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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P亂象 CBNweekly獨家

野蠻生長的網貸行業到了精選平台和細分用戶的時代,2018年爆雷潮也未嘗不是一輪對於合規平台和合格投資者的檢驗。

對於大部分P2P的投資者,這個夏夜是無眠的。

6月初,在投資過的第一家P2P平台跑路之後,兩個月內,42歲的顧鄉幾乎沒有睡安穩過,時刻擔心第二家P2P平台錢媽媽出狀況。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錢媽媽上投資的44萬元是整個家庭最後的家當,包括了他和妻子所有的積蓄,山東父母的養老金,醫療事故的賠償金。

擔憂還是變為了事實。6月18日,顧鄉發現錢媽媽用戶的微信「理財交流群」一夕之間都改名成了「投資維權群」和「現場群」後,這離上一個平台遠程金服跑路僅過了14天。

6月19日一早,顧鄉第一時間從北京趕到了錢媽媽的母公司,位於黃興路的上海成雨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玻璃門前聚集了四五個維權者,大部分員工還在上班。從員工口中,顧鄉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一位來自成雨公司的葉姓人員直接表示,平台的兩個實際控制人不會再和投資者見面,公司的房租也僅交到6月底。

如果平台跑路了,那麼顧鄉整個家庭的全部可支配金額只剩下了3000元。除了要交女兒暑期班的學費外,他還要撫養遠在山東年邁的父母。讓他感到更茫然的是,6月19日當天,錢媽媽僅出了一份「展期公告」,安撫投資人在一個月內兌付。但是截止到發稿的這一個多月,顧鄉並沒有拿回自己的本金,已經「暫停贖回業務」的平台上,還不斷收到此前打開了「復投」按鈕的其他投資者到期餘額的復投。

錢媽媽辦公室大門緊閉。

今年6月開始,中國剛興起幾年的P2P行業遭遇了爆雷密度最大的一次行業震蕩。

根據網貸天眼的數據統計,從6月1日至8月3日,中國共有258家P2P平台出現了逾期、跑路、倒閉、經偵接入等情況,其中7月是高發期,多達252家平台出現問題。倒下的有民間4大高返現平台:錢寶網、雅堂金融、唐小僧和聯璧金融,也有錢爸爸、牛板金、銀票網和投融家之類交易額過百億的平台。

這一次的爆雷潮,令人想起2015年「8.24」網貸新規出台之前的「P2P黑暗時期」。隨著e租寶、泛亞、中晉等公司相繼爆雷,牽扯到的資金超過3000億元,全年有近千家平台或逾期無法提現或乾脆跑路,上百萬人本息盡失。

由此也帶來了一輪行業洗牌:根據中金公司發布的研報顯示,截至6月底,P2P行業的正常運營平台只剩下了1836家。這個數字和2015年的高峰時刻相比,縮減了近2/3。

和2015年相比,某種程度上,這一輪P2P平台暴雷,大量高返利、涉及線下業務的理財平台出現跑路、提現困難,規模更兇猛,波及範圍更廣。

此外,用戶對平台是否存在風險的事先鑒別也更為困難。即使是判別P2P平台是否靠譜的指標「銀行存款」,現在也顯得失效了。比如上述平台「錢媽媽」和運營了5年的「錢爸爸」都和平安銀行簽訂了存管協議,運營3年的「多多理財」在新網銀行存管。

顧鄉現在都不清楚,選擇購買錢媽媽的P2P產品,在哪一步的判斷上出了問題。他認為自己稱得上是「謹慎的投資者」——不投風險過高的股票,不購買基金,買一份P2P產品圖的只是「穩定地利率回報」。

在P2P平台的選擇上,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沒有電子合同的不投,利潤過高的不投,沒有銀行存管的不投,沒有國資、上市背景的不投。他在百度上搜索過錢媽媽的公司背景,「國資背景」、「平安銀行存管」這兩點背書打消了他的顧慮。

不過到了2018年,他們依然沒有逃過「被扼住喉嚨」的命運。

「(2015年年底)之前關注的大V說,年化利率在15%左右的屬於正常範圍,加上它(錢媽媽)有上市企業和國資背景,還有銀行存管和第三方擔保,相當於多重背書,我買的時候怎麼可能懷疑呢?」投資者顧鄉對《第一財經周刊》說。

#問題出在哪裡#

為何在上一輪的洗牌後,這一輪的爆發更為兇猛?

