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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力、拓曉堂、高小龍、黨晟、周公度聯袂推薦!宗鳴安老師簽名鈐印題上款的《長安骨董客》來啦!

人文|情懷|半紙書|文化|掌故

▉推薦人簡介:

●韋力:芷蘭斎主人,他有一個600多平方米的「藏書樓」,收藏有8000餘部、7萬餘冊古籍善本。其中宋元及以前刊本、寫本50餘件、200餘冊,宋元遞修和宋元明遞修本近20部、300餘冊,明刊本1200餘部、1萬餘冊,名家批校本及抄校稿本800餘部,活字本600餘部,碑帖1700餘種……被認為是中國民間收藏古善本最多的人。

●拓曉堂:曾供職於國家圖書館,擔任善本組、輿圖組組長以及善本采編副研究員等職務。1993年入職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以來,拓曉堂先生主持古籍善本拍賣二十餘年,曾任中國嘉德古籍善本部總經理。在此之前,他二十多年來,他親身經歷了中國古籍拍賣市場的建立發展與不斷壯大。

●高小龍:著名導演,民國圖書收藏家。代表作品如2008北京奧運會開幕式短片、全球通形象片等等,曾獲美國莫比廣告獎最佳創意精神獎,中國優秀廣告作品IAI年鑒獎,中國廣告協會學院獎,台灣時報世界華文廣告獎等多項大獎。同時高小龍又是著名的民國圖書收藏家,藏品多次參展。

●黨晟:陝西西安人,教授,高級工藝美術師,藝術史學者,日本京都造型藝術大學客座教授,陝西省工藝美術高級職稱評委會評委,中國美術家協會陝西分會設計藝術委員會副主任,西安文理學院藝術設計系教授 西安歐亞學院藝術設計學院特聘顧問、專家委員會成員。曾翻譯並編寫貢布里希《藝術史》。長期從事藝術設計教學與研究工作。

●周公度:詩人、作家。《佛學月刊》雜誌主編。著有詩集《夏日雜誌》,詩論《銀杏種植——中國新詩二十四論》,兒童詩集《夢之國》,隨筆集《機器貓史話》,戲劇《憶少女》,小說集《從八歲來》、翻譯《浮生六記》、《人間詞話》等古典作品。現居西安。

▉作者簡介:

●宗鳴安:古籍收藏家、碑帖拓本收藏家、文物收藏家、文化學者、文史專家。書齋名號「皕明樓」,意為藏有明代的刻本200種。著有《西安舊事》、《長安節令與舊俗》、《關中舊歌謠》、《秦商入川記》、《老西安人的生活》、《陝西歌謠輯注》等作品,另有專著《漢代文字考釋與欣賞》《皕明樓金文圖說》《碑帖收藏研究》《歷代善本碑帖選刊》,為學界稱道。韋力先生在其《上書房行走》一書中對宗鳴安老師有專門介紹。

▉圖書簡介:《長安骨董客》為宗鳴安老師最新著作,該書以近百年來陝西骨董行業為背景,以時間順序為框架,以地方骨董客、文化人的沉浮為表現,用另一個角度來述說陝西地方文化,讀者可以通過陝西百年來骨董行業里所發生的事,所涉及的人,來了解陝西地方曾經有過的文化現象,了解這一文化現象的脈絡。以及陝西人所特有的文化氣質、民風民俗的來源。

該書由長安文化學者黨晟教授作序,書法篆刻家趙熊先生題寫書名,西安木光書坊策劃,西安出版社2018年7月正式出版。

附:韋力先生《上書房行走》對宗鳴安老師的描寫摘要:


跟宗鳴安先生的交往,我是先讀其書後識其人。已經記不起是哪一年,我例行公事地到琉璃廠巡視一番,琉璃廠雖然是中國古舊書最大的集散地,但與之相關的新出著作,尤其是目錄版本學方面者,我覺得琉璃廠也同樣是最集中者,正因如此,我每過一段,都會將琉璃廠的幾家書店,無論新書舊書一律瀏覽一過。好在這些書始終放在固定的位置,如果有新書上架,幾乎在1分鐘內就能發現,正因如此,我的相關工具書絕大多數也是從琉璃廠背回家者。

