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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同居22個月的阮小姐,有了男朋友

和我同居22個月的阮小姐,有了男朋友

Chapter1

我的合租人阮婭婭是個可愛的重慶姑娘。

可愛到連罵人都那麼可愛。

她開心時會罵我:「喬健,老子遇得倒你哦,你個龜兒子太霸道了!」

她生氣時也會罵我:「喬健,你長哩又挫,還黑羅嗦!你非要跟老子對倒干!我兩錠子斗把你頸子打脫臼,你信不信!」

她的聲音又尖又細,皮膚白得能看見紅血絲,說話的時候血液循環很快,臉蛋紅撲撲的,塗著漿果色口紅的嘴撅起來,像一個小喇叭。

我每次都會忽略她的憤怒和叫罵,而在她的模樣和神態上走了神。她像一個妻子在罵自己的丈夫。

我喜歡她。

我是這個餐廳的服務員,其實說俗點就是跑堂的。她是酒水公司派過來的促銷員,從社會某種角度來說,我們還是門當戶對的。

可我不敢追她,因為我長得丑,又沒什麼錢,而她很漂亮,好好倒飭倒飭,用點高檔的化妝品,拉出來也不輸明星。

她是一顆蒙塵的夜明珠,而我卻不是那段可以被她照亮的黑夜。

或許是因為我丑,所以阮婭婭在她房租到期後很放心地搬來跟我合租,她說我能讓她有安全感,她說可以通過對我的捶打和叫罵,發泄對生活所有的不滿,就像心理有病的人去找心理醫生,是一個道理。

我很想告訴她,一個人的外貌不能作為品德判定的標準,但我覺得辯解這個毫無意義。

每天傍晚,餐廳還沒客人的時候我們就會坐在後巷的青石凳上躲懶。她會抽煙,塗著黑色蔻丹的細長手指夾著細長的煙,整個人看起來又嫵媚又細長。

我喜歡聽她說話,她總是裝出很老道很世故的樣子,一臉的霸氣側漏,其實她不過才24歲。

她經常跟我說她的胎教就是山城的麻將聲,她從小在麻將桌子邊長大,她的理想就是有花不完的錢,每天都可以塗著紅指甲翹著蘭花指,坐在陰涼的大槐樹下搓麻將。

在黃昏的背景下,她紅色的唇和白色的煙圈,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像電影里的某個特寫鏡頭,一個經歷了陰暗滄桑的江湖大嫂,或者是站在肥頭大耳的暴發戶身後那個明媚而神秘的女人。

其實阮婭婭心直口快,時而狡黠時而圓滑,像一尾深海的銀魚,我覺得她只有在我面前才會毫不遮掩地展露純真,這一點讓我頗感驕傲。

這也很正常,要在這個昏天黑地的社會裡生存,天真蠢萌的傻逼怎能斗得過虎視眈眈的禽獸呢。

Chapter2

阮婭婭每天的工作就是穿著那件有些褪色的紅旗袍工作服,在客人點餐的時候去推銷酒水。

旗袍的袖口經常會有線頭露出來,她會粗魯地扯斷她。一朵絲線綉成的明黃色牡丹在她胸脯上起伏,牡丹的綠色枝葉一直延伸到她的腹部。

她的腰很細,臀部很翹,穿著高跟鞋走起路來屁股就在旗袍下面左扭右拐,那些好色的食客總會盯著看上好幾秒。

有時候那些男人會不懷好意地笑著逗她,小妹幾歲啦,嫁人了嗎?聽到這樣的話我就很生氣,她嫁不嫁人關他們屁事?那些龜兒子如果不敢正兒八經地娶她,這樣的調情就是寡淡低俗且沒有技術含量的。

還有的客人非要她喝交杯酒才肯買酒,他們用油膩的手碰碰她的手臂,或者摸摸她的腰,有時候甚至再往下一點,一直觸碰到像風帆一樣膨脹的臀部。

阮婭婭總會恰到好處又狡猾地挪開她的身體,躲開那些骯髒的手。但有時候是躲不掉的,人類越來越文明,心理素質就必須越來越強大,她雖然平時牙尖嘴利,此刻也不得不為了那點微薄的提成,為了無依無靠的生存,而讓那些男人揩點油,聽他們得逞後猥瑣地哈哈大笑。

