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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航天員的終極使命:與氣候變化和癌症做鬥爭

原標題:一名航天員的終極使命:與氣候變化和癌症做鬥爭



2016年,一部名為《洪水泛濫之前》的紀錄片上映。


這部影片由國家地理頻道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共同製作。


展示了從帛琉群島到北極冰川融化對氣候變化的影響。


電影海報



在紀錄片中,迪卡普里奧和NASA戈達德太空飛行中心地球科學部代理董事皮爾斯·塞勒斯進行了交流,討論了氣候變化的問題,人類在太空的未來,以及身患癌症的塞勒斯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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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爾斯·塞勒斯


2016年1月,塞勒斯被診斷出患有胰腺癌。


2016年12月23日,塞勒斯去世,享年61歲。

皮爾斯·塞勒斯於1955年4月11日出生在英國克羅波夫。1976年,英國愛丁堡大學授予塞勒斯生態科學學士學位。1981年,塞勒斯獲得英國利茲大學生物氣象學博士學位。1982年到美國為NASA組織氣候研究項目。


除了資深氣候學家的身份,塞勒斯還是一名資深的航天員。


他1996年被選為航天員,自2002年至2010年,執行過三次太空梭飛行任務(STS-112、STS-121、STS-132)。


三次飛行任務中,塞勒斯累計在太空中停留35天9小時2分鐘,其中包括6次太空行走。2010年執行完航天員生涯最後一次飛天任務後,就職於戈達德航天飛行中心。塞勒斯曾發表了70篇研究論文,2011年六月被授予NASA傑出服務獎章。


/////二人交流對話如下/////


迪卡普里奧:作為NASA的高層官員,一名資深的氣候學家,一名執行過三次飛行任務的航天員,你小的時候是否想過你的職業生涯會如此曲折?


塞勒斯:根本沒有想到。當還是個小孩兒的時候,我就沉迷於載人航天項目。當時正值人類登上月球,我覺得這件事太美妙了,經常把雜誌上的圖片剪下來收藏。所以我想,哇哦,我想成為一名航天員。無論如何,我從來沒有放棄過這個選擇。當我告訴我的老師們我想成為一名航天員時,他們說,「你應該先去做科學研究。」後來,我從事了科學研究,我發現我非常喜歡這件事:發現新東西以及它們是如何運作的——尤其是發現宇宙中所有隱藏的奧秘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感覺。



塞勒斯在進行太空行走


迪卡普里奧:你是怎麼對氣候科學產生興趣的?你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氣候變化產生的問題?

塞勒斯:我剛開始從事的是生態學研究,後來轉到氣候科學。我對生物圈與大氣是如何相互作用這個問題非常感興趣,然後我就在計算機上進行模擬。當我1982年來這兒(從英國到美國)的時候,我還是一名年輕的博士後,我記得我讀過這些早期的論文,比如Manabe和Wetherald在1975年寫的論文,儘管當時的論文中建立的還都是一些相對簡單的模型,但是卻給我們即將面臨的危險處境敲響了警鐘。我要向他們致敬——儘管有缺陷,但他們仍有勇氣提出來,我們應該對氣候危機給予足夠的重視。


迪卡普里奧:關於氣候變化,公眾應該知道哪些重要東西?


塞勒斯:氣候正在變暖,而且我們完全確定這種變化是由人類導致的。我們並不是在編造謠言。由於氣候變暖,冰川正在融化;隨著冰川融化和海洋變暖,海平面正在上升。我們還發現,這些現象與我們的現有理論完全貼合。所有這些都讓我們確信,我們對於氣候的理解是正確的,這給了我們極大的信心去投身於面向未來的研究。



迪卡普里奧:您認為,是哪些原因誤導了公眾的理解?


塞勒斯:有一些對氣候問題持否定意見者在散布虛假消息,迷惑公眾。他們用了與煙草公司相同的策略。我們必須處理這些負面宣傳。另一方面,科學家必須解釋清楚「不確定性」意味著什麼:它並不意味著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它僅僅意味著我們不是確切地知道它什麼時候發生,怎麼發生。比如說你和你的朋友站在鐵軌上,你的朋友說有火車快來了。你通過自己所知道的和看到的得出結論:火車將以每小時50至70英里的速度駛來,但是你不能精確地確定它的速度。而你的朋友不會說:「信息不夠確定,我不能根據它採取行動。我要在這兒等待,直到你告訴我它的速度是每小時61英里的速度,我才會行動。」那不是世界運作的方式。預言不是絕對完美的,但是已經足以讓我們採取行動。


迪卡普里奧:我們在《洪水泛濫之前》里注意到,儘管面臨著巨大的挑戰,你好像對人類與氣候變化鬥爭的能力比較樂觀。你是如何保持這種樂觀的?


