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學主體性差異對《山海經》英文多譯本翻譯策略和技巧的影響
本文原刊《中外文化與文論》2016年第1期
已獲作者和刊物授權,特此致謝!
作者簡介
郭恆,現為四川大學錦城學院講師,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2012級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比較文學、神話學。「變異學主體性差異對《山海經》英文多譯本翻譯策略和技巧的影響」一文,曾發表於《中外文化與文論》(CSSCI期刊),2016年第1期(總第32期)。
摘要
本文以《山海經》英文翻譯的三個譯本為基礎,通過對比埃爾、石聽泉和王宏三位譯者的主體性綜合因素的介紹和分析,考查了譯者主體性因素在具體翻譯中體現出的不同翻譯傾向和策略。並選取了《山海經》里的三個段落,分別從專詞翻譯、句子之間的邏輯關係和文化負載詞三個角度進行具體評析,注意到翻譯中文化的異質性比起語言的異質性的處理更為困難,不同主體由於對文本深入理解程度及自身學識素養興趣等因素造成了翻譯結果的不同。
[關鍵詞]《山海經》異質性 翻譯
本文主要從《山海經》作為神話典籍這一屬性出發,考查《山海經》英文譯本中譯者的主體性因素對翻譯風格和具體翻譯段落的影響。選取了英國學者比埃爾1999年的全譯本[1]、美國學者石聽泉2002年節譯本[2]和國內王宏、趙崢2010年全譯本[3]三個譯本進行比較和考查。主要從兩個方面展開,一是從譯者的主體性出發,分析譯者主體性因素造成的英譯本風格和旨趣的不同;二是選取譯本中的相關段落,分析了譯者由於對中國古代傳統文化和《山海經》典籍具體內容的了解和理解上的差異,產生了不同的翻譯結果。
一 譯者主體性對英譯本的
翻譯風格和旨趣的影響
(一)作為變異學分支的譯介學
兩種語言間的文學翻譯無論如何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對於象《山海經》這種典籍翻譯。加拿大翻譯家芭芭拉·格達德說:
面對新的讀者群,譯者不僅要把一種語言用另一種語言傳達出來,而且要對一個完全嶄新的文化及美學體系進行詮釋。因此,翻譯決不是一維性的創作,而是兩種體系的相互滲透。譯者是傳情達意的積极參与者,是作者的合作者。[4]
文學翻譯不同於其它以實用或交際為目的的科技型翻譯或日常交流翻譯,其中譯者的主體性因素佔據著至關重要的位置。正如勒菲弗爾(Levefere, Andere)在其著作《翻譯、重寫以及對文學名聲的操控》里對義大利諺語「翻譯就是背叛」這句話的評價一樣:
讓這古老的諺語長存吧,譯者必須得是叛逆者。但是他們絕大多數時候對此一無所知,而且幾乎所有的時候他們也是別無選擇。並不只是他們受制於自己伴隨出生的,或無法選擇的特定文化的藩籬,只要是譯者試圖影響那種文化的發展,這種叛逆就成為他們自然去做的極其合理的事情。[5]
既然譯者作為背叛者的屬性不可避免,那麼一味地糾結於原文與譯入語文的完全忠實的等值關係(equivalence)似乎顯得不那麼可能。在中國國內,從20世紀90年代後期譯介學開始蓬勃發展,1999年謝天振出版了《譯介學》一書。在書中,他提出了「創造性叛逆」一詞並對其意義進行總結:
創造性叛逆並不為文學翻譯所特有,它實際上是文學傳播與接受的一個基本規律。我們甚至可以說,沒有創造性叛逆,也就沒有文學的傳播與接受。……一旦一部作品進入了跨越時代、跨越地理、跨越民族、跨越語言的傳播時,其中的創造性叛逆就更是不言而喻的了,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審美標準、不同的生活習俗,無不在這部作品上打上各自的印記。這時的創造性叛逆已經超出了單純的文學接受的範疇,它反映的是文學翻譯中的不同文化的交流和碰撞,不同文化的誤解與誤釋。創造性叛逆的這一性質,使得文學翻譯的創造性叛逆在比較文學研究中具有了特別的意義。 [6]
把文學翻譯的創造性叛逆放在比較文學這一大的領域和視野,無疑給了譯介學更加獨立和強大的地位。曹順慶等在《比較文學教程》一書中,就把譯介學納入比較文學的範疇:「譯介學是比較文學變異學中研究語言層面的變異的分支學科,它關注的是跨語際翻譯(interlingual translation)過程中發生的種種語言變異現象,並探討產生這些變異的社會、歷史以及文化根源。」[7]譯介學成為變異學下面的分支學科,體現了比較文學的創新。
在比較文學中,譯介學的重點即是研究翻譯中的這種「叛逆」也就是「變異」現象。下面的分析中,本文藉助比較文學變異學理論(Variation Theory)[8]和勒菲弗爾的「操控理論」(Manipulation Theory)[9]來揭示譯者主體性對翻譯的影響以及不同譯本背後體現出的文化異質性因素。爭取進一步的目標,即:
以「先驗還原」的方法回溯所有這些分裂的文明體制及其文學共同的前結構或普遍有效的自我規定,從不同文化的「異」這一出發點開始,層層揭開所有這些「異」得以展現的根據,亦即種種文化及其文學在其本來所是處的真相——不同層面或不同論域的真相。 [10]
下面將首先介紹《山海經》英譯本中幾位譯者的情況。
(二)《山海經》不同譯本譯者情況簡介
譯者主體性因素,包括譯者的文化背景、教育背景、學術觀點和興趣、譯介目的等都會對具體翻譯造成影響,制約著譯者「不可避免」地下意識選擇相應的翻譯策略和方法。因此,在分析具體的翻譯策略的選擇之前,先對譯者綜合的主體性因素做一大致的介紹。[11]
研究型譯介著作《山海經》(The Classic of Mountains and Seas,1999)的作者比埃爾(Anne Birrel), 1942年出生於英國,除了在美國學習的幾年外,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英國。她先後在英國倫敦大學學習中文,於美國密歇根大學獲得文學碩士學位,隨後又取得哥倫比亞大學漢語語言和文化專業的哲學碩士和博士學位。先後於紐約城市大學、劍橋大學執教。發表過關於中國古代文學尤其是詩歌方面的論文有《中國漢代的流行歌謠》(Popular Songs and Ballads of Han China),《中國中世紀愛情詩》等,參與翻譯、編撰了《哥倫比亞中國古代文學集》(The Columbia Antholog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Literature,1994)和《哥倫比亞中國文學史》(The Columbia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她後來的學術旨趣集中於中國神話方面,成為這方面的專家,於1993年發表專著《中國神話概論》(Chinese Mythology),為中國神話在英語世界的研究做了開創性的的工作。比埃爾曾作為交流學者訪問中國數次,和中國神話學家袁珂有過多次交流。
