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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廖凡勝過彭于晏!

溫柔的表皮下,我見到了一個自由的肆意的笑聲爽朗的廖凡。二十年前,揣十塊錢就敢出去混一宿,那是青春年少,橫衝直撞,荷爾蒙飛揚。二零一八,姜文的魔幻主義語境中,廖凡閃回銀幕中的遙遠的失去了首府地位的北平,有時候綳著,有時候齜牙咧嘴,那一股好像天生的狠辣勁兒狡猾勁兒,幾乎撕裂銀幕。我很開心,廖凡在兩個多小時的故事中肆意玩耍,台詞兒更像是荷爾蒙炸出的一顆顆子彈,詞句鏗鏘。交起火兒來,彷彿雙方對射,密集的子彈構成密不透風的網,若干回合下來,酣暢漓淋。廖凡是個出身舞台,相信夢想相信美好相信奇蹟的好同學,縱然身在令人沮喪的當下。他和任性、任性得有點兒可愛的姜導演走到一起去了,是挺好的事情。在這最美好的時代,在這最糟糕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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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七

一九九七年,從「大城市」上海跑來的廖凡走在北京的街道和衚衕兒,心裡還有那麼點兒看不上當時尚不那麼摩登的北京。今天著名的南鑼鼓巷,擱在內個年代,就是實驗話劇院邊上一條吃飯的小小的街。「一幫中戲的學生下了課就在那兒吃點飯,沒什麼酒吧。後海那會兒都挺荒的……」北京城的面子是周到的禮數兒,內里是的味道濃郁的鹵煮。生在南方、求學上海的廖凡,到了一個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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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北京是怎麼樣的呀。」

「那會兒都有面的,五塊錢,十塊錢。兜里就揣十塊錢就敢出去玩,多有意思你想想。」

「那花完了怎麼回去啊。」

「那就再走回來唄,那怎麼辦呢?當年每人揣十塊錢就敢出去混一宿兒,高興。都是新朋友,到哪兒都是忙活,張羅。」

「您是南方人。」

「對,我本來是南方的。當然還行,我對於北方的食物我還是能接受。對於北方的人我也還是能接受的,人們是非常健談的。」

「您講過口音的問題,以前不這樣,可能被同學啊,當地的人帶的啊,就有點北京腔了。」

「假裝有點北京腔了。」

「真要說起來可能會露怯?」

「老北京一聽,就露怯。」

「平常愛去哪兒,吃些什麼呀?」

「都是那種特別北方的,什麼小碗兒牛肉。再不行,我們當時實驗話劇院門口有一新疆飯館,老跟那兒吃。再不行,實在是沒錢了呢,去那種副食品店,現在已經少了。副食品店專門有那個烙大餅配上素丸子。反正你就摻和在一塊兒吃唄。素丸子配上大餅,再在新疆飯館來點羊肉串,烤肉什麼的,給它卷在一塊兒,覺得,嗯,還可以,可以糊弄一頓。」

「習慣嗎?」

「我記得那會兒早上想出去吃早飯,找不著地方兒。那個衚衕口,有一個賣豆漿的,然後配上那個炸的焦圈什麼的,也有豆腐腦,上頭各種娃娃菜啊什麼的,勾了芡的那種,我說,好嘛,這味兒夠重的。現在都沒有了,少了都。」

「單就北京來講的話,比較愛吃什麼?」

「好吃的多了。豆汁兒你能喝嗎?」

「我能接受。有一次,一口悶了。」

「好多北京人都一口悶,就是說,你不能分兩口喝。你是覺得難喝嗎?」

「也不是。好多人說上海人肯定喝不了這個,我端起來就一口悶了。」

「就發狠喝了。」

「您愛喝豆汁兒?」

「好喝呀。」

一九九七,年少的廖凡身在北京。其實,兜兒里沒什麼錢,遠方懸疑未見。「大學四年級實習期,就能到實驗話劇院去排過一個戲,算是一個因公旅行,出差了一樣。在我的同學當中,大學的朋友當中,看起來是非常好的,可以去一個非常棒的劇社去實習。都很羨慕。實際上作為當事人來說,心情是複雜的。」他說,前途未卜,每天挺焦慮。

二〇一八

很多很多年以後,廖凡主演了姜文導演的一部戲,叫做《邪不壓正》,故事發生的年代是北平七七事變之前。大家知道了,電影的原著是張北海先生的著作,《俠隱》。於是,廖凡再一次出現在了北京,哦,不對,是北平。確切地說,是銀幕中的遙遠的失去了首府地位的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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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潛龍的角色,在小說當中就戲份不是特別多。」

「什麼叫不是特別多,基本上就沒有。」

「如何從無到有呢?也就是說,應該怎麼來做這個朱潛龍,您和導演是怎麼溝通的呢?」

「基本呢,還是從電影劇本來,剩餘的部分呢,需要自己做一些準備。這是一個正常的創作的過程。當然,我們的電影有了和往常不一樣的東西,首先它就不是一個現實主義的電影。有的人看了非常高興,非常樂。有的人就會說看不懂。所以,這個人物,和導演的風格吻合,才是完美的。」

