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生態廊道各段重要生態系統建設現狀

摘要：得益於「天保工程」，長江上游生態屏障的森林生態系統保護得到加強，各省份也注意將生態建設與扶貧較好結合起來；在中下游部分地區，高強度經濟活動使濕地等生態系統碎片化，弱化其防洪功能。

長江經濟帶綠色生態廊道（以下簡稱為「長江生態廊道」）是指沿長江及其重要支流分布的、連接成帶狀的自然生態系統，包括森林、濕地等，它在保持水土、涵養水源、抵禦洪災、凈化水體等方面發揮著重要的生態服務功能。本文分析了長江生態廊道沿線各段面臨的主要生態問題，以及各省份為維護上游生態屏障、中下游防洪功能、長三角河口海岸生態所採取的生態建設行動。長江上游生態屏障存在水土流失、土地石漠化和沙化、森林雖多但質量不高等問題；近年來，得益於「天保工程」，森林生態系統的保護得到加強，各省份也注意將生態建設與扶貧較好結合起來。在中下游部分地區，高強度經濟活動使濕地等生態系統碎片化，弱化其防洪功能。

一、上游幹流-金沙江生態屏障建設

在長江經濟帶中，長江上游幹流-金沙江生態屏障涉及川渝滇黔四省份。在這一地區的生態系統中，存在水土流失、土地石漠化和沙化、自然濕地退化萎縮、森林質量不高等問題。

其一，水土流失問題，該區域水土流失較嚴重的原因主要有山高坡陡、河谷深切，如四川省有15多萬平方公里水土流失面積。[1]

其二，土地石漠化問題。人為干擾或水土流失會造成土地石漠化，但受地殼運動、地層和岩性條件、地形地貌、暖濕氣候等影響，西南山區岩溶現象較多，石漠化程度加劇。如貴州石漠化面積3300萬畝，石漠化面積、程度、危害均為全國各省之最。[2]

其三，土地沙化問題。該問題在川四北地區較嚴重，主要原因是過度放牧。其四，自然濕地退化萎縮問題。除了農業等經濟活動侵佔濕地，垃圾排放及污水導致的水體富營養化，也會使水生植物難以生存，進而造成濕地萎縮。其五，森林面積雖廣，但質量不高。如四川的森林生態功能指數只有0.5。[3]

為建設長江生態廊道，川渝滇黔四省份主要採取了以下行動：

第一，將沿江重要生態系統列為生態建設重點區域。如四川省在西部的高原地帶和高山峽谷地帶致力保護原始森林和高原濕地，遏制土地沙化，在西南山區則將防治石漠化作為重點工作之一。雲南省重視長江水系的哀牢山—無量山生態屏障建設。貴州省在烏江上游和下游重點做好退耕還林和坡耕地治理工作，防治水土流失和土地石漠化；在烏江中游城鎮較多區域，重點加強工業和城鎮生活污染治理；在赤水河流域，繼續加強赤水河水質和天然林資源保護，並依託良好生態環境發展壯大紅色旅遊。重慶長江段全線都有保護長江生態廊道的重要生態項目。

第二，繼續推進天然林保護工程建設。天然林保護工程第一期為2000-2010年，目前正處於第二期推進中。除了成都主城區和黔西南州，天保工程覆蓋川渝黔全域，還覆蓋雲南61%的土地以及湖北和西藏部分區域。天保工程目前已卓有成效，如三峽庫區泥沙量以較快速度遞減（１％/a），表明上游水土流失得到較好控制。[4]

第三，在長江幹流、重要支流沿岸和重要支流源頭興建防護林。如四川省沿著長江幹流，七大主要支流，七大主要支流的一、二級支流，向家壩、溪洛渡等重要湖庫，興建基幹防護林帶。貴州在長江重要支流的源頭著力優化防護林內部結構，以提高森林質量。

