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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者的南極與動畫角色的南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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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怠心客

封面:比宇宙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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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在《比宇宙更遠的地方》完結之後,監督石冢敦子再談製作中的辛苦之處,以及作品對人物的深入挖掘。

今年 1 月播出的《比宇宙更遠的地方》,依靠等身大的人物塑造和堅實的設定取材,有聲有色地講述了一個「高中女生去南極」的嶄新故事。

在主人公一行的旅途結束之後,《Febri》雜誌 2018 年 7 月號製作了足足 36 頁的《比宇宙更遠的地方》專題,通過對各位主創人員的採訪,回顧這部給我們帶來眾多難忘回憶的作品。

在動畫播出期間,同一雜誌的 3 月號已經對監督石冢敦子(いしづかあつこ)進行了採訪。而在動畫完結的現在,回頭再看,這部作品的製作經歷了不少辛勞。

在畫面設計方面,辛勞來自裝備的細緻的區別和土地環境。製作組原本以為,南極是空蕩蕩的一片荒野。但實際上,昭和基地也有自己的地形構造:山丘上有建築物,前面有冰海……

知道了這一點,再去畫單純的荒野,就會覺得不對了。南極和我們住的地方一樣,有山的方向,也有海的方向;有太陽升起的方向,也有太陽落下的方向。必須把這個信息反映到畫面中。可是,製作團隊里沒有一個人去過南極。所以,他們要花費許多努力,建立一個共同的地理印象,不同方向都應該有什麼。而且,即使理解了地形構造,也很少有直觀的特徵,可以在動畫里表現出各個方向的差異。

冰海和昭和基地所在的陸地部分,腳下的狀態也有明顯差異,比如說岩層會不會裸露出來。而這個岩層的裸露程度,也會受到天氣的很大影響,如果是晴天,陽光比較強,雪就會融化。所以,就算是同一片土地,視前一天是雪天還是晴天,裸露出多少岩層也會不一樣。如果劇情里剛剛發生了暴風雪,那昭和基地的腳下也必須有積雪的描寫;如果前一天開始一直是晴天,那就必須畫得沒有雪。動畫必須注意這種細微的描寫。

為了體現這些細節,《比宇宙更遠的地方》的設定數量非常龐大,給設定製作古關孝生帶來了很重的負擔。可是,如果不把這些東西用簡單易懂的形式傳達給各位製作人員,就會導致出錯。光舉畫面上出現的積雪為例,太陽能照到的角度和照不到的角度,也會決定會不會有積雪。所以,第 10 集鏟屋頂的積雪的時候,就要先決定好屋頂的位置在哪裡。

這種細節如果一直講究下去,就沒完沒了了。所以,作品裡有很多地方,其實已經因為這是動畫而一筆帶過了。比如說,在南極,人們外出必須攜帶對講機。就算是要離開基地一步,也不能單獨行動,必須和別人組隊,並且聯繫基地,講清楚自己是和誰去哪做什麼。可以單獨行動的範圍,只有建築物的屋檐下,還有天氣好的時候可以在建築物和建築物之間移動。但是動畫如果事無巨細都寫出來,就會拖慢節奏,所以他們只是姑且注意要確保 4 名主人公總是在一起而已。

另外,現實里,在基地周圍行動的時候,必須戴頭盔。可是像日向這樣的糰子頭,如果帶上頭盔,畫面就很難保持平衡,讓他們煞費苦心思考該怎麼設計。石冢監督自嘲:可能再沒有哪部以女孩子為賣點的動畫,會讓女孩子戴這麼久的頭盔了。何況不光是頭盔,他們還讓女孩子戴防風鏡,穿長袖長褲,不要說暴露肌膚了,連身材曲線都看不出來。

在室外作業中,四人穿著一樣的裝備,大多數的外表特徵都被擋住了。可是細看之下,還是能認出各自的不同。這也是石冢監督非常想要實現的一點。

說起對南極的風景描寫,石冢監督自己看到南極陽光強烈的時候的照片,發現,比起太陽直接照射下來的光,雪地的反射光要更強。聽說,南極的雪地反射光強得刺眼,甚至會燒傷眼睛。