「在姜文的電影脈絡里,魔幻主義一直是一個明顯的標籤兒。《太陽照常升起》呀,《讓子彈飛》呀,《一步之遙》呀。朱潛龍呢,並不像一個老謀深算的漢奸,他鋒芒畢露。」

「電影里的人,好像都挺有特色,好像都挺絕頂聰明的,但其實又都特傻。」

「傻?」

「感覺是每個角色都在特別認真地辦一個大事兒,但都在用最傻的方式。」

「可以理解為天真嗎。」

「有點兒笨,還不是天真。」

「朱潛龍呢,除了狠辣,我覺得,還有點兒狡猾,可愛的狡猾。」

「仍然是建立在電影的劇本基礎上,也就是超現實主義的語境當中的。所以,人物才會那麼地外放和飛揚。」

「隱約讓我想起您在《白日焰火》中的那場忘我獨舞,也有那麼點兒意思,對嗎?」

「我記得那場戲。嗯,你一說到那個皮衣,我就想起這次拍攝過程,導演專門兒請人從歐洲挑選的。後來慶功的時候,我才知道,是Uma Wang特意從一個義大利的老藏家那裡借來的,人肉背回來的,是人家壓箱底的鎮宅之寶,好容易才說服人家,才借來的。」

「有意思。」

「衣服也好,道具也好,突然到了您身上,需要一個磨合的過程嗎?或者說,它如何為您的角色增光添彩?畢竟,他本來不是你的東西。」

「對,好的道具,好的細節,會和你疊加在一起,好多東西重新被拼裝起來。比如那皮服,導演本來說,可以做嘛。那Uma就說,那件皮衣是經歷過真正戰爭年代(一戰)的洗禮的,是真的軍服,是有時間的歷練的。確實,穿在身上,會感到一種厚重感,會讓我一下子就好像有種什麼東西附體的感覺,我相信這個,它的確會讓我產生代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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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廖凡曾經踏足在扎紮實實的北京,在確鑿無誤的實驗話劇院排演了一部戲劇。二十年後,廖凡在姜文的魔幻的電影世界裡的北平,演出了一個瘋魔般的角色。徐浩峰導演的台詞惜墨如金,回味綿長。姜文的台詞更像是荷爾蒙炸出的一顆顆的子彈,詞句鏗鏘。交起火兒來,彷彿雙方對射,密集的子彈構成密不透風的網,若干回合下來,酣暢漓淋。

姜文的電影,姜文的台詞,是有著強烈的戲劇張力的。或許是因為摩羯座特有的害羞和內斂,他並不娓娓道來,他迴避了平鋪直敘,反選擇了誇張的濃烈的荷爾蒙爆棚的戲劇手法。表達的名字,叫做掩飾。當年看完《一步之遙》,我給我非常敬愛的廖一梅先生髮了簡訊,我說,喜歡,特別是舒淇念台詞兒的時候,我感到了熟悉的味道,您的味道。

廖凡同學呢,畢業於上海戲劇學院表演系,學的是戲劇表演,早年在舞台上流過汗。他今兒演姜文的戲,演血脈賁張的戲,可以說,走到一塊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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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的台詞特別有特色。」

「肆意,飽滿,勁道。我們討論過,也只有他這樣的電影,他這樣的表達方式,才適合這樣的台詞。他對台詞要求,無論密集度也好,節奏感也好,兩個人交鋒的方式也好,是非常具有戲劇性。受過戲劇訓練的人,身在其中,就會如魚得水。很舒服,很有意思。行雲流水。」

「我記得,姜導演曾經邀請廖一梅先生為他的《一步之遙》撰寫劇本兒。」

「那種(台詞的)戲劇的張力是非常有魅力的。」

「您說起過,姜文導演總是在開拍前才把劇本兒交到演員的手上,剛出鍋兒的,熱辣滾燙的台詞。」「燙著手的,何止燙著手的,是燙著嘴的,然後不斷探討,不斷修正,只要你覺得不滿意,所有人都陪著你,再來。那種感覺真的非常過癮,有點兒像當年我們排話劇的那種創作。所有人都很興奮地在參與這個遊戲。」

「說到超現實,我倒覺得,生活如此糟糕,我們需要超現實的夢想。比如電影里,一個好像超人一樣的人,在房頂上飛檐走壁。」

「你說,一個人披著斗篷,裸體的,在房頂上奔跑,多有意思的事兒。」

「您呢?有什麼不切實際的魔幻夢想嗎?」

「咱去荷蘭報名,參加荷蘭遠征軍。作為一個先頭部隊,去火星開創一個新世界。」

「創世紀了。」

「是啊,創世紀了。」

「姜導愛喝點,您呢,您愛喝點兒嗎?」

「我們拍戲的時候都在喝,姜導老說,給他來杯威士忌。」

「我覺得吧,男人得喝點兒。」

「拍他的戲,就更得喝點兒。狀態得比正常高一點兒。你沒覺得嗎?裡面的人,都是熱血賁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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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

