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條英機「死沒死相」被嘲笑，右翼曾要把他移出靖國神社

文｜黃金生

曾在2005年，日本戰敗60周年之際，日本右翼的旗幟性人物石原慎太郎發表「紀念文章」，要求將東條英機移出靖國神社。石原這樣說，並不是他要改變政治立場，而是覺得東條「死沒死相」，有辱「皇國」尊嚴。東條這個戰爭狂徒，《戰陣訓》的制定者，其「自殺」卻成了日本一則帶有娛樂性質的醜聞。

1945年9月11日，麥克阿瑟發布命令，逮捕日本甲級戰犯，東條英機名列榜首。這天下午3時，先得信息的新聞記者就在東條住宅門外等候，只見東條還在故作鎮靜地坐在桌前練字。4時，一輛滿載美國憲兵的卡車駛入，在對東條家實行包圍後，開始敲門。東條英機聞聲後，戰戰兢兢地問：「有逮捕證嗎?」當一個美軍士兵把逮捕證從窗口出示在他眼前時，他邊說「這就去開門」邊關窗，然後外面就聽到一聲槍響。負責執行逮捕任務的美國憲兵少校保羅·克勞斯聽到後連忙破門而入，只見東條搖搖晃晃地站在一張安樂椅旁邊，鮮血浸透了襯衣。他手裡還拿著一把手槍，但隨即手槍落到地板上，東條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倒在了椅子上。那時是下午4時17分。但是，東條並沒有打中自己的心臟，他向一個跟進來的日本警官示意要水喝。

在克勞斯指揮下，憲兵將東條抬上軍車，急送橫濱第98美軍醫院搶救。由於流血過多，需要大量輸血，一位美國軍官主動要求為東條輸血，一連輸了兩次。當天晚上，麥克阿瑟派美軍第八軍長艾克爾伯格到醫院指示院方務必將東條救活，麥克阿瑟如此關心東條的死活，是不想就這麼便宜了他，他要通過審判來挽回他在太平洋戰場丟失的顏面。在醫生的全力治療下，東條很快脫離了生命危險，這樣，東條就成了日本高級領導層眾多自殺者中唯一自殺未死的人。

第二天，東條自殺的新聞見諸報端，嘲笑聲四起，日本國民紛紛譴責他：「生而不受俘囚之辱」的《戰陣訓》制定者，你不覺得你是多麼可恥嗎？你的武士道精神哪裡去了？許多日本國民都認為，東條的自殺其實就是一場戲。的確，如果仔細推敲一下東條「自殺」的詳細過程，不能不使人疑竇叢生。比如在自殺時機上，當時日本高層的自殺者幾乎都是在事先就早早地作了準備，靜悄悄地自我了斷。有人就問，東條為什麼一定要等到美軍準備上樓的時候，莫非就是在等著有人來救？

東條自殺的方式也異乎尋常。他為何沒有像其他那些決心自殺的日本高層將領一樣，遵循傳統武士道的精神，或切腹，或服毒？如日本陸相阿南惟畿，他在切腹未死時，又用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咽喉。而且他身邊還有介錯人，如果實在死不了，就由後者來最後完成，以確保自殺成功。近衛文麿則使用了氰化鉀。東條選擇了開槍自殺，按說開槍最穩妥的部位是直擊太陽穴，可他卻選擇了直擊心臟。作為一名軍人的東條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心臟的準確位置，因此事先就早早地讓住在他家對門的鈴木醫生特地在胸口上做出標記，並還經常撫摸示人，這種做法頗有些作秀的味道。東條是個左撇子，可他在自殺時卻選擇了用右手。拋開這些不說，最重要的，是在槍支的選擇上，他沒有選擇柯爾特32型，而是選用了威力較小的柯爾特22型手槍。一名在場的美國憲兵就嘲諷地說：「一個拿著柯爾特22型手槍的人想自殺，那是有病，幹什麼不用旁邊的那支柯爾特32型。」總之，東條的自殺不僅讓美軍鄙視他，日本國民也大為不屑，難怪許多年後，還被人譏諷為「死沒死相」。

1948年12月23日零時，被判處絞刑的7人分兩批走上絞架。按照抽籤順序，東條英機第二個走上絞刑台，執刑人將他戴上黑頭巾並套好絞索，隨著腳下的活板彈開，東條被絞索吊起絞死。凌晨2時5分，兩輛美軍卡車載著東條等死刑犯屍體駛向橫濱市西區的久保山火葬場火化。東條的骨灰由美軍軍艦拋撒進波濤洶湧的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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