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的人生，不變的命運

我說過，信號處理的核心意義不在於回顧過去，不在於分析現在，而在於預測未來。所以好的信號處理方法應該跟吉普賽占卜女巫手中的水晶球一樣充滿魅力。

如何預知未來，我相信是每個人所夢想獲得的能力。魯道夫.E.卡爾曼（Rudolph E. Kalman）的濾波器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嘗試，並且成功將人類送上了月球。對於人生的境遇，我們期望能夠用確定論進行描述。可是很遺憾，「付出總有回報」只是存在於美好的祝願中。人生的隨機性，在很多時候會在相當程度上破壞這種確定論。所以，從古到今，多少人慨嘆，命運不公，抱怨「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不理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無間道》。

面對隨機的人生，我們總是竭盡全力去獲得確定的命運。誠然，根據大數原理，在全時域、全空域、全樣本的統計中，某種確定的特性必然存在其中。可是，沒有人願意成為偏離統計均值的樣本。或者說，沒有人願意因為隨機性，成為「雞立鶴群」中的那隻雞。

人們努力的方法有兩種：1）因果論（Causality），2）鍊金術（Alchemy）。

所謂因果論，強調的是「知」，就是我們竭盡全力去了解所關心事物所涉及的因果全貌，並在此基礎上給出合理的因果推定。比如，常見的貝葉斯理論。在信號處理領域，我們常用的置信度進化（Belief Propagation），也是源於因果論。

所謂鍊金術，強調的是「行」，就是我們不去關心任何內在因果推定，而只用已有的定論去訓練和指導未來的行為。通過大量樣本的學習，獲得足夠確定的特性（feature）。這種方法，可以獲得因果論認知範圍以外的，事物演進模式（pattern）和相互聯繫（connection）。關於鍊金術的具體應用，我想業界專家已經耳熟能詳了，此處避免爭議不再明確指出。

人生便是如此，即便我能耳熟能詳「因果論」的精妙、「鍊金術」的必然，我又有多少才智能夠釐清因果關係、又有多少精力可以完成樣本的訓練？換言之，我很可能不夠聰明、也不夠努力。

可，更讓人慨嘆的是，就算你足夠聰明、足夠努力，你能逃過「熵增」的宿命么？抑或更直白一些，就算你有傾國傾城之貌，也避免不了容顏被歲月篡改。「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參見下圖。

隨機的人生，不變的命運。或許，即便我們是無序體系中的一顆命運趨於均值的粒子，也要努力碰撞出自己的精彩。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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