廖凡有著一張國字方臉,稜角分明。有時候綳著,有時候齜牙咧嘴,有著一種好像天生的狠辣勁兒。從《白日焰火》到《邪不壓正》,都有。《江湖兒女》我還沒看過,不好說,但應該,也有。做記者的喜歡追根溯源,你小時候是不是會調皮搗蛋打架什麼的?他說,不,我老是內個被表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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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當中,您是一個挺禮貌,挺溫柔的人,但您狠過嗎?」

「邪不壓正,電影英文名翻譯過來叫「隱藏的人」,每個人都是隱藏的人。每個人都有很多面向,只是找不到時候和空間表達出來罷了。也許,作為演員,幸福的地方,是可以選擇不同的時空,盡情表達不同的自我。」

「好像一輩子活了好幾輩子。」

「那不敢這麼說。把自己活全乎了就好。」

「但不管怎麼說,您性格中有著玩世不恭的因子嗎?」

「不要這麼去追溯吧。你不覺得好多殺人犯,在受審的時候,述說起來是很陰鬱,甚至很溫柔的。而且,你也沒法從他從前的經歷、痕迹去判斷他未來會做什麼……當你經過了一些訓練,你會把自己控制得更好。通過自己的想像,你可以去展現另外一面,這是很有趣的事兒,好像魔術。」

「姜導演在接受採訪中說,每個人都是演員,都在演。」

「每個人都是不需要訓練的天生的演員。」

「演廖凡,您覺得滿意嗎?」

「最難演的還是自己,演別人都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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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凡出生在演藝世家。我按照習慣,問問他,最早的「電影時刻」是怎樣的?電影是什麼時候打動你的?結果,勾引出了一段私人的後台記憶。「內時候呢,我就和我媽在後台,她在做服裝……我爸在上面演……一直到結束……在回來的路上,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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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早的電影時刻是發生在什麼時候,那一部戲,哪一次表演讓您感到電影的魅力。」

「我不太記得了。內時候看的好多都是露天電影。」

「我看《江湖兒女》的海報,有一段兒錄像廳的戲?」

「裡面兒是有一段兒。」

「一開始看電影的時候,是看錄像帶,還是VCD,還是什麼?」

「我一開始開始看電影的時候,看的就是電影,都不是看的錄像。」

「哦,大銀幕的。」

「去電影院看電影,或者去露天場看那種露天電影。」

「第一次看電影兒,還記得嗎?」

「睡著了。」

「啥片兒,還記得嗎?」

「那會兒應該看內參片。我記得,每有一部新進來的電影,會到全國各地去放,可能放個一兩場,沒有字幕,不帶翻譯。有個人在那兒同聲翻,拿個話筒。那會兒都特小,跟著我父母一塊騎個自行車,給你帶在車後面,小的時候坐在車前面,大了以後坐在車後面。去看電影,基本上都是睡著出來,看一半兒,實在看不懂,因為太小了。」

「有沒有哪個瞬間讓您覺得說,哎呀,這片挺好看的?」

「《靜靜的頓河》。」

「蘇聯片兒。」

「內時候都叫內參片。」

「內時候,您沒有想過要和大銀幕產生任何聯繫?」

「那太遙遠了。內個時候我的想法是父母在戲劇團里。小時候看我父親演戲,那時候只是想說,我能到那台上去演出。」

「您後來演過話劇,再後來又演過電視劇、電影。您什麼時候開始覺得說自己喜歡上這個行業,喜歡上演戲這個事兒了?」

「演戲我一直都挺喜歡的。」

「它肯定不只是一份工作。」

「後來,我發現它對我來說是一份工作的時候,我有點沮喪。」

「您出身演藝世家,有優越感嗎?」

「不知道那算不算優越感。比如說,我們去上大學,老師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對我來說已經不新鮮了。我都是在後台那兒長大的,父母那會兒都是雙職工。沒辦法,得帶著小孩兒去演出。」

「還記得當年後台的經驗嗎?」

「都是這樣,下午去,準備完了之後呢吃一個飯。內時候呢,我就和我媽在後台,她在做服裝。忙活完了,開始了。百看不厭,每場都看。我爸在上面演。然後就坐在樂池那邊,和那個做效果的阿姨關係都特好,看放大磁帶,大捲兒那種。一直到結束。在回來的路上,就睡著了。」

「父母親有沒有刻意培養你去做什麼?比如演戲?」

「沒有。」

全部圖片 請見《周末畫報》Style版 1024期

攝影 — 於聰

編輯 — j 、郁帆塵

作者 — tang

妝發 — 曹陽

製片—呂然

服裝助理— 嘉璟

設計 — 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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