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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的鐵哥們兒,帶倆艷麗姬妾四處逛,婚後被老婆收拾慘了

蘇東坡的鐵哥們兒里,要說怕老婆,陳季常說第二,誰都沒資格稱第一,「河東獅吼」說的就是他老婆,而在朋友圈給他大肆傳播的,就是這個蘇東坡。

元豐二年大年初一,「烏台詩案」大難不死,蘇東坡貶謫黃州。

一路無心觀賞風景,二十多天後到了黃州境內。這日,過春風嶺,嶺上梅花開得正盛,蘇東坡作詩一首:何人把酒慰深幽,開自無聊落更愁。幸有清溪三百曲,不辭相送到黃州。

何人把酒?老陳啊!上老陳酒啊!

在黃州岐亭北二十五里處,蘇東坡遇到個大熟人,陳季常白馬青蓋立於路旁。歧亭梅花怒放,陳季常笑得比梅花還燦爛。

老友意外相逢,驚喜非常。敘舊已畢,陳季常眼珠轉轉說:子瞻,看你這樣子不像上任啊。旅遊嗎?現在也不是黃金周啊。

蘇東坡一咧嘴,不是我想游,是被人給「旅」了,季常有所不知,「文化苦旅」啊!長話短說吧,一二三四ABCD嘰里咕嚕如此如此。

陳季常哈哈大笑,早知道你剛從監獄裡出來,官場豈是你這種人能混下去的?這個官不做也罷!老天有眼哪,把你送到我這一畝三分地,太好了,以後咱們兄弟把酒暢飲嘯傲山林,豈不快哉!

這事蘇東坡寫在文章中了——「余謫居於黃,過岐亭,適見焉。曰:『嗚呼!此吾故人陳慥季常也。何為而在此?』方山子亦矍然,問余所以至此者。余告之故。俯而不答,仰而笑,呼余宿其家。」

陳季常是蘇東坡的老上司陳希亮的兒子。

蘇東坡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是「大理寺評事,簽書鳳翔府節度判官廳公事」。「大理寺評事」是掌管刑獄的京官,正八品的銜,不過這是個虛職,具體的工作崗位是陝西「鳳翔府判官」,也就是鳳翔府的二把手。

他的頂頭上司是宋選,兩人相處很融洽。蘇東坡到任一年後,宋選離任,接替他的是陳希亮。

陳希亮字公弼,他的性格和宋選正好相反,爭強好勝獨斷專行,對下屬要求極嚴。他訓練的士兵如果沒有聽到命令,就算是亂箭迎面射來,也不會動一動;他手下的官吏一聽說他要來個個緊張,很多人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陳希亮是青神縣人,和蘇東坡的妻子王弗是同鄉,但當時兩人的關係一度搞得很緊張,甚至鬧到了陳希亮向京師發文,告蘇東坡傲慢自大、目無上司的地步。

宋選在任時,蘇東坡擬好的文稿他很少改動,陳希亮正好相反,他似乎有當編輯的癮,各類公文都要橫塗豎抹,改得面目全非才能通過。

蘇東坡少年成名,以文章絕佳名動京師,對此自然是一肚子的不滿,然而官大一級壓死人,再生氣他也無計可施。

因為到任後做了幾件深得民心的事,鳳翔百姓送蘇東坡個稱呼「蘇賢良」。有一次聽到聽到府中官員們也稱蘇東坡為「蘇賢良」,這讓陳希亮很不爽,有一次把一個當著他面叫「蘇賢良」的衙役打了二十棍,怒斥說:「府判官就是府判官,什麼賢良不賢良的!」

棍子打在差役的屁股上,打掉的卻是蘇東坡的面子,二十來歲、年輕氣盛的蘇東坡算是和陳公弼正式較上了勁,平時能躲就躲能拖就拖,盡量不和他見面。中元節這天,陳希亮按例設宴與手下官員同樂,蘇東坡借故不去,結果被老陳罰了「八斤銅」。

咱們熟悉的一個詞是「罰款」,宋朝最常用的是「罰銅」,當時的一千文銅錢大約摺合五斤銅,八斤銅差不多就是1600文。錢雖然不算太多,可畢竟是記入檔案影響人生的行政處分,蘇東坡恨得牙根兒發癢,後來終於給他逮到個機會發泄怒氣。