石聽泉教授是節譯本《中國動物神話——山海經里的奇異生物》(A Chinese Bestiary: Strange Creatures from the Guideways through Mountains and Seas)的作者,目前執教於美國加利福利亞大學洛杉磯分校亞洲語言與文化系。其研究興趣包括遊記、神話,說夢,插圖小說和中國傳統園林。除了本書以外出版的著作有《題寫的風景——中國曆朝遊記》(1994)和《遊魂:陳士元的》。[12]石聽泉生長在紐約,離唐人街不遠,從孩童時期就接觸中國的東西。十六歲起跟當地老華人學習書法,開始自己學習漢語。大學時主修中文課,後進修東方研究、東亞研究之類課程。在普林斯頓做研究生時,轉到文學、戲曲上。一直到1975年博士畢業。曾有幾次到台灣和大陸留學,也曾在日本京都呆過一段時間。和張充和、張光直等人都有較為密切的交往。[13]
王宏1956年生於浙江寧波,獲得西南師範大學學士學位,英國伯明翰大學碩士學位。先後執教於西南師大、寧波大學和蘇州大學。多年從事漢英翻譯,翻譯過的作品有《中國典籍英譯》(English Translation of Chinese Classics)、《墨子》(Mo Zi)、《夢溪筆談》(Brush Talks from Dream Brook)《蘇州園林》(Gardens in Suzhou)等。
介紹完三位譯者的教育、文化背景後下面會結合他們的具體翻譯來發掘這些基於譯者綜合主體性因素對翻譯可能產生的影響,著重分析其中的異質性成分。
(三)比埃爾採用的翻譯策略背後彰顯的譯者主體性因素
作為中國神話學者,比埃爾對中國神話的理論認識和對《山海經》作為神話典籍的深入研讀影響了她的翻譯策略。比埃爾認為就風格和語法而言,《山海經》較之古奧的《論語》之類,要容易得多,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處理文本里的大量漢字,這些漢字稀少又模糊,也一向沒有可靠的、令人滿意的辭彙表,包括哪些不能確認的和想像中的生物名稱,及其它自然與超自然現象名稱。[14]
針對這種情況,比埃爾採取的措施有:果斷地把每一個名稱都翻譯過來,而不是象以前的譯者那樣大部分從字面翻譯過來,不管這些名稱涉及宗教、自然歷史,神話還是地形。她解釋了自己做出這一決定的基礎是這些大量出現在《山海經》里的這些名稱構成了這一著作的精神,這樣做可以避免在每個句子中不全面的字面翻譯,同時使得《山海經》立刻活了起來。[15]第二個措施是所有的專名翻譯都採取盎格魯-撒克遜辭彙而非拉丁辭彙,採取這個措施的主要目的,按照比埃爾的解釋,通過這種語言策略,或可看到中國大一統之前地域和語言多樣化的一個更古老的世界的存在。第三種策略就是對相同字詞的相同翻譯貫徹全文,這樣讀者就可以欣賞到文中反覆出現的文字模式。
從比埃爾翻譯策略的選擇,可以充分地看到譯者主體性對翻譯的影響。翻譯不可避免地要受到翻譯者即翻譯主體的知識水平、整體素養和見解觀點的影響。後者成為翻譯主體做出翻譯策略的決定因素。在比埃爾翻譯《山海經》的過程中,因為比埃爾認識到《山海經》中最主要的難點就是專名翻譯,也是翻譯中面臨的最大問題,前人並未做過把所有神祇、動物、物象等名稱翻譯成英文的努力,因此她就做了這樣的嘗試,把所有的專名都翻譯過來,在她看來正是這些專名構成了著作的精神,「譯成現代英語的3000個地名使得人們可以重溫一度鮮活存在但後來湮沒於歷史塵埃的圖景。」[16] 另外一點需要關注的是比埃爾的學術傾向。比埃爾認為在秦漢大一統之前存在著一個語言與文化更加多樣的世界,為了凸顯她認為的《山海經》未受到後來專制政治的影響這一特點,對專名的翻譯不象通常的做法採用拉丁辭彙,而是採用了盎格魯-撒克遜辭彙。「盎格魯-撒克遜辭彙代表了前帝國時期中國的古老秩序,而拉丁辭彙則象徵著秦漢帝國新時期的權威,那麼用前者就暗示了更古老的中國的存在被後來政治機器的標準化政策侵蝕了。」[17]對原文語言藝術的感知能力同樣影響到翻譯主體的風格。多年中國文學學習和研究的體驗,使得比埃爾能夠感受到《山海經》簡單句式後同名重複之美。為了表現《山海經》原文出現的這種文字反覆齊整的特點,對相同字詞,比埃爾採取了相同的翻譯。這也是比埃爾對中文句式之美的感觸用之於實踐的證明。
(四)漢英兩種語言差異的認識對石聽泉選取翻譯方法的決定作用
用羅馬或拉丁字母音譯漢語名稱,是漢翻外常用方法。這種方法簡明,利於保存原語文化信息,一定程度上起到傳播異質文化的作用。當然,在具體環境下,這種處理方法也會面臨許多問題。石聽泉正是在多年學習漢語的過程中,和《山海經》的翻譯實踐相結合,注意到了用拉丁字母(也即羅馬字母)翻譯漢字名稱可能遇到的各種複雜情況,從而採取了相應的翻譯策略。
對於通用的用羅馬字母翻譯書中名稱,石聽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儘管這種方法對特定學者可能足夠了,但對非專業人士就會出現兩個問題:一、幾乎所有的漢字都有不止一個意思,閱讀時人們會自然地傾向於根據字詞語音的辨認,儘可能了解漢字有意義的參照語境。《山海經》中的地名、人名或物名可以分為三類:一類傳遞的意思比較複雜,常常會和那些伴隨描述聯繫起來。一類意義含糊或多義,和描述可能有關,可能無關。還有一類不能有確定的理解,即便這些漢字在其它語境下起到語義功能。羅馬化專名可以使人比較容易避免由翻譯帶來的許多問題,但這種做法通過抑制書中的許多意象,含糊了書中得來的原始體驗。[18]
對《山海經》這類古籍中的專名採用音譯可能存在的問題,石聽泉表達了自己的思考。[19]由於不同時期歷史音韻的不同和方言的多樣化,在當代標準普通話之前的讀者對書中名物的發音肯定都不一樣。石聽泉的結論是目前看來沒有任何可靠的方式可以揭示此書最初編撰時在那時候為人們所說的權威發音。
針對這不可避免的失落,石聽泉也相應地採取了一定的具體策略來進行翻譯。他對自己採取的翻譯策略及背後的思考比較詳細地加以說明:
因為此書關注於將這些奇異神祗與動物呈現在英語讀者面前,那麼一定的折中就不可避免。發音上我採用了當代西方學術實踐,即用拼音系統將所有名字拉丁化。大多數遵循當代標準普通話的發音,但在有些場合(注釋里會標明),我也象弗拉卡索和馬修[20]一樣,採用了郭璞和其他後來校釋者的建議。儘管這其中很多地方可能會有時代的錯誤,但這種方式保留了我們能得到的最貼近的暗示。另外,我已經將這種嘗試運用到一切可能的名字上去,如動物名、地名和事物名。儘管深知在多語義的情況下面臨的危險,我提供的這些翻譯還是有合理的,因為對傳統的中國讀者而言,能有助於他們與這一堅奧文本的聯繫,也可引發專家對這些名字可能的意思的進一步思考。在有些不多的場合,我採用了比埃爾(1993,1999)和其它之前已出版的著作中已有的翻譯。希望藉此能對中國神話學的通用術語建設有所幫助。不過,我還是竭力抑制自己去翻譯那些的確弄不懂其含義,不知所名,或出現的地方看起來不過是由字面翻譯而來的那些字。[21]
石聽泉通過舉例說明翻譯中碰到的問題,進一步對以上內容進行解釋。比如有叫「竊脂」(stealing-fat)的鳥,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偷竊脂肪」。還有名為「樂馬」的山,即快樂的馬(happy horse),這種情況相對要好辦一些。翻譯過來不會有太多的異議。但其它兩種情況就不好辦了。比如有叫「蔥聾」的動物,如果字面譯過去就是「蔥-聾」(Onion-Deaf),而實際上和現實中的「蔥」和「聾」並無聯繫。再如另一種模糊的情況,「英水」中之「英」字,可以譯為:「傑出」(eminent),「勇敢」(brave),「花」(flower),「英雄的」(heroic),「英俊」(handsome)等等。採用哪一種來譯就要頗費周折。
