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地煉巨頭為何走向末路？原來資金是魔鬼
導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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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言：2018年7月23日，農曆大暑，也是一年中最熱的日子。
不過，因為今夏第一場颱風安比的到來，跟往年比，這一天顯得並不那麼熱。安比沒有如期大規模登陸傳統颱風受災地浙江、上海等地，而是從上海擦身而過、一路北上。在抵達北京、天津之前，安比曾快速地從山東境內的日照地區穿過：暴雨傾盆、陣雨襲人，外加罕見的7、8級大風，瘋狂抽打著這個颱風北去路上的小縣城——莒（ju）縣，一個具有兩千多年歷史的小縣城。正是在這一天，莒縣，這個深深隱跡于山東地級市日照境內的小縣城突然在財經媒體圈引發了一場地震——山東晨曦集團有限公司申請破產。說起山東晨曦集團，除了當地人外，大部分行業外人士並不了解，但在國內大豆進口市場和地煉市場，它屬於屈指可數明星企業，擁有四大主營業務，橫跨化工、農產品、貿易、文娛等多個領域，並連續7年入選全球企業500強，可謂是實實在在的行業巨人。
但常言道「禍起蕭牆」，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企業中的巨無霸，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似乎很意外，但如果深入調研，就會發現在情理之中。今天撲克投資家就來條分縷析，儘可能還原其背後的真相，也為行業內的其他企業儘可能提供一些借鑒。
本文由撲克內容團隊傅正偉整理，並由撲克投資家推送。轉載請註明出處。
一、 晨曦：中國頭號大豆進口商
關於日照晨曦集團以及旗下多家企業，包括海右石化在內的多家公司申請破產重整且法院予以受理的文件及消息在圈內迅速傳播。另外，在各路媒體及同行業者推波助瀾下，近期市場針對地煉傳聞不斷。在最高人民法院主辦的全國企業破產重整案件信息網上，多份《山東省莒縣人民法院民事裁定書》裁定書顯示：法院對申請人山東晨曦集團有限公司以及所屬企業的破產重整申請予以受理，晨曦集團破產重整正式啟動。
如果不是對石油、植物油行業有一定的了解，很難想像這個消息帶來的衝擊有多大。說起山東晨曦集團，除了當地人外，大部分行業外人士並不了解，但在國內大豆進口市場，山東晨曦屬於明星企業。
據晨曦集團官網介紹，該集團是山東省重點工業企業，已形成石油化工、糧油加工、國際貿易、文化旅遊四大主營業務，員工6000餘人。2016年，石化企業總產值168.5億元，糧油加工企業總產值15.9億元 ；貿易業務方面實現銷售收入261億元。2016年整個集團實現銷售收入432億元。
晨曦連續7年入圍中國民營企業500強：2015年公布的中國民營企業500強第26位，外貿民企500強第3位，山東民企百強第2位，中國化工企業百強第20位。2016年公布的全國企業500強第289位，山東省企業百強28位。
晨曦集團的四大主營業務：
1. 石油化工：2006年，晨曦集團獲批商務部頒發的燃料油進口資質，2013年取得成品油批發經營資質；2016年獲得國家發改委與商務部批複的320萬噸/年原油非國營貿易進口使用資質，成為目前國內13家擁有自營原油進口資質的民營企業之一。
晨曦集團的石化產業已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條。各裝置間相互配套、相互支撐，循環利用，又能獨立運行。共擁有350萬噸/年重交瀝青、140萬噸/年催裂化、100 萬噸/年延遲焦化、25 萬噸/年氣分等等20套化工及精細化工生產裝置。
