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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書 | 行走於手術刀與筆墨之間,蔣澤先講述「八一起義」背後的故事——百花洲文藝出版社《1927·南昌城》

原標題:好書 | 行走於手術刀與筆墨之間,蔣澤先講述「八一起義」背後的故事——百花洲文藝出版社《1927·南昌城》


1927年8月1日,江西南昌爆發了舉世矚目的八一南昌起義,標誌著共產黨人打響了反抗國民黨反動派殘酷壓迫的第一槍,從此,中國革命一步步走向了成功。


《1927·南昌城》不似同類文學作品從「上層建築」切入,轉而關注當時南昌的城市狀態,從南昌市民的生活常態入手,以小見大,突出「南昌起義」這個主題。首先,探究南昌起義這個非常特殊的地點,這麼重大的歷史事件,為什麼會選擇在南昌?其次,探究時代巨變之下南昌這座城市當時的狀況,包括南昌普通百姓當時的生活狀態,他們對於起義的認知、態度和命運,教會醫院對起義軍的支持等。



《1927·南昌城》

蔣澤先/著


百花洲文藝出版社


2018年7月出版


定價:3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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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七年。按照中華民國紀元,是民國十六年。


那時的八一廣場叫大校場,是順化門外的一片大草地,是軍營駐地。


一九二七年是兔年,春節是二月二日,南昌許多百姓家門口貼著對聯: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寫這首詩的人叫王安石,江西臨川人。一九二七年的南昌人,期望這副對聯可以給他們帶來一九二七年的平安,期望兔年比剛過去的虎年過得好。南昌老百姓並沒有指望發多大財,最大的願望很簡單:南北不要打仗,家裡不要死人。


七月底,離立秋還有十幾天,南昌滾燙的熱氣還沒有褪盡,城裡突然來了很多兵,是南兵。南昌人永遠忘不了一年前南兵打北兵,北兵打南兵的日子,打得那叫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南昌人和中國其他城市的人一樣,害怕打仗。

作為一座有2200年歷史的古城,南昌四周都是古老的城牆,城牆外是一圈護城河,西部、北部的護城河純天然,是寬闊的贛江。城牆有七扇城門,繞城形成一個南北長、東西窄的橢圓形,由東向北、由西向南的七座城門分別是順化門,永和門,德勝門,章江門,廣潤門,惠民門,進賢門。


南昌的古城牆雖不及北京、南京、西安、洛陽、開封這五大古都,但在江南亦有「獨領風騷」與「別具一格」之處。


灌嬰城築成,「環十里許,辟六門。」城門內外遍植香樟,歷經唐、宋、元、明、清至八一起義前夕,六門增擴改致七門。


唐代詩人陸龜蒙曾到南昌遊玩,看了城牆大為感觸,題詩一首:


城上一牆土,手中千萬杵。


築城畏不堅,城堅人何處?


英漢將軍逼,將軍都要敵。


城高功亦高,爾命何在惜?


明末清初,城東的順化門外是護城河與沼澤地。後來,清政府將這些護城河與沼澤地填為平地,將訓練新兵的大營安置於此。這樣,城東一帶就成了平坦的軍訓操場,也就是大校場,不光歸軍隊使用,也成為南昌人日常舉行活動的地方。


大校場兵營,以先後大小而建,有新老大小營房之分。由南轉東,依次是老營房、小營房、大營房、新營房。早年駐紮的是清兵,辛亥革命後,就駐紮了孫傳芳的北軍。一九二六年,北伐軍攻克南昌趕跑了孫傳芳,大校場又駐進了北伐軍,在老營房駐紮的是朱培德的第九軍七十九團,第八十團,新營房駐紮的是朱培德第三軍第二十四團。到了一九二七年七月底,又開來了新部隊,一個叫賀龍的第二十軍軍長的教導團駐紮大營房、第六團兩千人駐小營房,還有個叫葉挺的第十一軍副軍長的第二十四師第七十二團第三營也駐在這裡。賀龍的第六團與朱培德的第七十九團只有一牆之隔,牆高剛過頭,牆頂伸手可及,兩軍士兵非常友好,經常互相串門,情誼深厚。

南昌的七座城門的分布很有特點,每座城門都有「主營業務」。


城東的順化門,之前介紹了,是大兵們主要進出的地方。


城西南的惠民門外有規模宏大的普賢寺,燒香行善的人家一到初一十五,便扶老攜幼,到廟裡去求菩薩保佑平安送福。


城南是進賢門,是城市的貧民階層的主要聚居地,也是送葬的必經之地。每天運肥送菜的農民從早到晚川流不息,披麻戴孝、送喪哭親的死者家屬進進出出。


城西廣潤門,則是鬧市中心,翠花街萬壽宮是全市的商業中心,油鹽米布雜貨鋪一早就開張,人山人海,大姑娘小媳婦在這裡逛街購物,餓了吃一碗甜甜的「驢打滾」,或者來一碗涼颼颼的井水淘盡漿水的雪白米粉,用辣椒大蒜生薑麻油一拌,鮮香美味得連舌頭都要吞下去。


廣潤門再往北不遠,就是章江門。章江門外就是寬闊的贛江,被兵火焚毀了的滕王閣就屹立在贛江邊,渾身焦黑。不時有軍人一批批進城,他們都是在江對岸的牛行車站下車,坐輪渡過來的。好事的幾個人一打聽,那都是從九江乘南潯線火車過來的北伐軍。


