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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民間故事)

阿明家的後門是一條小路,小路是上山的入口。

在一個夏天的午後,阿明背著竹簍和大人一起上山挖筍。

應付著大人注意安全跟緊的囑託,阿明的眼睛卻在尋找藏在樹叢里的野兔,想到奶奶烤兔子的手藝,阿明不禁口齒生津。

突然,他看到樹叢里一陣抖動,好傢夥,是一隻家貓大小的野兔。

阿明急忙躥到了林子里。林子里的路是曲里拐彎的,跑幾步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進林子後不久,在路中間看到了一根木樁,暗自把它記在心裡,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天都黑了,卻又一次看到了這個木樁,心想,大事不妙了。

晚上的山林還是比較恐怖的。山風呼嘯,帶著一陣穿林打葉聲,周圍一片陰沉,光線越來越暗,只能看到頭頂憔悴的皎月與幾乎要與林子融在一起的黑夜。

阿明緊了緊背上的竹簍,強自鎮定下來。可是越想鎮定,一種被注視的感覺越強,他急忙跑了起來,跌跌撞撞中似乎看到火光,心裡覺得該是家中大人找來了,於是腳步一快,便往火光方向跑去,嘴裡更是不住喊著:「我在這呢在這呢」焦急的聲音夾著蟲鳴回蕩在林子里,終於腳下一滑,「艾瑪!」應聲倒地不省人事。

被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吵醒,阿明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一個頭髮很長很乾凈的男人正挽著手臂炒著栗子。

「醒了啊,校年朗。」那男人說話口音極大。

「阿伯啊,這裡是…?」話音未落,卻被肚子的慘叫聲打斷,隨介面道:「伯阿,你這個栗子,好吃不?」

「你愛甲?這個是好東西啊」

「愛甲愛甲,阿伯我可以吃嗎?」

「當然了,但是吃之前要聽我講一個故事。」

「吼啊吼啊」

「阿伯姓蔡,叫蔡元長。當過知府,當過舍人。諫官說我懷姦邪、壞法度,可我功在千秋。諫官論我不可用、亂法治,可我龍圖直學士。我有一胞弟,叫做元度。本是王安石之婿。」

「等等啊阿伯,你是要和我講古嗎?」阿明打斷了男人的話,栗子的香味鑽進他的鼻子里,阿明咽了口口水:「阿伯阿,我可以邊吃邊聽嗎?」

「吼啦吼啦,李甲李甲,夭喜鬼」阿伯拍了一下阿明的腦袋,眯著眼睛繼續講他的故事:「真懷念東京阿。夜幕降臨,三元橋上的店家一個一個亮起了燈,直到整條街燈火通明。各種各樣的甜食被裝在吊籃里展示。我總覺得那條街是蜜糖做的,走過去都會一身香甜。」

說到這裡,男人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憶東京的繁華,夢囈一般的低吟道:「

以前離京的時候,感覺就是黑夜裡留了一盞燈,無論走得多遠,回頭一看,燈還亮著,我還知道歸處。

而那次,離開,就是把這盞燈也吹滅了。

從此黑夜裡,摸索前進,再未回頭。

蔡襄總說我們是未來的雄鷹。我們也認為自己終將會一飛衝天,俯瞰大地與白花花的胸脯。

我一生起落,是那名利場上的失敗者,無話可說。徐神翁曾說我是下凡魔君,或許我這人中魔,必有劫數吧,唯獨可憐了我那幼弟…

政和七年的那天,僕人傳來消息說元度死了。我當場就笑了。阿卞怎麼會死?我都沒死他會死?什麼死於途中?他媽逗我。死在途中媽祖得拎著金銀頭冠掄他腦袋!媽蛋!帶路阿!帶老子去看!

我趕到時,當地人說元度已經入了土。

我不信,陰著臉命他們開棺。

打開棺板,答案很快揭曉了,我握緊了拳頭。

是的,棺材裡的是一張栗苞,軟殼上密生尖刺,如同一個攤開的海膽。。綠色的外殼,就像我那時的臉。

我猜得到當時背後的侍從面無表情,也許眼神裡帶著嘲諷和陰寒也說不定。

腦袋一痛,醒來時我發現阿卞就在我身邊。就和我們小時候躺在家門口的古榕樹下睡覺一樣。他打的呼嚕還是那麼響。

我並沒有喊醒他,環視一圈,發現是個古冢。重霧籠罩,鬼火閃爍。

迷天混沌陣!

這個徐神翁,是要除魔啊,好算計。

對,我不是人。我整個閩中蔡族都是來自赤嶺灌木叢中的那株栗子樹。

對了阿明,你知道栗子的作用嗎?」

「補腎?」阿明撓著頭樣子有些拘束。

男人狠狠的拍了阿明的腦袋一下:「補補補,就想著補腎,栗子能強筋健骨,延緩衰老!也就是說,栗子精是很難死的!」

阿明剛要發表點什麼,卻被男人打斷了:「聽我說完。

我族書禮傳家。我雖未習過太多術,卻勝在看書多,過目不忘。

金剛經上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意思是要以般若正觀凡有為皆空,破行者我、法兩種執著。

破得執著,自然超脫而去。

而我的執著,就是守護家人,做守護栗子樹最強的那段枝幹啊!只需喚醒了元度,我們同氣連枝,就是血脈的執著嘛。

我一拍元度的腦袋。誒?沒反應?媽蛋!再拍元度的腦袋?擦?還不醒!?

掰過元度的身體,這才看到元度的脖子後畫著一幅入夢符。

擦!這逼是畫上去的!

你說這群逼道士好好把符貼人身上多好?他用畫的?

我吐了口唾沫猛住往符咒上擦,媽蛋,這逼玩意色都不帶掉的!

媽個雞,這幫鱉道士玩老子。

無奈我只好暫時化為本體,變成一顆綠油油的毛茸茸的生栗子。

再使出神魂脫殼,栽進了元度的夢境。

第一個夢,元度的新婚之夜。喲…非禮勿視。

我化成桌上的紅燭。媽蛋,燈都困了,這夢還在笑。

第二個夢,元度是一個農夫。踏踏實實勤勤懇懇,沒有野望沒有紛爭,有個戴著斗笠的女子給他擦汗。真好啊。我化為他房樑上的喜鵲,看著他生老病死。

第三個夢,元度是個幼童。調皮搗蛋喜歡捉兔子,我化為山中一野叟,給躺床上肚子餓了的他炒栗子…真是…敗興哦…」

說到這,男人突然一拍阿明的腦袋,開始笑了起來:「哈哈哈,阿卞李甲么叭阿,我們,也該回去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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