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之四大天王——方術大師徐克
2001年我在音像店花了1元錢租了一部名叫《蜀山傳》的VCD光碟，然後放進電腦的光碟機內拷貝到電腦的硬碟里，開始欣賞這部具有魔幻色彩的電影（說到這估計許多同齡人干過），裡面很多特效鏡頭讓我驚訝不已。也知道了一個叫徐克的導演和他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後來我暗暗下決心以後搞電影特效工作，可惜剪輯工作太忙了。
半年前被《妖貓傳》的「幻術」搞的心有餘悸，覺得陳凱歌的想像力很豐富了，然而，從這一點上來說，比起「四大天王」還是小巫見大巫了。《四大天王》中你所看到的基本都是方術。方術蒙蔽了很多人，蒙蔽了皇帝皇后、蒙蔽了大理寺、尉遲真金、蒙蔽了普通百姓。使武后失去心智，使大理寺偵破方向被擾亂，然而方術里也有真相，就像《妖貓傳》里利用幻術種西瓜，西瓜只有一個是真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電影是造夢的藝術，我不去分析電影背景的歷史真實性，這是毫無意義的，因為電影可以有真實的依據也可以有假定性。「電影藝術的假定性是指電影通過獨特的電影媒介和手段對客觀對象的非原樣的表現，即所表現的東西大於原來的東西。影視藝術是一種獨特的話語方式，它既不是現實或歷史本身，而是對現實或歷史的敘述和虛構」（《藝術的本體與緯度》，第142頁）。當你坐在漆黑的電影院，面對一塊屏幕，被電影的視聽效果吸引，被帶入一個特定的歷史階段和特定空間，並陶醉故事當中去，這就是電影典型的「造夢」機制。你看到場景難道不是導演的給你實施的「方術」嗎？影片中的方術，能製造幻想，蠱惑人心，迷其心智，唯佛經和亢龍鐧能破。當我走齣電影院時，大腦仍被電影中的奇幻特效所佔據，而生活中沒有亢龍鐧，只有不斷的心中默念，這是徐克的方術，這是徐克的方術...
方術一，華麗的服裝造型是一大看點，武則天生活在唐初期，服裝相對保守。在閻立本的《步輦圖》中，唐太宗李世民接見藏族使者祿東贊這樣的大事件中時就穿的簡單樸素。然而片中唐高宗李治與武則穿戴及其奢華，便裝更是具有歐美范，主角的衣服都是具有風衣般的大翻領，好酷！尉遲真金的那身行頭，估計是公務員里最昂貴的了。幻天四人的服裝可謂是奇裝異服，人物造型也邪魅詭異，駝背的鬼夜老太太造型是不是讓人想起了汪驢，那對背著感覺挺沉的彎刀是不是想起了《蜀山傳》里的玄天宗，水月臉上的珍珠是不是想起了《龍門飛甲》里的桂綸鎂。更搞笑的是水月額頭上裝酷的銀色竟被沙陀溫柔地擦掉了，一個飛檐走壁的方術師瞬間變為了鄰家妹子。
方術二，徐克深受導演胡金銓的影響，慢慢走上武俠電影的道路，其實他也找對了自己的路子，那就是古裝武俠、傳奇題材，而對於現代題材和未來題材他的作品反應平平，如《女人不壞》、《深海尋人》等。徐克善於拍攝精彩的武打動作，之前的《黃飛鴻》系列，《笑傲江湖》、《青蛇》、《新龍門客棧》等流暢的武打設計，飄逸的服裝、絲帶，加上暗器、獨門絕技等手法猶如天女散花令人眼花繚亂。四大天王中各種暗器未所未聞，效果還是不錯的，坐在銀幕前覺得自己要中暗器了。各種兵器也是五花八門，電影里展現的並非常見的斧鉞鉤叉，尉遲的長短刀，狄仁傑的亢龍鐧，異人組的雙彎刀、拐杖等等。
方術三，詭譎的想像力，回顧之前徐克的作品中的黑山老妖、青蛇、蜈蚣精、小倩、東方不敗、雨化田等這些角色。在狄仁傑這個外殼下更加的恣意妄為，讓這個屬於中國人千百年來的傳奇人物，更富有東方文化景象以更驚艷方式展現出來。當然，也可以有國外因素，封魔族殺手的造型估計是受美國大片《指環王》的影響了，還有一批造型受美國電影《守望者》影響，相似度極高。
除了人物電影里充滿著徐克的奇思妙想，通天帝國里的易容術、赤焰金龜等，神都龍王里的異獸、鱉皇、飛馬等等，這些讓你腦洞大開。三藏寺中遊動的魚和白巨猿，似乎又契合了《西遊伏妖篇》的沙僧是魚精、孫悟空是個大猩猩，看來徐克還沒完全走出《西遊伏妖篇》的思維。結尾處奔騰的軍隊衝進大理寺，被方術變化為紅色觸手，以及神秘的巨怪「瞻波伽」侵入大理寺，充滿詭譎。怒目天王與巨猿大戰似乎有想起了金剛站在摩天大樓大戰飛機的鏡頭。徐克藉助現代CG技術的幫助，把想像都展現了出來，是想一位近70歲的老頭，怎麼會有如此豐富的想像力。 四大天王里彷彿在看一場魔術秀，你方唱罷我登場，各種奇異腦洞大效果讓你連呼過癮，我坦白我就是奔著徐老怪想像力和特效去的電影院。
唐初期重視道教，並把李耳作為自己的祖先。繪畫方面以尉遲乙僧、吳道子的道釋人物畫為代表，尉遲乙僧來自於新疆和田地區，擅長西域佛畫。不管是《妖貓傳》中的幻術，還是《四大天王》里的方術都來自西域，這表明道教與佛教及其它教派共同存在，也就是說當時的長安是一個魚龍混雜、多宗教、多種族的多元化社會，這樣的社會背景很有利於創造具有奇詭神秘的傳奇故事。徐克為了增加電影的歷史厚重感和神秘感，經常會加入一些遠古民族及其語言，如在《龍門飛甲》里韃靼人和韃靼語言，四大天王里同樣的手法設置鐵勒人和鐵勒語言。
然而，三部《狄仁傑》存在同樣的問題，推理不足特效來補，情節邏輯存在一定的問題。2010年我在BLOG上就寫過通天帝國中某些邏輯的問題。在人物設定上，水月的形象可有可無，也許是在陸離怪相的一群惡人中，用美女點綴一下吧。順便說一句嘉玲姐的配音有損人物形象啊。結尾彩蛋中，嘉玲姐姐塑造了自己的菩薩形象，契合了之前的通天浮屠，因為「中國古代的造型原則是形而下的器荷載形而上的光輝」（《中國藝術批評史》，第52頁），這寓意不言自明，因為她心中的那隻惡鬼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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