包括平台運營者、接近監管的人士在內的多位採訪對象,給出了近乎一致的答案:平台自身的業務邏輯本身不規範,金融去槓桿下的大環境,在遇到監管政策驟然收緊後,三者合力的集中爆發。

其中最本質的還是平台本身的不合規。不合規的根源,在於一個信息撮合的中介,充當了類似銀行的信用中介。這時在平台沉澱下來的,就是資金池。

時鐘撥回3年前,2015年的7月,《互聯網金融指導意見》正式對外發布,自此,互聯網金融結束了一直以來「無監管、無門檻、無規則」的三無狀態。意見中對於P2P的要求十分明確:只能做信息中介,提供信息撮合,而不能提供擔保或其他和信息撮合無關的業務。

平台們通常會把底層資產包裝成理財產品,提供剛兌承諾,甚至部分平台還推出了類似餘額寶這樣靈活存取的活期理財計劃來吸引投資者。

「這是一個兩難」,陳文解釋道。曾有過人民銀行、銀監會等監管機構借調工作經歷的他寫過包括《P2P向死而生:科技投行贏得大未來》《從喧囂到理性:互聯網金融全面風險管理手冊》等多部關於互聯網金融方面的著作。「如果平台不追求規模的話,其實按照撮合借款人和貸款人,平台收取中間手續費的話,理論上能賺錢,但是一筆筆的撮合很難滿足貸款人對於高流動性和低風險的需要,實際上很難做大成交規模,日潤也會沒有想像空間。」陳文告訴《第一財經周刊》。

「實際上在過去的幾年中,P2P中最賺錢,或者說唯一賺錢的是現金貸,依靠快周轉和高利潤獲取利差,而這一模式在去年被國家明令禁止後,整個行業想要快速擴張規模,就只能依靠資金池了」,交大高金教授胡捷告訴《第一財經周刊》,他補充了一句,「目前市面上90%以上的平台都有資金池的問題」。

通過拆解標的、時間錯配等方式積存的資金池,的確能讓產品更符合用戶的體驗,但這其實是讓互聯網金融平台——一個信息撮合的中介,充當了信用中介,還承擔了流動性管理職責。作為信用中介的銀行,有資本充足率和貸款損失準備監管要求,比如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不得低於10.5%,撥備覆蓋率不得低於120%,撥貸比不得低於1.5%。

而大部分的P2P,在信息中介監管性質定位下實質開展了信用中介業務,缺乏槓桿約束,也沒有充足的貸款損失準備。這就在這一輪「擠兌潮」中,因為流動性不足以及壞賬衝擊,不少平台宣布清盤關門。

「不過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大環境,即使有資金池,但也不會以這麼戲劇的方式批量爆發。」胡捷補充道,「就算監管更嚴,爆發也可能不會這麼洶湧。」和2016年的爆雷潮相比,這次的外部環境更為惡劣。

這一次出現風險和跑路的平台,還帶有明顯的龐氏騙局嫌疑,比如通過「0元購」、「免費拿」的電子產品導向P2P理財的灰色利益鏈。

沒有想過一台可以「免費拿」的路由器,慢慢演變成了一場精心設計的P2P平台圈錢「陷阱」。

今年4月,在京東電商平台和微信號上,李亮看到一則極路由「免費拿」活動——用戶每購買一台499元的B70路由器可以獲得一個CF碼,憑藉CF碼可以購買由「i財富」提供的理財產品。

