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僰王山飛霧洞》,有人說像阿凡達的潘多拉星球一般神奇
僰王山飛霧洞
文:曾重蔭 / 配音:劉稀
青石板路級級下落,人在路的末稍上自覺不自覺地沉陷。濕漉漉的路,苔痕滿布,拐來拐去。路的暗示里,不僅有墜落感,還有下地獄的味道。
因為天陰,洞口的霧沒有飛起來。只氤氳成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洇染著周圍太多險象環生的事物。聽說平時,尤其晴好的日子,洞口的霧會飛!絲絲縷縷,塊塊團團,層層疊疊,如雲一樣的茫茫白霧,被洞里的魔君玩戲法般地推送出來,層出不窮,漫向山頂,飛向藍天。那情形,即便身心墮落沉淪,也會得到拯救,並生髮無限飛升的願念。
洞口在那兒陰暗著,試著人們的膽量。人們象游魚一樣被吞了進去。洞里有淺淺的陰河,泠泠地帶著時光的冷峻與深沉,不卑不亢的淌過我們的腳邊。魅影幢幢,一絲光亮照著眼前狹長而冰涼的石橋,竟有被人救贖的感覺,眼前開朗了許多。想起了奈何橋與忘川水,眼前這情景,是否就是百年之後的某種際遇?人生有很多暗示,很多隱喻,誰又說得清過去經歷的不會在夢境中重演?
橋墩走完,層層石級向上攀沿。別有洞天!前面水霧迷濛,飛珠濺玉,天光呼啦啦傾泄下來,訇訇嘩嘩的逝水之聲如雷貫耳。
兩旁是沉睡多年的石頭。當年造山運動時,它們是受傷很重不幸遇難的石頭族人。仔細看去,它們雖然在災劫來臨時,有過最悲愴的呼喊,最堅決的抵抗,最持久的鏖戰,但它們還是那麼慘烈地殘了肢、斷了腿、腰斬了身子,橫七豎八地倒在了自然的法則里。這讓我想起400多年前僰人的消亡,一個民族集體罹難是怎樣的悲壯和不可思議?如今,透過人寰的擾嚷與時空的遼遠,依然可以看到那塌陷風景里累累的殤情,看到大地震怒地時摧毀一切的暴力與兇殘。
所幸的是,一些石頭倒下了,另一些石頭又堅挺地站立起來。就在那天崩地裂的剎那間,這些浴火重生的石頭們,一旦站穩腳根就地老天荒的石頭們,為了同胞的遺願,續接了更多更重的歷史使命。它們站成了擎天柱,站成了高高的石壁、厚厚的石牆。它們砌成了天下聞名的飛霧洞內景,像一個倒扣的巨型燈罩。天光君臨上界,光往燈罩里明晃晃地貫注下來,集中而全神貫注地潑灑下來,給深陷於蒼古歲月的洞府以陣陣驚喜。
抬首仰望,天是有情天,洞頂有日月對奕,群星輝映。它們角色互換,從無倦怠。光是上古而來的神明之光,博大深宏,不折不扣,燭照著洞府里的幽冥暗昧,蠅營狗苟,點燃了眾生的希望,發揮了正能量的強大作用。
是這樣一些力托蒼穹的巨石,站成了世上最有啟示意義的風景,深藏宇宙玄機。
不難看出,在那樣一個生死場上,瞬間的毀滅與打擊,在自然的偉力面前的確又算不得什麼。自然大手筆很快運作了起來,它描描抹抹,淡淡的幾筆鉤勒,洞里洞外又萬物生長,綠意盎然。洞頂的松、竹、古榕,早已遮天蔽日,森然有勢。洞壁的苔蘚、地衣、忍冬草、倒鉤藤、各色蕨類植物,依然絕處逢生,風光無限。洞底的溪流兩旁,雜草叢生,藤蘿葳蕤,長勢更勝從前。更有上古孑遺的瀕危珍稀植物桫欏樹,奇蹟般生還,傲然洞側。植物們各得其所,怡然安樂。它們因吸取日月精華而靈秀,因餐風飲露而生機勃勃。同時,無數鳥獸蟲魚也入住進來,胎生卵生濕生化生應有盡有,洞內儼然一個獨立王國。
前方巨型燈罩的罩壁上,是與洞底垂直高差達60米以上的懸崖絕壁。自然大手筆沒有忘記在這裡濃墨重彩,描出畫龍點晴的一筆。滄浪之水接天而來,從洞頂飛瀉而下,勢不可擋,氣貫長虹,搖撼日月。那瀑布之水,孤注一擲,力發千鈞,壯我山河,足足把洞底鑿成了一個大大的深潭。潭水碧波蕩漾,水霧蒸騰,幾欲接納上頭潑撒下來的萬千珠玉……然而,它只是飛流寵幸之下的一個愛妃。皇恩如此浩蕩,聲喧奪人,以至於周圍那些宮娥彩女、達官顯貴、百姓臣民也都沾光沾福,沾溉霧露,悠然自得。如同我們站在潭邊,數米之外即能接住碎玉飛花,衣衫濡濕,心靈浸潤。此一刻,我們與洞府里的萬千生靈一道,共沐愛河,感戴天德,被宇宙深處的宏大聲響與強大氣場深深吸引,不再思鄉關何處……
配圖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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