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先生②MR VAN GO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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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SHIYE"S SMALL TALK ON 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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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U D I O C O N T E N T
音 頻
▲梵高先生 ②｜MR VAN GOGH
Mr.Shiye"s Small Talk On Art
A THE EYES OF CHLTURAL ANIMAL
Audio: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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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 高 先 生 》
②
MR VAN GOGH
第一部分：音頻內容
PARTONE :Audio:23:31
第二部分：圖文內容
PARTTWO:Text and pictu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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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E X T C O N T E N T
文
MR VAN GOGH
梵 高 先 生
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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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簡單的和大家聊了聊梵高他在去世之後逐漸成名的這個過程。
那你像一個人、從當初的這種默默無聞，到後來的名滿天下！他的作品從無人問津、到價值連城，那麼可以說，這種極具「戲劇性」的故事的發生和上演，它又是對我們人類這種所謂的「認知動物」、「社會動物」的一種無奈和心酸的嘲諷了！
但是、說實話，這種事情它也沒有辦法。因為無論我們人類的文明它再進步、制度再優化、我們同樣也會無情的遺漏和埋沒一些、我們的後來人、他們認為的生活在我們這個時代里的所謂的「天才」。
那這就是我們所謂的一個認知的局限性了，這個說起來，它也是很難超越的。
它不是一個簡單的審美取向的問題，它是一個時過境遷之後的，一整套的文化習慣和文化選擇的問題了。而且這種事兒它還具有這種巨大的不確定性、和偶然性。
那就像梵高他死後、這一路下來被我們這些後來人，一點一點的把他給重新挖出來，那這也是一個偶然的事情了。
那同樣、你像梵高的老鄉，老前輩，也是英年早逝的畫家維米爾也是在死後、大約兩百年了，才又被我們給篩出來，把他的作品奉為珍寶、供到博物館裡，但是維米爾他的基本的身世、我們現在都已經不知道了，成為了一個謎了。你像維米爾他的代表作《花邊女工》當年被賣給盧浮宮的時候，也才只買了50多個英鎊。
《花邊女工》維米爾
那我本人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悲觀主義者」了、我比較討厭的一句話就是「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那也許當初說這句話的人並沒有什麼深意，只是一個蹩腳的比喻而已，但是我總是較真的認為、金子這種沒有生命的東西、它可以千年不腐，而我們人呢，我們可不是什麼金子，我們的生命轉眼即逝、就那麼幾十年。
那就算像梵高啊、維米爾啊、他們這樣在死後多年、有幸被意外的給拿出來說事，那這一切對於他們可以說已經是沒有了任何的意義了！
那就像當年羅曼 羅蘭、他不無調侃的說的：我們人類的這些所謂的歷史、它也就是寫給我們今天活著的人看的，那我們今天的這些活著的人呢、我們在搜完了這些個死者的這點兒腰包之後呢，我們再踏著他們的屍體、我們再繼續前進！
但是、我們這些人可能由於矯枉過正也好，是出於一種愧疚惋惜的盛名補償也好。
那你像我們在面對著諸如梵高啊，維米爾啊這些曾經被「埋沒」了的天才，我們在對他們的作品也好、個人的這種經歷和評價也好，又不知不覺的、就又投射了太多太多的我們自己的、那種對他們美化的理解和再加工的影子了。
那這就像易中天先生說過的，我們任何的這個歷史人物和事件呢、它都有三種不盡同的面目。也就是說、雖然有的時候、我們說的是一個人，一個事兒，但是相差也許就是誰都不挨誰了。