2. 糧油加工：博大糧油是市級農業龍頭企業，擁有莒縣 壽光等多個大豆加工廠 日加工大豆能力5000噸。
3. 進口貿易：主要涵蓋大豆、燃料油、原油、石化產品的進口加工等業務，其中大豆貿易是主體。自2012年起，晨曦集團大豆進口量一直穩步增長，在全國排名居前三位。
4. 文旅業務：繼成功開發和運營馬亓山風景旅遊區、同心萬畝生態園、莒國大飯店之後，麗正創意文化園於2015年「五一」節已開園迎客。
二、 掌門邵仲毅：從塑料作坊到山東首富
晨曦集團的掌門人叫邵仲毅，是地地道道的當地人。1994年，年僅26歲的邵仲毅，就開始了艱苦的創業之路。從創辦沂蒙塑料製品有限公司開始，通過盤活重組國有企業化肥廠、植物油廠，僅用短短六年的時間，就把一家作坊式企業，辦成生產5大系列、60餘個品種的大型塑料加工廠，並被農業部等國家五部委確認為農膜定點加工企業，獲自營進出口權。從此，邵仲毅不僅做大了企業，而且也具備了繼續做強企業的資本。
在市場經營中，常年與塑料原料打交道的邵仲毅意外發現聚丙烯中蘊藏著驚人的利潤，接收化肥廠，從而實現由塑料製品轉型石化領域。莒縣化肥廠是始建於1970年的國營老廠。因種種原因，瀕臨破產。在家人和廠里職工一片反對聲中，邵仲毅力排眾議，背負巨大的經濟壓力，將原化肥廠的職工全數接納，投巨資進行大規模技術改造。不到一年時間，公司就實現產值9000多萬元。
十年磨一劍，2003年5月沂蒙塑料廠與莒縣化肥廠組建的山東晨曦集團有限公司正式宣告成立。並及時確定了「油頭化尾，做大做強石油化工，重點發展精細化工」的企業發展戰略。
2004年8月，8萬噸聚丙烯項目建成投產。斥巨資建成30萬噸氣分、10萬噸MTBE項目。該項目計劃用地618畝，總投資5.2億元。其中一期工程佔地218畝，投資1.6億元，於2005年12月已投產運營，年產丙烯單體6萬噸，民用液化氣23萬噸，MTBE2萬噸。2006年底，二期常減壓裝置也已試車，2萬立方的油罐區也已投入使用。
2005年8月，晨曦集團與華聯國際投資公司(香港)簽約合資成立晨華石化有限公司，此舉打響了晨曦做大石化產業的又一次攻堅戰。石油化工為這艘航母提供了一大動力源，而另一動力源則是大豆油。2006年，邵仲毅重組瀕臨破產的植物油廠；幾年的時間後，晨曦便成為中國最大的大豆進口民營企業之一，邵也被人稱「大豆王」。
每年進口大豆達500萬噸。總投資2億元位於莒縣工業園區內的植物油精鍊，棕櫚油分提項目也已經正式投產。如今的植物油廠擁有國家商檢局批准的轉基因大豆倉容6萬噸。主要生產純天然營養必須油、濃香一級壓榨花生、精鍊大豆油、高級烹調油、色拉油、花生調和油等系列產品。年加工大豆9.2萬噸，花生米1萬噸，生產的「葆泰」牌系列食品油銷往近20個省、市，年銷售收入2.2億元。目前晨曦集團已擁有晨曦植物油、壽光永泰、齊河宏日等六家植物油公司，成為國內重要的大型油脂加工企業。
2009年7月8日，總投資3億元的30萬噸聚丙烯項目一期工程試車成功。到2009年底一條包含50萬噸原料預處理——60萬噸重油催化——60萬噸渣油、蠟油焦化——60萬噸加氫制氫——30萬噸氣分——8萬噸聚丙烯石化產業鏈完美形成。
沿著聚丙烯這條航線，晨曦在石化領域逐漸嶄露頭腳，成為魯東南最大的石化生產基地。藉助石油化工，植物油加工提供的強大動力，晨曦集團順利進入了「中國民營企業500強」。邵仲毅從塑料製品起家，用了短短十幾年，將一個只有14人的小廠逐步打造成目前擁有總資產432億元，職工6000餘人的山東最大的民營企業之一。晨曦的成功，也成就邵仲毅本人。2018年2月28日，《胡潤全球富豪榜》發布。從榜單來看，山東沒有富豪進入前100名。不過，晨曦集團的邵仲毅以135億元財富，位居榜單第1344位。在2016年的胡潤富豪榜中，邵仲毅曾以190億元的財富位列該榜單的山東首富。
