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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羅小扇,恍若明月流光

第一回

花悅·時光

素是自然色,圓因裁製功。

颯如鬆起籟,飄似鶴翻空。

盛夏不銷雪,終年無盡風。

引秋生手裡,藏月入懷中。

手中素扇,凈如秋月

最近電視和網路的古裝劇、宮斗戲播得十分火熱,我對那些後宮嬪妃的明爭暗鬥、爭風吃醋不感興趣,卻十分迷戀那深宮內院中「團扇搖搖,美人裊裊」的畫面。

手執團扇,清風徐來,不但可以平添嫻靜文雅的姿態,還能體現輕盈活潑的個性,「輕羅小扇撲流螢」,是何等地飄逸而靈動,充滿著閑趣,驚艷著時光。

《延禧攻略》劇照

團扇,又稱紈扇、羅扇、宮扇等,是一種圓形有柄的扇子,清新圓融,形似一輪團圓的明月,故稱「團扇」或「合歡扇」。

《杖扇新錄》載:「近世通用素絹,兩面綳之,或泥金、瓷青、湖色,有月圓、腰圓、六角諸式,皆倩名人書畫,柄用梅烙、湘妃、棕竹,亦有洋漆、象牙之類。名為『團扇』。」

紗面貼絹仙鶴桃花團扇【清】

團扇一般有圓、方、葵花、梅花、六角、匾圓之形;配有木、竹、象牙、玉石等材之柄;還有扇墜、流蘇、玉器之飾。扇面上常綉以納紗緙絲,綴以貼絹打籽,或繪以花鳥魚蟲,精巧雅緻,爭奇鬥豔。

古裝劇中經常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團扇,如《延禧攻略》中太后手中的仙鶴桃花扇,《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白淺上神的破雲扇,《西遊伏妖篇》中蜘蛛精的長柄珠花團扇,還有《新紅樓夢》中林妹妹手中的水墨花鳥團扇等等。

雖只是一個小小的道具,卻能提升畫面的意境,襯托出美人柔弱的身姿和如花的美顏。《紅樓夢》中林妹妹在花園掩面而泣的經典場景,若少了手中的那把團扇,必定難以表現出這種凄清的美感。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劇照

《西遊伏魔篇》劇照

《新紅樓夢》劇照

美人團扇,半面嬌羞

曾經有一個朋友說起:「是否摺扇更能代表中國,總覺得團扇有點日式的感覺。」

其實,這是一個誤區,團扇起源於中國,已有3000多年歷史,最早出現在殷商時期,用五光十色的野雞毛製成,稱之為「障扇」,故「扇」字里有個「羽」字。當時,扇子不是用來扇風取涼,而是作為帝王外出巡視時遮陽、擋風和避沙之用。

西漢以後,扇子開始用來取涼,並賦予「搖風」、「涼友」的雅號,三國時諸葛亮的鵝毛扇廣為認知,羽扇一搖,妙計橫生。但是,羽扇出風緩軟,不入腠理,於是到東漢時大都改為絲、絹、綾羅之類的織品,風更清爽,也便於點綴綉畫。

題了詩、作了畫的團扇,常見於文人手中和美人指間,微微搖動,淡雅輕盈,恍如明月流光,風雅至極。

《大唐榮耀》劇照

團扇配美人,始於大唐盛世,當時還發展成一種婚俗——卻扇詩。即新娘以扇遮面出閣,新郎欲見芳容,需賦首卻扇詩,一首好詩,滿腹才情,才能感動新娘,讓她把扇子拿開,露出真顏。美人紈扇,含羞半遮面,從古至今,不知傾倒了多少城國。

《代董秀才卻扇》

李商隱

莫將畫扇出帷來

遮掩春山滯上才

若道團圓似明月

此中須放桂花開

關於團扇,還有一個象徵性的隱喻,夏季的扇子,到了秋天就沒用了,所以古人常以秋扇比喻棄婦,如納蘭容若的《木蘭詞》中就寫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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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上至宮廷貴族,下至平民百姓,一到夏季,幾乎人手一扇,除了搖風納涼,還可花間撲蝶。從歷代的繪畫和詩文中,我們可以看出古人對團扇的喜愛,如張萱的《搗練圖》、周昉的《紈扇仕女圖》、唐寅的《秋風紈扇圖》、錢選《招涼仕女圖》、莽鵠立的《執扇就座仕女圖》等,王昌齡也曾賦詩《長信愁》:「奉帚平明秋殿開,且將團扇共徘徊」。