一台可以「免費拿」的路由器,慢慢演變成了一場精心設計的P2P平台圈錢「陷阱」。

估算之後,李亮發現購買路由器返錢,比餘額寶和銀行理財產品的收益都高。i財富理財產品分兩種:投資金額7000元,期限100天,年化收益率8%;投資金額1.5萬元,期限45天,年化收益率7%。此外,投資到期之後,用戶還能得到499元購機款返還。拿到返款後,路由器還能拿到市場上二次出售獲得收益。、

很快,李亮便在京東平台上買了兩台B70型號的極路由路由器,並向i財富投資了3萬元,45天之後,他順利收到了本息及返還的購機款。到了6月,他又買了4台,這次則向i財富投資了6萬元——然而事情開始發生變化。

6月18日,李亮接到i財富客服的電話,以代金券福利為由說服他追加投資,李亮沒有答應;6月20日,i財富發布暫停運營公告,稱5個工作日後配合發布兌付方案;6月22日,i財富的公司主體——深圳前海大福資本管理有限公司擬因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被立案偵查;6月29日,i財富清空伺服器,官網、App無法打開,微信公眾號註銷,客服電話離線。

10天之內,李亮的6萬元就這樣蒸發了。

極路由辦公室人去樓空。

直到8月3日,極路由CEO王楚雲發布了一封「給員工的公開信」。他在信中解釋,極路由和i財富沒有實質運營聯繫,但承認了極路由資金鏈斷裂的現狀:核心銷售渠道被封、供應商催款、銀行貸款到期、區塊鏈合作方暫停合作,而他自己身負數千萬借款,「回天乏術」。

但這些申明都沒有提到,或是刻意隱瞞一個關鍵事實:極路由存在與i財富的公司主體深圳前海大福資本管理有限公司(簡稱「大福資本」)的股權關係。

天眼查數據顯示,大福資本於2015年9月22日註冊成立,2017年10月,極路由向該公司投資150萬元,獲得5%的股份。隨後,二者共同推出捆綁理財產品與路由器的「極計劃」。

極路由CEO王楚雲的公開信博得了大量互聯網從業者和創業者的同情。這家成立於2013年的公司曾經是智能硬體行業的明星企業,但其最新一輪融資還停留在2014年7月,金額為1000萬美元。

極路由CEO王楚雲。

王楚雲在信中說,極路由在2017年年底每月持續虧損數百萬元,銀行抽貸、供應商催款,公司資金鏈可能隨時斷裂。或許是硬體銷售遇到困境,極路由不得已訴諸於P2P。曾經有業內人士估計,互聯網金融的獲客成本已經達到千元,手握用戶和流量的極路由無疑是個不錯的獲客渠道。

過去幾年,對於面臨融資困難、融資貴等問題的中小企業和初創公司來說,P2P是這些領域重要的資金來源。

7月31日晚上,鄰家發布消息稱,其母公司鄰里家(北京)商貿有限公司將於2018年8月1日起停止總部各項業務,並將陸續停止店鋪營業。

鄰家便利店停止營業。

在一張「鄰家便利店發給供應商的告知函」里,鄰家透露了停止業務的原因——由於公司背後唯一出資方受到上海警方調查,導致公司銀戶賬戶被凍結。處於發展階段的鄰家便利店尚未真正實現盈利,依舊需要投資方注資經營,靠店鋪自身銷售收入仍然入不敷出,且目前公司賬戶已被部分供應商訴訟至法院進行了財產保全,賬戶資金已被凍結,公司賬戶內已無可支配資金。

在唯一的投資方善林金融出事之前,鄰家便利店一直處於虧損狀態,善林出事之後,一直沒有新資本進入。「當時鄰家也找了投資全家便利店的機構,但這兩年所有的便利店都在燒錢,誰都拿不出來這麼多錢了。」員工李傅洋表示。

