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學連載 | 王曉德：傑斐遜的「重農輕商抑工」思想及其對外交的影響（完）

原標題：史學連載 | 王曉德：傑斐遜的「重農輕商抑工」思想及其對外交的影響（完）

Americanhistory

關注

Copyright ?：本文收入《美國歷史的深與廣——紀念歷史學家楊生茂百年誕辰論文集》，商務印書館2017年版，由作者授權本公眾號全文轉發，特致謝忱！並感謝趙學功老師、董瑜老師轉賜手稿。原創文章，如需轉載，請註明【中國美國史研究會官方公眾號「美國史研究」】，謝謝關注本號！

因微信體例所限，注釋從略，圖片均源自網路。

傑斐遜的「重農輕商抑工」思想及其對外交的影響（一）

傑斐遜的「重農輕商抑工」思想及其對外交的影響（二）

傑斐遜的「重農輕商抑工」思想及其對外交的影響（三）

四、對傑斐遜時代美國外交的影響

美國革命和建國那一代人開啟了書寫美國以後成為一個世界超強大國的歷史，這個時代在美國歷史上非常重要，留下很多值得後世總結的經典思想，很大程度上奠定了這個國家朝著哪個方向發展的基礎。時代造就英雄，歷史成就偉人。美國革命成功之後，這個新國家百廢待興，正是在解決美國面臨的錯綜複雜的內政外交問題中，一大批傑出人物登上了能夠發揮其才能的歷史舞台，他們對養育自己的這片土地充滿希冀，以自己對人類歷史發展的理解從不同角度勾畫出這個新國家的未來。傑斐遜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起草的《獨立宣言》膾炙人口，在世界歷史上產生了很大影響，這種影響至今猶存。傑斐遜才氣橫溢，善於理論思考，思想中充滿著「理想」甚至「空想」。傑斐遜的有些想法現在看起來顯得有些「幼稚」和脫離實際，但他卻不是關在書齋內著書立說的純粹學者，他的政治理念無不是針對這個新獨立國家所面臨的現實問題提出的，可以說是在不斷解決新問題中逐步完善的，最終成為美國民主制度的寶貴遺產。研究美國早期的內政外交，傑斐遜都是一個難以繞開的重要歷史人物。他在美國革命後期奉大陸會議之命出使法國，擔任了聯邦第一屆政府負責外交事務的國務卿，1800年當選為美國總統，直到八年之後才淡出政界，依然在他的農場關注著美國的發展，在與友人的通信或交往中總結他對美國政治制度走向的深邃思考。傑斐遜的「重農輕商抑工」思想並不是憑空而出，鶴立雞群，而是有著廣泛的社會基礎，既體現了他對美國共和制存亡的思考，也反映出他對美國如何處理與外部世界關係的認識。傑斐遜不是那種見風使舵的政治家，他在通常的情況下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政治理念。因此，當傑斐遜身處美國政府最高決策層時，這種思想必然對其解決國家所面臨的問題產生影響，尤其是在外交領域，人們也可以從一些相關外交政策的制訂與執行中看到這種思想留下的深深影子。