《搗練圖》張萱 【唐】

《招涼仕女圖》錢選 【宋】

《秋風紈扇圖》唐寅 【明】

《執扇就座仕女圖》莽鵠立【清】

《撲蝶圖》費以耕 【清】

隋唐兩代,盛行於世的主要還是團扇和羽扇,團扇在唐朝時傳入日本,最初只有宮廷貴族才能使用。而摺扇是直到宋以後,才開始漸漸開始在中國流行。

宮闕涼友,清風徐來

團扇的風行,使其不再局限於文人雅士、閨閣仕女,而且逐漸進入宮廷,成為最好的貢品。進貢的團扇,又稱為「宮扇」。

宮扇製作精美,種類繁多,深得後宮嬪妃的喜愛。其中有精工細琢的織綉扇,織綉技法多種多樣,不勝枚舉,常用的有緙絲、納紗、打籽、堆綾等,其中尤以緙絲最為精美;也有很多皇帝御筆、詞臣和宮廷畫師所作書畫扇;更有用珍貴的材料,如各種綾羅綢緞、珠寶玉器、象牙瑪瑙、孔雀羽毛等製成的工藝扇。

婉容皇后

慈禧太后

慈禧太后十分喜愛團扇,一到夏季,扇不離手,在她的許多照片中,能看到很多她手持團扇的畫面。據說,慈禧太后有兩把妙絕天下的扇子。

其中一把是來自四川自貢的竹扇,被稱為「天下第一扇」,竹子被劈成0.01毫米的細絲編織而成,輕巧若無,巧奪天工,而且不腐、不朽、不爛、不蟲、不蛀。

第二把叫「天蠺扇」,在平常人眼中只是一把普通的團扇,其實它是李蓮英為了討好慈禧,特地花了三千兩銀子找暗器高手打造,這把團扇周身堅硬無比,用刀也砍不壞,可以防止刺客襲擊,而且扇柄有機關,可以射出有毒的暗器,出其不意取人性命。

自貢竹編石榴花鳥團扇【清】

2013年故宮博物院曾在延禧宮舉行了一場「清風徐來——故宮博物院藏清代宮廷成扇展」,故宮博物院收藏扇類文物近萬件,其中絕大部分屬於清宮舊藏,本次展覽特別遴選了120餘件(套)精品進行分類展示,這些團扇絕大部分為清代晚期作品,少數為清代中期作品。

其中包括緙絲團扇、象牙雕扇、孔雀羽扇、書法摺扇等極具清宮特色的扇子,並輔以扇匣、扇套及扇墜等配飾。較為全面地反映出清代宮廷用扇的品種類別、工藝特徵和文化內涵。

藏品欣賞

紅色「緙絲」《海屋添籌圖》烏木雕花柄團扇

黃色「緙絲」《鳳梧牡丹圖》紫檀刻壽字柄團扇

紅色「緙絲」《花鳥圖》象牙雕八仙柄團扇

紅色「綢貼絨」《花卉圖》金漆柄團扇

黑色「綢綉」《牡丹雙蝶圖》竹柄團扇

黑色「紗綉」《花卉圖》紅木雕花柄團扇

白色「緞綉」《牡丹松樹孔雀圖》漆柄團扇

淺綠色「暗花紗」《水仙福壽圖》斑竹柄團扇

藍色「納紗」《花蝶圖》骨染雕夔龍紋柄團扇

絳色「納紗」《佛手花鳥圖》檀木雕花柄團扇

「象牙編織嵌象牙染雕」《蘭菊圖》話琺琅柄扇

「象牙編織嵌象牙染雕」《花鳥圖》話琺琅柄扇

「象牙雕錦地紋嵌象牙染雕」《石榴花圖》玳瑁柄扇

乾隆御筆《蘭石圖和賞荷即景詩》玉柄團扇

文 | 淺淺

本文圖片均轉載自網路,僅供學習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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