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又快到了,你準備好禮物了嗎
(圖 / 電影《後來的我們》)
七夕節馬上又要到了,你們該開始準備送給喜歡的人禮物了吧。往年這時候我也在準備,但是今年,已經沒有人需要送的了。
他只是我的一個網友,是那樣的吧。
是的,我的網友X正是農曆七月初七的生日,從我們成為網友開始,每年的生日我都寄一份禮物給他,直到今年。
今年我隱隱約約察覺自己不會再寄。
2012年夏天我認識了X,因為工作需要。說是網友,那確實是的,因為至始至終我們沒有見過面。
剛認識那會兒,每天QQ,微信,郵件,簡訊,電話...幾乎動用了所有社交軟體來進行聯繫。大多數的時候我們談論工作,小部分的時間我們談論工作以外的事情。
唯獨理想。
X比我大7歲,他發自己的身份證掃描件到我的郵箱,是一個看起來非常沉穩老練的男人,他對我的認知也只是空間里加了一層又一層濾鏡的照片。
對於這樣的二人組合是不適合談論理想的,我們聊操蛋的生活,聊不堪的情感,聊原生家庭,聊隔壁老王腿上的大痣。
(圖 / 網路)
他說起自己的工作那是帶有危險性的高空作業,說起自己單身,這一點我無從考究,也無須論證。
深夜時,他向我訴說領導來視察工作需要應酬的無奈,我則會在馬路邊跑邊在電話里對他鬼哭狼嚎,第二天彼此絕口不提前天晚上的狼狽和心累。
我們每天至少打一通電話,如果說剛開始是為了工作,那麼後來的電話固定得像是一種慣性,常常在對方發出那句「喂」後出現短暫的沉默,然後爆出笑聲。
X的嗓音渾厚低沉,彷彿經歷了很多,我自覺不是他的對手,卻又嚮往一種潛在的秘密危險,也許在當時的他看來我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誰知道呢
他和我說,有一天路過這裡想來看我,站在公司門口逗留了很久,最終還是走了,在返程的車上給我打電話說起這事,我大笑,心裡卻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當然知道我的地址,就像我知道他的地址一樣,但我們從未想過見面,況且這種關係僅僅是網友,沒有到需要見面的地步。這一點上我們的想法趨於一致。
我見過他。
一日傍晚下班在公交車上,人頭攢動。離我大約10公分的距離,一名男子身穿海藍色襯衫黑色西裝褲,金絲邊的眼鏡,體態富足微胖,卻胖得恰到好處,沒有多餘贅肉,笑起來非常儒雅。
儒雅?
抱歉,當時我的腦袋裡像彈幕一樣蹦出這個詞,幾近刷屏的狀態。
我心裡咯噔一下,咯噔完我下了車,那一站並非我的終點站。
我掏出手機看到他的未接電話,心裡又咯噔一下,咯噔完了我給他回撥了過去,在等待被接起來的過程里非常懊惱。
然後我知道我懊惱得太早了,因為那根本不是X。對呀,怎麼可能是他呢?這個時間他沒有任何理由會出現在我的城市,並且在一輛公交車上。
能夠不由自主聯想起X大概是因為我從他的證件照里所幻想出來的他的樣子。
在某個意識里我確信自己希望有一天能夠不期而遇,然後鄭重對他說,對不起,我騙了你
(圖 / 網路)
每年的七夕他生日的時候我都掐著時間寄出禮物,不留姓名。
他當然猜到了,而那時候我們已經極少聯繫,他打來電話詢問,我不置可否。
後來的某一天突然狠下心將他從微信里刪除,從此通訊錄里少了這個人,心裡也少了一塊磚。
人的自我贖罪從來不需要靠他人的諒解來獲取,自以為做了一些所謂的彌補就可以得到救贖,那是非常卑劣的想法。而X從未拆穿過,這麼多年只是我一個人在自導自演,企圖通過這種方式來為自己開脫些什麼。
我深知這是徒勞,卻也輕鬆就說服了自己,夠了,自己夠了,時間夠了。
過去七夕於我而言沒有太多意義,今年七夕突然變成了一個傳統意義上的節日,它不再是X生日的代名詞。意識到這一點使我感到輕鬆,較之於原諒他人,原諒自己太簡單了。
總之X的後綴加了ed。可是七夕節我不知道可以再為誰精心去準備一份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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