陳希亮在官宅後院建了座氣派的檯子,定名「凌虛台」,他讓蘇東坡給寫篇記。陳太守本來希望蘇東坡寫篇建台記,萬沒想到蘇先生縱橫古今,大談興廢成毀的道理。文章寫成一看,基本上是篇「拆台記」。

蘇東坡先寫鳳翔的地理,再簡介一下凌虛台,以及陳太守請自己寫記的情況,皆短短數語一帶而過,他把大篇幅留著借題發揮。必要的鋪墊一完成,記敘文立馬改議論文。

我們來看看蘇東坡的議論:

物之興廢成毀,不可得而知矣。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竄伏,方是時,豈知有凌虛台耶?廢興成毀,相尋於無窮,則台之復為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

凌虛台沒建前,這是塊狐狸精亂竄的荒地,別看它現在挺氣派,誰知道哪天又會變成兔子都不拉屎的荒地?

接著蘇東坡舉了幾個歷史上著名的「台倒屋塌」的例子:

嘗試與公登台而望,其東則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則漢武之長揚、五柞,而其北則隋之仁壽、唐之九成也。計其一時之盛,宏傑詭麗,堅固而不可動者,豈特百倍於台而已哉!然而數世之後,欲求其彷彿,而破瓦頹垣無復存者,既已化為禾黍荊棘丘墟隴畝矣,而況於此台歟

登上高高的凌虛台放眼眺望,東有秦穆公的祈年殿,南有漢武帝的長揚獵場,北有隋唐的避暑行宮。閉著眼隨便挑一個都比這個凌虛台強百倍,幾百年後不一樣煙消雲散?東邊的也倒了西邊的也塌了,南邊破瓦頹垣北邊荒草連天,有的還剩了幾塊殘磚碎瓦,有的乾脆連影子都找不著了。相比之下,這個小小的凌虛台簡直不值一提!

蘇先生這段日子實在是壓抑得可以,拆完台依然意猶未盡,乾脆再補上幾句,直接幹人了:

夫台猶不足恃以長久,而況於人事之得喪,忽往而忽來者歟?而或者欲以誇世而自足,則過矣。蓋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

連亭台樓閣都不長久,更別說血肉之軀的人了,別看有些人現在不可一世,沒啥了不起的,別忘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話說到這份兒上,蘇東坡也豁出去了,不想混了,基本就是撕開臉,跟太守明刀明槍的硬幹了。

讓蘇東坡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狠狠揮出的拳頭像是打在了棉花包上,一向鬥志昂揚的陳希亮這回居然不接招!他看了《凌虛台記》後哈哈大笑說子瞻這個小鬼真可愛,還跟我玩文字。我這個年紀,「吾親蘇明允猶子也,某猶孫子也。平日故不以辭色假之者,以其年少暴得大名,懼夫滿而不勝也,乃不吾樂耶」。

陳希亮笑著對蘇東坡說,小子哎,論起來咱倆是親戚,論輩份,我比你爹還長一輩,你爹在我眼裡就像自己的兒子一樣,你就是個小孫子。平日里我對你是比較嚴歷,那都是為你好啊,小傢伙,我是怕你少年成名,不知謙遜呀。

這篇《凌虛台記》,陳希亮一字不改,讓人刻在石碑上。此後他一改從前的作風,一老一少相處得非常融洽。

蘇東坡也漸漸聽到些陳希亮懲惡揚善的故事,再看看他在鳳翔的所作所為,不由肅然起敬。陳希亮後來因接受別州饋贈的酒超過法律規定的數額,以受賄罪被抓去坐牢,抑鬱而死,終年64歲。蘇東坡應陳季常之請,寫了篇近三千字的《陳公弼傳》。

寫《凌虛台記》和陳希亮賭氣時,蘇東坡28歲,寫《陳公弼傳》時46歲,在文中他說「軾官鳳翔,實從公二年,方是時年少氣盛,愚不更事,屢與公爭議,至形於言色,已而悔之」。

雖然和陳希亮有過較勁的故事,蘇東坡和陳季常倒是一見如故,倆人在鳳翔相識,交心交了一輩子。

陳季常絕對是個人物,少時傾慕遊俠,嗜酒好劍,當年在鳳翔與蘇東坡「馬上論用兵及古今成敗,自謂一世豪士」。

陳季常年青時縱情聲色揮金如土,有一年回老家青神縣探親,他帶著兩個艷麗的侍姬,讓她們滿身軍裝招搖過市。青神這小地方哪見過這時尚?引得一路圍觀,嘖嘖稱奇。

豪士自然不能和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一般見識,所以陳季常總讓著老婆。從結婚那天起,陳夫人柳氏月娥就斬釘截鐵地給老公立了規矩,下了死命令:「從現在開始,你只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許欺負我,罵我,要相信我。別人欺負我,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呢,你要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呢,你要哄我開心。永遠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面也要見到我,在你的心裏面只有我。」

好經典的家規啊!