那你像第一種形象呢、就是歷史人物和事件，它們的本來的面目，那這個本來的面目，原本的面目，它就好像是哲學概念裡邊的「絕對真實」的概念了，那麼、可以說這種最為真實的本來面目啊，那我們作為人呢、我們幾乎是永遠也沒有辦法看清楚的。那就像那種口述歷史的採訪一樣，因為不同的當事人對相同的事件，也許就會給出完全不一樣的說法。那麼、這就是我們人類認知問題、看待問題的一個沒法迴避局限性了。
那麼再有一種形象呢、就是比如小說啊、戲劇啊、文學啊、包括現在的電視、電影當中、我們對一些歷史人物、歷史事件的一些再現演繹、塑造和描寫了。這個我們可以稱它為「文學形象」或者是「藝術形象」了
那第三種呢、就是這種文學和藝術形象它大力傳播之後，形成的民間信仰、和民間風俗裡邊的一種強大的民間形象。你像最典型的就是我們這裡、一來二去的就把三國里的關羽就變成了我們的關帝爺和財神爺了。那這種民間形象的特點呢、也就是這種簡單化的、符號化的、造神和造魔了。
那麼、我們只要用這三種形象、去比照一下、那無疑你像我們前邊說過的使梵高他名滿天下的歐文·斯通的那本、傳記小說《梵高傳》里的梵高呢、還有後來的和我們現在的、這些個：各種電影、電視劇裡邊的梵高形象呢、它就是一個這樣的文學形象、藝術形象了。
而這麼多年來，通過這些個各種各樣的文學形象、藝術形象的反覆的這種感染、強化啊，再加上世界上各大拍賣行的、各種天價的梵高作品的成交新聞的轟炸，那可以說我們今天、每個人心中的那個偉大的畫家「梵高」他已經、就被我們成功的把他概括成為了一個「神」一樣存在的「民間形象」了！我們已經看不太清梵高他的本來面目了。
因為、大家也都知道：那既然是文學作品嗎、它這個裡邊、當然就可以有一些虛構和演繹的成份在裡面。這一點歐文·斯通他自己也承認。
你像歐文·斯通、他在小說裡邊的許多的當時人物的心理狀態的描寫啊，一些私人空間里的對話啊。這些啊、就幾乎都是他主觀應景、虛構出來的。
你比如你像什麼：梵高在臨死前、和他弟弟提奧的徹夜長談啊！
哥倆在一起回憶童年，回憶往事，還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來，什麼小時候的磨坊啊、小路啊、花園啊、媽媽的乳酪餅啊、提奧以後還打算：自己開一家自己的畫廊啊，第一個展覽就要做哥哥梵高的畫展啊等等。
寫的非常感人！催人淚下！
但是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這些個描寫，它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活脫脫的、電影裡邊的蒙太奇的鏡頭了。
其實梵高他們哥倆、在那天夜裡最後到底都說了些什麼？想了些什麼？除了他們哥倆以外、誰又能夠知道呢？
還有你像：在梵高的葬禮上，到場的朋友們呢、都很悲傷。這時候加歇醫生、就是最後照料梵高病情的醫生。
加歇醫生他本人也熱愛藝術，業餘也愛畫兩筆。跟印象派的好多畫家也都認識。
那加歇醫生他站了出來了、他發表了一段慷慨激昂的陳辭。
你像我記得加歇醫生他說：什麼梵高他沒有死啊，他將永遠活在我們心中啊、諸如如此類的一些話吧。
最後呢、加歇醫生他還給梵高來了一個「蓋棺定論」的人生的大總結，
那就是：他說梵高是一位巨人！一位偉大的畫家！一位偉大的哲學家！他說梵高為了他所熱愛的藝術，最後呢、獻出了他自己：最為寶貴的生命!
那麼你像諸如此類的描寫呢、在歐文·斯通的這本小說的敘事結構裡邊、可以說是比比皆是的。寫得都很應景、很到位!
同時呢、它也的確是很煽情的！
不過明眼人一看也就會明白、
這些啊、它也只不過就是：歐文·斯通、他本人在藉助小說里的這些個人物的言語和思想、來表達他自己的理解和情感罷了。
那麼小說、演繹里的梵高的形象呢，不可全信，那歷史上的那個真實的「梵高」他又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我想這樣的疑問和疑惑呢、想必大家跟我也一樣、也都會有的。
那、一直到了本世紀2000年以後、終於來了兩位挑戰者。
他們一個呢、叫：史蒂文·奈菲（Steven Naifeh）另一個呢、叫：格雷戈里·懷特·史密斯（Gregory White Smith）。
這二位呢、都是畢業於：哈佛大學法學院的學者
他們倆就決心合作一起、來撰寫一部全新的《梵高傳》，內容呢：力求客觀、詳實。
目的呢：就是要最大限度的、給我們還原一個歷史上相對真實一點的梵高的形象。
那麼、奈菲和史密斯他們的這本《梵高傳》啊，寫的很辛苦！
他們其實呢、是組團在做這件事兒的！
因為在這本書的寫作過程當中、據說至少有8位研究學者、和18位專業的翻譯參加了具體的工作。
因為你像對梵高、他的一些病情的病理分析啊、心理特徵的一些分析啊、這些都需要相關專業的專家、給出相映的解釋。
這裡呢、當然還包括大量的、和梵高他有關的第一手的資料，公開的沒公開的，歷年來的研究梵高的各個方面的理論著作、非英文的、都需要翻譯成英文。
那這個工作的工作量啊、就是相當可怕的了！這其實啊、就是一個大的研究性的工程了。
那據說呢、奈菲和史密斯他們這個團隊為此呢、還專門研發了相應的電腦軟體，
他們運用這個軟體呢、來交叉比對、這些浩如煙海的研究梵高資料的資料庫。幫助他們、提高效率、查證一些事情的不同的說法和理解，來得出一些相對客觀的分析。