書房全景

琉璃廠雖然有幾家新舊書店,按行政歸屬其實這些店全部都是中國書店的下屬門市部,但各個店都有自己的名稱,例如:松筠閣、邃雅齋、來熏閣等等,唯有一家書店沒有這些雅緻的冠名,直接叫「古籍書店」,這種名稱的歷史沿革我沒有了解到,然而這家店卻是中國書店在琉璃廠下屬的幾個營業部中面積最大者。這個「最大」只是我的感受,肯定我沒有進行嚴格的丈量,如果我說的不對,請各位看官莫要責怪。我特意提到古籍書店,是因為有那麼幾年我來此店的頻率最高,原因也很簡單:張曉東先生調到了此店當經理。以前張經理掌管燈市口書店,我就是在燈市口跟他相識的,在那裡雖然沒買多少書,但因為經常在拍賣會上碰面,於是便成了熟人。他跟人交往很有親和力,這對於搞第三產業是個很重要的優點,正因為如此,無論他調到哪個店,都會有一群書友被他帶過去,我也不過是其中一員而已。

這塊書擋很奇特

古籍書店的營業面積分樓上樓下兩層,一層都是新書,這些新書根據不同的門類分別上架在不同的區域里,而二層則全是古舊書,這些書被分成三個區域,最大的一塊是線裝書,其次是舊平裝,還有一個房間專門賣特價書。這些區域之外,穿過一段低矮的橫樑,對於我這個大個子,當然來此就要低頭,再抬起頭時,看到的就是經理室。這間房屋面積約30多平米,除了在此辦公和接待重要客人,店裡收來的善本,通俗地說,就是價值較高的書都會放在經理室的幾個書架內。因為古籍收購是個被動的工作,店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收到一批難得的好書。對於藏家來說,能夠拿到新收之書的先手,那隻能靠「勤快」二字,因此,每到琉璃廠,我必到這個辦公室前低頭,雖然能夠遇到意外驚喜的時候很少,但畢竟這就有如抓獎券,誰能肯定我就抓不到大獎呢?!

這本書讓我知道了宗明安先生

多年前的某天,我又抱著不可能有的希望進入了張曉東先生的經理室,因為熟識,所以能把他那幾架子珍藏之書隨便翻看。當然,我也知道,真正的稀見之本,他也不會放在這幾個架子里,而是另有玄機地藏進旁邊的小屋。我進門的時候,張經理正在翻看一本厚厚的平裝本,我看他那認真的樣子,就問他是不是又在讀什麼秘籍,他笑著把那本書遞給我,書名是《碑帖收藏與研究》。這本書是十六開平裝,厚厚的一大本,作者是宗鳴安。在此之前,我沒有聽到過有這麼一位碑帖研究者,然而翻開書前的序言,竟然是拓曉堂先生所寫。拓先生原在國圖善本部工作,因為偶然的原因,當上了嘉德公司古籍部的總經理,自此之後,嘉德公司的古籍善本拍賣成了這個行業的風向標,而拓先生也就成了古籍拍賣的領軍人物。可能正因為如此,業界的人都認為他眼眶很高,一般的藏家似乎很難入他的法眼。我要在此鄭重聲明,這可不是我給他貼標籤,用官話來說,這叫群眾的呼聲:既然像拓先生這樣的人都能給這本書寫一篇序言,並且是我看到的拓先生給他人著作中的唯一一篇序言,由此推論,這位宗鳴安恐怕絕非等閑人物,他這部大著我同樣也不能等閑視之。

博山爐

八十年代興起的收藏熱,到現在已經走過了30多個年頭,這些年裡,關於收藏的各個門類都有不少專著問世,碑帖方面也出過幾本,雖然碑帖收藏在古代就是重要門類,有些碑帖的價格甚至比宋元版都貴很多,但古代所出的碑帖專著都應當歸入學術研究的範疇,告訴別人如何收藏的入門書卻未見出現過,只是到了九十年代才出過兩本相關的書籍,那個時候這些書很是難得,以今天的眼光看,這些書中所談,都是初級入門的簡單介紹,當然也有一些相應的學術著作,而兩者之間的書,也就是說比初級收藏要高、比專業研究要通俗,這樣的書卻未曾見到過,而宗鳴安先生的《碑帖收藏與研究》,依我的眼光看,恰恰填補上了這兩級之間的斷環。

