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物詠志，莫非自然，關於《空境》中的物哀

「人稟七情，應物而感，感物詠志，莫非自然。」

——《文心雕龍》

物哀作為日本文化中很重要的一個元素，主要指「物心人情」，即人心對客觀外在的感受並因這種感受而感動的一種統合的審美傾向。自18世紀日本國學大師系統理論的提出「物哀論」後，原本蘊含在日本文化中的物哀因素更加明顯的體現在日本文化的方方面面，當然動畫也不例外。《秒速五厘米》、《浪客劍心》……觀眾能在許多優秀的動畫作品找到隱藏在其中的物哀因素。在眾多充滿物哀情懷的動畫中，《空之境界》是比較出眾的一個系列。那麼《空之境界》中到底有哪些物哀因素，這些物哀因素都對動畫主題的建構起到了哪些影響？我們將在以下的文章中討論。

事之哀

悲劇是物哀最好的載體，因悲劇主體在面對內外部衝突時所產生的困境往往也是觀看者本身的困境，觀眾在看悲劇的時候就更能帶入主角的境遇從而產生於物生情的物哀效果。這也是為什麼日本文學酷愛悲劇的原因。

這種思潮理所應當的影響了《空之境界》，其集中體現便是《矛盾螺旋》一集。《矛盾螺旋》中沒有典型的邪惡與正義的區分，有的只是理念的不同。臙條巴對家人的愛和對兩儀式的喜歡，荒耶宗蓮的想要觀察全人類的死亡並以此賦予無意義死亡的人意義……這些想法是沒有錯的。但魯迅先生說過：「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這些對理想的追求最後都無疾而終。

這一類的悲劇在《空之境界》中比比皆是，像《痛覺殘留》中的藤上淺乃，甚至兩儀式自從胎兒時期就被世家安排了無數的魔術儀式。角色的經歷是故事發展的脈絡，這些充滿了悲劇色彩的人物遭遇讓整部《空之境界》染上了一層物哀的色彩。

人之哀

不僅悲劇是《空之境界》物哀色彩的一大來源，劇中人物自身的物哀情懷也在劇情推動過程中感染著觀眾。讓觀眾以劇中人物的物哀而物哀，這才是貫徹《空之境界》的物哀基調。而這一點最大的體現，就是在黑桐干也和兩儀式這一對主角的設置上。

黑桐干也作為男主角本身並無特別明顯的異於常人的特質，其起源也不過是「貫徹普通到底，比任何人都不會傷害人」，從設定上就決定了黑桐干也的普通。但這樣普通的黑桐干也卻被當時滿是殺人慾望的式吸引，做出了明顯違背普通定義的舉動，主動去靠近作為異質存在的兩儀式。如果一定要深究其原因的話，非是物哀不可。當黑桐干也體察到了兩儀式這一客觀外在時，他深切地感到了兩儀式的不同，並因為這種不同而感動。這種感動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卻長久不變，正是物哀一詞的極致體現。

所以在《空之境界》中黑桐干也的行動大多是出於興趣的，因其來源於物哀，所以其行動大多無私而充滿美感，也就理所應當能夠感染觀眾，讓觀眾感受到《空之境界》的物哀氛圍。

結語

其實物哀作為一種審美傾向，考驗的是主體的共情（empathy）能力。縱觀整個《空之境界》，所有的觀眾都能感受到其中獨特的物哀寂靜美，這與其獨特的美術風格與劇情設置是分不開的。讓觀眾能隨著劇中人物的遭遇而產生共情的同理心，這是《空之境界》的高明之處，也是我們喜歡《空之境界》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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