阮婭婭在人前總是娉婷玉立,普通話說得標準又軟糯。可每晚打了烊,她在更衣室門口看到我,總會憂傷地抱怨:「奶奶哩喲,剛才那個哈兒伸著豬手亂摸,要不是看在他點了三瓶酒哩份上,老子早把他打成仙人板板了喲!」

她邊說邊脫了一隻高跟鞋,毫無顧忌地把身子靠在我身上,然後用手捏著那隻腳揉來揉去,嘴裡又開始嘟囔:「這個高跟孩兒(鞋)疼死老子了。」

我總覺得她揉腳的畫面讓我感到心酸,一個孤零零的年輕女孩,臉笑得像殭屍,諂媚討好著所有客人,日日重複著膩煩的推銷語,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一直從五點半站到晚上十點。就像我農村老家被收割的麥子,永遠也阻止不了鐮刀的揮舞。

有時候我很想幫她揉揉腳,為此我還百度了腳底的一些穴位,以備不時之需,但一直沒能派上用場。

我也很想直接對她說,別在外面拋頭露面了,給我滾回家去,老子能養你。

可我只是想想而已,人得有自知之明,我是生存在食物鏈最底端的人,養自己都夠嗆,更何況養女人和孩子呢。

我每次看到那些油頭粉面的男人開著好車攬著漂亮女人來吃飯,付款的時候千兒八百眼睛都不眨,甚至點一瓶酒就是兩三千,心裡就會生出嫉妒和悲哀。

Chapter3

今天是阮婭婭的生日。

我在中午悄悄溜去商場給她買了一瓶肌底液,800多塊。商場導購擠了點樣品在我手背上,有著淡淡的香氣。她瞟了瞟我的餐廳工作服,掩飾著她的鄙夷說,先生,你對你女朋友真好。

我笑笑,也不想解釋,這個昂貴的小瓶子輕飄飄的,裝著不知道能擦幾次的奶白色乳液,或許還不如直接吃800塊的橙子或者檸檬的美容效果好,但我不止一次看見她用手機刷劇時點開過這個廣告,只要她喜歡就行。

傍晚的時候阮婭婭來開工了,她換上紅旗袍,今天特意在挽起來的髮髻旁別了一朵門外花台里摘的紅玫瑰,美極了。

我端盤子的時候朝她挑挑眉毛,她沖我擠了擠眼睛,端著那瓶給客人品嘗的樣品酒越過我,走進包間里。

我很久沒見她出來,有做一份清蒸桂魚那麼久。我端著桂魚走進去的時候,看到她和包間里的男人正在喝交杯酒。

那個男人長得還行,舉止規矩,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急著揩油。反而是她,喝酒的時候鼓鼓的胸脯貼著他的手臂,她的笑容像米飯一樣香糯。

女人的身體有時候真是特別誠實,她喜歡誰就會離誰很近,甚至近到沒有距離。

阮婭婭今天還反常地跟客人說著重慶話:「李總,前幾次見你我以為你只是隨便說哈,啷個認得你居然真記得我哩生日喲。」

「我們是老鄉撒,重慶妹兒身在異鄉,我有義務要照顧好撒。這些菜都是給你點哩喲,快點坐到起,趕緊吃。」李總很和藹。

「哎呀,我正在上班,不能坐到這兒吃東西說。」

「啊,那我等你下班,去別處去,想吃啥子都闊以!」

我把桂魚放在桌子上,挪了挪盤子,把碗筷左擺弄右擺弄,又續了續茶水,後來實在沒有什麼可做的了,我才走出來。

過了一會兒阮婭婭出來了,她白皙的臉有些泛紅,手上提著一個很大的白色紙袋,上面是那朵讓人熟悉的黑玫瑰。

我逮住她問:「這是啥?」

她一揚袋子:「沒得啥子稀奇哩,就是一套護膚品。」

雖然嘴上說不太稀奇,但她依舊很興奮,一臉喜滋滋地繞去更衣室,步伐輕盈得像一隻自願被捕捉的蝴蝶。

我突然覺得自己快失去她了,儘管我並不是她的誰。

下班的時候她讓我不用等她。往常都是我們一起回家的,我總是在城市的夜色里欣賞她的側臉,她側面下頜的線條很美,像一片孤獨硬朗的柳葉。

可那晚柳葉居然罕見地沒有回來,她的房間漆黑空洞,她就這樣飄落在才見過幾面的男人身上,盲目而輕率。

我不知道那個李總帶她去了哪裡,吃了什麼樣的好東西,喝了多烈的酒,他是正人君子地睡了她還是衣冠禽獸地睡了她?她呢,這樣急切的交付是已經看實了這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嗎?她那一股子聰明勁哪去了,狡猾又霸道的阮婭婭,她怎麼會突然變成豬腦殼了呢?