漢英兩種語言的對譯,其難度不僅表現在語音上,在語言的邏輯思維上同樣存在巨大的差異。對此,石聽泉同樣有著深刻的認識和體驗。僅以單複數的表達為例。漢語不同於英語在語法上的一個顯著特徵就是漢語中的名詞一般是不分單複數的。
對於漢語中名詞不分單複數的問題,石聽泉在翻譯《山海經》的過程中關注到了這一點。[22]他提到古代漢語中對於名詞的單複數一般都是不分的。《山海經》中有時提到一個地方有許多同類的動物,有時一種動物又會在許多地方見到。大量情況下是從書中不能確定特定的動物是某種類型還是某個個體。石聽泉採取的方法是將每種動物都以單數形式表現,如果書中特別標明或清楚地暗示為複數的就採用複數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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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石聽泉節譯本中對軒轅民的翻譯為例。原文為
軒轅之國,在此窮山之際,其不壽者八百歲。在女子國北。人面蛇身,尾交其上。(《山海經·海外西經》)[23]
石聽泉譯文為:
The Land of Xuanyuan lies here at the border of Extremity Mountain.Thosewho do not enjoy longevity live for eight-hundred years. It is located north of the Land of Women.The peoplehave humanfacesand snakebodies.Theirtails twist abovetheir heads.[24]
這裡要處理的包括「其」的單複數,「女子」的單複數問題。「人面蛇身」的主體及其物主代詞的單複數問題。通過譯文可以看到石聽泉都採用了複數的形式。而對軒轅之國採取了單數形式。
(五)王宏譯本特色
王宏、趙崢英譯《山海經》首先確定了它的閱讀對象為英美國家的普通讀者,因之制定了「明白、通暢、簡潔」的原則。面對技術性強的條目採用了易懂的解釋性譯法,對敘事性條目採用了儘可能再現原文風格的直譯法。[25]但相比較以上兩位國外英譯者,王宏版本上採用的是今人的白話文翻譯,根據這個惟一的較近版本進行翻譯,不像前兩者採用的是歷史上較有影響的版本,注釋也會古今中外都拿來進行參照,一定程度上有從自身的學識出發進行的選擇。[26]作為主要從事漢英翻譯的國內學者,王宏在對中國神話學的深入了解和具體把握上,比起比埃爾這樣的專業神話學者還是要遜色一些。
二、 從文化異質性考查多譯本
中選文段落的翻譯
下面將選取不同英譯本中的部分段落,通過譯者作為主體的綜合因素在翻譯上的具體體現,分析譯文中的文化異質性因素。譯文順序按照出版的時間順序排列。
(一)譯者主體性與段落中的專詞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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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日月山,天樞也。吳姖天門,日月所入。有神,人面無臂,兩足反屬於頭山,名曰噓。顓頊生老童,老童生重及黎,帝令重獻上天,令黎卭下地,下地是生噎,處於西極,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27](《山海經·大荒西經》)
比埃爾譯文:
In the middle ofthe Great Wildnessthere is a mountain. Its name isMountSunmoon. It isthe pivot of the sky.Mount Crygiantess-skygateis here and it is where the sun and the moon set. There is agoddess-humanhere who has a human face and no arms, and her two feet are doubled back and joined to the top of her head. Her name isBreatheout.The great god Fond Caregave birth toOld Child. Old Child gave birth toLayersandJetblack.The great godcommanded Layers to bear the sky up, and he commanded Jetblack to press the earth down. Jetblack came down on earth and gave birth toChoke, and Jetblack stays at theWest Polein order to move the sun, the moon, the stars in their due motion and towards their stations.[28]
石聽泉譯文:
In the midst of the Great Wildsto the West is a mountain namedSun-and-Moon Mountain, which is a pivot of heaven. TheWuju-Gateway-to-Heavenis where the sun and moon enter. There is agodhere with a human face and no arms whose feet are attached to his head. His name isBlow.ZhuanxubegatOld Child(Laotong), and Old Child begatChongandLi.The Supreme Godordered Chong to elevate heaven so that it would stay above and Li to depress the earth so that it would remain below. On earth below Li begatYe, who dwells atthe Western Extremity, where he coordinates the movements of the sun, moon, and stars, and constellations.[29]
王宏譯文:
Insidethe Great Wildnessthere is a mountain calledMount of the Sun and the Moonwhich is the pivot of the sky.Wujutianmenis where the sun and the moon set. There is agodwho has a human face and no arms. With two feet bent reversely onto his head, he is calledXu.King Zhuanxugave birth toLaotong. Laotong gave birth toChongandLi.The God of heavenordered Chong to hold up the sky and Li to press down the earth. After finishing his job, Li gave birth toYe. Then Li lives at theWest Pole, presiding over the movement of the sun, the moon and the stars.[30]
這一段分析的重點在專詞的翻譯,即含有較深文化意義的人名、神名、地名的翻譯。選擇比較的詞在原文和三個譯文中都已用下劃線標示,請參照下表:
可以看到選擇的12個專詞中,三個譯本沒有一個專詞採用了相同的翻譯,有六個專詞在兩個譯本中譯名相同。採用普通話的拼音字母直接音譯過去的,王宏譯本中有7個專詞,佔58%的比例;石聽泉這樣的詞有4個,佔33%;比埃爾譯文中一例也沒有。那麼是什麼決定了譯者這樣的選擇呢?首先國內的王宏等絕大部分採取了原文化優先的策略,幾乎所有的有具體名稱的神祗都用拉丁字母化的現代漢語拼音翻譯,甚至包括「吳姖天門」這樣的地形名稱,這樣的好處是能保持和原文專詞指代的一致,給熟悉中國文化的人形成方便,整體上沒有脫裂感,利於源語國文化的傳播。不足是過於死板機械,專詞通篇都採用這種翻譯,譯者難度上大大降低,但對英文世界的非專業讀者而言,會覺得枯燥難懂,要全部地弄明白這麼多專詞及其關係,會是一件頭疼的事。比埃爾的譯文表面上看,是王宏以異化為主的翻譯的反面,所有的專詞都翻譯了過來,而且用的是盎格魯-撒克遜英語翻譯過來,即對專詞里的每個字都加以理解並用英文表達出來。這種方式,誠如比埃爾自己所說,會使得句子活起來,增加讀者的興趣,激發他們的想像,無論如何,這一嘗試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利於目的語國讀者的接受。但這樣做最大的問題是隔斷了學習中國文化或試圖了解中國文化的人與源語文化在專詞上的一致的普遍的認定,比如「重」和「黎」二神,已經是固化的為漢語文化圈普遍接受的造成「絕地天通」的兩位熟悉的神名,這樣如果從這兩位神祗名稱附會出的「Layers」(多層)或「Jetblack」(黑色的)來指代,會讓人不知所名。另外「顓頊」一名,更是作為千年來被中國人普遍認同的祖先神來敬仰,在比埃爾那裡,只是從「顓頊」一詞的漢語拼音出發,錯誤的理解為「專」與「恤」二字,從而譯成「The great god Fond Care」。顓頊作為神名是兩個複合字連在一起,生硬地拆分開來,加上過於主觀化的理解,形成的這種譯名,是不能被接受的。推測比埃爾這樣理解的原因,很大的可能是她認為的中國古代的男神往往具備陰柔的女性特徵,因此往往也會具有女性的仁慈善良等常見品質使然,這是一種學術觀點在先的前預設起了作用。另外她把「噓」這個神名,翻譯成「breatheout」(呼出),除了「噓」字本身看起來和呼吸有關[31],還有就是比埃爾從「羲和」、「常羲」等神名字的「羲」字的音出發,得出的中國神話中的「呼吸主題」有關。對書中「人面無臂,兩足反屬於頭山」的神「噓」,比埃爾將其譯成「goddess-human」,半人半神,而且是女性,這就不知比埃爾對此理解的基礎,讓人困惑。以上專詞的翻譯中,其中最不能讓人接受的是比埃爾把「吳姖天門」翻譯成「Mount Crygiantess-skygate」,從漢語拼音出發對同音字的錯誤理解成了最大的問題,「吳姖」二字被理解成了「嗚巨」,化成英文就變成了 「Crygiantess」, 這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通的。儘管比埃爾的發心和用意都很好,想從生動、原生態和體現神話意義的角度讓《山海經》在英語世界活起來,但這其中也暴露了許多的問題。正如邁克爾(Thomas Michael)認為的,比埃爾個人化的闡釋體現在翻譯上就是極度的主觀性,使得她的工作和漢學研究最基本的規則背道而馳,造成了閱讀者的困惑,往往弄不清她的確切所指。[32]比較而言,石聽泉的譯文介於王宏和比埃爾之間,兼顧了歸化和異化,比如對「老童」的翻譯,他譯為「Old Child(Laotong)」,既象比埃爾那樣傳達了原文要表達的中文意思,又附上了中文的拼音,利於讀者查閱對照。對「吳姖天門」的處理也大體一致,譯成「Wuju-Gateway-to-Heaven」, 一部分保留專詞內固定化的不好具體解釋的「吳姖」二字為拼音的拉丁字母,又相對準確地傳達了作為天地通道的意思「Gateway-to-Heaven」。多年接觸,深入中國文化使得石聽泉在古籍原文的理解上更勝出一籌。
(二)譯者主體性與句群中的邏輯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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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段原文:
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鄉。有人衣青衣,名曰黃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黃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殺蚩尤。魃不得復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後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為田祖。魃時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決通溝瀆。[33](《山海經·大荒北經》
比埃爾譯文:
Here is Mount Constantoffspring.This is where the Terrace of Common Work is situated. Bowmen do not dare to face in its direction.There is someone on this mountain wearing green clothes. Her name is Droughtghoul, daughter of the great god Yellow. The god Jest Much invented weapons. He attacked the great god Yellow. The great god Yellow then ordered Responding Dragon to do battle with Jest Much in the Wildness of Hopeisland. Responding Dragon hoarded up all the water. But the god Jest Much asked the Lord of the Winds and the Leader of