這樣呢、奈菲和史密斯他們、經過了10年的時間、終於完成了這部新版的《梵高傳》。
那這部新版的《梵高傳》啊、英文版的、在2011年的時候就已經出版了，1000多頁。
中文版的呢、也出了，前年15年出的。浙大的沈語冰老師帶隊翻譯的。
中文版的呢、能薄一點、有將近900頁吧，大約90萬字。
這還不是全部啊！據說全書引用的材料、它的註解和出處、加起來就有28000條那麼多，列印出來、裝訂成書啊、就有5000多頁。
那總不能，1000頁的書，後邊再印個5000頁的註解吧。
那麼、奈菲和史密斯他們的這本《梵高傳》呢、可以說
是目前：公認的、研究梵高這個人的、比較權威的一本著作了，注意啊！它是一本正史了。是《三國志》了，而不是什麼《三國演義》了！
這本書呢、我第一時間拿到手。翻開一看：800多頁的正文前面就是一張梵高家族跨度300年的家譜！
那據說這還不是梵高他們家完整的家譜，更完整的家譜呢、你還可以到我剛才說的、他們的註解網站上去仔細的看。
那這本書的結尾呢、是一篇：15000字的「關於梵高致命傷的一個說明」
那麼、這篇說明呢、也是這本新版《梵高傳》的一個最大的噱頭。
因為奈菲和史密斯，他們以他們這種法律專業、特有的「敏感」性，他們對梵高的自殺呢、提出了質疑。
他們通過對：梵高自殺時的槍傷記錄的分析、包括射擊的角度、和射擊距離的測算、
還有對相關的人證、物證的嚴密的邏輯推理，包括對梵高他自殺前幾天的書信內容、心態和精神狀況的「查證」和「拷問」呢、
他們最後、肯定的告訴我們說：梵高的死亡他絕不是什麼「自殺」，而是死於一場意外的「誤傷」！
可能是當地的、一位捉弄梵高的小青年、開槍誤傷了梵高、最後導致了梵高不治身亡了！
那麼這個梵高：死於間接的「他殺」的結論呢，它是顛覆性的、也是爆炸性的。因為梵高的自殺，他早已經被我們這些個看客、看作是梵高他悲情人生的一個絕對的高潮了！梵高他所謂的「藝術的殉道者」的這個形象、也就是要在他自己自殺的槍聲里、要得到升華的。
但是奈菲和史密斯他們的結論，的確讓我們大跌眼鏡。
那麼、他們的這篇說明的論證過程呢、是非常的有說服力的，也確實很精彩！那以後、要是有時間、大家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單獨拿出來、仔細聊聊。
那麼這本新版的《梵高傳》除了這個：梵高死於「他殺」的推論以外呢。
你像這本書里還事無巨細的給我們介紹了梵高的家族背景啊；梵高家庭成員之間的矛盾和關係啊；梵高這個人的具體的個人愛好啊；為人啊；梵高和他弟弟提奧之間的那種複雜而微妙的的情感和博弈啊；梵高它整個創作風格的演變的原因探究啊；梵高和高更的真實交情到底又是怎麼樣的啊，等等、等等這些個內容。
那麼、可以說奈菲和史密斯他們的這一版的《梵高傳》、就是在這種日常生活、無數的雞毛蒜皮裡邊、在這種大量的第一手的書信材料，和那些、當年與梵高有過交往的、同時代的人們留下的文字和回憶裡面，給我們最大限度的「還原」了一個偏執的、自私的、心理上和精神上、都有著嚴重問題的一個梵高的形象。
也可以說這本新版的《梵高傳》的出版呢、把我們心中的那個「藝術聖徒」的梵高、也徹底拉下了「神壇」。
那麼、其實想來梵高他本人，是做夢也想不到，他自己的這些破爛不堪的人生。會被我們現在的後來人、包裝、解讀成了：「精神的圖騰」和「靈魂的真神」了！
這些想起來呢，確實是挺悲涼的、也挺可笑的。
但是、這也沒辦法！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這個地球上的大多數的人呢、骨子裡邊、就是這樣的功利，
不過一個挺明顯的事實是存在的。
那就是：無論我們今天、是把梵高他捧上了天，把梵高的畫拍到了上千億、上萬億。還是把梵高他罵得一錢不值！一無是處！
那麼、這一切、它都已經和梵高他本人、是沒有了、任何的關係了。
因為梵高他已經死了，100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他永遠的、留在了那個屬於他自己的那個痛苦的時空當中了。
在那裡呢，梵高他就是一個病人，一個在人生和繪畫事業上、都不太成功的一個失敗者。
我們今天的這些：口口聲聲的對梵高的讚美啊、頌揚啊、其實它也就是我們這些活著人、彼此之間喊出的一些口號而已！梵高他本人是永遠也聽不到了。
那至於、那些個令人髮指的拍賣的紀錄，成交的天價！
不客氣的說：它也就只是我們今天的人、在一邊玩弄著梵高、這個死人的符號、一邊呢、弄出來的一種：資本炒作、和虛榮拜金的遊戲罷了。
說到頭這一切的一切、它也只是和我們有關，而和梵高他本人、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我常常會想：無論怎麼說！梵高的人生、留給他自己的痛苦呢、實在是太多了！
也許、說到頭、只有他畫出來的這些畫呢、對於梵高本人來說、還算是有點意義的。
因為我相信：當沉浸在光、和色彩里的梵高、在盡情揮舞著他的畫筆的那一刻、他應該是幸福和美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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