我洗完澡坐在漆黑的房間里,不斷按壓著那個黑色瓶子,從滴管里擠出黏稠的液體,塗遍了我的全身。

Chapter4

阮婭婭第二天出現的時候是在傍晚了。

她的臉上泛著光,和所有戀愛中的女孩子一樣,那種艷光十色的如花如夢的光。

我坐在後巷的石凳子上抽煙,她換好旗袍走出來,我拿火機幫她點煙,斜著眼睛裝作不在意地問她:「昨晚被狼狗叼去了?」

「放你個鎚子哩屁,你才被狼狗叼去了。」她使勁拍了我的後背。

「你真的愛上他了?」我問得有些認真,又有些憂傷。

「他雖然離過婚,但人還不錯,也不嫌棄我這農村背景窮酸身份。又是老鄉,會疼人,交流起來不費勁。」

「說得好像有語言不通的老外追你一樣。」

我的心裡有些難受,一個二婚男,他只是勝在有錢。再美麗可愛的窮女人在金錢面前,都會因自卑而覺得低人一等。

「龜孫子老外哦!」阮婭婭又打了我,手捏成拳頭,一臉的惡狠狠,落下來時卻很輕。

「哎哎,你怎麼在他面前就變成小綿羊,對我就這麼兇悍?」

她聽了,居然羞澀起來,眼睛垂下去盯著腳尖,風掀起她的發梢,落山的太陽在她的身後,給她戴上了一個又圓又亮的花環。

之後阮婭婭經常會消失,像午後的一滴水,總是在我眼前倉促地蒸發。

愛情使她的彪悍漸漸褪去,像一個得到愛情保護的小動物,收起了尖刺放下了戒備。

李大良還算有良心,舍捨得得地給她買了好多漂亮的東西,名牌的蕾絲裙子、金晃晃的手鐲,還有鑲著鑽石的項鏈。只是為何還不讓她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呢?

我經常看著她發獃,她高興的時候會問我:「喬健,好不好看?」

不高興的時候會瞅我一眼:「你盯到我做啥子?沒見過美女說?」

她像一株嬌艷的百合,盛放在愛情里,讓心灰意冷的我,無所適從。

李大良的公司離這很近,經常會來吃飯,有時候是他一個人,叫了阮婭婭進包間,關了門,好半天才膩歪出來,等她下了班,他就開著那張小寶馬帶她走了。

有時候他帶著生意上的客戶來,會裝作不認識叫她進去點酒水。工作時也要假公濟私地見見她,看來這男人真心喜歡她。

有一天她在後巷抽煙的時候對我說:「喬健,我很快就要離開了哦,他說會給我弄個輕鬆的工作,給我一個安穩的家。這個促銷員老子也干夠了,每天笑得像朵爛杏花,都快忘了開心是啥子滋味了。你個瓜娃子,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面么?」