正因為如此,我就有了能跟宗先生相識的願望,後來是在什麼場合跟他第一次見面者,我已回憶不起,好像也是在張曉東經理的辦公室里跟宗先生見了面,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宗先生本身兒。我之前把他想像成了一位白鬍子老頭,然而眼前看到的卻是一位中年人,他不善言談,又不似秦人所固有的木訥,他很少主動拈出話題,但當別人提到他感興趣的問題之時,他也能說上一大通,剩下的時間大多是靜靜地聽別人高談闊論。我向他請教碑帖方面的問題,尤其誇他那本書,他對此很是謙遜,這種謙遜方式很難形成你來我往的熱烈討論,正因為如此,雖然相識多年,也就沒了密切的交往。

青銅器

我本次來西安尋訪,宗先生當然是我想拜訪的人物之一,除了想勾引他多談談收藏的故事,同時也想看看他究竟藏有什麼樣的寶貝,以此滿足我的好奇心。來到西安的第二天,李欣宇先生早早就到酒店大堂,接上我一同前往宗鳴安先生的府上。在路上,欣宇兄向我講述著宗鳴安先生收藏的故事,以及宗先生對他收藏碑帖的影響,欣宇稱自己搞碑帖收藏有很重要一部分原因確實是受宗先生的感染,他向我講述著因為幫著讀者找宗先生搞簽名本的故事,他是從那些人敬仰的眼光中才知道,自己相識這麼久地宗先生竟然在碑帖方面有如此大的名氣,於是李欣宇也就把自己很大一部分經歷投入到碑帖收藏之中。到如今,欣宇的收藏是碑帖與線裝書一併收之。我問他,在這兩者之間,從情感上更偏重哪個?欣宇沉吟了一下說,如果從趣味上講,還是藏古籍更有意思,因為碑帖收藏太過質樸,很難像古書那樣有著書里書外說不完的傳奇。我細細品評欣宇這幾句評價,還是沒能給他的收藏偏好下個定論。就憑他這兩句話,已然說明他其實對這些事情有著自己的價值判斷,只是沒有跟我明說罷了。

擺一張古琴更顯得雅靜

宗鳴安先生的新居處在西安的一片新區之內,進入這個小區的第一印象就是,開發商把綠化做得很到位,這種分層次、分季節的種植方式至少讓我這個外行能夠看出開發商在這方面沒有糊弄,宗先生走到門外迎接,他見到我僅寒暄了一句:「來啦?」我也不知道這兩個字算不算一句,總之,他說完這兩個字轉身在前面帶路,把我引進了他的內室。

暹羅貓

站在門口迎接我等者是一隻漂亮的暹羅貓,從這隻貓的眼神中我沒有看到對生人的警惕,也沒能讀出對陌生客人的熱情。客廳的正面牆上,掛著一張裝在鏡框內尺幅很大的金箋繪畫作品,是趙望雲畫的《農夫耕田圖》。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這幅畫的正式名稱,我只是從圖案上給出了這個完全沒有詩意的命名。宗先生說,這幅畫他是從日本買回來的。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他跟日本人有交往,於是借這個話題向他請教日本的碑帖收藏情況。宗先生說,自己認識一些日本搞碑帖收藏的人,那些人從八十年代就到西安來買文物,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已相識了幾十年,其中幾位在大阪者跟宗先生聯繫最為密切,而東京有一位叫伊藤滋的先生,對碑帖很有研究,宗先生每到東京,都會到伊藤先生家中去看碑帖,他在那裡還看到了自己以前的舊藏,雖然並不是宗先生直接賣給伊藤者,不知道伊藤是從哪裡展轉得到這些舊藏之物。由此可知,伊藤滋跟國內的碑帖經營者有較為密切的交往。

趙望雲畫作

宗先生感慨地說,這些從八十年代來國內買收藏品的人,現在年歲也都不小了,而且後人也少有喜歡者,所以有好幾位日本的同好都想出讓自己的藏品,他們有的人直接向宗先生表明自己的意願,而宗先生也從他們手中買回了一些。關於碑帖的價格,我當然也較為關心。我記得八十年代中期,北京文物公司就在日本搞過展銷會,那時候為了給國家創匯,把不少好的碑帖都賣到了境外,國內有很多人並不了解這個情況,不少人會寫出義憤填膺的文章,對文物的流失口誅筆伐。其實有很多真實情況並非人們所臆斷者,以前文物商店把很多好東西專門供應外國人,明確規定中國人不能買。我跟宗先生聊到這個話題,看著他的長吁短嘆,我也不知怎麼評論。當年在日本出售碑帖的價格很便宜,近十幾年已經以幾十倍的價格又迴流到國內拍場上,而這些碑帖的質量遠超尋常所見者,我也買得了其中一二,而宗先生則說,自己以前買到的碑帖價格太便宜了,所以他對今天的市場價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端方埃及造像拓片

