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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的得意之作都是喝醉後創作的?蘇軾最推崇王維,助其地位飛升

文 | 黃薇

蘇軾的得意之作都是喝醉後創作的?蘇軾最推崇王維,助其地位飛升

蘇軾《枯木怪石圖》

據說蘇軾書畫最得意之作,往往都是醉後手筆。元祐三年(1088),蘇東坡任主考官,李公麟、黃庭堅、張耒等都是他的下屬,陪他入闈閉關閱卷近兩個月,閑空無事,李公麟畫馬,蘇軾寫字,黃庭堅則寫些陰森的鬼詩,彼此講些奇異的神仙故事消磨時間。蘇軾平日「極不惜書,然不可乞。有乞書者,正色詰責之,或終不與一字」,這次被鎖禮部,「每來見過案上紙,不擇精粗,書遍乃已」。黃庭堅就透露蘇軾的酒量其實並不大,「性喜酒,然不過四五龠已爛醉,不辭謝而就卧。鼻鼾如雷,少焉蘇醒,落筆如風雨。雖謔弄皆有意味,真神仙中人。」

蘇軾長於行書與楷書,他的字肉豐骨勁,極少看到枯筆、飛白,筆圓而韻勝,後世稱其書法之美「淳古遒勁」「體度庄安」,有氣象雍裕的大家風度。他的畫作一大特點,便是將書法引入繪畫,借鑒書法用筆的規則法度。書法是線條的藝術,蘇軾曾寫過,文同習書甚久不見成功,後來一人獨行山徑,見二蛇相鬥,他從爭鬥的蛇的姿態動作獲取了靈感,把那種動作的矯健吸取於筆畫之中。同樣在繪畫中,其實也是線條組合形成的和諧律動,結構越單純,越容易表現律動美。他畫幾塊粗獷的岩石,幾枝竹子,逸筆草草,卻傳達出不盡的意味。黃庭堅評價他的一幅《枯木圖》:「作枯槎壽木,叢條斷山,筆力跌宕於風煙無人之境。」書畫同源,這也成為後來文人畫的獨特標誌。

蘇軾說自己:「吾書雖不甚佳,然出自新意,不踐古人,是一快也。」他酒後作畫,一揮而就,速度很快,這樣的畫法當然是「大抵寫意,不求形似」。蘇軾有首題詩,其中幾句反覆被人徵引:「論畫以形似,見於兒童鄰。賦詩必此詩,定知非詩人。詩畫本一律,天工與清新。」說的是論畫若只看形似,見識就如小兒一般。還有一則故事講,一日蘇軾用硃砂畫竹子,有人看了說,「世間哪有紅色的竹子?」蘇軾則反問道:「世間又哪有黑色的墨竹呢?」「善鑒者固當賞於驪黃之外。」物象形似的描摹,算不上繪畫的真實,畫家看似有悖常理畫一種非現實的存在,其實是在為心靈留影,超越驪黃牝牡的皮相真實,獲得一種內在精神的真實。

蘇軾的得意之作都是喝醉後創作的?蘇軾最推崇王維,助其地位飛升

蘇軾在《又跋漢傑畫山二首》中第一次提出「士人畫」的概念,簡明扼要點出了其與院體畫、畫工畫的區別:「觀士人畫如閱天下馬,取其意氣所到,乃若畫工,往往只取鞭策皮毛,槽櫪芻秣,無一點俊發,看數尺許便倦。」也是強調「意氣」的重要性,即神韻、氣象,而非在細節的堆壘中打轉。寫意如不能率性揮灑,也難以發揮藝興。有次友人杜介帶來上好的紙張請蘇軾在上面寫字,提出了字要寫得不能超過某個尺寸,「其意不問工拙,但恐字大費紙,不能多耳」,蘇軾笑著問他:「我現在是不是在賣菜?」