鄰家總部辦公室一片混亂。

「把企業的槓桿降到最低,這讓小微企業融資更困難。企業的正常經營都有槓桿的,有些行業平均負債率高達60%至70%。在股債雙殺環境下,企業經營更難堅持,違約率也隨之上升。民營實體企業資金面越來越緊,借貸利率隨之走高。P2P和任何借貸類似,在違約增加情況下,願意出借的會相應減少。」P2P行業從業者,開鑫金服總經理周治翰說。

P2P平台問題集中爆發的後果是,投資人的信心被動搖,平台的新進入資金跟不上流出資金,平台發生擠兌,或跑路或清盤,然後進一步加劇投資人的恐慌,不敢投入更多資金。

根據中金公司的數據,目前1836家在運營平台中,仍然有60%的平台尚未完成銀行存管,25%的平台給投資人年收益率大於12%。這大概率會使得貸款人的貸款成本和違約增高。此外,行業當前還存在期限錯配、隱性擔保、標的超額和信息披露等問題。

#艱難的維權路#

不過,從投資人的角度。哪怕買了多年的P2P產品,大多數投資者對於P2P的概念都是不清楚的,不清楚公司的底層資產、風險來源,甚至整個借貸模式。這個來源於美國鼻祖Lending Club的模式,從一開始就強調Person(個人)對Person(個人),平台只在其中起到信息撮合作用,是信息中介平台。這就非常強調借款人和出資人之間信息的透明度。

用戶拿到的鄰家「單方面解除合同說明」。

如果要仔細找,按照顧鄉的性格,在投資過程中他也能嗅到一些不對勁,比如所投資的遠程金服,銀行的資金顯示流向不同處,而電子合同顯示流向的卻是同一人,比如錢媽媽的合同顯示:如遇糾紛去徐匯法院,但公司實際註冊地在楊浦,並且投資的流向幾未披露。

顧鄉當然知道e租寶的惡劣影響,但對他而言,可投資的渠道太少,只要投資平台足夠靠譜,尤其有國資的背書,他相信爆雷的事件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在確定投資前,他曾先後研究過三四十個APP,最後把主要的44萬資金留在了有「和平影視」的國資系背景,並且收益不錯(年化約15%)的錢媽媽上。

自認為小心謹慎的顧鄉保留著當年在銀行理財部門工作時養成的習慣,會逐條閱讀細小的合同條款,並很早就有「不要把風險放在一個籃子里」的意識。在給親戚朋友推薦理財產品時,顧鄉會提醒他們閱讀理財條款,並遵循「三三制原則」,即低、中、高3種風險的產品要分成3份投資。「但是我自己卻All in了」。顧鄉嘆著氣說。

陳臻是這場生存戰中的倖存者,他在P2P平台小諸葛暴雷前一周,因為要購買新房,而及時撤資。但是他的同事,同是科研工作者的王牟就沒這麼幸運了。新手標30萬元還沒有到期,平台就人去樓空。報警後,以王蘭普為核心的6位高管被警方控制,但有在銀行工作的投資受害人發現,資產依舊還在不斷轉移。現在等待王牟和顧鄉們的,是一條漫長的維權道路。

根據不完全統計,從2015年至今,投資受害者拿回的受損資產不足本金的40%,整個回款周期至少在12個月以上。

原中國證監會主席,現任中國銀保監會主席的郭樹清,在6月談金融風險的防範措施上曾直言:理財收益率超過6%的就要打問號,超過8%的就很危險,超過達到10%以上就要準備損失全部本金。

不過王牟和顧鄉們也有自己的苦衷,「我當然懷疑過這個收益率(摺合平台返現後年化收益近20%),就是因為太貪心了。不過,在銀行利率完全跑不贏通脹的情況下,老百姓還有哪些可以投資的平台?」