the Rains to let loose strong winds and heavy rain.So the great god Yellow sent down his sky daughter called Droughtghoul and the rain stopped. Then she killed Jest Much. Droughtghoul could not get back to the sky. The place where she lives on never has rain.The deity Reap Even spoke with the great god. Later, the great god installed Droughtghoul north of the River Scarlet.Then Reap Even became Forefather of the Fields.But from time to time Droughtghoul escapes from that place and people who try to drive her away voice this command:「Goddess,go north!」Then the former water courses that she had done away with are reopened and connected with the ditches and sluices.[34]
石聽泉譯文:
There is a person who wears green clothes named Drought-Fury, Daughter of the Yellow Thearch.When Chiyou fashioned weapons to war against the YellowThearch,the Yellow Thearch commanded Winged Dragon to attack him on the plain of Jizhou. Winged –Dragon accumulated water, but Chiyou asked the Lord of the Wind and the Master of Rain to unleash a great storm.The Yellow Thearch then sent down his divine daughter who was named Ba, and the rain ceased.Afterward, Chiyou was killed, but Draught-Fury was unable to ascend back to heaven. Wherever she dwells, there is no rain. Shujun reported this to the Supreme God, who then confined her north of the Red River with Shujun appointed as Ancestral-God of the fields.Ba occasionally escapes, and anyone who wishes to expel her should utter,「O goddess, get ye north!」Before doing so, clean out the water channels, and dredge the canals and irrigation ditches.[35]
王宏譯文:
There is Mount Xikun and there is the Terrace of Gonggong. Bowmen dare not shoot arrows in the direction of the north. There is a woman who wears green clothes and is called Nuba of Emperor Huangdi.Chiyou once raised an army and attacked Emperor Huangdi.The emperor then ordered Yinglong to attack the army of Chiyou in the wilderness of Jizhou. As Yinglong hoarded up all the water, Chiyou then invited the God of Wind and the God of Rain to make a big rainstorm.Seeing this, Emperor Huangdi sent down Nuba from the sky to stop the rain.Nuba killed Chiyou, but she was unable to go back to heaven and the place she stayed always suffered from a drought. Shujun reported this to the God of Heaven, who then installed Nuba north of the Chishui River. Later Shujun was in charge of farming fields. Nuba always desired to run away.Those who tried to drive her away often shouted this command:「The goddess, go north!」Then water channels were reopened and connected with ditches.[36]
第二段考查的重點在不同譯本對段落中上下句式之間的邏輯關係的處理。我們先看「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鄉」這兩句之間的關係,首先是對原文的理解,誰是「共工」,為什麼射者不敢北鄉?前後兩句是什麼關係?共工是上古神話中一位著名的神祇,為炎帝後裔,《左傳·召公十七年》說其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曾助炎帝以攻黃帝。有「禹逐共工」之說。台是常見的用來祭祀神或天的地方,射者之所以不敢往北射,是因為此處有祭祀共工這一神祗的高台,怕自己攻擊性的行為會引起共工神的憤怒,召來禍患。下面列舉不同的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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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埃爾譯文:This is where the Terrace of Common Work is situated. Bowmen do not dare to face in its direction.
