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 情孽
編者按：這是一個流傳很久的故事，從父輩的父輩一直流傳下來，希望這個古老的故事能給今天的人們新的啟迪。
「石老三昨夜被人打死了。」
一大早，西山村的男男女女三一群，五一堆的在一起誠恐誠慌地議論著前一天晚上發生在石莽家的一樁血案。
石莽家在西山村也算得上家大戶大的人家了,僅石莽的父輩就姊妹八個，弟兄五個，且個個人高馬大，脾氣暴躁，都是紅臉漢。到石莽這一輩，伯叔姊妹二十多個，弟兄十幾個，一個賽一個，個個是楞頭青，遇事腦子發熱，不計後果，常常鬧出些血胞爛腫的事情來。
人多，是非多。那年夏天，石莽的三嬸暴病身亡，三叔因孩子小，沒顧得上再娶。因而，每遇到縫縫補補的事，少不了叫幾個侄兒媳婦去幫忙。時間長了，一來二去，有風言風語說，老三與石莽媳婦有染。石莽是個跑家子，一年四季，總愛趕集上吊，做媒於牛馬豬羊之間。不知誰多嘴，那話傳到了石莽耳朵，石莽一聽，頓時氣沖斗牛，眼冒金星，牙齒咬得嘣嘣響，要立馬宰了老三這個老畜牲。幸虧，當時有人給他出主意，才暫時平息了那場禍事。
捉賊捉贓，捉姦捉雙。一天吃過早飯，石莽對媳婦說，他要到百里外的陝州去趕牛，恐怕十天半月回不來，囑託她好好招呼著家，並再三交待媳婦要和叔伯嬸娘們相處好些，有事時喊他們幫襯幫襯。說罷，便打點行囊上路了。
夫妻最怕同床異夢，石莽前腳走，他媳婦翠梅便不失時機的把信吹進了老三的耳朵，他們企盼著如魚得水的時刻到了。
夜深了，已是深秋，夜風下的山村格外凄清靜寂，偶爾只能聽到幾聲夜鷹的鳴叫。
約摸子時，石莽悄無聲息地潛回在自家窗戶下的車棚下，屏住呼吸，傾聽屋內動靜。他心裡怦怦亂跳，他巴著希望自己能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那一幕，但又不希望那一幕真的暴露在自已眼前，真心希望人們說的那些純屬子虛烏有。
三更過後，石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忽然聽見屋裡響起了窸窸窣窣的微小動靜，繼爾，似乎又聽到了男女低聲嘻笑的聲音，須臾，又聽到窗內的大聲喘息的呻吟聲。此時的石莽已是血管噴漲，七竅生煙了，他一腳踹開了屋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破門而入。
屋內那螢蟲般的燈頭還未來得及熄滅。朦朧中，那不堪入目的一幕真的不如所願地出現了。石莽頓時目瞪口呆，茫然失措。當他愣過神來時，那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影子早已無蹤影了，只有媳婦翠梅披頭散髮，在床邊正襟危坐。
耳聽是虛，眼見為實。石莽靜下神來，看著眼前的冷美人，想想那五大三粗，氣壯如牛的三叔，再比比自己單薄瘦小的個頭，他心裡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停了片刻，他一句話沒說，一氣之下，破門而出，一溜煙消失在那無邊無際的暗夜裡了。
過了幾天，有人在鄰村河灘的深水坑邊上看見一雙鞋子和一件上衣，經辯認系石莽身上之物，村人儘管在深水處做了打撈，也在附近四處找尋，終未見石莽蹤影，只好作罷。
石莽失蹤後的一個多月內，翠梅臉上倒是陰雨密布，情緒低落，可時間不長，她的氣色彷彿比石莽在家時還紅潤的多。若有會看心思的，必定會一眼看出此時的她已是心花怒放，春風得意了。
年輕守寡，自然會饑渴難耐，多虧了老三這位風向師，少不了隔三差五給她降下甘霖，自然如魚得水，心潮澎湃成了他二人的心儀之事。難怪鄉鄰們都說，可憐石莽這孩子，成就了這對野鴛鴦。
轉眼間，到了農曆十月，天氣轉冷了，按照習俗，該給逝去的亡靈送寒衣了。初一日的那天晚上，大霧瀰漫，陰風嗖嗖，人與人對面說話都難以辨清其面目。老三與翠梅溫存了一陣後便在大門外的空地上，擺上祭品，點燃五色紙，跪在地上虔誠地禱告。「咚，咚，」兩聲槍響，老三應聲倒下。當屋裡人聽到槍聲趕出來時，老三倒在血泊里，已奄奄一息了。
是夜，逐魂鳥聲聲，老三去了，留下的是鄉鄰們無盡的痛惜和猜測。
作者簡介：高山流水，原名高少民。曾創作《紅寨艷陽》等多部劇本。近些年有詩文散見於《藝筍》《河洛風景線》《天涯知己》《山水文苑》《心然dream》等網路平台和相關刊物上。
TAG:心然drea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