我愣了下,咧開嘴問她:「你這是要上月球么?不然怎會不見面?」

「上你個喘喘哦!」她笑。

我悲壯地拍拍她的肩:「遇到個好男人不容易,遇到個有錢的好男人更不容易,只要他能真心對你,那我就放心啦。」

她半眯著眼睛看著我,突然把頭抵在我的肩頭很小聲地說:「喬健,謝謝你,說不定下輩子,我們會是一對。」

原來她並非不懂我的心思,這個聰明可愛的重慶姑娘,我終於要失去她了。我的心像破冰的湖水,嘩啦啦地響起來,又悄無聲息地靜下去。

Chapter5

阮婭婭最後在餐廳工作的那一天是一個周五,那天的生意特別好,戴著一頂假髮的經理站在吧台後面一邊忙一邊笑。

李大良帶了三四個客戶來吃飯,他訂了一個包間,點了很多菜。他把阮婭婭叫了去,也點了酒。

她轉身要走的時候被客戶叫住,是一個長著一對三角眼的西裝革履的胖子,鼻子又紅又大,像卡通片里的人。他說:「妹子,先倒一杯給我嘗嘗。」

她走過去,倒了一小杯給他,他抬眼在她胸口掃了掃:「你先喝給我看看。」

阮婭婭用餘光瞟了瞟李大良,他沒動聲色,她便抬起酒杯來,一口乾了。

胖子說:「妹子真豪爽!」邊說邊把手搭在她的屁股上。阮婭婭身子一僵,立即挪開了。

胖子露出慍色:「看起來這酒不醉人哪?妹子清醒得很呢。」

我在旁邊上著菜,湊上前說:「先生,我們餐廳還有更好的酒,需要我拿給你看看嗎?」

「你是哪根蔥?多什麼嘴!趕緊給我上菜!」胖子朝我揮了揮戴著金錶的手。

我無可奈何地退出去,沒把門關嚴,站在走廊上看著他們。

李大良看胖子不高興,便陪著笑臉說:「張總,酒不合胃口我重新點?」

張總笑:「誰說不合胃口?我要小妹妹陪我們喝幾杯。」他又抬眼望了望阮婭婭:「怎麼,不賞臉?」

李大良看這架勢,立即走到阮婭婭身邊,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小妹妹,張總是貴客,大老遠來跟我們談很重要的生意,你就陪他喝幾杯嘛。」他的手上帶了些力道,在她肩膀上捏了捏。

她順從了,拿酒杯倒了酒,跟張總碰杯。張總見她服了軟,高興起來,胖胖的手伸過來把她摟在胸前。他的呼吸應該很濕熱,噴出來的氣味會讓人作嘔,我看見阮婭婭的眼睛裡湧出無奈和心酸。

菜也上齊了,張總跟她又喝了幾杯,一邊跟其他人說話,一邊用手從上到下地摸。李大良背對著我,一直在跟張總點頭,賺大錢的人心理素質真好,就像沒看見他的女人正在遭受侮辱一般。

我很想衝進去打斷這一切,但我想到李大良在裡面泰然自若地夾著菜,我就咬牙切齒暗恨叢生,腳卻挪不動半步。

阮婭婭一直看著李大良,餐廳里人聲鼎沸,飲食男女像聒躁的麻雀,淹沒了所有美好的期待和想像,我看見她眼睛裡有一束光慢慢地熄滅了。

他說要給她愛給她未來,他說要娶她給她一個家,卻不能保護她殘存的尊嚴。她擁有了愛情,卻比沒有愛情時更加不堪,這該是多麼令人絕望。

後來,當張總把手一直順著椅子往下,好像摸了她的大腿時,我看到阮婭婭跳了起來。

她漂亮的眼睛瞪圓了,又恢復成我認識的那個阮婭婭,從愛情里的小綿羊變回了霸氣側漏的江湖大嫂,她用又尖又細的聲音大叫:「老子打死你個仙人板板喲!」

她抬起桌上的一盤酸菜羊肉,連湯帶盤子砸在了張總的頭上。我趕緊衝進去,助威一般也把一盤魷魚倒在張總的腿上,我把阮婭婭拉在我的身後,我說:「李大良,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們再騷擾她,老子就報警!」

他們全都忙著幫助張總清理滿身的穢物,李大良臉都綠了,無奈地看著她,她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上戴著的那個金鐲子取下來,扔在了美味的卿魚湯里。