#不合規平台將加速淘汰#

陳文是最初推動北京互聯網協會建立的創始成員之一,不過有段時間,他對P2P的亂象很憤慨。有互聯網金融研討會希望他去探討一些和P2P相關的話題,他也一度迴避。

陳文最看不慣的一點是,很多P2P的創業者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麼,這對投資人而言是非常悲哀的事情。爆雷潮後的2016年,P2P公司們迅速要和這3個字母劃清界限,但是隨著行業回暖,到了2017年下半年後,這些公司又開始給自己重新戴上P2P的帽子。一個炒作的典型,就是曾經的「三無」公司「多倫股份」更名「匹凸匹」的過程。蹭著P2P的熱點,「匹凸匹」股價曾一路漲停。隨著實際控制人鮮言陸續出售匹凸匹金融信息服務公司等資產,公司名前掛上了*ST(境內上市公司經營連續3年虧損,被進行退市風險警示的股票)字樣後,「匹凸匹」又變成了「岩石股份」。

反觀此次行業信任危機,投資人教育刻不容緩,在整個行業重構信心的同時,有必要同時將投資人教育放到重要位置。特別是在打破剛兌的大環境下,只有經歷過深層次的投資人教育,平台不斷對投資人加強風險識別和風險教育,投資人才能意識到風險自擔,懂得收益和風險成正比。

不過現在,曾一度糾結要和P2P保持距離的陳文,在創辦了針對博士們交流平台的「百舸新金融」智庫後,又逐漸恢復了對於推動P2P良性發展的熱情。「那時候(2014年年末)我的確比較失望,和我一樣的理想主義者都在路上死掉了。或者這麼說,我去找銀行推動普惠金融,幾乎很難推動,而在互聯網金融,我至少還能發揮自己的影響。這或許就是我這一段時期的使命。而作為新生事物的互聯網金融,它的發展的確需要經過一段陣痛期。目前它(互聯網金融)看起來的確有瑕疵。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它能變成一個更美好的東西,至少對普惠金融的推動,功不可沒。」陳文說。

對於監管而言,對這個行業是要扶優限劣。剛與監管部門溝通過的周治翰告訴《第一財經周刊》,「監管部門希望P2P切實服務實體經濟,服務小微企業和普惠金融。」

在周治翰的描述中,P2P的整治並不是兩難。「現在無論監管部門還是行業協會以及業內專家學者,都認為這是發展中的不規範,可是發展從來都是在不斷創新和規範中得到平衡的。最早期信託有近千家,而現在規範後的信託不到70家。這是我們和監管部門、自律組織等行業參與各方多次探討形成的共識。」曾在2016年,點融的CEO郭宇航就撰文表示,95%的P2P企業會倒閉。這和近日中金的研報不謀而合。研報稱,預計3年後正常運轉的平台不超過200家,整個行業即將面臨一場大清洗。這個數據也得到了周治瀚的認可。

在陳文眼中,這一輪的不合規平台出清並不是壞事。互聯網金融的核心是金融而不是互聯網,把做互聯網的思路用在了金融上,被市場洗牌這是正常的。「這也讓很多人認識到什麼叫流動性風險,什麼叫擠兌,這就教育很多人了。」

P2P市場的亂象,衝擊的是中國信用社會建設和普惠金融的發展。不良平台需要出清,一些借款人的惡意逃債需要整治,而對於一些良性退出的平台,也應給予鼓勵。尤其在一個市場需要部分平台良性退出,且平台能自證的環境下,相關部門如何引導並監督平台安排兌付方案,併合理退出的落實。

網貸行業也和其他行業一樣,到了精選細分用戶的時代——對於投資風險和打破剛性兌付的認知,這也未嘗不是一輪對於合格投資者的檢驗。時間和市場,才是那個最優秀的淘金者。

而對於劣質平台,對於那些缺乏對金融的敬畏之心的從業者,對於金融的敬畏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如果不常懸頭上,也會以某種方式插入心中。

(應採訪對象要求,文中顧鄉、王牟、李傅洋、李亮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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