跟趙望雲畫作相對的另一面牆上,掛著拓本的四扇屏,這四張拓片均為造像,我覺得這些造像不像中土之物。宗先生說,這是端方從埃及拓回來者,他將這四幅拓片分別找了四位當地著名書法家作了長題,於是又聊到了端方。近幾年端方的不少舊藏陸續出現在拍場中,因為他的大名,這些拓片大多能拍出好的價錢。我本以為我的這句評語會得到宗先生的讚許,然而他對拍賣卻大搖其頭,他認為現在的碑帖價格已經嚴重貴族化,商品屬性太多,以他的話來說:碑帖收藏現在是無休止地炒作,他認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聽到他的這種評論,我也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我認為價格的上漲,從另一個側面來說,也是對文物的保護,並且因為漲價,所以有很多媒體宣傳,而這種宣傳正是對收藏文化的一種普及。宗先生卻不首肯我的認定,他說出了一句讓我感到意外的話;「碑帖收藏就應當保持一定的小眾。」他認為不必要人人都來搞碑帖收藏,我問他為什麼有這樣的斷話?宗先生說,因為很多搞收藏的人其實並不是為了收藏,僅僅是為了投資。他認為,如果把碑帖僅是看作投資品,那他建議這些人去炒股票,因為那種做法更直接,並且也不會把碑帖收藏的市場搞亂。

刻在木板上的堂號

近幾年碑帖價格漲幅很大,我問宗先生怎麼看待這種現象,他同樣認為漲價的原因就是經濟著眼,而並非是真正的收藏市場需求。宗先生說,他在市場上也同樣買進和賣出碑帖,但那是研究之後的轉換品種,他認為這種買賣是良性,因為通過賣而實現買,但現在市場上,這種情況反而很少見,而今的碑帖只是某些人眼中的炒作品種,並且真正的大炒家其實只有幾位,經過這幾個人的炒作,使得碑帖價格迅速上漲,如果自己跟著買,就會付出很高的代價,而這幾個大炒家買到一定數量之後,一旦不買了或者出貨,那麼碑帖的價錢馬上就會掉下來,因此宗先生認為,碑帖不炒也同樣有市場,如果是藏家為主的市場,無論上漲和回落都很正常,而現在這種炒作方式違背了古玩收藏的特點,這就有如天津前幾年的文交所,那種交易分割方式完全不是古玩界的慣例,所以他起頭就認為這種做法不可能成功。

博古架上沒有碑帖

坐在宗府的客廳沙發上,邊跟宗先生聊天,邊觀看著大廳里的陳設,可能是廳房較大,也可能是宗先生覺得有必要將客廳跟內室做一下隔擋,我在客廳的側面看到一對博古架,我注意到博古架上除了擺著一些古玩還有幾函線裝書,在博古架的頂端則擺著一些舊木箱,其中一半應當是《百衲本二十四史》的專用箱,另外三隻木箱封面分別刻著《曾文正公全集》、《涵芬樓古今文鈔》、《愙齋集古錄》,這幾部書除了最後一部跟碑帖沾點邊兒之外,餘外之書則全無關係,《愙齋集古錄》也同樣是線裝書,而在這個書架上我卻沒有看到碑帖,我直接向宗先生講出了我的疑問。他笑著告訴我,其實自己以前也主要是藏書,借這個話題他向我講述了自己的收藏歷史。

看來宗先生練書法很用功

宗先生說,他的祖上本來就喜歡收藏,到他一輩,家裡就留下了古書和碑帖,原來他居住在老城區里,鄰里街坊也大多是老戶人家,家裡多少都有一些線裝書和碑帖,當時他對這些東西只是喜好,並沒有刻意收藏。大概是在1975年,他上中學時因為語文好就當上了語文課代表,而他的老師很喜歡書法,後來在老師家看到了許多碑帖,讓了感了興趣。宗先生邊說邊指著沙發正前方的四扇屏拓片,他說其中一位寫題記的人,就是當年他搞收藏的啟蒙老師。

