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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酷熱的天氣,人們為了看她的展覽卻排起了長隊

展覽:林天苗:體·統

時間:2018年6月26日至8月26日

地點:上海外灘美術館

上海外灘美術館近三四年的藝術家個展均為男性,6月底開幕的林天苗個展「體·統」,是近幾年來外灘美術館第一次為女性藝術家舉辦的個展。在開幕一個多月之後,展覽現場仍然大排長龍,甚至要限制參觀人數,這在外灘美術館是比較少見的。

核心作品佔據四層空間,二樓的交互作品因為觀展人數眾多,需要領取卡片等候場次觀看,另外四樓《我的花園》也在控制人流。雖然整個展覽排了兩次隊,但是速度很快,而且異常輕鬆,一方面因為作品密度小,裝置作品的體量都比較大,所以往往一層展示一件或兩件作品;二是也許正如藝術家所說,「我僅把自我內心的體驗及心靈感悟分享給大家」,那些複雜的一面並沒有外露。

《我的花園》

最為顯著的作品當然是大型裝置《我的花園》,由最高至5米的玻璃試管,豎立「蔓生」在空間內部粉色地毯上,試管內每隔幾分鐘便噴涌綠色的液體,聽起來像噴泉一樣的嘩嘩聲效果,而液體是完全封閉的,由花瓶下方藏起的液體泵起作用。玻璃管表面刻著各種植物的俗名。光線從天窗射下,增強了一種超現實的感覺。

這是林天苗受外灘美術館委託製作的三件新作品之一,另外兩件分別是互動式體驗作品《反應》和循環系統裝置《暖流》,這三件委託作品都出現了玻璃和液體。《反應》是在一個類似膠囊的儀器內,根據觀者自身脈搏,啟動熒光藍色液體和空間的震感和聲音,其實比預想的要更加簡單,把手腕放在感應桿上,很快就有輕微的類似心跳的震動感。《暖流》則是一個玻璃器皿組成的巨大的迷宮一般的圓環,內部有粉色熒光液體在流動,與圓環的轉動方向正好相反。

《反應》

這三件最新作品,承包了觀眾大部分的鏡頭焦點。與它們同時展出的,還包括林天苗不同階段的代表作《嗨!!!》《白日夢》和《失與得》,分別用到棉線、人造骨骼等材料。對於首次體驗的觀眾來說,因為材料表現力的反差,那些連接三維空間、介於具象和抽象的棉線,那些從人體骨骼過渡到工具的古怪而精巧的小雕塑,更加讓人驚嘆,或者說出乎意料。

提起林天苗,她是首批獲得國際關注和認可的中國女性藝術家之一。以作品近期在國際藝術舞台上的曝光度而言,稱她是中國最有名的當代女性藝術家可能也不為過。女性這個前綴可能並不讓人覺得愉悅或者公平,但是長期以來,她的作品被拿來與其他幾位國際上的女藝術家做比較,而她的早期作品,有意無意地以女性身體為核心,以女性身份為創作背後的概念。

林天苗1961年出生於山西太原,父親是一位工筆畫畫家。她小時接觸紡織和皮影製作,之後從美術系畢業,上世紀80年代遠走紐約,長期從事布料設計工作。她的丈夫是影像藝術家王功新,到紐約後,與徐冰、蔡國強等藝術家熟識,成為最早吸收當代藝術養分的中國藝術生。1994年回國,夫婦兩人在北京利用自家的報房衚衕12號,開創了非營利藝術空間公寓藝術,在當時藝術空間貧瘠、藝術類別單一的氛圍里,成為實驗藝術先驅。

正是在這樣的氣氛里,林天苗才首次開始藝術創作。她使用棉線作為主要的材料,於1995年創作的作品《纏的擴散》便脫穎而出,作品留存的照片里,能看到床上有一個橢圓形黑洞,其實是2萬根鋼針插在上面的痕迹,周邊白色線軸連接到地面,棉球散落一地,牆上掛著宣紙製成的褲子,床頭播放影像。作品呈現出一種陰鬱而恐怖的氣氛,雖然使用具有私密性的床、針、褲子等材料,但是比起翠西·艾敏等人的作品更加隱晦,矛盾的力量感在所有作品中都難以再次比擬。

《嗨!!!》和《白日夢》延續了同樣的材料,是林天苗上世紀90年代末開始創作的作品,她將自己的裸體形象投放在屏幕和床墊上,從遠處布料延伸出的棉線到自身,這千絲萬縷的關係好像是一種拆解,也像是一種依靠。女性的身材和光頭形象絲毫不曼妙,甚至難辨雌雄,在絲線的抽扯中,空間被連接起來,看起來堅固又脆弱,這一系列織物雕塑是林天苗最具代表性的作品。

《白日夢》

藝術家曾經長期陷於女性主義藝術家的評論中,女性經歷和身體與藝術家的作品關係是耐人尋味的。在此前一次相關座談會中,批評家黃專曾經發出一個問題:「談女性,有沒有可能有其他的方式?」林天苗的創作其實正是回答。展覽「凸起的紋樣」中,她將5年間彙集的約2000個描述女性的詞語,刺繡在鋪滿展廳的地毯上。她在訪談中提到,在這一系列作品後,終於可以再也不涉及女性的議題。昊美術館策展人陳澈將林天苗的作品歸納為四個階段:一、身體的語言與形變; 二、社會身份認同——文化與性別意識;三、機械功能性的粉碎與再造;四、社會性雕塑——精神探究與科學預言。但是這四個層次不完全是線性的。

離開《我的花園》,進入整齊排列一圈的人造骨骼和工具的結合雕塑《失與得》,有點怪誕而富於裝飾意味,它讓人聯想到原始人類在與自然的博弈中發展出工具的過程,同時還能產生在高度完備的工業化社會當中,人類本身的工具屬性。而對於藝術家來說,作品的初衷,來自對母親去世之後對生與死的思考。只有骨骼——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的,可以留下來,而與工具的連接賦予這些「遺物」生命。

在這一次新作與「舊作」展覽中,表面看來似乎這一批玻璃作為材料的作品與以往並沒有意義上的聯繫。在工藝技術的角度,以及材料的脆弱性而言,存在一種共性,而在展覽的概念層面,則似乎沒有產生化學反應。回到展覽標題「體·統」,字面意思關乎體系和系統,策展人解讀為「個體意識」 「集體意識」 「公共意識」和「終極意識」,分別對應不同樓層的作品,但是對觀眾而說,這樣的意識無法產生共鳴,能夠對話的是「景觀」本身。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林天苗近兩年來的機械雕塑作品既是一種嘗試和突破,也是一種對自身經驗的「背離」,一種持續不斷的自我角力。

供圖/外灘美術館

文| 剴弟

本文刊載於2018年07月31日 星期二 《北京青年報》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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