在山東本地編製的富豪榜中，邵仲毅的名字也從未缺席過，甚至一度被廣泛賦予山東首富的稱號。不過，即便是在孔孟之鄉的魯地，富豪的稱號還不足以真正的出人頭地，只有政治榮譽的加持，才算完成人生的升華。除了企業家的身份外，邵還擔任當地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工商聯主任委員、日照市工商聯主席、山東省工商聯副主席。先後當選第七屆日照市政協委員，第八、九屆日照市政協常委，第十五屆、十七屆日照市人大代表。同時，邵還是第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時至今日，在莒縣政府的官方網站上，我們依然可以看到下面這篇報道，標題為《市檢察院鞏盛昌檢察長到莒縣走訪全國人大代表邵仲毅》。這篇發表於2013年的報道稱，「（日照市）鞏盛昌檢察長對邵仲毅多年以來對檢察工作的關心支持表示感謝，並向邵仲毅通報了全市檢察工作開展情況，認真聽取邵仲毅對檢察工作的意見和建議。」
讓人更加吃驚的是，「邵仲毅對近年來全市檢察工作給予了高度評價，認為全市檢察機關全面履行檢察職責，積極服務大局、服務民生，著力維護社會和諧穩定，大力強化法律監督，努力推進檢察隊伍建設，得到了社會各界的廣泛讚譽，希望全市檢察機關一如既往，再接再厲，為推動全市經濟社會發展做出新的更大貢獻。」
在報道下方，還有一張邵仲毅和檢察長的合影，——邵表情收斂，而檢察長卻滿臉笑意。
圖片來源：莒縣政府官網
——在這種錯位與顛倒的衝擊下，我們不難想像載晨曦集團的發展過程中，當地有關部門發揮著怎樣的作用。他嘗盡酸甜苦辣而走向巔峰，也在盡享功名利祿後而窮途末路。
三、 地雷，其實早已埋下
今天的一切，都只是結果。在破產新聞爆發之前，晨曦集團的債務問題早已發酵多年。2015年3月16日，邵仲毅在北京參加兩會期間，以全國人大代表的身份接受《中國經濟周刊》採訪時，一臉悲苦，「睡不著覺，真的睡不著。」
——從2014年年中開始，晨曦遭遇新狀況：「只有縮減業務量，從去年就開始了，沒辦法，企業的資金不足」，這就是目前自己企業的現狀，邵仲毅說。銀行陸續通過讓其提前還款、貸款到期後減少放貸額度等方式，逐步減少了晨曦集團的貸款，與上一年度相比企業總貸款數量減少了1/3左右，銀行這種高速度的「抽血」，是他睡不著覺的最大原因。
自2014年開始，邵仲毅已經參加無數次由各級政府牽頭，地方民營企業和銀行等單位參加的協調會議。民營企業家們主要反映的問題就是自己企業的貸款額度在短時間內被壓縮，企業面臨資金緊張等問題，「銀行的負責人雖然也參加了幾乎所有的會議，銀行有時會答應考慮給企業增加貸款的事情，但是卻往往得不到落實。」
面對銀行收緊信貸供給，中國一眾早就習慣利用銀行資金賺錢的民營企業頗感困頓難行。在接受採訪中，邵多次對銀行業的高利潤進行抨擊。「銀行不能只顧賺錢，要站在整個國家經濟的角度通盤考慮，如果再從實體經濟抽血，會產生一系列問題。尤其是民營實體經濟，我們在銀行面前沒有太多的話語權。」
最近幾年，錢一直都是邵仲毅的痛。2017年3月，邵仲毅在北京參加兩會期間，再次就資金問題向記者大倒苦水。「儘管中央政府反覆強調要支持實體經濟發展，但2016年實體經濟，仍經歷了最困難的時期；如果支持實體經濟的相關政策和改革真正落實到位，未來還是充滿希望的。」
實際上，作為第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的邵仲毅在兩會的所有歷程中，5年5次議案全部涉及實體經濟。因為缺錢，他也曾毫不避諱地表達了對當前中國實體經濟的現狀感到的擔憂。
如果僅僅聽信邵仲毅的一面之詞，銀行的冷漠逐利才是民營企業艱難現狀的罪魁禍首。但如果通過業內人士去了解一下國內進出口貿易的操作手法，就會發現另有乾坤。
實際上，作為地方明星企業，山東晨曦集團第一次被媒體廣泛關注是在2014年。當時包括山東晨曦集團、日照昌華集團、匯福糧油集團、山東光大日月集團和得利斯等一併捲入大豆違約風波中。