那圈金色的光暈在奶白的湯里隨著愛情一起沉澱了,她說:「李大良,你太讓老子失望了,滾你的三十三!」

那是我和阮婭婭最後一天在那個餐廳上班,我們經理的假髮都被氣掉了,露出了滑稽的頭頂。

Chapter6

那個夜晚真的很痛快,我們站在濕熱的黑色天空下,哈哈大笑。一直以來,我們都活得太卑微太憋屈了,總算有個發泄的時候,雖然是以失去飯碗退不回押金為代價。

我們回到家,我開了燈,阮婭婭負氣似地關了。她踢掉高跟鞋,去房間里繞了一圈,掏出一瓶她以前藏著的酒,報復似地說:「來,反正也不賣了,喝掉它!」

我們就坐在黑漆漆的房間里碰杯,酒精的味道很濃,帶著一絲苦澀,讓人憂心忡忡。

我看不清阮婭婭的臉,雖然有朦朧的月光,但她整個人陷在陰影里,氣場晦澀。酒精上頭的時候她說我們來擺龍門陣嘛,她的聲音漸漸哽咽起來,我卻無法安慰她。

在這個連飽暖都會讓人迷茫的生活里,語言的糖果能否安撫一個失望的女人?我告訴她只要懷揣期望總會遇到一個能讓你生活幸福的男人?這有點牽強。或者告訴她,愛情就是狗屎,只有金錢能讓人站在社會的頂層俯看如螻蟻的眾生?這又有些偏激。

我的心慌起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阮婭婭哭起來了,她說:「喬健,我害你工作都鋤脫了。」

「我要謝謝你,這個爛跑堂我早不想干啦,老子很久沒這麼痛快了。」 我故作輕鬆。

「我前幾天看見了你房間有一瓶肌底液……」

她突然這樣說,我便像噎住了一般。她轉過臉來,開始吻我。

她的嘴唇像剛盛開的緬桂,帶著洶湧的香氣,我無法拒絕它。我的手和其他男人一樣,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遊走,我努力讓掌心帶著溫熱與尊重,卻被情緒和慾望擊潰。我甚至想先幫她揉揉酸痛的腳心,否則自學成才的穴位按摩真的有點浪費,但她抱我抱得很緊,她的身體冰涼得像一座荒島,我迫不及待地想捂熱她,月色終於移過來的時候,我正努力地吻著她掛滿淚水的臉,然後脫下她的紅旗袍。

我醒來的時候阮婭婭就消失了,她又像午後的水滴一樣蒸發了。

她留了一張紙條給我:喬健,我走了,生活和愛情都讓我失望,唯有與你的這段時光很美,我沒有遺憾了。

我知道她心裡肯定不是這樣想的,如果真的很美,為什麼要走呢?因為這樣的美並不能讓她託付終生,並不能給予她美好的生活嗎?

我沒有找她,也沒有打電話給她,我們有一年零十個月的機會在一起,但我們都沒有在一起,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在家裡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做了很多很多夢。我夢見阮婭婭胸前那朵明黃色的牡丹,夢見她一直面孔憂傷地揉著腳心,我還夢見她塗著紅指甲翹著蘭花指,坐在一棵很大很陰涼的大槐樹下搓麻將。雲朵像白棉花飄在天空,她很開心地嘟囔著:「格老子哩,你瓜西西哩盡亂放炮喲!」......

一直到第四天我才醒過來,翻了翻錢包看著那孤零零的一百塊,我開始出門找工作。

這個城市太恢宏了,我擠在招聘市場里投遞簡歷,覺得自己無用又渺小,馬匹一樣的人群在我身邊走過,每個人都在尋找屬於他們的草原,而我靜默著站在水裡,渾身涼透了。

我擠上公交車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吵架,一個女人說:「你盯到我做啥子,沒見過美女說?」

「盯到你看又啷個了嘛?你不盯到我你啷個曉得我在盯到你也?」那個男人毫不示弱地還嘴。

我聽見他們拖著尾音的重慶話,突然覺得胸口很疼,疼得我直不起腰來。我慢慢蹲了下來,孤零零地蜷縮在高聳的人群中間,我想起阮婭婭的臉,視線開始模糊。

我真的很想念她,我很想她再回來,像一個妻子罵丈夫一樣,繼續在我身上發泄對生活的不滿。而不是離開我去了遠方,尋找不滿的生活。

或許有一天她會突然打電話給我:「喬健,你給老子等到起,我一哈兒就回來嘍!」

但我知道她永遠不可能回來了,如果我有足夠的金錢,如果我有溫暖的房子和便捷的汽車,那麼我的愛情才會是她的港灣。

我愛的阮婭婭真的上了月球了,我們從此陌路,我蹲在擁擠又麻木的車廂里,終於絕望。

文:風蕭藍黛 本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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