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鯨鯊共舞后，我卻帶著滿滿的負罪感走了

一直以來，菲律賓都被稱作鯨鯊的天堂，因為在奧斯洛布（Oslob），人們可以與鯨鯊共舞。然而對鯨鯊這種溫順而龐大的動物而言，這裡可能會置它們於死地。本期iWeekly周末國際就邀請到前往菲律賓旅行的卷卷，講述另一個版本的鯨鯊故事。

奧斯洛布是位於菲律賓宿務島最南端的小鎮，來自全球各地的遊客為了一睹鯨鯊尊容蜂擁而來。我也是為了看鯨鯊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在近海處，可以看到大大小小十幾艘船，上面坐滿了遊客。在上船之前，當地嚮導會告訴遊客一些注意事項，比如不能塗抹防晒霜、不能觸摸和投喂鯨鯊。我坐上船下水之後，能夠明顯感受到周圍瀰漫著一股腥味，而且海水很渾濁。緊貼著海面，有4隻鯨鯊正在進食，工作人員正在給它們投喂飼料。

與人們設想的「漂亮」不同，鯨鯊身上其實有很多小傷口，還長著一些「紅毛」，這是傷口感染導致的。聽船夫說，有一些傷口是鯨鯊與參觀船隻或者繩索碰擦造成的，還有一些是船夫在用支架投喂時誤傷到的。在奧斯洛布附近的這片海域，船夫每天都會在固定時間通過人工投喂來吸引鯨鯊。很多鯨鯊會在早晨聚集在離岸50米內的淺水區域，等待「送貨上門」，有時甚至會自發追逐遊船。

當地嚮導說，一開始漁民本是用一種蝦作為餌料來捕魚，卻意外吸引到了鯨鯊。度假村老闆發現了這件事兒後，找到了商機。2011年，有英國媒體刊登了奧斯洛布人騎鯨鯊的照片，這個地方就此走紅。隨著遊客增多，投喂鯨鯊的行為也越來越普遍。因此鯨鯊的出現並非「自然現象」，這和圈養並無區別，真是細思極恐。

鯨鯊是長途遷徙物種，它們一般跟隨營養豐富的浮游生物在不同海域穿梭。據「保護菲律賓海洋」（Save Philippine Seas）組織介紹，正常情況下，鯨鯊只在奧斯洛布停留約60天的時間。但是由於漁民的投喂，很多鯨鯊長期留在這裡。要知道，鯨鯊不巡遊就難以完成交配，而且投喂的食物並不能完全滿足它們的營養需求。如果飼料不幹凈，還會導致食物中毒或者是感染。久而久之，鯨鯊不僅會出現繁殖問題，它們的捕食技能也會弱化，如何生存都是個問題。

上世紀八十年代，捕殺鯨鯊在菲律賓很常見。直到1998年，菲政府才立法整治，9147法案中的野生資源保護法規定禁止一切不善待野生動物的行為，包括觸摸和互動。鯨鯊也在保護名單之列，但是在這裡，與鯨鯊同游、觸摸鯨鯊的行為比比皆是。了解到這些之後，自己覺得來這裡旅遊背負著罪惡感。

但對於當地民眾而言，這種罪惡感在生存問題面前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據船夫說，奧斯洛布這個地方很貧困，自從2015年發展鯨鯊觀賞旅遊業後，旅客消費一定程度上帶動了當地經濟。很多人開起了小旅館、餐廳、特產店，還有更多人經營旅行社，都有了可觀的收入。即使是這樣，當地居民的生活水平仍然很差，負責駕駛觀鯊船的船夫工作一整天的收入只有150比索（摺合人民幣1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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