獨立宣言

在傑斐遜的思想之中，從事農業的自耕農社會地位應該最高，因為他們是讓美國共和制能夠長治久安的社會基礎，也是防止外部腐敗進入的一道牢不可破的銅牆鐵壁。要是美國公民主要從事農業，不僅共和制可保萬無一失，而且美國自身也消除了滋生腐敗的土壤，腐敗主要來自在政體上與共和制對立的歐洲國家，尤其是來自英國。這樣，在美國革命和建國那一代人中，很多精英人士把英國視為美國的天然敵人。這種情緒在傑斐遜身上體現得比較明顯。傑斐遜是在英國與其北美殖民地矛盾加劇的時代成長起來的，目睹了英國施加給殖民地的各種暴政，使他在心靈深處留下對英國永遠無法消除的怨恨。在傑斐遜的著述中，對英國的激烈抨擊隨處可見，他對英國的仇視幾乎到了刻骨銘心之地步，有時情緒甚至難以自制。傑斐遜對英國這種仇視態度固然與英國對其前殖民地採取的壓制政策有關，但從根子上講還是英國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構成了對傑斐遜為這個新國家設計的「農業共和國」的威脅。美國研究傑斐遜的著名學者彼得·奧努弗在一本書的序言中承認「歐洲大國比大西洋彼岸的新社會實現了更高的文明水平，但腐敗、奢侈和特權的普遍存在，尤其是它們極不完善的制度，勢必危及了它們未來的進步」。這些現象在英國尤甚。這樣，傑斐遜及其革命那代人「把英國的大城市描述為腐敗墮落」。在新舊大陸的衝突中，英國是他們抨擊最為激烈的國家。傑斐遜是開國先輩中一個傑出的政治家和外交家，文筆犀利，擅長寫作，其寫給友人的信件以及報告多有涉及到外交問題。從他留下這些文獻中可以看出，傑斐遜對英國很少有正面的評價，對英國的不滿甚至敵對情緒充斥於其論著和信件的字裡行間，直接對他處理與英國的外交關係產生了影響。1787年12月15日，傑斐遜在致美國駐馬德里臨時代辦威廉·卡麥克爾的信中坦率地承認，儘管英美兩國簽署了和平條約，但英國仍然是「我們的天然敵人，是在地球上打心眼裡希望我們遭到不幸的惟一國家」。他甚至斷言，英國重開對美國的戰爭將在這個國家「深受歡迎」。傑斐遜在政府任職期間，與英國打交道甚多，美國需要解決的重大外交爭執幾乎都與英國有關。腐敗專制的英國對共和制美國的發展處處作梗，迫使美國只好與之兵戎相見，通過武力解決兩國之間的衝突。傑斐遜執政期間對英國採取的敵對政策，顯然受到其保持美國為一個遠離腐敗的農業共和國之思想的影響。

當然，在傑斐遜時代，美國與英國的敵對與貿易、信貸、領土等具體爭執有很大的關係，但兩國在治國理念上的對立無疑對傑斐遜的外交決策產生了至關重要的影響。與英國關係的密切勢必意味著孕育腐敗的治國理念長驅直入美國，給近乎在一張白紙上重構與歐洲對立的美國公民沾染上很難消除的腐敗惡習，最後使傑斐遜為美國設計的農業共和國遭致毀滅。這也是美國佔據人口多數的自耕農支持傑斐遜與英國敵對的主要原因之一。如馬薩諸塞州的自耕農威廉·曼寧所受教育雖然不多，但為1792年形成的民主共和黨出版的《波士頓獨立新聞》（Boston Independent Chronicle）撰寫了系列文章。在這些文章中，曼寧對英國口誅筆伐，對國內商業利益集團青睞英國表示嚴重的不滿，指責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贊成與英國的條約，熱衷於與這個沒落的國家進行貿易，對英貿易給美國帶來每年400萬美元的逆差，如果長此以往，不到幾年的時間，這將會毀滅我們」。曼寧儘管是站在自耕農利益的立場上批評美國商人，但字裡行間反映出支持傑斐遜的普通民眾對英國的極為不滿情緒。曼寧代表廣大自耕農的上述觀點實際上構成了傑斐遜政治理念的基礎之一，同時表明傑斐遜執行與英國對立的外交政策具有廣泛的社會基礎。