第四，採用退牧還濕、生態補水等措施保護和恢復濕地，如川西北高原的長沙貢瑪、海子山等濕地。[5]

第五，更重要的是，將生態建設與扶貧良好結合。一是在退耕還林等過程中做好生態補償工作。二是在貧困地區布局重要生態建設工程項目，為當地群眾創造就業機會，助其提高收入，是一種新時代下新形式的「以工代賑」。三是將綠水青山變成金山銀山。改革和創新體制機制，激活、發展和壯大各種生態產業，將生態資產轉化為財富、轉化為農民收入。如重慶就將渝東南地區打造成生態經濟走廊，在生態建設同時打贏脫貧攻堅戰。[6]

二、中下游生態系統防洪功能維護

長江中下游防洪主要涉及湘鄂皖贛四省，就生態系統的防洪功能而言，主要涉及三方面，一是依靠沿江濕地蓄滯洪水，二是利用沿江防護林抵禦洪水衝擊，三是加強沿江林地建設，以減少水土流失。

目前，長江中下游生態系統的防洪功能弱化主要體現在濕地萎縮。如表1所示，在大約65年時間裡，長江中游濕地萎縮了70%；進入新世紀後，這種萎縮還在繼續，2000-2010年間，洞庭湖和鄱陽湖面積分別下降了12%和13%。[7]而且，長江經濟帶濕地保護率顯著小於中國平均水平，不足35%。[8]濕地退化萎縮嚴重損害了荊江段和鄂東平原的蓄滯洪能力，[9]洪災來時，更多洪水勢必沖向農田，造成巨大經濟損失。

表1、長江中游濕地退化情況

資料來源：薛蕾、徐承紅：《長江流域濕地現狀及其保護》，《生態經濟》2015年第31卷第12期。

此外，長江中下游某些重要生態功能區的林地減少大大弱化了水土保持功能，如長江鄂東段北岸黃岡等處的水土保持功能就大為降低,[10]導致更多泥沙進入河道、抬高河床與洪水水位。

長江中下游湘鄂皖贛四省已經在沿江生態系統建設方面採取了以下行動：

其一，沿長江幹流和主要支流加強防護林建設。

其二，在鄂西北秦巴山區、鄂東北-皖西大別山區、鄂東南-湘東北-贛西北幕阜山等處加強林地建設，防治水土流失和土地石漠化。

其三，恢復和保護長江中游濕地群，包括環洞庭湖和環鄱陽湖濕地群，在恢復和保護的同時讓江河、湖泊、濕地貫通。湖北等省份還出台了濕地保護修複製度，實施嚴格的濕地用途管制：禁止侵佔有水源涵養等重要功能的濕地，已侵佔者須限期恢復；禁止擅自變更濕地用途；嚴控濕地徵收、佔用、利用強度，確需徵收佔用的要經過嚴格的環評程序，利用強度不可超過其承載力。[11]

三、長三角河口海岸生態維護

長三角河口海岸生態系統應當承擔的生態服務功能主要包括以足夠規模的森林、濕地等保證魚類洄遊路徑和候鳥遷徙路徑等生境不中斷，以及抵禦來自上游的洪水等災害以及來自海洋的風暴潮、咸潮等災害。

該地區生態系統最主要的問題在於濕地退化萎縮，弱化其抵禦洪水、風暴潮等功能，其原因主要在於盲目圍墾和改造、高強度經濟活動干擾和富營養化污染加劇淤積等。[12]而且，在上海，絕大部分濕地為近海與海岸濕地，沿江濕地極少；根據上海市第二次濕地資源調查結果，全市自然濕地31.91萬公頃，近海與海岸濕地佔93%，河流濕地僅有0.73萬公頃，河流濕地中沿長江濕地數量更少。[13]