聽說這個「一世豪士」被老婆管得一愣一愣的,像個小媳婦,連做夢都只能夢到領導,蘇東坡樂壞了,沒少拿這個取笑陳季常。

這兩貨可算是又見面了,從白天喝到半夜,簡直快粘一塊兒了。一看這倆傻呵呵地傻喝,自個兒來了幾次老公都不搭理,眼裡就一蘇東坡了。這不貶黃州來了么,時間長著呢,你倆悠著點玩啊,加一塊兒都快一百歲了。瞅瞅這都過半夜了,柳月娥怕這倆老東西再喝出啥好歹來,大喝一聲:老陳你丫還睡不睡了?!

我操!忘了家規了!陳季常嚇一哆嗦,這才回復到怕老婆的正常狀態,乖乖地爬起來去睡覺。

蘇東坡快笑死了,樂完了寫首詩:龍丘居士亦可憐,談空說有夜不眠。忽聞河東獅子吼,拄杖落地心茫然

蘇東坡是誰啊?大才子!就這麼隨便寫首玩笑詩,害得怕老婆的陳季常被人笑話了幾百年,「河東獅吼」也成了悍婦的專用名詞。

朋友間開玩笑,老陳害羞,不可能把這詩外傳哪?柳夫人更不會啊,這個該死的大蘇這麼損自個兒?那麼這首詩是如何流傳至今的呢?

很簡單,蘇東坡傳的呀!

這傢伙損完陳季常可得意了,後來他在給一個叫吳德仁的朋友寫信時樂滋滋地一通說啊:我告訴吧,哥們兒,你是不知道,陳季常這貨是真怕老婆,不行啊?有詩有真相!

《寄吳德仁兼簡陳季常》,就是在這首長詩中,蘇東坡記下了這幾句。光給吳德仁說還不夠過癮哪,這陳季常也不知道多丟人啊?大蘇有招兒——抄送當事人陳季常!

哈哈,老陳,我把你的糗事兒傳遍朋友圈了,不服你咬我啊!

蘇東坡跟陳季常就這交情。

其實人家陳季常家裡的「河東獅」遠比現在那些橫眉立眼嫌老公掙得少官位小的「河東獅」們可愛多了,心甘情願跟著陳季常在黃州郊外當隱士,還殺雞宰鴨熱情招待這個給自己起外號的落難才子蘇東坡。

陳季常的隱居地在歧亭附近的山上,與世人無來往,他自題門匾叫作「靜庵」,實則只是個簡陋的大院子,幾間木屋,滿院花草,倒確實是夠靜的。

陳季常修道煉丹讀書打獵,在這兒已經住了十多年,平日里雖然素食淡飯,但妻子奴婢卻皆有自得之意,蘇東坡一來,全家「繞村捉雞鴨」以待客。

接風宴上,多年不見老朋友的陳季常高興,喝多了,晃晃悠悠親自上場拿起琵琶自彈自唱。歌沒唱完,人已醉倒,丟了琵琶呼呼大睡。

柳夫人雖然「家教」嚴,可今天看蘇東坡來了也高興得很,任老公折騰,吃喝完畢安排最好的房子給客人住。

這哪裡是悍婦?百分之兩百的賢妻!

第二天,陳季常帶著蘇東坡父子在山上玩,歸家時已是下午。柳夫人早已備好酒菜,大家一邊喝酒一邊閑談,陳季常拿出一幅《朱陳村嫁娶圖》請蘇東坡賞玩。朱陳村本是徐州豐縣的一個小村子,村中只有朱、陳二姓,世代通婚,蘇東坡對這兒熟得很,感而賦詩一首:

我是朱陳舊使君,勸農曾入杏花村。而今風物哪堪畫,縣吏催租夜射門

很顯然,這詩是對新法不滿,好在是在陳季常家,說啥都沒問題。如果落到小人手裡,不知又有多少麻煩。

在陳家住了五六天,看看實在不能再耽擱了,趕緊起程赴黃州。

陳季常意猶未盡戀戀不捨,可也沒辦法,他拉著蘇東坡的手說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過些天我去看你。子瞻切記,到了黃州城,別管是有人欺負,還是缺錢少米遇到難處,或者想聊天想喝酒,只管給我來個信。季常在此,有事你說話!

