看上你的。還有,我還想給你一條忠告,現在的科技手段那麼發達,小心中了別人的招,成了雷政富第二,你臭名遠揚還連累了我!」我老婆說罷又是揪了一把我的大腿。
「這個,我當然得注意。不過,這酒店還是不能砍掉的,現在,上面許多領導到這酒店住慣了、休閑慣了,我這回那麼一弄,啥意思?怕就怕有些領導對我有看法啊。」我已經都樂不思蜀了,即便要縣財政給錢維持酒店正常運轉,甚至連幹部的工資發不了我也不想把這個酒店砍掉。
「可是,你接下來怎樣打算?」我老婆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說。
「怎樣打算?怎樣打算?」我眯了眯幾下眼睛,說,「這還真不大好辦,可總要有點動作吧?這酒店砍不得,這公司的管理層人員……」
「你想精減礦產公司的管理層人員?你可不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吧?」我老婆用手在我的眼前擺弄了幾下,說。
「是,這,好象也不行啊。」我拍了拍我的額頭說。
「不是好象,而是絕對不行!」我老婆跳將起來,說,「我情願要你砍掉你的安樂窩酒店,也不要你打精減礦產公司管理層人員的主意!」
「你別那麼緊張嘛,我即便提出要精減,何世道也不會把咱們吃空餉的兒子給刷下來的。」我極力地壓低聲音說。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你到現在可能還被蒙在鼓裡,以為就咱們的寶貝兒子在那礦產公司掛名吃餉,就咱們自己喜歡吃唐僧肉!告訴你吧,現在,縣五套班子成員幾乎都有家屬被安排到這礦產公司吃空餉,有的即便在那上班,也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閑人,你還能精減誰啊?」
「這個何世道,怎地不把門看緊點,現在這個局面,怎麼收拾?」我非常不滿的說。
「我倒覺得這樣非常好,以前我也以為就只有咱們兒子在這礦產公司掛了個副總經理職位吃空餉,每年都拿個十萬八萬的補貼一下留學費用,整天擔心害怕被人捅了出去。後來我知道大家都混在了這裡面一塊吃,我也就能放下這顆心了。」
「法不責眾?」我搖了搖頭,「這事如果真的被人捅了出去,我這個當縣委書記的肯定是這圈子人中挨扳子最重的一個!」
「還好,明年咱們的寶貝兒子就要畢業了,到時咱們就能抽身出來了。」
「啊,這小子是不是說過想做移民,不想回國了?」我突然想起。
「哼,你還說這事呢,這天底下就你最愛國!人家這回可能都盯著你盯著你兒子呢。」我老婆忽地又沖我發火。
「我,又怎麼了?」
「怎麼了,你自己看看你這天都說了些什麼?」
四月三日
今天早上,縣一中的周校長邀請我到學校作《緬懷革命烈士,頌揚愛國主義精神》為主題的演講報告。我在大學時就被同學們稱為演講家,還獲過獎,我還是歷史系出身的,對咱們中國的現代革命史更是了如指掌,今天,面對台下的四千多名青少年學子,感覺自己一下子就年輕了許多,一股當年「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激情也由然而生。我聲情並茂,意氣風發,激情飽滿,滔滔不絕,從1919年的「五四」運動一口氣的講到1949年的新中國成立。之後,我還聯繫實際,批判了現在社會中有些人在人民群眾面前嘴巴口口聲聲教育別人傳教別人要如何如何的愛國,要如何如何做一個赤子,心底里卻都一個勁的想往外國鑽,都想移民到國外去,最典型就是現在的一些官員、商人、還有所謂的一些社會名人,這些人,說白了跟電影里的那些國民黨反動派軍隊軍官沒有兩樣,手裡揮著槍要士兵們往前面沖,自己卻遠遠的躲在後面好隨時逃跑。我沒有想到,我後面的這段演講竟獲得了如雷般的掌聲,許多同學還激動的站了起來高喊著叫「好!。」如此情景,我非常非常的激動,並非是因為自己的精彩演講打動了人心,而是因為,如此群情仰動的愛國主義熱情咱們很久沒有激發起來過了。
「你是說我自己把話說過了頭?怕兒子移居外國後有人背後罵我其實也不過是一名國民黨反動派軍隊軍官罷了?」我看完,笑著問老婆。
「難道不是嗎?你說你這人,要說就說過去的事唄,有些事情,連咱們的平時說話都要小心的繞開走,你倒好,想成為知名批評家拿諾貝爾獎了不是?」
「老婆,這世上有許多事情是可以說但是不可以做的,也有很多事情是可以做但是不可以說的。現在咱們這個層面的人,有幾人不是這樣滑溜溜活著?再說了,我那不過是做演講罷了,又不是在給自己定規則立誓言。事情過去了,有幾個人還會記得當時你說過的東西?」我慢條斯理的,又繼續往下看。