Boston Independent Chronicle

在傑斐遜那一代人中，很多人對英國奉行的重商主義政策口誅筆伐，但打心底里不願意改變殖民地時期遺留下來的以農業為主的經濟結構。這種考慮固然與他們的共和理念有很大關係，但他們同時也看到這種經濟結構給這個新國家在外交上提供的商業優勢。靠著製造業增長本國財富的英國從來離不開北美殖民地生產的農產品和原材料，對殖民地製造品市場的壟斷更是帶來英國財富的迅速增長。殖民地的政治家約翰·迪金森1765年談到北美十三個殖民地對英國的重要性時寫到，英國的「繁榮取決於她的商業；她的商業取決於她的製造業；她的製造業取決於消費製造品的市場；而殖民地提供了最持久和最有利的市場」。因此，「大不列顛的權力和榮耀之基礎在於美利堅」。富蘭克林在致一位法國友人的信中也流露出這種觀點，聲稱「我們人民的主體不是商人，而是謙恭的農夫，他們從耕作土地中尋找到愉悅。由於土地肥沃，氣候多樣，他們的勞作能夠為生活提供全部必需品和便利而不需要進行對外貿易」。言下之意，北美是英國財富和力量的主要來源。因此，美利堅人生產的是生活必需品，即使離開了外部市場仍然可以存活下去，而英國等歐洲國家主要生產製造品或奢侈品，一旦中斷了原材料的供應和消費市場，這些國家便會陷於很難擺脫的危機之中。正是受這種觀念的影響，他們逐漸形成了「英國需要殖民地遠遠大於殖民地需要英國」的思想，這也是大陸會議從一開始就想試圖通過經濟手段迫使英國議會讓步的主要原因。這樣，美國手握著工業國家需要的初級產品，這無疑是迫使或誘惑歐洲國家對美國做出讓步的一個有力武器。傑斐遜的政治好友麥迪遜認為，美國與英國貿易的任何中斷將會造成英國商人、經紀人和製造商巨大的損失，這個反過來將導致英國出現大規模的失業、社會動蕩以及向外移民。為了避免這種可怕的後果，英國商人和實業家將會遊說其政府對美國採取和解的政策。傑斐遜也設想，如果美國停止與英國的貿易，後者將因為對美國農產品進口的依賴而「崩潰」。這樣，貿易制裁便成為傑斐遜等人用來解決與英國等國衝突的最好手段。用傑斐遜的話來說：「上蒼已經把這種手段賦予了我們的商業中，如果處理適當的話，商業將是迫使歐洲相關國家公正地對待我們的更好工具。」傑斐遜這裡所謂的「商業」，主要指把美國農產品出口到歐洲國家市場的貿易。只要美國是一個以生產製造業需要的初級產品國家，美國就不會失去這一商業上的優勢，而維持一個「農業共和國」便是讓這種「優勢」立於不敗的基礎。傑斐遜可以說是把這種自以為的「優勢」發揮到頂點，他在任總統期間對與美國衝突的國家採取了「禁運」政策，中斷了英國進口糧食和工業需要的原材料來源，以此迫使英國政府屈從於美國的要求。「禁運」並沒有達到美國政府預期的目的，但卻表明了以出口農產品為主的「商業」優勢對外交產生的重要影響。

英國殖民地

在美國建國前後的時代，重商主義和重農主義是兩大相互對立的經濟流派，前者提倡對國內市場的保護，後者主張自由貿易。美國開國先輩們受重農學派的影響究竟有多大，並無確鑿的史料證明，但他們卻對重商主義大張撻伐，大聲疾呼消除國家之間貿易上人為設置的障礙，對重商主義的批評顯然是由美國作為一個以出口農產品為主的國家決定的。美國學者多倫·本—阿塔指出：「自由貿易是整個早期立國時期美國外交家的一致呼聲，象徵著把世界從重商主義貿易壁壘下解放出來的意識形態承諾，與此同時允諾為美國剩餘農產品打開市場。」傑斐遜農業共和國的「理想」與法國重農學派有異曲同工之妙，出於促進農產品出口的考慮，他提倡自由貿易應該在國內和國際貿易中佔取絕對優勢，「通過把商業置於完全自由的狀態，全世界將會從中受益」。傑斐遜希望讓商品在一種不受任何干擾的自然狀態下自由流動，以打破英國對北美殖民地和以後美國出口農產品設置的種種障礙。美國學者威廉·格蘭普認為，傑斐遜對為美國農產品打開市場的考慮使他成為國際自由貿易的熱情倡導者。傑斐遜的這種思想在他撰寫和起草的相關著述和文件中充分體現出來。1774年傑斐遜在一份概括英屬美利堅權利的備忘錄中宣稱，「與全世界一切地區進行自由貿易」是北美殖民地人民所享有的「自然權利」，任何法律都不能對之剝奪。傑斐遜對自由貿易的推崇體現在其著述與信件的字裡行間，是其「農業共和國」設想的很重要組成部分。

