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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的水果,依舊是兒時記憶中的杏!

文:紫藤

六十年代末,我出生在偏僻的一個小村裡,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剛剛記事的我,總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家的院子里沒有棵杏樹。

而村東頭老郭家卻有一棵不是很大,但夏天也算果實累累的杏樹,他家的孫女叫黑女,是我那時最羨慕的人。每年春節過後,天氣回暖,四、五歲的我常常費力走出很遠,繞道去看望那棵杏樹,它也總是不負我望,在萬物還未完全蘇醒,春寒料峭時,她的枝條便開始泛綠,慢慢擠出一個個綠豆大的小花苞,我仰著頭對她微笑,彷彿看見了滿樹黃橙橙的杏。

於是,過不了幾天,就能遠遠望見那一樹繁華像白雲,像棉花,走進了便會發現原來含苞的純紅,半開的淡紅,全開的粉白。三月的村裡農活都開了,自然無人關注這燦爛的杏花,但她依然開的那麼任性,那麼無所顧忌。還散發著自家獨有的淡淡的,純凈的清香。

從此後,我的小腦袋瓜里便有了念想,看見黑女也感覺她比村裡的其他女娃心疼,時不時也舍了自己的糖豆去巴結她。幾場風雨過後,一地落英,指甲蓋兒大的杏子便從濃密的,碧綠的葉子中鑽了出來。慢慢地,我往村東頭跑的更勤了。

偶爾,樹上就會落下核桃大的青杏,毛茸茸的,用衣袖使勁蹭蹭,便迫不及待的放進嘴裡,苦苦地,酸酸地,澀澀地……..好吃!而這時杏核是軟的,不小心會就會咬破,杏仁則是半透明的,都是當年尚好的玩具。

隨著杏子慢慢地成熟,由綠里發青,到青裡帶白,黑女她爺就不讓我們再去他家裡玩,奶奶說,估計是怕我們摘杏子。那時人都窮,不知道有多少事盼著杏換錢呢,但是賊心不死的我卻常去附近轉悠。

黑女的奶奶是個瞎子,她總是坐在樹下做針線活,非常厲害,雖然看不見,但是無論我怎樣小心翼翼的靠近,都會被她發現,並且罵跑。

有幾次黑女也會用臟乎乎的手送來幾棵落果,不過已經有點泛黃了,但依舊很酸,對那時的我來說,卻是非常的開心,常常拿回家不捨得一次吃完,奶奶看著我呲牙咧嘴的模樣,一邊罵那澀皮老漢,一邊說等收麥時,多拾些麥穗,一定給我稱二斤。

終於有一天奶奶買了杏,買了麻餅,換了乾淨的衣服,帶上我走親戚,去出了門的姑姑家,好像是什麼節「麥稍黃」?剛上路,奶奶就大方的從胳膊挎著的竹籠里拿出一個杏遞給我,黃里滲著紅,紅里透著黃,有大又軟。一口咬下去,酸中帶甜,甜中有酸,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水果,沒有之一。兩三口不到半里地的功夫,一隻碩大的甜杏就下肚了,

吃過杏的我格外興奮,在奶奶的身前身後撒了歡的跑著,一會就累了,這時奶奶用手幫我攏了攏被汗水打濕的頭髮,猶豫了一下,把籃子上蓋的手帕掀起來,看著籃子琢磨了一下,終於拿出一個比先前稍小的杏遞給我,高興的我接過杏,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然後踮著腳,舉高高的讓奶奶嘗嘗,奶奶慈祥地說「額娃快吃,婆不愛吃」。

我吃著杏子給奶奶說著大話,等我長大了,好好上工,掙了工分給咱們買滿滿一籠杏,不給黑女他爺吃。婆孫倆邊嘮嗑邊趕路,接近晌午天氣越來越熱,我也走得越來越慢,奶奶走到一處陰涼地,把籃子輕輕放下,去掉上面的手帕,把杏擺弄過來擺弄過去又仔細數了數,估計也就十一、二個,拿出一個看了看又放了回去。為難地給我說,不敢再給你吃了,你姑家有婆婆,給人家拿少了不好看,一會到了,咱是客,她們一定會給你吃一個的。奶奶心疼自己的孫女,對於生活也是無奈。只能邁著小腳,拉著我走在那黃土飛揚的路上……

第二年父親便把我接到了城裡,杏是常常買來吃的,她依舊是我最喜歡的水果,記得有一年聽班裡的同學說起,他家裡有一棵,回到他的老家,恰逢麥熟杏黃的季節,家的後院就有一棵挺大的杏樹,熱熱鬧鬧,跌跌闖闖的擠滿了成熟的杏子,金黃的、深綠的、橙紅的,交相輝映。

每個枝條都不堪重負,隨時都會被挨挨擠擠的果實壓斷,終於知道了什麼是「團枝杏子稠」我彷彿看見了一棵巨大的搖錢樹,伸手摘下一隻黃澄澄、金燦燦的杏子,送進嘴裡,甜中帶酸,味道十足。

頓時,什麼窯洞呀,土炕呀所有的不便統統都敗給了杏的香味。熟透了的杏用手輕輕一掰,就變成了兩半,核也就自動脫落了,我自然是大飽口福,蹲在樹下看書的愛人不時的提醒我不要多吃,貪婪的我哪裡肯聽,樹上的杏子不見少,樹下卻多了一堆的杏子核。結果,到了晚上胃裡翻江倒海差點痛死,為此喝了一周的麵糊糊。但杏的酸甜依舊是我嚮往的美味。

時光總是在不經意中流逝,轉眼已經四十多年過去,奶奶也離開我也十多年了,而我最喜歡的花依舊是杏花,最喜歡的水果依舊是兒時記憶中的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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