患難之中見此真情,一句話溫暖了蘇東坡那顆傷痕纍纍的心,得「友」如陳季常,人生無憾。「朋」是兩個「月」,一「月」陰晴圓缺,共你悲歡離合;一「月」清輝盡灑,黑暗中為你照明。

「凡余在黃四年,三往見季常,而季常七來見余,蓋相從百餘日也」,蘇東坡在黃州四年多,去歧亭找過陳季常三次,而從不「為王公屈」的陳季常過幾個月就跑來看他一次。陳季常是武林界的前輩人物,每次來都惹得當地諸豪爭相邀請,「州中士大夫聞之聳然」。

元豐七年三月,蘇東坡接到調令,調任汝州團練副使,陳季常一直送他到九江才灑淚而別。

多年後,年近六旬的蘇東坡被貶嶺南。蘇東坡和惠州人民打成一片,很快就「雞犬識東坡」。可是因為交通不便,很長一段時間,「嶺北」的朋友們都得不到他的消息,只能相互打聽。結果誰也不知道,越打聽越急。杭州的參寥、鎮江的佛印、黃州的陳季常,以及蘇東坡在宜興的家人,都恨不能立刻到惠州來看看。

蘇東坡在惠州半年多收到了陳季常的信,嚷著要來看他,蘇東坡趕忙回信勸他:哥們兒,你別來,也別派人來。大家都是鬍子拉雜的人,就別跟小兒女一樣了。「彼此須髯如戟,莫作兒女態也」。

後來蘇東坡又給貶到更遠的海南島,老道吳復古萬里來島告訴他:我在黃州碰到陳季常了,這怕媳婦的老小子這回啥都不怕了,跳著腳的發誓,就算河東獅吼死,他也一定要來!上次你不讓他來惠州,老陳氣壞了。

而陳季常和蘇東坡此生再未能見過面。很多看似活蹦亂跳的分別,其實是死別。

洪應明《菜根譚》中說「交友須帶三分俠氣,做人要存一點素心」,蘇東坡一生有很多像陳季常這樣不需要用心去維護的朋友,在他需要幫助時卻義無反顧。

在《陸小鳳》中古龍說:「我們這些人,有的喜歡錢,有的喜歡女人,有的貪生,有的怕死,可是一到了節骨眼上,我們就會把朋友的交情,看得比什麼都重。」

在《歡樂英雄》中古龍說:「朋友是不分尊貴貧賤,職業高低的,朋友就是朋友,朋友就是你在天寒地凍的時候,想起來心中會有一絲暖意的人。你明明知道你的朋友在餓著肚子時,卻偏偏還要恭維他是個可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是條寧可餓死也不求人的硬漢。你明明知道你的朋友要你寄點錢給他時,卻只肯寄給他一封充滿了安慰和鼓勵的信,還告訴他自力更生是件多麼高貴的事。假如你真的是這種人,那麼我可以保證,你唯一的朋友就是你自己。」

有一次白岩松採訪張中行,問了他這樣一個問題:「您曾經有個朋友生活比較困難,每到年節的時候,您都郵錢給他,但他在這一輩子都沒對您說過一個『謝』字,但您仍把他當成生平最好的朋友?」

張中行答:「能交到兩個永遠不說謝的朋友很不容易,人生能夠交這樣幾個朋友最好,你得到人家的關照不說謝,人家得到你的關照也不說謝,心裡邊想就應該是這樣子。」

真正的朋友應該什麼樣,沒有標準答案,如果你有幸能交到幾個像張中行先生所說的那種永遠不需要說謝的朋友,有事時你理直氣壯的讓他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你得到人家的關照也不說謝,心裡邊反而想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你才會真正體會到朋友是人生中最可寶貴的財富。

因為你知道,朋友也知道,在他們遇到問題時,你亦是同樣的義無反顧。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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