《乙瑛碑》封面

《乙瑛碑》首頁圖

因為這段契機,宗先生也迷上了碑帖和古書的收藏。九十年代中後期,北京的兩家拍賣行分別搞起了古書拍賣專場,因為他的名氣,這些人來西安找到他,讓他拿出些古書來上拍,這些人中其中就有拓曉堂。因為拓先生本就是西安人,並且在西安上學,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相識。宗先生講到這一層,我馬上就想起了拓先生給他書寫的序言,這可真稱得上是淵源有自。就在那個階段,宗先生的許多藏書都拍了出去,他用賣書的錢來買自己喜歡的碑帖。

《孔子廟堂碑》

我問宗先生,為什麼要把古書賣出,轉而去買碑帖?他對我的這個疑問表示有些奇特,因為在他的眼裡,碑帖也是書,因此他不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宗先生又說,他收藏碑帖是想通過碑帖裡面的文字來研究當時社會的民俗,以此來探求古人的生活狀態。他說自己以前的收集範圍主要還是關注唐以前所刻之碑,但近些年才開始收藏唐碑,近幾年他的研究重點轉到了地方史上,對於碑帖方面的研究文章寫得較少。說話間,他拿出了幾部新作,其中有一本是《秦商入川記》。他說,為了寫這本書,就借鑒了不少碑帖上的史料,近幾年為了給這些書配圖,他又開始收藏老照片,在這方面李欣宇也給他幫了不少忙,因為李對電腦很熟悉,可以在網上幫他搜集出售老照片的信息。

堂號

說話間,宗先生把我帶進了書房。他的書房看上去很是規整,兩面牆上是兩排專門打制的書架,書架的制式也是經過他的特別設計,跟室內的氛圍渾然一體。在書房的正中是他的工作條案,上面擺滿了筆墨工具,窗前的上樑上,掛著他的堂號——「皕明樓」。我這個人一根筋,始終覺得碑帖和線裝書是兩個單獨的品種,雖然剛才宗先生已經向我解釋了他對這兩類藏品不分軒輊,但我還是問他,這「皕明」二字指的是兩百部明刻本,還是兩百件明拓本?宗先生笑著說,當然指的是線裝書,兩百部明版對今天來說已經是個不小的藏量。宗先生說,其實他現在已經沒有這麼多明版書了,大部分已經拍出去變成了碑帖。我抓住他這句話,質疑他並沒有真正地把線裝書與碑帖視為一體,否則就用不著賣什麼換什麼了。宗先生一笑,沒有責怪我太過矯情,他說自己最多時也沒有藏到過兩百部明版書,他請人寫此匾時,本告訴對方要寫成百明樓,但對方認為「百明」不好聽,就徑直給他寫成了「皕明」,這也有期待他的收藏更上一層樓的意味。

工具書

我瀏覽著兩排書架,注意到上面所陳設者大多是文史工具書,又看到了我第一次聽到他名字的那部著作——《碑帖收藏與研究》,另外還看到其他幾部著作。在書房裡面還擺放著石刻造像與古代木佛,以此顯現出宗先生收藏興趣之廣泛。

造像及古佛

可能是因為那本書的原因,我先入為主地把宗先生認為是碑帖收藏家,因此請他拿出幾部拓本來拍照。他拿出的幾部碑帖均是難得的精拓本,如此看來,並非如他所言,對於碑帖僅是關註上面的文字。宗先生聽到了我的調侃,他馬上跟我說,對於收藏無論是碑帖和線裝書,他始終是把文獻價值放在第一位,其次才關注版本,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所藏的碑帖早期拓本很少,因為把內容擺在第一位,因此他喜歡讓自己的收藏在品種上有較大的增加,但他也承認這種收藏方式在經濟社會並不實用。

此書下方的那方百明樓主印是宗先生原來的堂號

對於自己藏品的來源,宗先生說,他主要是到老戶人家去購買,後來有了拍賣會,他也開始去參拍,有些年他也到全國各地的古籍書店去買書買碑帖,在西安古籍書店也買過一些,但主要還是去挑選文獻資料,以及有史料價值的雜誌報紙,有版本價值的書反而在西安古籍書店沒有買過。近水樓台沒能先得月,這讓我倒有點奇怪。對於這一點,宗先生說,西安古籍書店較為保守,以前對私人收藏者不看重,有了好書首先提供給公家單位,這讓宗先生多少有些無奈。他認為,私人收藏其實是保護一種文化,雖然這種保護並不是刻意而為,但在這有意無意之間,使得傳統文化得以延續。