法國重農學派創始人：弗朗斯瓦 · 魁奈 （Fransois Quesnay，1694—1774）

傑斐遜在美國獨立之後是政府的主要決策者之一，他的自由貿易思想無疑會對決策過程發生影響，但前提條件首先是以實現國家根本利益為準則，如果前者與後者發生衝突，傑斐遜必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1793年12月16日，傑斐遜應國會請求提交了「關於美國與國外商業之特權與限制的報告」。這個重要文件包含著傑斐遜的自由貿易的思想，但更多的是體現出如何通過雙邊自由貿易來為美國剩餘農產品找到市場，打破英國、荷蘭、丹麥、瑞典等歐洲國家對美國農產品採取的禁止、差別對待和高關稅壁壘的限制。到了這個時候，他的自由貿易觀已經變成了有條件的，甚至包含著對那些違背自由貿易原則的國家進行強硬報復的思想。傑斐遜後來出任總統後，面對著錯綜複雜的國際形勢，他必須義無返顧地維護和實現合眾國的外部利益。因此，當自由貿易不能使美國走出對外貿易的困境時，作為國家利益最高代表的傑斐遜絕不會固執地堅持這種具有「理想」色彩的說教。傑斐遜始終宣稱自己是一個自由貿易的提倡者，但在他執政期間美國所執行的對外經濟政策很少能體現出他的自由貿易思想，有時甚至走到自由貿易的反面。自由貿易是傑斐遜維持其「農業共和國」的經濟理念，然而這是一種涉及到兩國或多國的一種行為，非美國一國所能決定。當其他國家採取與自由貿易相悖的經濟措施時，美國政府也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通過保護國內市場來迫使歐洲國家對美國農產品進入的讓步。傑斐遜在任期間無不考慮為美國農產品出口打開國際市場，這種政策傾向固然有很多現實因素的考慮，但通過從事農業有所收益或前景可觀把農民維繫在土地上無疑潛在地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關於美國與國外商業之特權與限制的報告

腐敗是侵蝕共和國賴以存在之基礎的最大敵人，農業為抵制腐敗禍水的蔓延提供了最為堅固的道德堤壩。農民不會像商人和製造商那樣投機取巧，買空賣空，也不會像那些憑空致富之商人那樣過著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他們樸實無華，與世無爭，通過自己的辛勤勞作為社會創造了實實在在的財富。這是他們能夠具有優良品質的來源。用傑斐遜的話來說，「農業是我們最明智的追求，因為歸根結底農業幫助大多數人擁有真正的財富、良好的品行和幸福」。因此，只要美國公民主要從事農業，「我們的各級政府在許多世紀期間就能夠保持純潔」，只要「在美國的任何部分存在著空曠的土地」，這種局面就不會發生根本性改變。然而當土地供應不能滿足需求時，為了謀生，在土地上耕作的農民勢必會像歐洲人那樣「相繼湧入大城市」，從事農業之外的商業或製造業等其他職業。久而久之，他們將會「變得像歐洲人那樣腐敗墮落」。這種認識是傑斐遜共和理念的重要組成部分。簡而言之，土地是農業社會賴以存在的基礎，要保持一個穩定健康的農業社會，就必須有源源不斷的土地供應來滿足日益增長的人口之需求，這樣才會避免沒有土地耕作的過剩人口大量湧入城市從事腐蝕共和國美德的商業和製造業，最終使美國變得像歐洲國家那樣腐敗不堪。因此，耕者有足夠的田地對維持一個健康的共和國便顯得非常重要。