塞勒斯:氣候惡化確實是一個嚴重的威脅。但如果我們縱觀人類歷史,人類在「及時離開鐵軌」這方面都做得很好——一旦他們意識到如何能拯救自己。人類的理性和常識將最終獲勝,我對此保持樂觀。現在,我們已經從科學研究走到了決策的階段。下一步是激勵工業和企業家們提出技術性的解決方案。我們不能關掉所有的燈,讓我們的汽車在雞糞上行駛,那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們將會通過技術創新走出困境。我想,提高2度的世界(現在的平均溫度比工業化前提高了大約2攝氏度)會有令人不安的一面,但是它仍是容易控制的。人們將會過上美好、幸福的生活。但是我不確定提高3度的世界是否可以被控制。我認為水資源和食物的混亂將給多達二十億的人帶來不幸,那將給整個世界帶來壓力。



迪卡普里奧:從太空看地球是什麼感覺?你的氣候科學的背景是如何影響你的視角的?

塞勒斯:這是一顆絕美的星球,美得讓人心醉。我希望我可以帶所有的人一起去看看。看著這顆巨大的星球環繞著太陽飛行,讓人感覺特別渺小,同時也讓人振奮。我覺得每個航天員都有同樣的感覺。


在我飛向太空之前,我已經把地球作為一個系統研究了20年。我會從一個科學家的角度看事物,從而調整我對「世界如何運作」這個問題的主觀看法。我曾很驚訝的是,相對於地球的大小來說,大氣層是如此的稀薄。我之前是知道的,但那僅僅停留在紙面上的一個數字。當你親眼看見的時候,你會說,「上帝啊,這就像洋蔥皮一樣,幾乎沒什麼東西。」


迪卡普里奧:你之前對人類再次登月很感興趣,你現在對把人類送上火星怎麼看?


塞勒斯: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這是很正常的討論,畢竟這是一項投入巨大的項目。就抓住公眾想像力來說,把人類送上火星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目標。在科學上,實現起來也沒有想像得那麼困難。如果火星上有生命存在過的證據,載人火星探索可能就是找到它的唯一方法了。


迪卡普里奧:我們的一些讀者認為,我們應該把人類航天資金用在其他方面上,比如減緩氣候變化。作為一名氣候科學家和航天員,你認為保護氣候環境和太空探索之間是否存在衝突?


塞勒斯:這是一個好問題。每個國家都需要在這些事情之間取得平衡,最後決定在每個菜籃里放多少雞蛋。美國在NASA這個「菜籃」里放的雞蛋很少:還不到整個聯邦預算的百分之一,但是它所帶來的利益要遠遠超過投入。因此這並不是像他們說的「把錢打水漂」。


很明顯,我們永遠不會解散NASA和國家科學基金會,然後把所有的錢都花在減緩氣候變化上。沒有一個明智的國家會那樣做。你必須保持發展前沿科學技術的能力,因為那代表未來。



2006年塞勒斯結束飛行任務返回地球後發表講話


迪卡普里奧:在今年1月的時候,你被診斷出患有第四期胰腺癌。它對你的人生和優先考慮的事情有影響嗎?

塞勒斯:它改變了我做事的方式。這(身患癌症)確實會讓人集中精力,是吧?只有所剩無幾的時間,會讓你明白什麼才是重要的。地球科學部最重要的工作要儘快地多做一點。這個團隊基本上在研究這個星球上正在發生什麼以及將要發生什麼。我會去做我幫得上忙的任何事情。我過去的業餘時間經常用來做科學研究,但是現在花費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如何同別人交流。


迪卡普里奧:癌症有沒有改變你的工作和生活之間的平衡?


塞勒斯:在這個問題上沒有所謂的「平衡」,那只是NASA的一個玩笑。工作永遠都是非常必要的,一向如此,我也習慣於那樣。我有一個非常棒的家庭,還有一幫很好的朋友和同事。我可能應該花更多的時間在我的家庭上,我正在嘗試。但是這些工作必須做完,並且必須按時做完。這兒(NASA戈達德地球科學部)有1300多人,你一分鐘都不想浪費。


迪卡普里奧:你有如此豐富的職業生涯,你想讓人們最終怎樣記住你?


塞勒斯:哦,那不是非常重要。我不是一個傳統的傢伙。我是認真的。天哪。我想讓別人記住我是一個努力的人,是一個好同事,好朋友,好父親。也是一個好丈夫:我離婚了,但是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努力了。差不多就這樣。我不會被人們像愛因斯坦那樣記住,這樣就好了——我非常努力,我也是個有趣的人。我看到的事物,人們允許我去做的事情,我所有的經歷——我的一生豐富而有意義。我一生中的絕大部分都很精彩。


| 編譯/胡涵銘


(編譯自美國國家地理2016年10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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