王宏譯文:There is Mount Xikun and there is the Terrace of Gonggong. Bowmen dare not shoot arrows in the direction of the north.
比埃爾譯文中把共工之台之句單獨翻譯成一句,突出了共工之台的重要性。王宏譯文中把「系昆之山」和「共工之台」放在一個句子里,句式雷同,沒有能夠突出共工之台與下句的聯繫。在「射者不敢北鄉」一句,比埃爾的譯文較為簡省,沒有表達出射者不敢面對的方向在北面這層意思,同時射者應該是不敢把箭向北射,而不是單獨的射者不敢面對共工之台,王宏譯本把這兩層意思都表達了出來,不過缺失了不敢北向,其實就是不敢面對坐落在北面的共工之台這層暗含的意思。這句話的關鍵就是對共工身份的背景知識的掌握。這樣才能很好地處理上下句子之間的邏輯關係。
對黃帝與旱魃之間的關係這幾個譯本間理解不同,比埃爾譯文中將旱魃翻譯成「Droughtghoul」,並按照她一以貫之的原則,保持了全文的一致。她對旱魃是黃帝之女和後來的黃帝召之助戰這一事實表述清楚,也介紹了旱魃是天女。石聽泉的譯文里就顯得混亂,混亂的原因是他把這一段落之首的穿青衣的女子旱魃和後來黃帝召之下凡助戰的省略單名魃當成了兩個人,有可能是都是黃帝的女兒,對此石聽泉沒有清楚的解釋。因此第一個就譯成了「Drought-Fury」,第二個採用了音譯,譯成「Ba」,對讀者來說,尤其是不熟悉中國上古神話的讀者就會造成要麼誤解,要麼不解的結果。因為比埃爾沉浸中國神話研究多年,這種學術術素養使得她面對這種背景性的翻譯材料時遊刃有餘。王宏的譯文只是把白話文版本中的「黃帝女魃」四字翻譯成「Nuba of Emperor Huangdi」,前後譯文保持了一致。但對黃帝和女魃的關係隻字未提。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最後幾句,逐旱魃和除水道之間的的關係問題,誰前誰後,何以如此。先看原文: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決通溝瀆。對此,郭璞的注釋是「言逐之者必得雨,故見先除水道,今之逐旱魃是也。」[37]那麼除水道在逐旱魃之前是毫無疑問的了。我們看一下三種譯文對此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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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埃爾譯文:Droughtghoul escapes from that place and people who try to drive her away voice this command:「Goddess,go north!」Then the former water courses that she had done away with are reopened and connected with the ditches and sluices.
石聽泉譯文:Ba occasionally escapes, and anyone who wishes to expel her should utter, 「O goddess, get ye north!」Before doing so, clean out the water channels, and dredge the canals and irrigation ditches.
王宏譯文:Nuba always desired to run away.Those who tried to drive her away often shouted this command:「The goddess, go north!」Then water channels were reopened and connected with ditches.
很明顯,只有石聽泉的譯文做到了對前後句關係的正確理解。比埃爾譯文中把這一故事的背景還放在上古黃帝戰蚩尤的情境下。而此段後來對旱魃的敘述已經屬於普遍性民俗這一語境了。比較之下,王宏的處理顯得粗糙了。古籍翻譯絕對不是一種簡單的語言層面的轉換,對源語文化深入細緻的理解,無論如何都是第一位的。而要做到這一點,譯者的全面素養就成為最重要的因素。包括語言功底、文化的習熟、專業領域的紮實等方方面面。
(三)譯者主體性與文化負載詞的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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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段原文:
又東五百里,曰丹穴之山,其上多金、玉。丹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渤海。有鳥焉,其狀如雞,無采而文,名曰鳳皇,首文曰德,翼文曰義,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鳥也,飲食自然,自歌自舞,見則天下安寧。[38]《山海經·南山經》
比埃爾譯文:
Five hundred leagues further east is a mountain called Mount Cinnabarcave. There is plenty of gold and jade on its summit. The River Cinnabar rises here and flows south to empty into the Gulf Sea.There is a bird on this mountain which looks like a chicken. It is five-coloured and has patterned plumage. Its name is the Divine Wind. Markings on its head spell 『Virture』. Markings on its chest spell 『Justice』. Markings on its back spell 『Ritual』. Markings on its chest spell 「Humanity』. Markings on its belly spell 『Faith』. This bird provides drink and food from its own self. It sings for itself and dances for itself. Whenever it appears, there will be order and peace over all under the sky.[39]
王宏譯文:
500 li further east is a mountain called Danxue where there are rich deposits of gold and jade. The Danxue River flows out of this mountain and runs to the south before it finally empties itself into the Bohai Sea.There is a bird called phoenix which looks like a rooster and is draped with colorful feather. The patterns of the feather on its head , its wings, its back, its chest and its belly are like the Chinese characters 「德」(de)*,「義」(yi)**,「禮」(li)***,「仁」(ren)****,「信」(xin)***** respectively. This bird eats only natural food, and often sings and dances. Wherever it appears, there will be peace and order over all under the sky.[40]
這段選文的考察重點在文化負載詞的翻譯,具體來說,也就是「德」,「義」,「禮」,「仁」,「信」這五個千百年來具有深厚文化含義的辭彙的翻譯。比埃爾的譯文中用了英文中和這五個詞具有大體上近似的含義的詞來翻譯。對應如下:
德——Virtue 義——Justice 禮——Ritual 仁——Humanity 信——Faith
如此翻譯,固然簡潔明了。但要達到實際內涵的正確和深廣,其實是不可能的。比如Ritual一詞在英文中更注重的是一種程式、禮儀、儀式,和儒家禮文化的深厚內涵相比,要薄許多。Faith一詞偏重於從宗教層面升起的信仰、信任進而到忠誠,誠意這種意思,而中國文化中的「信」作為一種個人內在的操守、誠心敬意的一系列行為舉止。這兩者貌似相近,實則有別。比埃爾雖然可以在大體的含義上可以傳達,但對這幾個深層內蘊的理解是不夠的。對這種難題可能的處理方法可以通過加註釋的形式來進一步闡發其豐富獨特的內涵。
王宏的翻譯採用了三種翻譯方式並用的方法,先列出中文原文,附上現代拼音,然後在注釋中用特殊梅花型符號進行英文對應的說明。具體如下:
「德」(de)*
* 「德」(de) means virtue
「義」(yi)**
** 「義」(yi) means justice
「禮」(li)***
*** 「禮」(li) means courtesy
「仁」(ren)****
**** 「仁」(ren) means humanity
「信」(xin)*****
***** 「信」(xin)means trust
這種翻譯的優勢在於讀者可以輕易地在原文中找到對等的字或詞,進而探尋原文語境下的真正含義。用現代漢語拼音的音譯也大抵如此。用英文注釋的方式再解釋已經列出原字和音譯的詞,雖然行文上避免了過於繁瑣的弊病,但影響了閱讀的流暢,增加了閱讀的難度。這種屬於典型地偏重源語國文化的異化思路,就傳播效果而言,可能未必成功。王宏譯本將「信」翻譯成「trust」(信任)似乎沒有做到對這個詞的深入理解,還不如比埃爾譯成「faith」更為接近。而「禮」一詞無論是譯成「Courtesy」還是「Ritual」,都很難傳達原意。看來建立為英語世界普遍認可、可以共通的中國傳統文化負載詞翻譯詞典是極其必要的。
結語
通過對《山海經》三個英譯本的譯者主體性綜合因素的分析及其在翻譯具體段落時採用的翻譯策略和技巧的考查,我們可以看出因為文化和教育背景的不同、專業學識和學術旨趣等譯者主體性因素對文本翻譯產生的切實影響。同時從這些語言層面的變異也可以進一步探討產生這些變異的文化根源。正如曹順慶指出的「實際翻譯過程中,我們所面對的遠不止語言層面的異質性,而是大量文化層面的異質性。」[41] 不同譯本背後潛藏著各種因素造成的異質性因子, 這種異質性表現在這個溝通和交流進一步便捷的世界,往往更多地表現在個體的差異上(這裡就是不同的譯者),而不僅是具體國別或文化的差異。一種文化能夠對主體產生多麼深入和廣泛的影響決定了這一主體在面對這種文化文本時可能達到的理解高度和翻譯水準。典籍翻譯面對的語言障礙更為突出的問題不僅表現在從原語到的語的轉換,更多的是譯者對文本的深入理解。[42]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外對譯需要的絕不僅僅是語言能力,而包括了翻譯的具體文本背後所需的專業素養、相關領域的通覽博識,還有可能是最關鍵的:學術激情,正如我們在比埃爾的研究型譯著《山海經》里所感受到的。
注釋
[1](英)A nne Birrell, trans. The Classic of Mountains and Seas, Penguin Books,1999.
[2](美)Richard E. Strassberg (edited and translated),A Chinese Bestiary: Strange Creatures from the Guideways through Mountains and Sea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2.
[3]《山海經》,陳成今譯,王宏,趙崢英譯,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
[4]中文為筆者翻譯,具體參Babara Godard,「 Language and Sexual Difference: the Case of Translation,」 inAtkinson Review of CanadianStudies, Vol.2, No. 1 , Fall-Winter, 1984, p.13.本文以下譯文中未指明出處的,均由筆者翻譯。
[5] Levefere, Andere,Translation,rewriting 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London:Routlege, 1992, p.13.
[6]謝天振:《譯介學》,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9年,第141頁。
[7]曹順慶主編:《比較文學教程》,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第111頁。
[8]變異學理論最早出現於曹順慶先生的專著《比較文學學》書中的第三章「文學變異學」,變異學理論的具體發展脈絡可參見曹順慶,庄佩娜:《國內比較文學變異學研究綜述:現狀與未來》,《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15年第1期。目前變異學理論的英文書已在國外出版,介紹最全,可參Shunqing Cao,The VariationTheory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 Springer-Verlag Berlin Heidelberg. 2013.
[9]勒菲弗爾認為:意識形態、贊助人、詩學、話語體系、翻譯與語言發展和教育、翻譯策略、中心文本與中心文化等七個方面的因素參與操控翻譯過程,並制約翻譯文本的生產。參Andre Lefevere (ed.), Introduction,Translation/History/Culture: A Source Book, London & New York: Routledge, 1992, pp.1-13.