《比宇宙更遠的地方》的人物輪廓有一圈高光,那不僅僅是為了好看,而是石冢監督想要表現出,南極陽光之強,到了連人都會反射強光的程度。所以,她才要求人設吉松孝博在設計人物形象時加入了這個要素。不僅僅設計花了這一層心思,到了攝影處理的階段,還要再選出白色的部分,加上光亂反射一樣的特效。不管是頭髮還是衣服,高光都是塗成一樣的白色。

動畫最後一集的極光也令人印象深刻。石冢監督說,這裡的極光是 3DCG 和攝影的「組合技」。用 3DCG 做出的素材稍微加些漸變,顏色就已經很漂亮了。在攝影環節還要再進一步疊加圖層,加上隨機色彩的炫光。最終集結尾的這個極光,數據量非常大,光是渲染就花了半天時間。攝影時光的強弱控制也非常漂亮,圖層堆到了電腦快帶不動的地步。石冢監督非常自信地斷言:動畫很難做出這麼活靈活現的極光。能在 TV 動畫里做到這一步,令她非常感謝 CG 和攝影工作人員。

劇情方面,大人們的比重從後半開始加大,尤其是科考隊隊長藤堂吟,成為了故事的軸心。這不是主創團隊有意為之,而是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吟已經變得這麼重要了。

出於故事的必然性,主創團隊要讓主角一行和南極產生聯繫,吟這個角色,就是為此而自然而然地誕生的。石冢監督記得,起初,吟的設定要更鐵血一些,就像是已經用過的膠捲一樣,不會同情別人,隱藏起自己的艱辛,頑固,難以應對。

然而,畫著畫著,主創團隊也對吟產生了感情,開始理解她的心情,所以沒有把她畫得那麼冷血。吟自己也背負著過去的罪業,對摯友的女兒應該也有著種種想法。想到這一點,在他們的眼裡,吟不再鐵面無情,而成了一個笨拙的人。於是,作品裡開始逐漸出現這種笨拙的人才會有的溫柔的表現,完成了對吟這個角色的塑造。

而愛慕這樣的吟的通信隊員財前敏夫,雖然只是一個配角,卻也非常有存在感。為他配音的聲優松岡禎丞,在石冢監督執導的《櫻花庄的寵物女孩》和《No Game No Life》中都出演主角,可以說是老交情了。

石冢監督說,雖然她老早就在想一定要讓松岡參加這部作品,但敏夫這個角色可不是一開始就設想著松岡做出來的。只是,等注意到的時候,敏夫已經變成了一個人人欺負人人愛,開關一旦打開了就講個不停的角色,完全就是松岡的寫照。她最初本是想讓松岡配個企鵝之類的,但是多虧敏夫的存在,松岡的角色變成了人。太好了呢,松岡君。

吟和主人公之一小淵澤報瀨的母親小淵澤貴子的關係,是作品的一條暗線。石冢監督希望,這兩個角色,可以提示主人公小決和報瀨未來的關係。對兩人來說,彼此都不可或缺。貴子自由奔放、開朗向上,而吟則謹慎認真。貴子是給吟向前邁進的勇氣的人,就像是為報瀨取回開朗笑容的小決一樣的存在。

動畫中也曾經出現吟和貴子高中時代的回想場景。不過,石冢監督對兩人的青春時代並沒有特別具體的設想。她想像,當貴子說出「想去南極」時,只是一個認真的高中生的吟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然後,為了能夠去南極,兩人開始學習,一起成長,成為了科考隊員。她們是分享同一個夢想的夥伴。

到了失去貴子之後,吟和她的女兒報瀨應該就很少有來往了。作品中也有一閃而過的描寫:吟來到放著貴子的照片的佛壇前,而小報瀨看著她的背影。這或許就是兩人為數不多的接觸之一。正因為吟為人認真,所以才會對貴子的失蹤懷有過強的負罪感,不會頻繁去有小報瀨在的小淵澤家。不論小報瀨見到她是會哭還是面無表情,她都會感到自責。即使兩人再會,她也不會看著報瀨的臉說話。而報瀨也因此看不到吟的臉。兩人之間就是有著這麼遠的距離。

而對報瀨來說,一開始,她可能會恨吟。吟是應該帶她的母親回家的人,卻沒有把她帶回來。不僅如此,當母親去南極的時候,吟也一起去了。所以她甚至可能會認為是吟帶走了她的母親。就算母親說自己想去,但對報瀨來說,肯定不希望母親離開她,而是想要讓母親在家裡陪著她。雖然貴子的夢想是將來和報瀨一起去南極,卻沒有來得及讓報瀨理解這個夢想,就去世了。想到就是吟帶走了她的母親、甚至可能害死了她的母親,報瀨最初恐怕是恨吟的。

