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旦大學現代人類學課題組：曹操是滿族人 曹雪芹是曹操後裔

來源中新網

公眾人類學研究會 王冰/文

近日一條新聞引起眾人關注，復旦大學現代人類學課題組破解了曹操家族基因密碼，課題組先後在國際專業期刊發表的兩篇文論撥開了曹操家族起源的歷史迷霧。研究首次100%確定曹操家族DNA，證實曹操並非漢相曹參後代，同時推翻了曹操為夏侯氏抱養而來的說法。

曹氏DNA研究在世界上是第一次把遺傳基因研究精確到家族，在沒有古人檢測樣本的情況下根據對後人的研究，推測出古代家族的基因。在遺傳學和歷史學相關的理論、實驗試劑以及研究方法方面，都有很多新的突破。據悉，下一步，課題組將研究孔子、堯舜禹、黃帝、炎帝是傳說還是真實的存在。

破解曹操家族密碼

據報道，課題組首先在全國各地採集了79個曹姓家族的280名男性和446個包括夏侯、操等姓氏男性志願者的靜脈血樣本，最終樣本總量超過1000例。近3個月里，專家對全國各地258個曹姓家譜進行全面的梳理研究，並與史書和地方志參照，找到曹氏遷徙的線索。課題組篩選出8支持有家譜、經過史料分析具有一定可信性的曹氏族群。

通過對8個家族的Y染色體DNA全序列檢測，最終發現其中6個家族屬於相同的基因類型，這6支同基因型樣本的祖先交匯點在1800年至2000年前，這正是曹操生活的年代。這六個家族分別來自安徽績溪、安徽舒城、安徽亳州、江蘇海門、廣東徐聞、江蘇鹽城、山東乳山、遼寧東港、遼寧鐵嶺。研究者指出：「這些家族共同檢出了一個非常罕見的染色體類型，這個比例在全國人口中只佔5%左右。假冒的可能性只有千萬分之三。因此在法醫學上可以認定，他們是真實的曹操後代。」

為進一步印證這些曹操後裔的真實性，早在2011年初，課題組專家來到曹氏宗族墓所在地安徽亳州。在當地文物主管部門積極配合下，在庫房內找到兩顆牙齒——均是在上世紀70年代從曹氏宗族墓「元寶坑一號墓」中出土。結合曹氏宗族墓考古挖掘領隊李燦和現場挖掘人的口述，以及「元寶坑一號墓」墓室內中央位置的墓磚銘文「河間明府」，最終確定兩個牙齒均來源於曹操叔祖父河間相曹鼎。通過對該牙齒中的古DNA進行測試，研究人員發現曹鼎的Y染色體類型就是6支曹操後裔家族所屬的同一類型。

夏侯氏棄兒還是家族內抱養？

曹操為宦官曹騰之孫，這讓曹操的真實身世顯得撲朔迷離。

曹操本姓什麼，最為流行的說法是根據三國時期吳國人所著的《曹瞞傳》認為曹操本姓夏侯。故事大致如此：曹操父親曹嵩本來是夏侯睿的兒子，夏侯睿是一個很老實的讀書人，書生氣很重，後來當上了南陽縣令，但不小心捲入了黨爭之中，受到牽連，把官丟掉了。他為官清廉，當官的時候就沒什麼積蓄，而沒官做了自然馬上變得一貧如洗。妻子顏氏生了兩個兒子，長子夏侯巍，次子便是後來的曹嵩，即曹操生父。由於家境過於清貧，於是夏侯睿便把次子送給了在朝中當宦官的好朋友曹騰。

研究者為考證這一說法的可信性，同時還測試了夏侯氏後人的Y染色體類型，結果證實與曹操家族並不一致，因此，否定了《曹瞞傳》的夏侯氏說法。

開國丞相曹參後裔？

夏侯氏之說可信度不高，那麼，根據《三國志》記載曹操的遠祖是漢代初期的相國曹參，這種說法是否可信呢？

研究者採集的曹參家族後裔的樣本屬於另一個不同的基因型，這一基因型在漢族人群中比例略高於10%，是最大的基因部落之一。同時，在苗族人群中通常可達20%。如果這一基因型也與某個上古年代重要的部族相關的話，蚩尤之族似乎是一個重要候選。蚩尤是上古傳說中的中華始祖之一。

另外，曹姓最著名的一支出自姬姓，即出自周文王第十三子曹叔振鐸。後者受封於曹（今山東省定陶縣西南一帶），建立曹國，後為宋國所滅，子孫便以國為氏。因為現代大多數曹姓都將曹叔振鐸奉為曹姓始祖。那麼，曹參家族和曹操家族兩支不同源的曹姓誰才可能是姬周王室曹叔振鐸的後裔呢？