四月十日
我真想把負責縣文化大樓建設宣傳工作的縣委辦副主任馮全棋狠狠地批一頓,幾天前,在就策劃如何搞好縣文化大樓建設過程的紀念冊子這一問題上,我就已經明確的指示他,咱們的建設工人晝夜奮戰了上千個日夜,連春節也沒過好,不容易,這紀念冊子一定要多上些他們的圖片,讓歷史記住咱們縣在打造成為全國文化大縣的過程中也有他們建設者的一份功勞。可今天我看了他送來的初稿,幾十張相片中大多都是縣五套班子成員、縣人大代表、縣政協委員視察文化大樓建設情況的照片,而最讓我生氣的是,這小子竟然把饒副市長所謂的視察照片也用上。這個鐵公雞副市長,口口聲聲要求咱們市的文化建設要走在全省甚至全國的前列,可咱們縣建設這麼宏大的文化大樓,市財政非但一分錢也不願意給,就連咱們到省里爭取來的專項建設資金也給砍去一半。而他這張所謂的視察照片,其實是在某一個星期六,他陪他幾個深圳來的朋友到咱們縣遊玩時,順便到建設中的文化大樓看看時所拍的照片。我當即要求馮全棋把這冊子的照片重新安排一下,尤其是要把這張饒副市長所謂的視察照片給拿掉,不然今後我看到這本小冊子,都會胸口發癢,渾身不舒服。還吩咐他,這個紀念冊一定要趕在舉行文化大樓落成典禮之前完成。
「今天是幾號?」我顯得有點慌張。
「二十六號,怎麼了?」我老婆問,「文化大樓落成典禮二十八號也就是後天才舉行,這麼盛大的事情你即便沒清醒過來也缺不了席的,放心。」
我沒有心思聽老婆說什麼,急忙抓起電話,打通馮全棋的電話:「喂,小馮,文化樓建設紀念冊就按照你最初的稿子辦,一定按照你最初的稿子辦,聽清楚了嗎?」
「可,良書記,這紀念冊的定稿我已經,已經昨天送到印刷廠去了,可能,可能已經都印刷出來了。」
「咋這麼快?」我自己嘀咕說。
「良書記,您不是要求這紀念冊要趕在文化樓落成典禮之前弄出來嗎?這,也不算快了。」
「你現在就打個電話給印刷廠老闆,看看他們動了工沒有?」
放下電話後,我連連頓腳,狠狠地敲打了幾下我的腦袋,說:「我怎地醉成那樣?我怎地醉成那樣?」
「什麼,把天給弄穿了?」我老婆見我這般急的樣子,問。
這時,電話鈴響了,我抓起電話。
「情況怎樣?」
「良書記,老闆說,那紀念冊已經印刷得差不多了。」
「停,你叫他們立刻停工,換上你的初稿!」
「可,良書記,這,時間可能趕不及了,那個初稿,我沒有保存下來,得重新再弄。」
「小馮,不管情況怎樣,後天,早上,這個紀念冊一定要趕出來,這是政治任務,懂嗎?」我加重語氣說。
「是,良書記。可是,之前,這印刷的,怎樣處理?八萬元的製作費還有印刷費啊。」
「叫他們自己全都處理粉碎掉,別流落出來了!這製作費還有印刷費咱們照付!還有,讓他們加班加點,價錢咱們可以再給高他們一點,算是加班加點費!」
我放下電話,長吁了一口氣。
「就這麼個紀念冊,還讓你這麼費神擔心的?」我老婆給我沖了杯咖啡,說。
我喝了一大口咖啡。說:「老婆,你在手下人跟你彙報工作時,你聽得最舒心的話是句怎樣的話?」
「這個,這個,當然是『上級領導重視、關心、支持、運籌帷幄』之類的套話了。」
「什麼原因?」
「什麼原因?這些話雖然都是大話套話而已,可想著自己老是趕著別人幹活,甚至是訓著別人幹活,可到頭來其實自己沒流半滴汗水別人還嘻皮笑臉的把成績算上自己一份,心裡舒坦唄。」
「這就對了。」我舉起拇指,說:「誠心而論,不論我在清醒還是醉了的時候,我都對饒副市長這麼個人沒有半點好感,可,聽說,他下個月就要被提為市長人選,而提升他的最大理由最大亮點,就是因為省里認為他在建設文化大省方面成績顯著。咱們縣的這個文化大樓他雖然是沒有流半滴汗水,甚至還弄走了咱們的一部分資金,可咱們都還是得往他臉上貼金啊。後天,文化大樓落成典禮,饒副市長也會到場的,當他看了紀念冊子,他的照片,而且他的照片還是出現在紀念冊子最為顯眼最重要的位置,你說,他會是一種怎樣心情?對我又是一種怎樣的印象?這就叫做『潤物細無聲』啊。」我笑說。
「老良,還是你想得周到啊。謝天謝地,你在前些天就清醒過來了。說真的,你在發醉病的時候,這縣委大院的人,你得罪就得罪了罷,這還不算是最可怕的事情,可要是你冷不防的得罪了一些可以左右你前途的人,那可咋辦?人家才不會理會你是否醉與不醉呢。」我老婆憂心忡忡的說。
唉,要真是那樣,我也不知道咋辦。腦袋又忽地一閃:要是大家都患上我這種怪病,那就好了。
哎呀,我的心思什麼時候變成那麼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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