明弘治刻《百川學海》零本

說話間,宗先生拿出幾部線裝書讓我欣賞,看到的第一部就是《百川學海》零種,這是明弘治刻本,流傳較少。宗先生說,他收藏這部零種是因為這原是于右任的舊藏,而在西安當地對於右任的一切物品,都被文化人所高看。

明內府刻本《書集傳》

接著,他又拿出一部明內府刻本《書集傳》,這種白棉紙本的明監本以前並不受藏家關注,而今卻成了市場上的重頭拍品,幾乎每一部都能拍得較高的價錢,宗先生也收藏這樣的書,至少說明他並不拘囿於傳統的藏書觀。

明凌刻朱墨套印本《東坡禪喜集》

接著他給我看了一部明凌濛初所刻的套印本《東坡禪喜集》,這是明代閔凌刻套印本中較為少見的品種,而他所藏的這部鈐有潘祖蔭的藏書印,也算是流傳有序之物。

這部《韋蘇州集》在版本上有些故事

繆荃孫和于右任遞藏之物圖

之後又給我看了幾部較為少見的明版書,其中有一部繆荃孫、于右任遞藏的《韋蘇州集》,宗先生問我對此書的版本怎麼看。這部書刊刻和的確漂亮,其中有些書頁看上去跟宋刻本極其相像,我跟宗先生講,這部書在古代就把它看成是宋刻本,民國年間劉承幹出版的《嘉業堂善本書影》就著錄有這部書,上面明明確確的寫明版本為「宋刻本」。宗先生聽到我的所言,微微一笑,看來他早知道這部書在歷史上的誤判,只是以此來考考我的眼力。

于右任和張繼的跋語

看了他的書,我的總體感覺他藏書的質量應該高於他給我看的那些碑帖,當然也有可能他並沒有拿出自己的貴重碑帖讓我欣賞,即便如此,我所看過的幾部明版書也非尋常藏書者所有者。而今這些年,他賣掉許多書去買碑帖,手中所余仍有這樣的質量,可見其對藏書仍有不可忘懷的情節。想到這一層,我的鬱結之心暗暗舒了一口氣。

《呂望表》

宗先生的夫人招呼我們到客廳坐下來喝茶,茶几上擺著一盆大白杏,這杏的個頭之大絕非尋常見者可比。宗先生解釋說,這種杏是陝西特產,自己特別喜愛吃,於是堅持讓我嘗一嘗。我一發不可收地連吃了三個,我的不拘小節讓宗先生嚴肅的臉上有了些許欣慰之態,他邊吃邊跟我說,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收藏者跟西安有些不同,因為那兩個地方好東西太多,使得藏家眼界變得寬廣,而西安的收藏家較為保守,其中主要的原因是當地的文化已足夠消遣,因此不對外求之,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八百里秦川,已經足夠自給自足。」他自己防備產生這種局限,於是常到外面去訪書。聊到這個話題,他提到多次到成都某人家買書不成的經歷,他說那家的確有不少好書和好碑帖,幾十年來,他每到成都,都要到此人家去看書,而對方開出的價格永遠高於行市,這使得他跟這家人從來沒有成交過,而這種心態就是一種地域性的眼光。

古今交匯的小院

我們邊吃杏邊聊天,無意間我聽到窗外的鳥鳴,站起身向外觀看,原來後院有一個雅緻的小木亭,亭子裡面掛著鳥籠。宗先生解釋說,他買下這所房子的主要原因就是後面有一個獨立的小院,他把這個小院建成了自己的世外桃源。我走到院里,看到強烈的陽光照射在葳蕤的綠植之上,看上去是那樣的生機勃勃。在木亭之前還有一對石羊,從制式看,顯然是古墓前的石像生。宗先生說,他把這對石羊弄進院中也費了很大力氣,因為太重,還雇了吊車。我看著小院中的一切,體味著古今交融,生命蓬勃,突然意識到:這小院的一切正是宗先生治學方式的一種折射,信古而不佞古,這樣的自由穿梭境界,值得我效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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