此前行業人士郭清保曾撰文指出：中國為促進國內進出口貿易，在國際貿易中曾採用信用證制度。這導致部分有大豆進口資質的企業在簽訂進口合同後，憑藉以往企業的經營狀況，在向銀行申請繳納20%-30%左右的保證金後，即可以獲得90天甚至180天不等的延期支付貨款的遠期信用證，不必對大豆進口貨物直接現金支付。而企業在大豆到港之後，採取低價銷售的策略，將進口大豆迅速銷往其他工廠，實現資金變現，在延期支付貨款期間內利用這部分貨款進行民間融資借貸，實現資本的翻倍，到期之後再償還銀行貸款——說白了，就是空手套白狼。
事實上，實際操作中，進口商們往往是多票貨先後運作，如果每月都有進口量，1月的信用證款就可以用4月的貼現款來還，2月的用5月的還，以此類推，相當於一直有一筆流動現金在手裡可以運作——只要資金鏈不斷，可以一直拿著銀行的錢去賺錢。「（按照這種操作模式）一旦下遊客戶回款不及時或各家商業銀行壓縮授信支持，由此引發的資金鏈斷裂風險猶存。」一位會計師事務所合伙人表示。
據悉，由於國際貿易需要，晨曦集團將其貨幣資金抵質押給銀行辦理外匯貸款及信用證，2013年6月末的歷史數據顯示，其受限貨幣資金額為：銀行承兌保證金10.77億元，信用證保證金12.94億元，美元借款保證金27.70億元，合計51.41億元，佔總資產的28.95%，占凈資產的68.75%，佔比較高。受限資產餘額較大，無疑加大了該公司流動風險。
而且，由於融資規模不斷擴大，財務費用不斷上升。2011年、2012年及2013年上半年，該集團財務費用分別為2.19億元、2.48億元和1.34億元，不斷增加的財務費用一定程度上侵蝕了利潤，造成其盈利能力下降。有據可查的是，2010至2012年及2013年上半年，晨曦集團毛利率分別為12.99%、12.00%、9.69%和7.65%，2012年以來下滑幅度較大。
由於用於融資的進口大豆在國內銷售價格偏低，完全打亂了國內供需之間的正常關係：這些企業不是為了需求而進口，是為了進口而進口。在進口大豆瘋狂擴張的那些年裡，山東湧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所謂明星企業，與此類似的還有棕櫚油進口市場。評級機構聯合資信指出，晨曦集團是集國際貿易和工業生產於一體的集團化民企，在大豆貿易競爭力、產品運輸費用等方面具競爭優勢。但公司現金類資產受限比例較高，對債券償本付息保障能力較弱。公司對外擔保比例大，且被擔保公司與公司行業關聯度很高，易受貿易行業波動衝擊。
這一狀況直到2014年由於國內外大豆價格的劇烈變動，導致大豆進口變現困難，資金鏈出現斷裂才被市場和有關方面關注。據悉，在當年由於國內外大豆市場價格的劇烈變動，大豆進口市場出現違約風波——當年的違約風波雖然影響沒有2003-2004年的「大豆產業危機」那麼大，但考慮到中國大豆進口數量在這些年的快速增長，其涉及金額規模已遠遠超過之前的「大豆產業危機」。
——如你所見，沒有人會主動承認自己私下的勾當：隨後，包括山東晨曦在內的相關企業均作出了否認。
值得注意的是，2016年8月山東晨曦集團在"2016中國企業500強"中還排名第289位，山東昌華集團則旗下三公司負債114億在2016年申請破產重整。而海關方面，也在爆出問題之後，對進口大豆採用遠期信用證支付方式涉及的利息費用估價問題對市場進行了明確。
客觀而言，那些倒掉的和沒倒掉大豆進口企業，他們既是政策空子的得利者，也是現行糧食流通體制的犧牲品。
以中國大豆、小麥市場為例，雖然其價格單價較社會其他商品低很多，但由於體量龐大，特別實在收購環節的現金支付，需要企業一下子能夠拿出上千萬甚至幾億元的資金，這對很多企業來講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務成本。而在銀行方面，由於農業領域加工利潤薄、風險大，銀行貸款更多的是偏向具有國有背景的龍頭企業。