東北部的德勝門是軍隊出征、還朝進出的地方,兵者大事也,當然要取一個吉利的名字。不過,南昌的德勝門外還是刑場,執行地點就在贛江的沙洲上,名字叫下沙窩。也怪,這個地方方圓百米寸草不生。今年春天聽說又砍了幾個共產黨人的頭,人頭落地,血濺黃沙,風一吹,血色全無。城門口有點冷清。因為南昌人相信德勝門外肯定有很多冤屈的鬼魂,所以,夏天這裡再涼快,南昌人也不願在這裡乘涼,夜晚飛著點點螢火,象是「鬼火」閃爍。


自打趕跑了北軍,南昌人這些時候過的都是安生的日子。黃昏落日時分,吃了晚飯,老人牽著孩子,腳趿木屐,腋下夾著一卷草席,到城牆周圍尋找歇暑的地方,睏告(南昌方言,睡覺)。老百姓重複著日常的生活,知足。


這天,是七月三十一日,一個很平常的日子,一個天氣依然燥熱的日子。


這天過了子夜,很多南昌百姓的覺卻睏得不安寧了。丑寅時分,古城的城牆內外響起了密集槍聲。被槍聲驚醒了的人們紛紛攀上城牆高處,定睛瞧去,卻看見了軍人衝鋒的身影。城牆內外都有軍隊在打槍放炮,南昌百姓們驚恐了,怕是北軍又殺回來,跟南軍來一場大廝殺,不過,有熟悉這些軍隊駐地的人仔細一看,發現都是南軍在打南軍:順化門外是第二十軍教導團在攻打老營房,第六團負責警戒;第十一軍第二十四師七十二團三營的隊伍在攻打新營房的第三軍二十四團駐地。惠民門、進賢門內的天主教堂和匡廬中學槍聲更響,炮聲震天,機關槍「噠噠噠」不斷,還不時響起衝鋒號,那呼喊聲像是有千軍萬馬,很壯觀。這是第十一軍第二十四師七十一團在攻擊駐軍五十七團。

再遠,就是佑民寺附近,一直延續到老貢院,藩台衙門,到處都是呼嘯飛過的炮彈和槍彈。兩邊都是南軍,制服都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黑夜裡清晰可見有些大兵左臂上纏著白毛巾。


爬上城牆頭觀望的人中,有棋盤街雜貨鋪萬老闆的兒子萬仁俊,有後強路嘉賓樓陸老闆的陸少爺,有洗馬池李祥泰綢布號的李公子,有榮昇茶社的丁夥計,有沈開泰沈老闆的孫子,有廣益昌曹老闆的侄子,有自行車行的學徒魏老弟,還有豫章中學的年輕老師,心遠中學的學生。


大家邊看邊議論:他們到底是誰打誰啊?他們為什麼要相互廝殺啊?


這些年輕人都與南軍打過交道。有給南兵送過水的,有送過貨的,有聊過天的,甚至有跟兵出過操的。他們年齡都不大,對於新生事物充滿了好奇和嚮往,用今天的話說就是,他們都是北伐軍的粉絲。可是,都是北伐軍,他們會自己打自己嗎?他們為什麼要自己打自己呢?他們想破了頭也搞不清楚。


不久前,他們曾見過南軍北軍激烈廝殺,直殺得屍骨如山;他們見過孫傳芳殺人如麻,血流成河;他們見過北軍火燒章江門,一片火海,甚至把滕王閣都給燒了;他們見過自己家的房子瞬間變成斷牆破瓦。


想到章江門外的滕王閣一炬化為灰盡,南昌人心中就有氣,燒了民房燒樓閣,放火燒房的煤油都是北軍從南昌人的雜貨鋪里搶去的,說是為了保衛南昌城,人人要出力出錢。


戰爭給南昌的百姓帶來了太多的恐懼與傷害,南昌的百姓已經十分懼怕打仗。


他們聽過兵士們說打這一仗是為了保護老百姓。可是,又有幾次打仗給老百姓帶來了安寧,改變了生活呢?南軍獲勝打進南昌,南昌人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南軍自己又乒鈴乓啷打起來了。好在,南昌百姓多年來已習慣了槍聲,沒有多少人為這夜槍聲受到驚嚇,在槍聲中評論閑聊、指指點點,也已經成為習慣,他們邊看邊議論:這槍是為犀利打起來了?要打幾久喔?是打仗?是內訌?還是兵變暴動?不是哇(南昌方言,說)好了去南京打老蔣的嗎,啷個(南昌方言,怎麼)就在南昌城裡頭打了起來?


沒有打仗,渴望和平,是那個年代每個中國人心中的夢。辛亥革命後,中國就沒有停止過戰爭。物質的摧毀,生命的滅亡,是戰爭的結果。


並不是所有的南昌人都不解這一夜的槍聲,有半知半解的,也有完全知道的。

過了幾小時,槍聲漸小漸稀。待到天亮時分,一切都歸於平靜。


這個響槍的凌晨,是民國十六年七月初四,公曆一九二七年八月一日。星期一。


(本文部分內容整理自《1927·南昌城》)


本文編輯 | 郭笑笑 郭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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