研究人員採集了山東菏澤定陶曹叔振鐸第86-88世後裔的基因樣本，發現他們與曹參家族屬於同一個大基因型。因此，曹參家族有可能是姬周王室的後裔，而曹操家族與姬周王室的相關性似乎不強。因為除少數民族改姓的案例外，絕大多數的曹姓源流都可以追溯到姬周，所以，曹操家族更早的源流仍為歷史懸疑問題。

曹操前世傳奇：

史前稻農的三國演義

正如研究者所述，曹操家族基因型是一個在漢族人群中較為少見的類型，因地域不同，比例通常在5%上下浮動。該家族所屬的父級大基因部落又主要分為三大兄弟支系：

其一為O2a，高頻出現於南亞語系民族，主要分布在中國廣西、越南、寮國、緬甸、 柬埔寨、泰國、馬來西亞南部還有印度安達曼-尼科巴群島和比哈爾邦等地區。另外，南亞次大陸地區的蒙古人種族群蒙達人也主要屬於這一基因部落。因此，可以說這一類型算是曹操家族在東南亞和印度的遠親了。

其二為O2b，該基因型高頻出現在日本、韓國兩個東北亞地區民族之中，東北地區的滿族等少數民族也較為常見。這樣，該兄弟類型便是曹操家族在東北亞的遠親了。

其三為O2*，曹操家族便屬於這一類型。因為以往科研人員對該稀有類型的研究重視不足，人們對漢族以外該類型的地理分布情況尚缺乏清晰認識。但在苗族、壯族等華南地區少數民族中，很可能存在最高比例的曹操父系同宗遠親，比例最高可能超過30%。

綜合曹操家族基因部落及其兄弟基因部落的地理分布情況，通常懷疑該史前基因家族可能與華南地區最早的水稻農業文化古族相關。如果這種假說成立，可以想像在數千年前，曹操家族的始祖們自長江流域的溫濕之地一路北上深入中原腹地，而另一撥兄弟族群則沿海北上，直達朝鮮半島，並在大約2000多年前進一步東渡日本列島；最後一撥兄弟部族則向東南亞和印巴次大陸遷徙。於是，這一種大米的史前江南家族便在亞洲大陸的廣袤土地上生根發芽，繁衍生息，上演了史前版的三國演義。

曹雪芹可能是曹操後裔

遼寧省東港市大孤山的曹祖義先生是曹操七十代孫，基因測試結果支持曹先生為曹操後裔。當曹祖義得知這一消息後顯得出奇的平靜，他說：「一直以來我都堅信我的觀點，復旦大學公布的研究說明曹雪芹是曹操後裔是完全正確的。」曹先生的推測並非一家之言，此前紅學家周汝昌所著的《紅樓家世》中也論證了曹雪芹為曹操後裔。

這樣看來，如果曹先生等人的考證的確屬實，那麼《紅樓夢》故事男主人賈寶玉的原型沒準本名叫曹寶玉。曹雪芹和清末代皇后婉容(達斡爾族）都是正白旗人，其家族早年在遼東歸旗，而此前更早的源流爭議頗多，曹操後裔之說為其中之一。且不論此說法真偽，曹操家族所屬的基因型的確是以往滿族人群樣本中較為重要的基因型，因此，這些滿族人與曹操家族同源的可能性並不能排除。當然，直接驗證此推測的方式還要直接採集曹雪芹後裔或者其家族古墓DNA進行比對分析。

曹植屍骨仍下落不明

看過如上相關研究，恐怕很多朋友還會有質疑聲。比如，研究者並不能完全排除非曹操後裔的曹氏家族後裔因曹操名聲顯赫的緣故，而均將直系遠祖追溯到曹操身上的可能性。那麼，有朋友會問，曹操墓、曹植墓不都已經找了嗎？直接比對古代DNA和現代後裔DNA不就直接解決問題，免去如此繁瑣的考證研究了嗎？

的確，曹植之墓早在1951年就已經在山東發掘，並得到了學界的公認。然而，考古隊確實發掘出了28節遺骨，當時送到了河南新鄉方面，但是此後就下落不明了。山東東阿文物部門曾多次向河南新鄉博物館等河南文物管理部門以及當時參與發掘的老人們打聽，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曹植屍骨。

曹植遺骨的下落不明，讓通過DNA鑒定的方法讓曹操父子「辨骨認親」的設想已不可能。如今復旦科研團隊解析曹操叔祖父曹鼎古DNA密碼的工作已順利完成。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將有機會聽到曹操本人（或疑似曹操本人）的古DNA最終澄清事情的真實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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