為維護和建設長江最下游及河口海岸生態系統，上海、江蘇等主要採取了以下舉措：

其一，在長江及本區域主要支流沿線，以創建和建設濕地保護小區、濕地公園、自然保護區等為載體，建設多形式、多層級濕地保護網路，採取退田還江、還湖、還濕等手段，修復自然濕地及其周邊自然河道，貫通江河、湖泊、濕地等。如上海一方面致力於保證自然濕地不減少，一方面大力建設人工濕地，目前人工濕地規模相對於1997年增長了20多倍。[14]

其二，努力增加森林面積。一是在長江及本區域主要支流的沿線，著力建設防護林，保護岸線、減少水土流失。二是加大農田林網建設力度，儘可能多地發揮農村生態服務功能。三是大力建設城市森林或郊野公園，形成大型生態斑塊，並通過建設沿河、沿路生態廊道等使之聯通。如上海森林覆蓋率在逐年上升，2009年為13%，2016年約15.5%，2020年將上升到18%。[15]

其三，以重大生態文明建設項目為載體，統籌推進重點區域生態建設。如上海以建設崇明世界級生態島為契機，以試點推進自然資源資產負債表編製、領導幹部自然資源資產離任審計為強有力手段，嚴懲對自然生態系統保護不力的行為，並統籌島上東沙、西沙等濕地以及東平公園等森林的保護與建設。

其四，嚴控流入長江、本區域主要支流、重要湖泊的污染，尤其是生活污染，減少富營養化造成的濕地淤積。如上海市就將青西三鎮污染防治作為重點工作之一。

註：本文改編自周馮琦等主編、社科文獻出版社出版的《上海藍皮書：上海資源環境發展報告（2018）》，本篇報告根據其中《上海對接推進長江經濟帶綠色生態廊道建設》一章編寫，內容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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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四川省林業廳：《四川省林業發展「十三五」規劃》，2016年。

[2]貴州省林業廳：《貴州省「十三五」生態建設規劃》，2016年；袁春，周常萍，童立強：《貴州土地石漠化的形成原因及其治理對策》，《現代地質》2003年第17卷第2期。

[3]四川省林業廳：《四川省林業發展「十三五」規劃》，2016年。

[4]儲興華、周相吉、周文沖：《青山為證——長江上游天然林保護髮展紀實》，《新華網》2017年8月30日。

[5]四川省林業廳：《四川省濕地保護「十三五」實施規劃（2016—2020年）》，2017年。

[6]重慶市政府辦公廳：《渝東南生態保護髮展區生態經濟走廊建設規劃》，2016年。

[7]陳鳳先、王占朝、任景明等：《長江中下游濕地保護現狀及變化趨勢分析》，《環境影響評價》2016年第38卷第5期。

[8]薛蕾、徐承紅：《長江流域濕地現狀及其保護》，《生態經濟》2015年第31卷第12期。

[9]陳 彧、李江風、徐 佳：《生態服務價值視角下湖北省長江流域防洪能力研究》，《長江流域資源與環境》2015年第24卷第1期。

[10]陳 彧、李江風、徐 佳：《生態服務價值視角下湖北省長江流域防洪能力研究》，《長江流域資源與環境》2015年第24卷第1期。

[11]湖北省政府辦公廳，《湖北省濕地保護修複製度實施方案》，2017年。

[12]江蘇省林業廳：《江蘇省濕地保護規劃（2015-2030年）》，2015年。

[13]華東師範大學河口海岸科學研究院等：《上海市第二次濕地資源調查報告》，2015年。

[14]華東師範大學河口海岸科學研究院等：《上海市第二次濕地資源調查報告》，2015年。

[15]陶 健：《上海森林覆蓋率十年翻了近兩番》，《解放日報》2011年1月23日；《2020年上海森林覆蓋率有望達到18%》，《東方網》2016年6月6日。

上海資源環境發展報告研創團隊

主編 ：周馮琦 胡靜

主編助理 ：程進

團隊成員 ：劉新宇 陳寧 胡靜 嵇欣 劉召峰 曹莉萍 尚勇敏 張希棟 吳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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