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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錫一首詩寫出水的至清盡美,道性凈皆然,交情淡如此

水是無形之物,上善的境界。清風拂過,碧波蕩漾;載物覆舟,飄搖隨性。靜則波瀾不驚,可以至清至柔;動則激流翻滾,可以排山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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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勃在滕王閣瀟洒揮毫,「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蘇軾於赤壁灘醉後狂書,「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唐代詩人劉禹錫與白居易互贈詩文,也寫到了水的至情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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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水別白二十二 唐代:劉禹錫

水。

至清,盡美。

從一勺,至千里。

利人利物,時行時止。

道性凈皆然,交情淡如此。

君游金谷堤上,我在石渠署里。

兩心相憶似流波,潺湲日夜無窮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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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唐代重要的文學家與哲學家,劉禹錫的詩歌成就很高。他的多數詩文都創作於貶謫時期,因此逐臣之悲、懷才不遇便成了其創作的重要主題,騷怨情懷是其主要的情感寄託,同時儒家兼濟天下的思想也貫穿始終。

可是這篇詩文卻很有道家的味道,值得細細思考。老子曾說上善若水,首先水性柔弱,符合道家無為的思想;其次,水甘居其下,不爭不搶,水往低處流的特性滿足道家的人生觀。第三,水能滋潤萬物,萬物離不開水,水又淡然面對,不居功自傲。

劉禹錫的仕途坎坷,曾經多次被貶謫,可是每次他都樂呵呵地上路,到了貶謫地也能沉著地安頓下來,無論條件多麼困難,總是保持一種恬然自得的態度。他與白居易患難與共,兩人雖遠隔千里之遙,卻經常詩文互贈,共擔風雨。

劉禹錫曾寫信給白居易說,「巴山楚水凄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詩人心中雖然怨苦,語言上也流露出凄悲,但是精神上從未被擊垮。所以白居易雖然也處在人生的低谷,還是耐心地安慰這位老友,「為我引杯添酒飲,與君把箸擊盤歌。詩稱國手徒為爾,命壓人頭不奈何。」

多次情感的溝通,劉禹錫也不再消沉,更懂得了彼此應該互相勉勵,共同扶持。於是劉郎想到了水的精神,從開始至清至美的一滴水,到只有一勺的規模,慢慢匯聚成河,然後奔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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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經過多少險灘暗礁,也遇到無數的天災人禍,可是它不屈不撓,不爭不舍,以滴水穿石的毅力,讓沿途變得山清水秀,讓萬物得到滋潤和涵養。可是它自己卻從不攀高,反而一路高歌下行,浩浩蕩蕩地號召並聚集了無數的小溪和小河,奔流到海不復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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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郎又想到了自己與白居易的多年交情,雖然很難見面,但是心與心的距離卻很近,從來都沒有被巴山楚水隔斷過。他們之間沒有金錢、地位和名位的爭奪,只有詩文的交流和精神的互勉。就像一杯淡淡的白開水,清澈見底,飲之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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