在傑斐遜看來，如何實現美國有足夠的土地來滿足不斷增長的人口要求，是維持一個農業共和國的關鍵。1798年，英國著名經濟學家馬爾薩斯出版了《人口原理》一書，提出了土地上生產的生活資料與人口增殖力之間的不等是一個自然法則。馬爾薩斯的人口理論主要是針對英國不堪人口迅速增長之壓力而提出的，但他認為這是一個「鐵律」，同樣適用於地廣人稀的美國，土地的充足供應可以生產更多的糧食，同時卻加快了人口的增長速度，最後必然面對著他所描述的人口增長過快導致貧困化加劇的困境。因此，對像美國這樣的國家來說，「永遠年輕」是不可能的，大量閑置土地的存在只是暫時的，期望美國因擁有遼闊土地而長時間無貧窮和不幸之虞的任何人就像「有理由期望從來不讓自己的妻子或情人接觸太陽和空氣來以防她變老一樣」。傑斐遜1803年讀了這本書的第二版，他對馬爾薩斯本人評價很高，說馬爾薩斯是他「見過的最有才華者之一」。傑斐遜特別贊成他的重農輕商思想，但認為馬爾薩斯提出的人口法則不適用於美國。美國擁有一望無際的肥沃土地等待開發，作為最健康和最理想的行業，農業可以吸納美國全部的勞動力在土地上耕作，這樣不僅會使共和國的美德長久保持下去，而且還可以生產足夠的剩餘糧食提供給那些馬爾薩斯描述的處於貧困之境的歐洲人。馬爾薩斯的人口論實際上進一步堅定了傑斐遜把農業放在國民經濟首位的思想，同時也促使了傑斐遜對一個健全穩定的共和國需要不斷增加新土地的思考，只有給具有勞動能力的人提供源源不斷的土地，才可從根本上避免美國因人口過快增長而陷入馬爾薩斯描述的貧困與不幸。因此，傑斐遜在身處美國最高決策者的位置時，把擴大這個新國家的疆土置於非常重要的地位，通過與法國的談判，成功地完成了「路易斯安那購買」，這次購買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大的不動產交易。當然，傑斐遜那一代人大力推進美國在北美大陸上的領土擴張，主要出於與歐洲國家的競爭，還有著維護國家安全的考慮，但保持土地的不間斷供應也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這次「購買」拉開美國大規模領土擴張的序幕，傑斐遜本人由此贏得了共和國「第一個帝國主義者」的稱號。傑斐遜為這個新國家勾畫的農業共和國藍圖並沒有變成現實，但卻給美國需要不斷地獲得新領土提供了動力，促使了美國在北美大陸領土擴張的完成，在幅員上奠定了一個大國崛起的基礎。

《人口原理》

在傑斐遜擔任政府公職的時代，他的「重農輕商抑工」思想擁有廣泛的社會基礎，對美國早期外交產生了很大的影響。然而，美國欲要成為一個世界強國，首先必須以物質上的強大作為最基本保證。在傑斐遜尚未離世之時，美國已經開始大踏步地邁向了傑斐遜所不願意看到的現代工商社會。到了此時，傑斐遜的「重農輕商抑工」思想自然失去滋生其出現和發展的土壤或環境，很快就隨著傑斐遜那一代人相繼謝世而退出了歷史舞台。其實，這種思想的消失並不必然意味著其曾經發生的影響也煙消雲散，其體現出的某些觀念已經根深蒂固於這個新國家形成的意識形態之中，成為美國人信奉的政治理念的主要組成部分，在對美國處理與其他國家的關係上繼續發揮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本期編輯：江西師範大學團隊

編 輯：楊家翔 責任編輯：楊長雲

編 審：張勇安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