[10]曹順慶等:《比較文學學科理論研究》,巴蜀書社,2001年,第436頁。
[11]關於比埃爾和王宏的介紹,筆者參考了劉淑芳的成果,特致謝意!具體參見劉淑芳:《操控理論視野下的英譯研究》,蘇州大學,2011年碩士論文,第25-28頁,第32-38頁。
[12]此段關於石聽泉的介紹參考了(美)石聽泉《一座清代御苑之傳播——康熙避暑山莊三十六景及其在西方的傳播歷程》,王勁韜譯,《風景園林》,2009年第6期。
[13]有關石聽泉的個人成長經歷方面的信息主要來自彭國忠《從到:美國石聽泉教授的中國文學研究之路》,文藝理論研究,2013年第5期。
[14]參(英)Anne Birrell, trans. 「Introduction」, inThe Classic of Mountains and Seas, Penguin Books,1999, p.xliii..
[15]參(英)Anne Birrell, trans. 「Introduction」, ibid., p. xliii.
[16](英)Anne Birrell, trans. 「Introduction」, inThe Classic of Mountains and Seas, Penguin Books,1999, p.xliii.
[17]參(英)Anne Birrell, trans. 「Introduction」,The Classic of Mountains and Seas, Penguin Books,1999, pp. xliii-xliv.
[18](美)Richard E. Strassberg (edited and translated),「Editorial Notes」, inA Chinese Bestiary: Strange Creatures from the Guideways through Mountains and Sea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2,p.XVII.
[19]參(美)Richard E. Strassberg (edited and translated),「Editorial Notes」, inA Chinese Bestiary: Strange Creatures from the Guideways through Mountains and Seas.Ibid.,p.XVII-XVIIII.
[20]弗拉卡索(Riccardo Fracasso)1996年翻譯了義大利文本的《山海經》,馬修(R.Mathieu)1983年翻譯了法文本的《山海經》,筆者注。
[21](美)Richard E. Strassberg (edited and translated),「Editorial Notes」, inA Chinese Bestiary: Strange Creatures from the Guideways through Mountains and Seas.Ibid.,p.XVIII.
[22]參(美)Richard E. Strassberg (edited and translated),「Editorial Notes」, inA Chinese Bestiary: Strange Creatures from the Guideways through Mountains and Sea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2,,p.XVIII.
[23]袁珂:《山海經校注》,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4年,第201頁。
[24](美)Richard E. Strassberg (edited and translated),A Chinese Bestiary: Strange Creatures from the Guideways through Mountains and Sea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2, p.173.
[25]參《山海經》,陳成今譯,王宏,趙崢英譯,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前言,第31頁。
[26]其中比埃爾的翻譯借鑒了多位校釋者的版本,主要的有郝懿行1809年版的《山海經箋疏》,吳任臣1667年的《山海經廣注》以及近人袁珂的《山海經校注》(1980),具體見Anne Birrell, trans. 「A Note on the Text」, inThe Classic of Mountains and Seas, Penguin Books,1999, p. xlix;石聽泉依據的標準標本是郝懿行1809年的《山海經箋疏》,其中也包括郭璞的注釋。還參考了其他人的注釋,中外古今都有,包括畢沅、王紱、吳任臣、王崇慶以及近人袁珂、鄭曉傑等。國外的有弗拉卡索,馬修,還有比埃爾。見(美)Richard E. Strassberg (edited and translated),A Chinese Bestiary: Strange Creatures from the Guideways through Mountains and Sea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2, p.173.
[27]袁珂:《山海經校注》,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4年,第339頁。
[28](英)Anne Birrell, trans.The Classic of Mountains and Seas.London: Penguin Books Ltd. 1999. p.175.
[29](美)Richard E. Strassberg (edited and translated),A Chinese Bestiary: Strange Creatures from the Guideways through Mountains and Sea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2, p.216.
[30]《山海經》,陳成今譯,王宏,趙崢英譯,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295頁。
[31]袁珂在其注釋中,認為「噓」字,據郭璞和王念孫的校注當音為「唏」,「啼」也。
[32] Thomas Michael, Review on Anne Birrell.Shan Hai Ching; or, the Classic of Mountains and Seas.The Journalof Religion, Vol. 81, No. 4 (Oct., 2001), p. 680.
[33]袁珂:《山海經校注》,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4年,第362-363頁。
[34](英)Anne Birrell, trans.The Classic of Mountains and Seas.London: Penguin Books Ltd. 1999. Pp.186-187.
[35](美)Richard E. Strassberg (edited and translated),A Chinese Bestiary: Strange Creatures from the Guideways through Mountains and Sea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2, pp. 221-222.
[36]《山海經》,陳成今譯,王宏,趙崢英譯,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307頁。
[37]袁珂:《山海經校注》,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4年,第365頁。
[38]袁珂:《山海經校注》,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4年第14-15頁。
[39](英)Anne Birrell, trans.The Classic of Mountains and Seas.London: Penguin Books Ltd. 1999. p.8.
[40]《山海經》,陳成今譯,王宏,趙崢英譯,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17頁。
[41] Shunqing Cao,The VariationTheory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 Springer-Verlag Berlin Heidelberg ,2013,p.129.
[42]參Shunqing Cao,The VariationTheory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 Springer-Verlag Berlin Heidelberg , 2013, pp.127-128.
主編:李偉榮
編輯:張 檸
校對:郭紫雲
這是國際漢學研究與資料庫建設推送的第884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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