唐代及唐以前普遍的觀點,大多還是認為繪畫的主要功能是再現。雖然唐代已經產生了一些為後世文人藝術家多次採納的題材,比如王維《輞川圖》關於田園的詩意表達,張璪的水墨樹石等,但官員和畫工在題材風格方面還沒有明顯分化。文人參與繪畫大約從東漢開始,比如有蔡邕、趙岐、張衡等,到了唐代,相當一部分藝術家躋身仕途。但他們對畫師身份不免還是帶著一種輕蔑。最著名的例子是閻立本,《新唐書》記載太宗朝,他已官至主爵郎中,某天太宗和侍從朝臣在春苑池中划船賦詩,忽見珍禽異鳥隨波起伏,於是就讓人喊閻立本過來寫生作畫。閻立本趴在池邊研磨顏料,吸吮筆尖,畫起畫來,但看著同僚們卻在船上愜意地喝酒吟詩,他羞惱得冷汗直流,回到家中,氣得告誡兒子,你們以後千萬不要學畫了!這便是典故「立本羞」的由來。

在蘇軾看來,文人藝術家繪畫的宗旨自然不同於職業畫家。他讚揚山水畫家朱象先,「能文而不求舉,善畫而不求售,文以達吾意而已,以其不求售也,故得之自然」。文同作為畫家名聲很大,拿著縑素來求畫的人絡繹不絕,他反應激烈,「厭之,投諸地而罵曰:『吾將以此為襪。』」蘇軾後來在徐州(古稱彭城)當官,文同還寫信和他調侃,說讓求畫的人都找蘇軾去,「近語士大夫:『吾墨竹一派,近在彭城,可往求之。』襪材當萃於子矣。」

文藝評論家蘇軾,沒寫過專門的藝術論著,留下了約157首題畫詩以及散見的若干精短論述。他對兩個人極為崇敬推崇,一個是陶淵明,一個是王維,將兩者在文學史和畫史上的地位都大大提高了。王維在唐代以詩名盛於時,時人對其畫的評價不過屬於二流的「妙品」,但蘇軾認為王維的畫更勝過「畫聖」吳道子,「吳生雖妙絕,猶以畫工論。摩詰得之於象外,有如仙翩謝籠樊」;「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更是成為對王維詩畫的定調之論,直接影響了明代董其昌將王維追認為「南畫」即文人畫之祖。

蘇軾推崇王維,也是稱讚他的畫外之意。他進一步論到藝術創造過程時,有段總結性的言論:「余嘗論畫,以為人合宮室器用皆有常形;至於山石竹木水波煙雲,雖無常形,而有常理。常形之失,人皆知之;常理之不當,雖曉畫者有不知。……世之工人,或能曲盡其形,而至於其理,非高人逸士不能辨……」到北宋,中國繪畫的題材已然齊備,蘇軾把畫題歸為兩類:一類如人物、禽獸、建築、器用,這是「常形」的;另一類如山石、竹木、水波、煙雲,這是無「常形」而有「常理」的。「理」關乎內心與宇宙,概括起來說相當於「自然的法則」或「萬物的內在精神」。蘇軾對士大夫們參與繪事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畫的是精神,而不是外在。

蘇軾並非絕對排斥形似,他的文字中記錄過畫家黃筌畫飛雀「頸足皆展」的錯誤,也下過寫實的功夫,曾為蘭陵胡世將畫蟹,「瑣屑毛介,曲畏芒縷,無不備具」,但最終的旨趣不會以描摹破壞「常理」。所以他最喜歡也畫得最多的,仍是山石竹木,在並不複雜的題材變化出新,最終「我手寫我心」。在為文同所寫的《墨君堂記》中,蘇軾描寫竹子的特徵:「風雪凌厲以觀其操,崖石犖确以致其節。得志,遂茂而不驕;不得志,瘁瘠而不辱。群居不倚,獨立不懼。」畫的是竹,更是對一種理想人格的期許。

文人畫不斷從技術中解放出來,把文學和人的格調情趣加進去,甚至讓畫變為一種象徵主義。中國繪畫歷來可分山水、花鳥、人物三門,文人畫並不與之並列,而各有交集。它並不代表一種統一的藝術風格,而可看作是一面品性的鏡子,形成了獨具特色的藝術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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