但在中國糧食行業又有一個極具諷刺性的特徵，國有企業大多以倉儲業務為主。所以，我們看到的現狀是，銀行貸款給國有企業，國企將收購之後保管起來。而反觀民營企業，受困於資金限制，只能前期少收購糧食，後期再向國有的倉儲企業手中高價購買原料。
這也正是邵仲毅幾乎沒有真正審視過企業自身問題、而長期對銀行信貸收緊做法抱怨連連的根本原因。
四、 爆發：最後一根稻草
當年邵仲毅意氣風發地將落敗的國有企收入麾下的時候，他何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步入同樣的困境。事後想來，邵仲毅應該已經用盡了一切力氣來挽救晨曦集團。但市場無情。如果缺乏憂患意識、缺少應對準備，生存環境一旦惡化，就會陷入不復之地。
據魯網財經2017年3月份的報道，天津市高級人民法院曾開庭審理山東海右石化集團有限公司，邵仲毅，吳海軍及被上訴人民生金融租賃股份有限公司、上訴人山東晨曦集團有限公司融資租賃合同糾紛一案。這是民生金融租賃與海右石化、晨曦集團融資租賃糾紛的二審程序。
2016年11月，民生金融租賃向法院申請財產保全，要求凍結被申請人海右石化、晨曦集團、邵仲毅、吳海軍銀行存款人民幣近8000萬元或查封、扣押其相應等值財產.海右石化為晨曦集團控股的下屬企業。資料顯示，海右石化原為「山東晨曦石油化工有限公司」，2014年9月26日變更為「山東海右石化集團有限公司」。2014年9月，晨曦集團在公司內部轉讓晨曦石油化工87%的股權，受讓人為吳海軍等四名公司高管，採用「股份代持」的方式無償轉讓，實際控制人仍為晨曦集團。
據悉，海右石化與金融租賃公司的糾紛不止民生金融租賃一家。同樣是2016年11月左右，交銀金融租賃有限責任公司也將海右石化、晨曦集團等單位起訴到法院，請求法院判令海右石化返還租賃物、設備，並支付按全部未付租金數額計算的損失暫計為人民幣2.97億元及利息。
與上述兩家金融租賃公司通過法律途徑解決糾紛不同，農銀金融租賃有限公司則向海右石化以及晨曦集團採取了公開催收的方式。
2016年12月9日，農銀金融租賃在報紙上發布關於「關於山東海右石化集團有限公司拖欠債務的催收公告」稱，農銀金融租賃與海右石化於2013年3月簽訂了《融資租賃合同》等協議，由晨曦集團提供保證擔保。根據合同約定，截至2016年9月20日，海右石化應付租金1億元以上，罰息1300萬元，共計近1.2億元。實際上，債權人遠不止上述這幾家家融資租賃公司，銀行還沒露面。山東晨曦及其子公司海右石化、弘聚新能源總共有多少銀行貸款？又涉及到了多少家銀行？不客氣地說，不僅日照當地的銀行業基本都身處其中，甚至連青島的一些銀行也趟了這個雷。
據業內人士透露，在2016年末，晨曦集團銀行表內表外佔用銀行的信用敞口在200億元左右，而日照當地的表內貸款總額為2200億元左右。
在晨曦集團及其子公司有貸款的銀行在30家左右，其中建行入坑不淺，包括日照建行、青島建行在內的建行系都給晨曦集團及其子公司提供過信貸支持。早在去年日照當地的不良問題就已經有所顯現，包括去年的「金天地事件」，50億左右的壞賬中，就讓中國銀行吃虧很深。
2014年7月，在大豆違約風波正時之時，經濟導報的實地採訪指出，山東省分行副行長王曉永，以及其他包括中國銀行等在內的數家商業銀行近期都曾密集到訪晨曦集團，後者派專人與長期合作的30餘家銀行進行面對面溝通，逐步打消了銀行投資貿易商的疑慮。
晨曦集團人士曾信誓旦旦向記者保證：公司過去沒有實質性違約，未來也不會違約。「而且，集團的另一主營業務石化，具備相互支撐、優勢互補並能獨立運轉的完備鏈條模式。」 值得注意的是，時任商務部長的高虎城也曾到山東調研，並約談了包括晨曦集團在內的多家大豆貿易企業。
在百度里名為「山東晨曦集團吧」的貼吧中，有兩個留言特別引入注意，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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