經過了 3 年的時光,報瀨終於理解了「她應該已經盡了自己的努力」。可是理性雖然知道這一點,感性上卻還是接受不了,對吟的感情應該也會十分複雜。報瀨想要理解吟,吟卻仍然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石冢監督很容易想像兩人的距離感:她們無法直視彼此,對彼此無法說出真正想說的話,只是交換著泛泛無奇的對話。雖然這並不是一種簡單、符號化的關係,但她在創作中表達兩人的距離感時,並沒有感到迷惘。

不僅僅是吟和報瀨,《比宇宙更遠的地方》中的登場人物也都這樣深思熟慮。他們不是單純地發怒、悲傷,而是會在內心深處考慮他人的心情。

石冢監督說,她上高中的時候,雖然也會為自己而努力,但是回顧過去,那也是她最注重怎樣和別人相處、最纖細多感的年齡。她大約在上初中的時候開始非常注重自己的身份認同,而到了高中時,身邊的社會就不一樣了。學生們從學區的概念邁出一步,身邊接觸到的人,是從不同地方經過中考來到這所學校的;而且,上了高中,他們也要開始思考自己的將來。隨著視野的開闊,在意別人的眼光的機會也增加了。石冢監督認為,雖然人們長大成人之後就不記得了,但我們在十多歲的時候,會不會其實是最照顧周圍人想法的時期?作品中人物們之所以那麼在乎他人,或許也是受到了監督這一想法的影響。

第 6 集和第 11 集里,日向不想被別人關心,所以格外用心顧慮他人,這種纖細非常活靈活現。在石冢監督的眼裡,高中生就是這樣的。她翻開自己上高中時的日記,收到了誰的生日禮物,都會一一記下來,以免對方過生日時忘記回禮。來自朋友的驚喜,自己也必須一一還回去。那時候的她,似乎感到了一種奇怪的壓力。現在再看,會覺得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在意那麼多,只要心懷感謝收下就行了。可是讀日記的時候,她會甚至為當時的自己擔心:「原來我和朋友相處的時候,那麼束手束腳瞻前顧後的嗎?」還有,那時候每天都安排了各種各樣的事要做,她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時候睡覺的。

動畫只有 13 集,能夠容納的內容畢竟有限。雖然石冢監督認為關於劇情她已經畫得非常充分了,不過,還是有很多科考隊里經常發生的軼事,沒能反映到作品裡。比如說,隊員們會在科考船的甲板上玩拋接球,但是球會落到海里,隨著旅途越行越遠,球當然也就越來越少,船內廣播也會通知「只剩下×個球了」。還有,到甲板上的時候帽子常常會被風吹走,她雖然能想像到小決他們的帽子也一定會被吹跑,卻沒有合適的時機插這麼一個場景。

另外,因為作品講的不是大人的故事,所以也有很多東西沒能做出來。比如說,在回日本的路上,科考隊員得把船上帶不回國的免稅酒全都喝光,這是旅途中最後也是最大的盛事,就算是再不能喝酒的人,也必須參與進來處理這些酒,既開心又痛苦。如果這部作品的主人公是成年人,她真想做出這段劇情。

包括吟和貴子的青春時代在內,《比宇宙更遠的地方》還有許多可以繼續挖掘的題材。石冢監督也有心再繼續拓展這部作品。作中登場的大人們,每一個背後應該也都有著精彩的故事。她也很想向觀眾展現因為小決她們而改變的日常。可是,如果講得太多,導致畫蛇添足,那就太遺憾了;石冢監督也想要交給觀眾自己去想像。這讓她感受到了好像為人父母一樣的複雜心境。

最後,採訪者請石冢監督總結這部首次執導的原創動畫對她來說是怎樣一部作品。石冢監督苦笑著說,雖然每次接受採訪都會被問到這個問題,但是她總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為這部作品忙碌了很長時間,所以即使在動畫已經完結的現在,她也感到作品中的世界和角色們好像還就在自己的身邊,完全沒有已經告別的感觸。她希望《比宇宙更遠的地方》今後也能和自己一起一直成長下去。因為她也通過這部作品,和小決一行人一起在各方面都得到了成長。

參考資料:

《Febri》VOL.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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